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的雨,也没能阻挡我前进的步伐。 这样的天气,反而更让我喜欢,因为安全系数高,不易被熟人撞见。 村旁由于地势的缘故,东高西低,因而先期建了三间机瓦配房(东屋),墙面全用了大块水泥砖,而主屋(堂屋),也只是暂时做了根基。没有围墙,属于敞院。 三间东屋孤零零的存在,因为它超出了主村而显得独特。南间前窗下为做饭菜桌,靠南墙为灶台。后面靠墙放了一张床,为单人卧室。中间放了沙发、饭桌为客厅。而北间为哥哥的婚房。 这就是玉儿的新家,那个单人卧室为玉儿的卧室。老院在村中,父母居住兼养牲畜。她是我的初恋,她是我的梦中情人,更是我心中最完美的女孩。 玉儿一个邻村女孩,我们相差三岁。 一次偶然的相遇,却结下了深深的情缘。 那是一个秋高气爽,万物收获的季节。我和伙伴们翻过山岗,在一片即将收获的花生地旁,与她相遇并相识。 也许是情犊初开,也许是心有灵犀,也许是独特的眼神,也许是简短的一句话。。。。。。,种种迹象表明,彼此的相互爱慕产生了。 从此以后,一个清晰貌美的大姑娘玉儿,深深地印在了我的脑海里。让我茶不思、饭不想,脑海中总闪现出一幅清晰的图画来: 在秋高气爽的季节里,在山岗间,一片成熟的花生地旁,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在夕阳的映衬下,在秋风的吹拂下,屹立于天地之间,披肩长发,在秋风的吹拂下,摆来摆去。细白特嫩的脸蛋,似乎一掐一股水。浓眉大眼,还是自然的双眼皮,高高的鼻梁,又加之洁白整齐的牙齿,言谈举止大方,说话头头是道,因而我没有任何理由,阻挡那颗蠢蠢欲动的心。尤其是那如花儿的双眼,随便一个眼神,就能把魂儿勾走。一米八零的身高,在白色连衣裙的装扮下,成熟女孩特有的曲线美,显露无余。再加上一说两笑的风格,人世间,一个完美的女神诞生了。 每天,无论什么阶段,我只要想起那一幕,就会独自一人,无声的翻过山岗,远远的张望一下那片花生地或那三间机瓦房,似乎都很心满意足。 也许我不定时,独来独往的身影映入了她的眼帘,也许我的某句话引起了她的关注。因而那个午后,当我再次出现在她家前面不远处的山沟溪流旁时,她竟然端着两件衣服来了,远远的看着她的到来,让我平静的心,似乎一下子激动了起来,甚至呯呯的跳个不停,不知该如何面对。矛盾的心理瞬间产生了,频繁的往来,这不正是我的希望吗?但当真正的幸福来临时,似乎又让我束手无策。 时间不允许我犹豫,不允许我思考,眨眼间,她已来到了小溪边。还没等我开囗,她却发话了。大中午这么热,不午休,在这儿干嘛?我立马接过话茬,不热,我也不知为什么?自从那个下午见了你一面后,总是控制不住自己,总是想翻过山岗,哪怕远远地看你一眼,都很满足。我有那么大的魄力!她来了一句反问。千真万确,我立马回复。 就这样,她一言我一语,本来半个钟也不要,就能洗完的两件衣服,边洗边聊,竟然用了一两个钟。虽说是深秋之季,但午后的阳光尤如我们彼此的心,依旧火辣辣的照耀大地。即便如此,彼此也想让这美好时光,成为一生的永恒。 如果说第一次的相识相遇,是激情之火的点燃。那么这次则是激情之火的燃烧剂,氧化剂,使两颗火热的心,不但凶凶燃烧,而且完全交织融化,完全达到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通过深层次近距离闲聊,得知她叫吴晓玉,姊妹五个,一个哥哥一个姐姐,一个弟弟一个妹妹(过继给他人)。她只上了几年小学,便辍学了。那年她十八岁,(属虎的)。暂时还是名花无主,众人都称她玉儿,有点男孩的性格。因而我很高兴,毕竟刚刚下学的我,也正是谈婚论嫁的好时光。那年我二十一岁,(属猪的)。况且我们俩村又这么近,简直太理想了,因而我要去努力争取。 我的性格比较内向,不善言谈。但在她面前却滔滔不绝,似乎永远都有聊不完的话。 有了模糊的表白,我们似乎独处的时光多了。彼此总是创造这种机会,因而每到傍晚时分,夕阳的余辉已靠近地平线时,我们会不约而同的相会。小溪旁、树林旁、高梁地、麦秸垛旁等都留下了我们深爱的痕迹。 我虽是男孩,但还有点保守,有点书呆子。倒是她的积极主动,让我大开眼界。尤其是我们第三次(从相遇相识算起),黄昏时分,在小溪旁的草地上,她不但主动牵起我的手,疯狂的吻起来,而且动情之处,竟死死的对住我的嘴唇不放,似乎要吻破吻肿,方可罢休。面对此情此景,我再也把持不住了,青春的荷尔蒙,让我重新焕发出了男子汉的气魄。于是我也大胆疯狂的配合起来,在那厚厚的草坪上,在蓝天下,在溪水哗哗的奔腾旁,我们尽情的、幸福的,紧紧的拥抱在一起,并滚来滚去。那种美妙的感觉,是我从未体验过的。 再凶猛的洪水,再狂热的激情之火,最终也会被平息下来。许久之后,在日月星辰的见证下,我们也平息了下来,并聊了很多很多,但似乎也没个主次,而是东扯葫芦西扯瓢,完全是信口开河。临别,激情澎湃的心,似乎让我更加疯狂,我竟想尝尝禁果的味道。虽然之前我知道禁果的存在,但又不容易买到,而眼下已到嘴边,那扑鼻的味道香甜而可口,单凭这种清香甜蜜之味,根本无法满足我那膨胀的胃口。于是在那一阵阵的疯狂预热后,我竟大胆地退去了她的外衣,一个三点式的名模出现了。 最终我们没有突破底线,没有品尝禁果的味道,但这晚的预热却起到了扇风点火之大用。别说我,连她也差点豁出去,因为禁果的魔力太神圣了,太令人向往了。那真是让人醉生梦死,让人留恋忘返且回味无穷。于是她主动告诉我,让我下次准备点避孕工具。并说夜晚可去她房间过夜,父母弟弟都在老院,而哥嫂虽在新院住,但哥哥耳朵聋,大嫂也四五成,因而基本不影响。得到了承诺,我的信心更足了。 第二天,我二话没说,跑到街上药店。指着那盒避孕套,有点害羞的对女店员说,我要这个。她递给了我,我递给了她五元钱,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现在想想,真是可笑之极。竟然连多大型号、多少个?我都没问。 晚饭过后,我洗涮了一遍。然后愉快的翻过山岗,径直朝那个窗户亮着灯光的敞院奔去。我不能直接进院,以免撞见人。因而直接进村,然后再沿着后墙根,慢慢的进院,我只要轻轻的敲一下窗,她便立马开门。 这晚,我如愿以偿。 我们不但吃了禁果,而且是敞开胃口,疯狂的狼吞虎咽,似乎要把多日的亏欠,全补回来。我清楚的记得,那晚她把我的嘴唇都咬破了,并不停的为我擦拭。我们几乎一夜没眨眼,尤如千军万马,狂奔不止;尤如溃坝的洪水,一泻千里;尤如小猫添水,有节奏的呈现。那晚我们折腾了五次,真羡慕那时候的年轻力盛。 从此以后,我去过夜,似乎成了常态化。 正当我们爱的死去活来,如胶似漆时,突然来了个晴天霹雳,让我差点崩溃,让我差点变疯。 一天晚上,当我又去过夜时,一阵风雨后,她竟然告诉我,父亲竟准备为她订亲,男方是三十公里外的山区,男孩才十六岁,父母却不惜重金为他寻媳妇儿。听后,我火热的心,立马凉透了。问她,你怎么想的?但她却说:其实,我们并不合适?为什么?我立马问。她说:你看,一个猪,一个虎,若在一起,虎会吃猪的,在街上曾问过算卦先,属相不合适。我不怕,吃掉就吃掉,无论如何,我舍不得你。我接过话茬。而她又说,再一个,姐姐之前也和俺村上订过亲,后来又退了亲,父母很没面子,因而也想让她嫁远点。礼金也准备多要点,用来建主屋新房。 平时,天快亮才依依不舍离开的我,这晚我过早的离开了。以前我总是哼着小调,高兴的返回,而这次却别有一番风味,似乎矛盾重重,什么虎与猪?什么高礼金?搞得我一头乱麻。连我自己也乱了分寸,不知自己的愿望是什么?曾经的美好似乎大打折扣。矛盾的心里不知该如何是好。 曾经的一腔热血,曾经的刚毅坚强,怎么一下子变得如此脆弱?一个胆怯懦弱的男孩怎么呈现了。面前一片迷茫,是退是进,该怎么办?我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一周后,我忍不住寂寞,又去过夜。风雨之后,她告诉我,已定亲,由于是山区又加之她的长相,一眼就相中她了。因而父亲也是狮子大开口,竟然要了六千元礼金。这在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可以用天文数字来形容。而我们村一家要了四百元礼金,竟被宣扬的满村风雨。 也许是为了安慰我,也许是多日来,确实有了感情。毕竟生米早已煮成熟饭。她对我说,若不是属相的问题,她一定和我在一起,礼金也不会要这么高,实在不行,愿意和我私奔。但因虎与猪的关系,怕万一对我不利,她会悔恨终生。因而她必须果断做出决定,必须忍痛割爱。我们只能暂时拥有,但不能天长地久。 那晚说到动情处,她竟然泪流满面,而我也泪流满面,并且顺着嘴角,流到了嘴里,平生第一次尝到了眼泪的滋味,有点涩涩的。我们相拥而哭泣,给宁静的夜晚,似乎添加了伤感的乐曲。 明知这是一场错爱,但因禁果的诱惑以及她那再熟悉不过的味道,让我们彼此无法做到一刀两断,浪子回头。而是持续的藕断丝连。虽然没了之前的频率,但也从未间断。直到她出阁的前晚,我还在她那里过夜。虽然她没告诉我,但我似乎也预示到了这个时刻。天下那有不散的宴席,人世间哪有永远的春天。毕竟这样的日子,已持续了两年多,是该有个表面了断,但内心的念想,至今也无法根除。 她出嫁后,父亲把主屋也建了起来,并围了院墙,留了南大门。昔日里,每当夜晚来临时,东屋南间通过窗户发出的灯光,却被一堵院墙挡住了。虽然挡住了我的双眼,但在我的内心深处,别说一堵墙,就是在几千公里外,我依旧能感觉到深夜的灯光下,一个女孩期盼的身影。 如今,几十年过去了,但那一幕幕仿佛就在眼前。 夜幕的灯光下,一个女孩期盼与期待的身影,总是占据着我的心灵。让我似乎一下子,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时代。 于2021年09月29日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