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媒体报道了一则消息:中国烟草总公司郑州烟草研究院的副院长、研究员谢剑平当选为工程院院士。 当选院士,这应当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然而,自从新院士名单公布之后,社会各界对谢剑平的质疑声就没有停止过。 谢剑平 在名单公布出来不久后,便有24名院士联名请求重新审议谢剑平的评选资格,随即工程院院士、呼吸疾病研究专家钟南山,也率领着100名院士,联名致函中国工程院主席团请求复议、重审烟草专家谢剑平当选工程院院士资格。 为何谢剑平当选院士引发如此大争议?钟南山的联名请求结果又如何?一、谢剑平当选院士 1959年出生的谢剑平,于1978年考入了南京师范学院化学系。1982年,谢剑平毕业之后,决心考取硕士,随即便进入了轻工业部烟草工业科学研究所,在里面学习食品工程(烟草)知识,老师是朱尊权院士。 朱尊权 朱尊权院士同样是研究烟草的院士,在为提高我国国产烟水平方面,做了许多的工作,比如烟草的选种、栽培、配方、工艺等。 从朱尊权那里,谢剑平学到了许多有关烟草的知识。由于谢剑平努力、勤奋,1985年,他以优异的成绩毕业,获得了工学硕士学位。毕业之后,谢剑平进入了中国烟草总公司郑州烟草研究所工作。 与老师朱尊权不同的是,谢剑平选择研究的方向,是烟草化学、烟草香料和卷烟降焦减害。 之所以选择这个研究方向,一是提高国产烟水平的研究,已经出现了很多能人;二是随着时代的发展,人们对于烟的认识也逐步加深烟能损害人的身体健康。若是能够降低烟对人体的损害,那也是一件好事。 在卷烟降焦减害这个研究领域,谢剑平下了很大的功夫。他的研究有两个方面:一是减害降焦,即通过降低焦油的方式减轻烟卷对人体健康的危害;另一个是通过在卷烟中增加中草药来降低烟气有害成分。 凭借对烟草的研究,谢剑平三次获得国家科技进步二等奖。此外,他还身负各种国家级和省级荣誉:全国烟草系统劳动模范、河南省劳动模范等。 最后谢剑平也靠着这方面的研究,在2011年被评选为了院士。2011年,他被国家烟草专卖局提名,根据《中国工程院章程》,由烟草研究所对应的环境与轻纺工程学部全体院士无记名投票,并获得了三分之二以上的赞成票。 谢剑平当选院士的消息一出,可谓是瞬间引起了轩然大波,群众讨论纷纷,有人戏称其为烟草院士。二、烟草院士引争议 事实上,谢剑平并不是第一个烟草院士,前文提到过,他的老师朱尊权就是一位烟草院士,并且还是第一位。 不过,朱尊权在1997年当选为院士时,并没有引发如此大的争议,因为那时《世界卫生组织烟草控制框架公约》,还没有在我国生效,社会上还没有完全形成一个吸烟有害健康的氛围。 而到了谢剑平被评选为院士时,我国的控烟战争已经进入了白热化阶段,属于是大家都知道吸烟有害健康。 所以为何烟草院士会引发争议,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在于烟草给人体健康带来了极大的危害。 根据一项调查表明,我国每天都会有超过3000人死于抽烟导致的相关疾病,每年因为烟草死亡的人数超100万。 烟草危害性之大,在全世界范围内都已经形成了共识,早在2003年,世界卫生组织,就呼吁世界所有国家开展尽可能广泛的合作,以控制烟草的广泛流行。 而中国自认识到香烟的危害之后,便一直宣传控烟、禁烟。虽说在这样的宣传下,还是有人会去抽烟,但是官方是不能够去宣传、鼓励大家抽烟的。 然而,谢剑平的研究,表面上似乎减少烟草对人体的危害,但实际上却为变相地鼓励更多人吸烟。 为什么这样说?因为在此技术之下,会误导人们降低对烟草危害的认识,从而达到推销更多烟草的目的。要是是真的为公众着想,研究的方面应该是帮助戒严,而并非减害降焦。毕竟,降焦不等于无焦,更不等于无害。 并且,谢剑平研究的所谓减害降焦,已被证实是不科学的。 早在上世纪50年代,欧美的烟草企业,为了维持烟草行业的利润,便开始研制低焦油的卷烟。在此后的50多年中,香烟焦油含量降低了近60,但是因抽烟而导致的疾病却并没有减少。在这样的现实证据面前,那些欧美烟草企业不得不承认降焦的失败。 世卫组织也曾发出忠告:所有的烟草制品,包括‘低焦油’卷烟,都是致命的。我国食品毒理学学科的创始人之一、院士陈君石也认为减害降焦是方向性错误,是一个伪命题。 据此总结,烟草院士谢剑平引争议的原因就在于:一,谢剑平的研究等于变相鼓励大家去抽烟,不利于公众养成健康的生活习惯,也与国家控烟、禁烟的决心相违背,这也是最主要的原因; 二、谢剑平的研究相当于是一个伪命题,再加上他从事研究的经费全部来自于烟草界资助,所以很多人认为,他的研究是在为烟草行业推销烟草而摇旗呐喊。 也正是因为这些原因,舆论普遍认为,工程院选拔谢剑平这样的烟草院士,这不是在害人嘛! 众所周知,院士是国家在科学技术方面设立的最高学术称号,一般为终身荣誉。在我国,院士是一个体现着科技水平、政治荣誉、福利待遇、社会尊重等多重因素的超级荣誉。如此之高的荣誉,大家显然不能接受,研究有损人体健康的烟草的谢剑平当选为院士。 于是社会各界,比如医学界,钟南山便与100多名院士联名要求工程院重新审查谢剑平的评选资格。而钟南山在提交联名之后表示:不撤‘烟草院士’,难以向百万肺癌患者交代。 钟南山是研究呼吸疾病的专家,每年成百上千的人因吸烟到导致的肺病,他再清楚不过了。医者仁心,他自然是不希望看到这种情况不断增加。 三、谢剑平是否还是烟草院士? 联名书上交之后,中国工程院开始进行审查。2012年6月,工程院就谢剑平院士资格争议一事召开了主席团会议。 工程院中有规定,如果想要撤销院士荣誉,需要该院士所在的学部进行表决,如果超出三分之二的院士赞同,那就可以做出撤销院士称号的决定。 按照这一规章制度,谢剑平的院士荣誉是无法被撤除的。因为反对他的钟南山等100多位院士,基本上都是医药卫生学部的。 而谢剑平所在的学部为环境与轻纺工业,该学部的院士其实并没有人提出异议,甚至有的院士还称赞谢剑平,说他在降低卷烟危害方面做出了突出贡献。 所以这就尴尬了,程序上受阻之后,只剩下一个方案,那就是谢剑平主动请辞。因此最后主席团便做出了建议谢剑平本人提出辞呈的方案。 但是,劝退并不容易。为什么?因为谢剑平认为自己申请院士,程序上并没有什么错误,而且他也是埋头在实验室做研究,一步步走到今天的,因此谢剑平并不愿意辞去院士。 因此到最后,这一方案也失败了,最后工程院发布公告,表示谢剑平的院士身份毫无问题。而谢剑平当选为院士之后,变得十分低调,无论是工作还是生活都是如此,大家很少能够在公共场合看到他。四、总结 从谢剑平慢慢消失在人们眼前后,烟草院士的风波似乎渐渐平息了下去,但其实这件事已经留下了一个历史烙印,当2021年茅台院士等类似烟草院士的事件发生时,烟草院士的事情便又被翻了出来。 说到底,为什么大家总是会对烟草院士、茅台院士之类的评选不满和愤怒,就是因为在中国院士两个字,背后代表的意味太重要了。 在人们心中,院士就代表着最高的荣誉,代表着国家和人民的尊重,只有那些为中国做出了重大贡献、创造的价值没办法估计的人,才有资格被评选为院士,比如钱学森、袁隆平等。 而谢剑平等人,不能说他们的研究就没有用,而是在大家的心里,还远远达不到被评选院士的资格,因为烟草做得再好,那还是烟草,而国家的强大也不靠烟草,更别提烟草对人的身体健康还有害。 所以,人们从心理上接受不了,研究烟草的谢剑平与袁隆平等人平起平坐,像院士这种代表着极高尊荣的奖励,坚决不可以轻授,有多少功就得到多少奖励这才是正确的、和谐的。参考资料: 《钟南山炮轰新任烟草院士:难向百万肺癌患者交代》;南都周刊 《烟草院士事件:控烟背后的战争》;茉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