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长的话:在万千股民叫嚣着决战三千点的关键时刻,内蒙古的一起矿难成了一道极不和谐的杂音。在为生命流逝的惋惜之余,厂长还发现了一条被困于废墟之下的金融大鳄其兴也勃焉,其亡也忽焉!这座中国最大的银矿崩塌了,它带走了二十多条鲜活的生命,矿老板的身家性命,还有那个金控集团们一去不返的镀金时代。 首富家的矿难 在上周末(2月23日),中国国内的最大银矿内蒙古西乌珠穆沁旗银漫矿业发生了一起重大运输安全事故,截至到最新的调查结果,似乎是该企业的相关人员私自将资质不够的运输车辆用于井下运输,并因严重超载造成刹车故障,从而酿成了这出惨剧。 厂长根据天眼查上的数据,发现出事的银漫矿业正是上市公司兴业矿业的全资母公司。 根据兴业矿业的最新进展公告,此起事故已经造成了22人死亡、28人受伤: 近年以来,上市公司亲儿子闯祸的戏码也是屡见不鲜,这股搁去年基本就是猜几个板的下场不过现在外部条件有变,牛市利空成利好,兴业矿业在周一开盘直接跳空了6。26,反倒给了疯狂资金捡低位筹码的机会: 当然了,这票也是接连多天跳水低开,这起事故的利空效益还在发酵之中,尤其在市场回归理性之后,秋后算账也犹未可知。 厂长看了下这只票的流通股东构成,难跑的大机构也不少,像在十大流通股中,两家信托、私募的名字赫然在列: 话说回来,此次矿难里最为受伤的资本还要数兴业矿业的实控人,也是赤峰当地的首富吉兴业。 厂长查了下有关资料,这位低调的首富,在17年还以56亿元的身家荣登了胡润百富榜,而兴业矿业的第一大股东兴业集团正是由这位首富在2001年以自己的名字注册成立的。值得一提的是,这也是一家非常典型的家族企业,其中吉兴业本人就有80的股权,而其他重要股东也大多是他的家族成员。 实际上,自16年收购银漫矿业以来,这家国内最大的银矿就成了吉兴业最大的摇钱树。 根据兴业矿业18年的前三季度数据,这座大银矿在去年的前九个月里为兴业矿业净赚到了3。98亿,占到上市母公司净利润总值的70。12!而在19年的业绩预告中,兴业矿业也把业绩大增的主因归结为子公司银漫矿业的销量增长。 此次事故之后,银漫矿业还不知道要停产到什么时候,二级市场上的涨跌得失还在其次,但这位矿老板的身家性命已是岌岌可危了。 又见中植系,因矿而兴的资本大鳄 除了低调的赤峰首富,厂长还在股东名单中发现了我们的老熟人中植系的身影: 这个甘肃西北矿业集团,在2013年趁着兴业矿业大搞10亿定增的契机,以8亿元的价格吃下第二大股东的位置值得一提的是,根据公开数据显示,这家企业12年底的净资产仅有6。1亿元,它的8亿款项完全是由兴嘉盈帮其筹集的,而这个兴嘉盈也正是中植系控股链条里的一枚中转棋子。 关于中植系和西北矿业的勾连还有诸多故事,厂长这里暂且不表而且中植系大家也都知道,不喜欢显山露水,玩的是层层控股、垂帘听政的套路。其实这家公司早已被解直锟通过五层架构的方式持股,其比例高达65。6而余下的34。4则归新湖中宝所有,而新湖系也正是中植系的忠实盟友。 厂长这里要提醒一点,对西北矿业的布局可不是中植系撒网战略里的一环,也不是解老板一拍脑袋的决定因为矿业原本就中植集团扩张计划里最为重要的核心资产。 根据公开数据显示,除了头牌西北矿业,通过大量的间接控股,中植系还手握了大量的矿业公司。 比如通过北京兴业源投资的多家矿业公司: 还有中植系旗下的嘉诚中泰: 另外,解氏家族中的另一成员解子征名下也有六家矿业公司而这些都只是其矿业帝国里的冰山一角。 相比某些矿老板的坐吃山空,家里矿更多的解老板却有着完全不一样的运作艺术。 在中植系的体系里,矿山不是用来下井挖矿的,而是其巧立名目的由头。以矿为诱,借自家平台设立诸多信托产品募集资金,用于收购矿产、做资产证券化或者再质押上市公司股权说白了,就是拿手里的核心资产做跳板,放杠杆,以极小的代价(信托基金利息)达到资本快速扩张的目的,而这一点,也正是中植系十余年来百试不爽的生财之道。 当然了,除了矿业,中植的玩法中还有比较另类的艺术品信托、知名的一站式上位(PE定增并购)等等,这里厂长就不做赘述了。 以退为进?其实进退维谷 在诸多的金融大鳄里,解直锟一直都是那个低调务实的隐形大佬。 此人的公开消息非常之少,其早年创业的坊间传言也从未得到其亲口证实,厂长这里综合了路边社的各路消息,尽量给大家还原一个比较真实可信的大佬进阶曲线。 解直锟原名解植坤,所谓中植之名也正是出自于此。 最早,这位百亿身价的大佬还在印刷厂从事着基础工作,凭借着非凡才干从工人干到了厂长; 在此之后,这位厂长及时蹭上了下海经商的好时候,靠着做木材生意拿下第一桶金,并打下了如今中植集团的雏形; 97年后算是个小转折点,中植集团先是依靠吸收不良资产和房地产开发,积累了资本,后来又从政府那儿接手了诸多基建项目,熟稔了关系; 2002年,随着中融信托的成立,作为出资最多的中植集团也慢慢张开了他的血盆大口,完成了从实业到金融的路线转变。 再后来的故事我们也都知道了,凭借着时代的东风,以及熟能生巧的资本腾挪之术,中植集团已发展成为一个资产规模2万亿,业务版图覆盖有信托、并购、典当、担保、第三方理财等的超级金融帝国。 十年河东,十年河西,当时谁能料到,留给金控集团的大好时光,也就只有十余年光景。 18年开春,岌岌可危的安邦终于倒塌,吴小晖在法院里留下了悔恨的泪水。那些被资本掩盖的黑暗都被曝晒在了阳光之下。 安邦不再是原来的那个安邦,而中植也不能再是以前的中植。 一向讲究低调务实的解直锟也是生存欲望极强,从北京回来之后,这位大佬立马上交了为其立下赫赫战功的提款机中融信托: 仅此一役,经纬纺机获得了中植集团所持中融信托32。98的股权,而中植集团将退居二线,且永不谋求上市公司实际控股权解直锟当了一辈子别人家的二股东,这一次却应到了自己的头上。 顺应潮流,断臂求生,虽能使中植暂时苟活,但也是元气大伤失去最大血库的中植又该如何面对扩张的后遗症呢? 现在看来,当年的乐视只是整个资本市场连环踩雷的前奏,多米诺骨牌里的第一张而已。 在此后东方园林的债务门、长生生物的毒疫苗、中弘股份的退市再到19年的第一雷康得新,在这些惊天大雷的二股东里,都留有中植系子公司们的影子这些荣誉的标签反倒成为一道伤疤,在往后无数的阴雨天里隐隐作痛。 退后一步,并非海阔天空,因为你早已入局,更是深陷其中。 崩塌的并非是一座矿,也不是某个巨头,而是整个资本江湖的体系重建即便强大如中植系也不过是大厦将倾里那个较为强壮的蚂蚁罢了。 莫非他造塔的时候,竟没有想到塔是终究要倒的么? 写到这里,厂长不经想起了吴小晖15年时在哈佛演讲里的一段话: 我想到生命的意义,我们都有归零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