道旁的百花千草绵延到天涯的尽头,一骑一人正在飞奔而去,马上正是萧云南,此时他挥舞着马鞭,而他胯下的骏马嘶叫着,四蹄哒哒飞快地跑着。 在山中王胆的石屋内,休养了数日,自己的身体基本痊愈,王胆却苦苦相留,自己只得再住了几日,方才离开。 烈日当头,萧云南喉咙里都冒出烟来,而他胯下的那匹马此时也累得气喘吁吁,正在此时,远处出现了一个茶馆来。 小二,沏一壶浓茶上来!萧云南将马鞭一放,捡了一张干净的桌子,坐下道。 店小二忙忙提上一壶浓茶来,给客人倒上。 萧云南环顾四周,只见茶棚里除了自己以外,只有三个客人,两男一女正坐在一旁喝茶聊天。 这鬼天气热的厉害!一个黑衣青年道。 是啊,这么热的天,师傅还遣我们去参加什么寿礼,真是倒霉!对面的白衣青年道。 你们俩烦不烦,我还没发牢骚呢,你们就一大堆话!他俩中间的小女孩嘟哝嘴道。 两个人顿时安静下来,像是极听少女话的样子。 听到寿礼之言,萧云南不禁多看了一眼。 你这贼人,看什么看?白衣青年怒目而立道。 萧云南一语不发,忙低下头喝茶。 白衣青年见那人爱理不理,顿时大怒,随手将手里茶杯掷了过来。 只见那茶杯含着极凌厉的力量,想萧云南飞来。 萧云南伸手一抚,竟将那茶杯那茶杯反弹回去。 白衣青年脸色一沉,忙伸出手去接茶杯。眼看茶杯就要接到,那茶杯却似活得一般,陡然改变方向飞去上方,顿时茶水全部倒下,浇得白衣青年脸上身上全部湿淋淋的。 哈哈哈!少女顿时大笑起来,而身旁的黑衣青年虽然没笑,却也屏住嘴巴,看样子是废了很大劲才没有笑出声来。 而那白衣青年顿时大怒,脸胀得如紫茄子一般。一抬腿将面前的凳子踢飞,怒骂道龟儿子子的!待要骂出更难听的话来,突然想起少女在旁,忙止住了。 归宿仁竟然教出这样的徒弟来,动不动就要要人命吗?萧云南道。 三人一听归宿仁三个字,脸色一变,那白衣青年却仍叫嚣道我师傅的名讳,也是你提的?言罢,就要挥拳走来。 倒是身旁的黑衣青年拉住他道师兄不可鲁莽,此人说不定是师傅的故人? 白衣人见萧云南不过三十岁上下,衣着普通,显然不是江湖什么出名人物,怒道你不要拦我! 而一旁的少女却眨着一双明晃晃的大眼睛,看戏似的看着发生的一切。 黑衣人好言好语,半推半就将白衣青年按倒在在凳子上。 转身抱拳道不知阁下何人?可与家师认得? 我记得十五年前贵派掌门大寿,在下曾邀前往,你可曾见过我?萧云南道。 一听到此言,白衣黑衣青年顿时大惊,连那小女孩也吃惊地看着萧云南。 十五年前归天龙六十大寿,受邀的不是一派掌门,就是武林大侠,那时三人不过是七八岁的孩子,只记得当时很热闹,来了不少风云人物,到底来了何人,早就记不得了。 这个!黑衣青年道在下青瓶水,这是我师哥归忍德,小师妹归佩琳,不知大侠是?一脸疑惑道。 萧云南将茶钱掷在地上,起身走到茶棚门口,回头道江湖一别多少春,更有沧海变浮云,如若相问行客号,一剑曾经泣鬼神! 言罢,翻身上马,马长嘶一声,奔向远方。 一别十余年,不知归兄可好?烦尔等向他带话,萧云南不日定去拜访!一个声音从远处传来,缺清晰可闻,如在耳旁。 一碗一碗的酒倒入腹中,李独眼此时迷糊起来,他挠了挠敞开的胸口,对着身旁正大口咀嚼骨头的王虎儿道你这孙子,今天咋了?成王八啦! 王虎儿呸得一口吐出口里的碎骨头,道独眼,哥哥昨晚去了翠花楼,嘿嘿嘿,那骚娘们折腾的哥哥没了体力! 两人大肆喧哗,周围的客人却一个个敢怒不敢言,而老板小二却在一旁恭顺伺候着。 这时从门外进来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只见那少年头发蓬乱,脚上穿着一双旧布鞋。 老板,能不能给个馒头吃!那少年憋红了脸,道。 对于李独眼,王虎儿这样的恶霸,老板温顺得如虎,可在叫花子那里,他却凶恶得如同虎。一看到一个叫花子来讨饭,顿时向小二骂道你的眼睛让狗吃了,什么人都让进来! 小二见老板发怒,将少边推便骂道臭要饭的,讨饭也不看看地方,来这里撒野! 小二,李独眼道这是干嘛?人家不过想讨个馒头罢了! 老板小二顿时不知所以起来,没想到平日里无恶不作的恶霸竟发起慈悲来了。 只有王虎儿含笑不语地看着一切,因为他知道李独眼酒后无聊,又要拿这个要饭的开涮取乐了。 小哥,来俺这里!李独眼手里摇着一个鹅腿道这个给你吃! 少年看到鹅腿,喉咙里猛的咽了一口口水,竟慢慢地走了过去。 待少年正要伸手去接鹅腿时,那李独眼竟似失手一般将鹅腿掉在地上。 嘿嘿嘿!李独眼失望道不小心掉了,要不你趴下来,跟狗一样吃吧! 那少年听到如此言语,顿时脸色一沉,头也不地转身要走。 咋了?大爷给的鹅腿不吃,大爷给的脸也不要吗?李独眼颤颤微微站起来道。 说罢,一脚踢出身旁的凳子,那凳子飞似的向少年袭去。 眼看那凳子就要砸到少年的后脑,可那少年却似后面长了眼睛一般,反身将那凳子紧紧抓住。 此时少年那双眸子里射出匕首一样的寒光,浑身的肌肉颤抖着。 吆!李独眼嘲笑道你这少年莫非还要吃了大爷不成! 还没等他把话说完,一双鹰招便以闪电般的速度袭向他的眼睛,他的眼前一黑,什么都看不见了。 那鹰招正是少年的双手,而李独眼此时成了李瞎子,痛苦地在地上打滚。 王虎儿酒劲一下子去了大半,一面扶着李独眼,一面对少年骂道臭要饭的,有种的你别走! 少年猛的瞪了他一眼,一时之间他的嘴巴仿佛被胶水糊住一般,到嘴边的话竟如同唾液一般又咽了下去。 这位小哥,何不坐下来,与在下同饮一杯?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 少年转头,眼睛如鹰眼一般看着说话的人。 说话的正是萧云南。 看着萧云南端起酒杯敬自己,那少年也不打话,走到他面前,坐下来,举酒便喝,举箸便吃。 两人一边喝酒,一边吃菜,那少年仿佛一生下来就没吃过饭一般,一会便风卷残云一般将桌上的菜吃得殆尽,青瓷碗里还有一块肉,少年举筷正要送去口中时,一双筷子袭来,顿时夺取那块肉。 萧云南手中的筷子夹住那块肉,道看来这块肉,你无福消受了!言罢,就要将肉送去嘴中。 一双筷子如闪电一般袭来,少年筷子如同鹰儿捕食一般扑向那块肉。眼看肉就要到手,可不知怎的,每次就在最后的时刻,萧云南的筷子侧身闪过,肉如麻雀一般飞走了。 周围的客人,老板小二都好奇看着这一幕,都觉得奇怪,既然都不惜上好的一顿酒席,又何必斤斤计较这块肉起来。 少年见律不得手,双筷齐出,竟向萧云南的眼睛袭来,萧云南忙挥筷子来抵挡,那块肉顿时掉下,正在此时少年左手抖出,如鹰招抓兔一般,抓住那块肉,送入了嘴里。 萧云南哈哈大笑,道好俊的功夫,好妙的手段! 少年喝尽最后的一杯酒,站起身来,向萧云南一拱手,话也不说一句,掉头就走! 天鹰扑兔!没想到苍鹰门还有如此后起之秀!萧云南自言自语道。 听到此话,那少年一怔,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