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体主义与波普艺术有何关系？

　　费尔南莱热《凿型对比》，布面油画，92。473。2cm，1913年，2017年11月纽约佳士得印象派与现代绘画晚拍以7006。25万美元成交，约合人民币4。65亿元。
　　立体主义与波普艺术似乎很难被放到一起讨论，就像毕加索和安迪沃霍尔是两位风格截然不同的艺术大师。然而有这样一位艺术家，既是法国立体主义的代表人物，又被视为波普艺术的先驱，他就是费尔南莱热（FernandLger）。
　　费尔南莱热《抱着壶的女人》，水墨印刷，47。631。1cm，1928年
　　费尔南莱热是法国画家、雕塑家和电影制片人。在其早期作品中，他创造了一种独具特色的立体主义，也被称为管子主义，并逐渐将其修改为一种更具象、更大众化的风格。他对现代题材大胆的简化处理，令其被视为波普艺术的先驱。
　　费尔南莱热《阅读者》，平版印刷，53。565。1cm，约1953年
　　费尔南莱热《光盘》，布面油画，6554cm，1918年
　　对机械的热情描绘
　　莱热早年当过建筑绘图师，这样的经历使其终身保持对建筑物、环境和装饰及其之间关系的兴趣。决定莱热艺术风格的关键因素是19世纪末20世纪初的科技发展：飞机、轮船、汽车等新型交通工具的出现改变了人类的速度，人类力量在自然中膨胀到无限大，对未来的乐观情绪从未如此普遍。
　　费尔南莱热《数字构成》，纸面水墨，2936。5cm，1919年
　　规整统一的工业零件取代了自然中不规则的有机形态，这在当时的人们看来是社会极大进步的体现。一种前所未有的工业化审美进入艺术家的视野，流水线缔造的机器美感给予了当时的绘画以全新的审美趣味。一些先锋艺术家对新鲜事物的出现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和追求，莱热便是歌颂机械之美的佼佼者。
　　费尔南莱热《女人和孩子》，平版印刷，1921年
　　费尔南莱热《女人和孩子》，布面油画，171。2240。9cm，1922年
　　莱热和好友勒柯布西耶（LeCorbusier）都认为机器本身就是时代美学，它是最纯粹的审美象征。柯布西耶在建筑设计中注重线条的流畅与整体的功能性，莱热在绘画中注重工业产品与城市建筑的表现，这种共同兴趣的交流使他们保持了长时间的友谊。
　　费尔南莱热《城市》，布面油画，231。1298。4cm，1919年
　　费尔南莱热《世界的创造》，网板印刷，4049。1cm，1923年
　　莱热还把塞尚以圆柱体、球体和圆锥体反映自然的著名理论牢记于心，极大地简化其画中形体，结合当时蓬勃发展的工业革命和机器大生产，把物体抽象为管状物的组合，人物也不例外。其对客观物象的简化，比起塞尚可谓有过之而无不及，画家借助这种机械组合来表达对物象本质的理解和诠释。
　　费尔南莱热《彩色圆柱体静物》，布面油画，9072。5cm，1913年
　　费尔南莱热《钟》，布面油画，50。761。5cm，1918年
　　莱热还是艺术家中少有的笃信现代工业能让人们的生活更加美好的人。1914年，他参加了残酷的凡尔登战役。虽然战争给他留下了创伤，但也让他感受到科技的强大威力。
　　费尔南莱热《树叶和贝壳》，布面油画，129。597。2cm，1927年
　　在退役后创作的作品《玩扑克牌的士兵》中，人物四肢的肉色变成了钢盔般闪烁着金属光泽的灰白黑色，肉体的柔软起伏变成了坚硬平直的圆锥，他们的身上还被打上工厂的商标。这件作品标志着其绘画机械时期的开始。
　　费尔南莱热《玩扑克牌的士兵》，布面油画，129。5194。5cm，1917年
　　费尔南莱热《无题》，纸面水粉，31。826cm，1926年
　　莱热的巨幅油画《三个女人》以纪念碑式的尺寸表现了三个现代女工的形象：她们面无表情，仿佛是由铁管和螺钉拼接而成。艺术家在这里一心追求某种静止的画面效果，不免让人联想到西方传统绘画中的女神形象。也许，这就是莱热心目中的现代女神。
　　费尔南莱热《三个女人》，布面油画，183。5251。5cm，1921年
　　费尔南莱热《三个女人在红色背景中》，布面油画，138。595。5cm，1927年
　　他曾写过一篇题为《机械美学》的文章：现代人越来越生活于一种主宰性的几何秩序之中。任何机械或工业的制造都取决于几何的意向。莱热从机械世界中生发出对几何形体的敏感，在作品《机械元件》满幅充盈着各种几何形态的构成中可见一斑。
　　费尔南莱热《机械元件》，布面油画，91。4460cm，1924年
　　费尔南莱热《静物》，布面油画，130。288。9cm，1927年
　　波普艺术先驱
　　然而，莱热并未像立体派其他画家那样沿着抽象道路继续走下去，而是转向对现实生活的具象描绘。其1933年所作的《杂技演员》充分展现了具象风格，以特有的幽默描绘了身穿条纹上衣的人物。
　　费尔南莱热《溜冰场设计》，纸面水粉，23。531。5cm，1921年
　　费尔南莱热《杂技演员》，布面油画，130162cm，1933年
　　他热情地表现那些蕴含现代文明的机械面貌，描绘那些普通的工人劳动者。莱热创作了许多不朽的人物构图，描绘了以杂技演员、建筑工人、潜水员和乡村郊游为主题的大众生活场景。这是二战前后在前卫艺术家中广泛流行社会主义思潮的结果。
　　费尔南莱热《部队运输》，纸上水粉，50。9100cm，1937年
　　费尔南莱热《脚手架上的太阳》，平版印刷，45。734。4cm，1951年
　　二战期间，莱热在耶鲁大学任教，并在工业垃圾的新奇景观中找到了新系列绘画的灵感。成吨的废弃机器，里面冒出花朵，鸟儿在上面栖息体现了他所追求的对比法则（ContrastingForms），自然形态与机械元素并置给人视觉上的震撼。
　　费尔南莱热《圆形构图》，纸面水粉，2529cm，1942年
　　费尔南莱热《抽象构图》，泥塑牌坊，44。533。55。1cm，1953年
　　纽约的霓虹灯也给了他全新的创作灵感。当看到百老汇街上的行人们在霓虹灯的照耀下不断改变颜色时，他体会到色彩的真实存在。我被百老汇的霓虹灯广告牌所震惊，你正在那和人说话，突然间他就变成了蓝色，然后颜色慢慢变淡，突然又变成红色或黄色。
　　费尔南莱热《恋人》，平版印刷，65。550cm
　　费尔南莱热《电影壁画习作II》，木板水粉、铅笔，127。596。5cm，19381939年
　　现代工业制造的景象让人们的眼睛感到愉悦：闪烁的霓虹灯、川流的车辆、贴满墙面的海报、巨大的音响这些夸张的色彩和喧闹的人流都体现在莱热的画作中，表达出艺术家对机械文明的肯定。
　　费尔南莱热《收割机》，纸上粉墨，50。562。5cm，1953年
　　费尔南莱热《蓝色花瓶静物》，石版印刷，5065cm，1951年
　　费尔南莱热《女人与花》，石版印刷，55。952。7cm，1954年
　　莱热把人的形态抽象又随意地用扇形和柱形表现，这种对现代题材的简化处理为后来的波普艺术提供了借鉴。其作品的易读性和对当代人与物的关注也使许多人将他描述为波普艺术的先驱。
　　费尔南莱热《音乐家》，丝绒纸印刷，38。155。9cm，约1955年
　　费尔南莱热《构图》，纸面水粉，29。534。3cm，1937年
　　对于习惯欣赏学院派唯美精致风格的人来说，莱热的绘画形式和体量都显得过于简单和呆板，甚至有点粗糙。但这些看上去难登大雅之堂的特质并不能掩盖其把立体主义与机器美学、原始主义与工业文明巧妙融合在一起的创新。
　　费尔南莱热《红色背景的休闲》，纸版印刷，50。864。8cm，1949年
　　在立体主义运动中，莱热并非完全置身其中，但他无疑是一个核心者。在其作品中平涂的平面、似有实无的体量，以及被色彩强烈的图形所打破的棋盘格图案都与现代工业文明有着紧密联系，在立体派绘画中别具一格。他一直保持着对现实生活的描绘，成为表现现代文明的关键人物之一，也启发了后来的波普艺术。
　　编辑、文许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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