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走过四十年，从狗血爱情到圆满婚姻

　　今天好奇怪，四十年前发生在老家邻村的人尽皆知的两部狗血剧的主角竟然在十分钟内让我连续碰上了。
　　和他们不是同龄人，所以并没有一点点实际的交往，但是印象却太深刻了，因为在我青春懵懂的记忆里，她们的故事演绎得可谓是满城风雨惊世骇俗，而她们也绝对是那个时代的另类名人，是那种突破伦理道德被舆论淹没却又战胜世俗追求到真爱的绯闻男女。
　　八十年代初，我十五岁，在我们那的一个镇中学读初三，寄居在舅妈家。记得一段时间里，镇邮电局一男一女的逆世恋情成为整个镇上人街谈巷议的丑闻，茶余饭后的谈料。在舅妈家的街门口，邻居们聚集在饭场上，津津乐道着那两个有伤风化的男女，特别是女的，人们又是吐口水，又是谩骂，那种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的憎恨劲儿我至今记忆犹新。原来当时那女的已经三十多岁，且结婚生有两女，长得又矮又胖，腿还是罗圈的，除了皮肤白，几乎没有一点和男的般配的地方。而男的才二十三、四岁，是全镇出名的帅男，众多女孩的梦中情人，这两人在一个办公室工作。不知女人用了什么手段把男的迷得神魂颠倒，发誓非那女的不娶，为此还和家里所有人闹到了决裂的地步。后来的结果是，帅男渣女战胜了所有的阻力，成功地走到了一起。
　　我刚出家属院大门，碰到的就是这一对。虽然过去快四十年了，但女的那身材我一眼就认出来了。岁月连美人都能打败，何况年轻时就不太美的女人？想来那女的应该七十多岁了吧？身材更加矮小，比年轻时瘦了很多，两条腿完全成了O形，只是皮肤依然很白。旁边男的虽也年过花甲，头发花白，但眉宇间的帅气还依稀可见，他两手搀扶着老女人的手臂，一副体贴心疼的模样。他们一边说着话一边慢慢从我身边走过去了，望着他们蹒跚离去的背影，我呆呆地站在那儿，出了好大会儿神。
　　还没从老妻少夫的故事里回过味来，刚拐过弯，在小巷子里，又碰到两个六十多岁的女人站在一个小区门口聊天。呀，又碰上邻家了！多年不见，还是能认出来！其中一位远远地和我打招呼。我也一下子认出了和我打招呼的大姐，四十年前她在我老家公社当计划生育管理员，因为问住在邻居家，又因为当时我爸在公社借调，所以她常来我家串门，故很熟识。另一位却不认识。大姐告别了那位和她聊天的女人，一边和我相跟着往前走，一边问：你可能不认识刚才那女的吧？那是你还小着呢！她就是你们邻村那个和闺蜜晚上做伴，后来和闺蜜她爹好上并嫁了的那个女的，当时可是闹得沸沸扬扬的，闺蜜和她妈一见她就又骂又打，把她打得鼻青脸肿的，门也不敢出，名声可难听了。不过拖了几年，闺蜜她爹和她妈还是离婚了，再后来闺蜜她爸就带着她离开村里来县城住了。老汉八十多了，今年瘫了，下不了床，她才六十出头，每天门也出不了，挖屎弄尿伺候老汉呢，唉！这不是自找的吗？伺候还是小事，大那么多岁，老汉一走，孤苦伶仃的，不还得一个人过吗？大姐说着，摇头叹息。
　　我颇不以为然。因婚外情结为半路夫妻的大多没有好结局，这两对能从四十年前的风风雨雨中走出来，又携手一起走过风风雨雨四十年，实属不易，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因为当年一方是单身没有干扰和羁绊，另一方为爱情铁了心义无反顾。无论如何，比起那些为了所谓真爱毁掉原生家庭却又把日子过成鸡飞狗跳满地鸡毛甚至再次分道扬镳的半路夫妻来说，能够相濡以沫数十年，就是遭两天罪受，婚姻也算落得圆满幸福了。
　　心头忽然涌上一股无法言语的滋味。人生万象，岁月无常，爱情和婚姻的内容丰富到穷尽一生都读不完，复杂到穷尽一生都读不懂，所谓爱，正像一首歌里唱的糊里又糊涂，说也说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