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逢对手（41）有什么不能忍耐的

　　棋逢对手（41）有什么不能忍耐的
　　韩雪丽
　　棋逢对手爽直
　　乔亭是个爽利的人，既然想通了，也明白这种情绪，对自己不合适，不妨和何元佳说明白，何元佳有些奇怪，我们就是普通朋友接触不可以吗。难道除了爱情就是路人吗。你是个通达的人呀。
　　乔亭叹了口气，她当时心中气恼，所以提了几句沈帆的事，她有些感叹，也不知道哪里碍了沈主任的事，结果，她摇头。何元佳眼睛微眯了一下，他有些冷笑，这个人，攀到沈家当驸马，还这么多事，和他有什么关系。
　　他转向乔亭，乔亭，我们是好朋友，对不对。
　　乔亭心想，我开始真没想做你的好朋友，不过现在，要是真的转身连朋友都不做，有些小气，而且，也有些舍不得这样的好朋友，其实做好朋友，也蛮不错的，吃饭有人买单，过节有人送礼物。
　　她点头，好吧，我们就是好朋友，不过，最近接触还是少一些。
　　何元佳点头，其实，你不用有压力，投资的事，也是两相情愿，你们公司有意项的时候，我再跟进，我和你们接触，也只是让你们知道我这个渠道。他笑笑，我业绩上没什么压力。
　　乔亭倒是相信。
　　乔亭离开喝咖啡的星宇，有些惆怅，其实人家一直定位就是朋友，那这场相亲，算是什么，她苦笑。
　　沈帆却发现，这几天，似乎有人找他的麻烦，他的轮胎总是出问题，有一次修车的师傅，从轮胎上拔下图钉。
　　后几天，又是玻璃，他疑惑会不会是不小心压到了碎玻璃，师傅摇头，不像。这个力度，不太像。
　　沈帆现在停车比较注意，都找有探头的地方，他个人感觉，管理严的地方，就是有人找麻烦，也会注意些。情况有些改善，有一天，他去洗车回来，有人发广告，他停下来，拿了几张，第二天，轮胎又有问题了，他明白，应该是他接广告的时候，有人动手，这一次，他决定报案。
　　他从派出所出来，开车回去，心里在想，是得罪了什么人，他没和乔亭联系在一起，彭董和他提了，此事到此为止，他已经停了下来，他当时以为，还是因为对酒店的审计，他怀疑的是江寒星，现在的审计是例行的，酒店三年没审计了，是必须今年审核完毕的。
　　最近，他和江寒星的关系，有些紧张。
　　他能挑的毛病，自然极多，什么管理不规范，什么费用有超支，这些问题，程序上的江寒星答应整改，费用上，江寒星有大堆的理由。
　　他的审计报告，提交上去了。
　　江寒星让彭董叫去训了一顿，说他管理太粗放，消防和安保上都有问题，这不是小事，无事是无事，有事是大事，让他一个月内整改，一个月后公司审计部检查。
　　江寒星这一次，倒是很严肃，全程还算配合。
　　只是彭董提到，沈帆的建议，安排一名副经理，主管安防方面的工作，他马上反对，不会吧，我承认，我是大意了，可是不等于要别人管呀。
　　彭董看他，你不是一时大意，你一直大意。
　　江寒星说，大哥，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彭董皱眉，好吧，看检查的结果吧，结果，一个月检查没过关，沈帆仍然指出了不少问题，于是，副总到任了。
　　江寒星对这位学院派的副总，倒是很客气，开了欢迎会，安排了办公室，可是却恨上了沈帆。
　　他查了这个人的简历，发现了危机，这个人比他年轻，有在国外酒店任副总的工作经验，这样的人，通常换工作，是要向上升的，应该是有人暗示了什么，要不然，他现在的职位，并不理想。
　　他开始上了心，查这个人和沈帆的关系，倒是容易，他是沈帆的中学同学，一直有联络。他开始愤怒。
　　江寒星不明白，沈帆什么意思，弄个人，来挤走自己吗，这太可笑吧。
　　他相信彭董的用人，主要的核心岗位，不太可能用工作时间短于五年的人，他不相信这位副总能在这里坚持五年。
　　他明白，明面上，他不能有任何的对抗行为，只是给副总找些小麻烦总是可以，比如直接下属的不配合，比如开会遭到同事的讽刺。这些都是小问题，可要是经常如此，会让人很不舒服。
　　他没打算让对方几天就离职，他现在主要的对手是沈帆。
　　他决定，找找沈帆的问题，他不相信，沈帆就是一清二白，没有违规的地方。
　　他懒得费太长的时间，决定从沈帆的下属身上做文章，总能找到他的问题。
　　沈帆不用秘书，也不用司机，下属就是审计部的人。
　　应该说，江寒星的思路没问题，也的确找到了些问题，比如沈帆在外面另注册了一家公司，这个下属之所以知道，是被沈帆批评过几次，在找他的麻烦，有几次，沈帆上班时间接到电话，一个人到走廊上接听，然后离开公司，对方跟踪他到了会计事务所，后来打听到，沈帆注册了公司。
　　有这个线索就够了，江寒星确信，沈帆注册公司，不是为了挂名，肯定是有利益输送。
　　他现在需要帮手。他要找到沈帆在项目上的问题。
　　和乔亭暗示了几句，乔亭不知道是真不明白，还是感觉彭董会有意见，还是劝他，算了吧，你真有线索，直接给了彭董不就行了，何必这么折腾，彭董肯定不愿意。
　　江寒星只好说，我再考虑一下。他这个人，不勉强别人。
　　他想到了唐滔，他的条件是，帮唐滔的建筑公司（自己开的）拿下市中心综合体的工程项目，即使拿不下全部，也拿下水电部分。
　　唐滔有些动心，不过还是慎重的要考虑一天。
　　就一天，你让我权衡一下。他其实考虑到了，沈帆现在成立公司，应该是为了市中心的综合体项目，其实知道，他的公司，参与招标，只要价格和资质够了，也不是什么问题吧，江寒星的思路到底是什么。
　　他要和乔亭聊一下，彭董在什么情况下，才会对自己的人恼火，除非是影响他的利益，可是目前，似乎沈帆的行为，不会触碰这个底线，如果是这样，他参与就没什么意义了，他是想把沈帆踢出集团，可是目前，他感觉时机不对。
　　棋逢对手稍安
　　唐滔约乔亭吃饭，乔亭有些犹豫，可是上级开了口，没有拒绝的道理，而且，她感觉，唐滔应该有事，其实，他成了总经理，他们见面倒少了，例会上的唐滔有些向总的风格，话少，多听少说，可是所有的决定，都让人惊讶，原来，他并不是莽夫，他举重若轻的调整了人事，居然没有太大的风浪。
　　乔亭不明白，为什么唐滔他们这么喜欢荷塘月色，这个位置有些远，当然氛围不错，可是在路上的时间太长。唐滔说坐他的车，乔亭马上说，算了，我明天上午去项目那，还是我自己开车吧，自己开车，就不用喝酒了，这是最好的理由。
　　她到的时候，华灯初上，这里的夜景倒是不错，后面的水塘里，莲叶已生，只是不到花开时节。
　　她停留了几分钟，这里的空气不错，水边的夜色，格外的温柔。
　　她去雅间，这个间小些，是五六人的雅间。团荷两个字，倒是有些夏意。
　　乔亭进去，墙上的画，居然是泉子的，她有些惊讶，唐滔说，怎么，有些奇怪，这一两年，她开始画荷了，说荷有风骨。现在人家说她，左手牡丹右手红莲。
　　乔亭笑笑，她倒是有想法的，起码人家练了左手画，就是一大特色。唐滔不以为然，不过是多了个炒作的噱头，懂得市场运作的高手，不应该做艺术。
　　乔亭四顾，有些吃惊，他们单独吃饭的场合，还是极少，有两次，也是在销售中心，纯粹的工作餐。
　　她坐下来，心中思索，他要聊什么。
　　按说，他多少应该带个人来，倒是自己疏忽了，应该问一下，可是自己冒失带个人来，也有些唐突，会让来的人，很尴尬。
　　唐滔把倒好的茶，递过来，乔亭马上提醒自己，先听他说什么，不要多想了，按说，这茶应该自己倒，她接过茶，微笑致谢。
　　唐滔说，菜我点了，应该是你喜欢的。
　　乔亭有些惊讶，是吗，你不怕猜错了。
　　唐滔笑笑，如果猜错了，我就再请。
　　乔亭不能再开玩笑了，如果是公开场合，不妨开几句玩笑，这样的单独相处场合，还是说正事比较自在。
　　乔亭转向正题，你那么忙，有事您吩咐。
　　唐滔不急于开口，端起茶杯，慢慢地喝着，我就奇怪，为什么品茶，一定要慢饮，难道速度快了，就不是品吗。
　　乔亭惊讶，这，有些意境，要时间吧。
　　唐滔点头，是呀，时间，火候也要时间。
　　乔亭心想，他不会要参禅吧，这不是他的风格。
　　唐滔放下茶杯，早该请你了，不过一直太忙，拖到了现在。
　　乔亭倒是客气，唐总客气了，我可不敢当，工作上的事，您放心，我一直全力配合，只要对公司有利。
　　唐滔挑眉，我会做对公司不利的事吗，现在，我是巴不得能出成绩，能让彭董满意。
　　乔亭点头，这我相信，彭董也信吧。
　　唐滔叹了口气，一根胡萝卜，就收服了孙大圣。
　　乔亭好似听人提过，早先向总说唐滔是最能折腾的齐天大圣。
　　她忍不住笑笑，胡萝卜，有就好。
　　唐滔起身，推开窗子，风吹进来，满室的空气，好似活了起来，乔亭也感觉舒服了不少。
　　唐滔说，知道我们为什么喜欢这吗。
　　乔亭摇头，唐滔说，他们这的雅间，都有窗子，对了湖面，现在看不到风景，过一个月，荷花开时，下午来最好。
　　乔亭点头。她一直纳闷，他是有事，一直绕下去，自己倒有些沉不住气了。
　　乔亭终于决定，自己开口。
　　唐总，您找我有事吧，您直说。
　　唐滔苦笑，我就这么没诚意，你认为我一定有事，就不能纯粹吃饭。
　　乔亭说，您有诚意，只是现在的时机不对吧，目前的状态，还不到你满意的时候吧。
　　唐滔反问，我要怎样才满意，现在不错了，我真满意，挺知足。
　　乔亭看看他，真的，你真没事吗，纯粹就是为了吃饭。
　　唐滔端杯，有点事，不过，你不愿意回答，可以不回答。他提了江寒星的话，乔亭惊讶，不可能吧，大哥，怎么会，这不像他的风格，他看着莽撞，不过好多事不放心里，现在怎么这么急躁。
　　唐滔开口说的话，居然是你为什么称呼他大哥。
　　乔亭笑笑，十几年前，我刚到他公司实习的时候，他那时候，比现在脾气好，对大家都挺好，我们都那么称呼。习惯了。
　　唐滔说，你不知道，酒店新去的副总，是沈帆的同学吗。
　　乔亭说，知道呀，怎么了，其实就算是沈帆有想法，可也要彭董同意呀，彭董安插沈帆的人，应该是为了制衡，不是为了替换。
　　唐滔给乔亭倒茶，可是，这就是钉子呀。
　　乔亭沉默。她承认，这制衡的局面，江寒星不能接受。
　　唐滔打破沉默，你感觉，动沈帆，彭董什么态度。
　　乔亭反问，那也要有理由呀，我感觉，沈帆应该不会做触犯彭董底线的事，他人缘不好是一回事，为人有些不招人喜欢，可是他做的事，应该在彭董规矩之内。
　　唐滔说，彭董的规矩是什么。
　　乔亭脱口而出，家事。说了有些后悔。
　　这是她的猜测，从泉子的事，得出的结论，她和江寒星私下聊过一次，泉子对彭董是有些痴心，这样一个美女的痴心，原应该让人感动，彭董未必不介意，他对泉子有迁就，应该说有些喜欢她，可是泉子要介入彭董的家事，彭董就不会再留余地了。
　　她放下茶杯，我就这么一说，这是底线，可是动这个底线，操作不当，会有麻烦，不只是沈帆。
　　这是隐隐的警告。
　　唐滔有些困惑，彭董这么在意家庭。
　　乔亭解释，他最在意的是儿子，目前来讲，彭岗没有毕业，家庭稳定是必须的，他不想影响孩子，还有就是业务上和银行的关系，必须依靠陈行长。
　　唐滔反问，如果信贷有别的渠道呢。
　　乔亭摇头，两回事，远煌现在，是能弄到钱，可是还有抵押在陈行长那。不管如何，陈行长这么多年的相助，总有情份吧，彭董也不是无情的人。
　　反正，是绕开彭董的家事比较好。
　　唐滔点头，我多少明白了，江寒星那我怎么办，你给个建议。
　　乔亭说，能劝他，先放一段日子吗。到底他是总经理，能有什么不能忍耐的。对方不过份，根本不必动，对方过份了，倒是把柄。
　　唐滔重复了一遍：能有什么不能忍耐的。对方不过份，根本不必动，对方过份了，倒是把柄。
　　唐滔点头，我明白了，我劝劝他，看行吗，他不和你讲，可能是为你好，你也不必参与这事，免得万一有事连累你。
　　乔亭叹了口气，沈帆不知道想什么，没人他不对付。
　　唐滔笑笑，是吗，也找你麻烦了。
　　乔亭欲言又止。终于说，还算没有吧。
　　唐滔开口，怎么，让你提前和何元佳说明白，不算麻烦。
　　乔亭有些微恼，你怎么知道。
　　唐滔摇头，你太小看我了，我不是董事，就什么都不知道吗，集团里，我就什么都没有吗。
　　乔亭冷静些，是，我是糊涂了。
　　唐滔低声说，我警告了一下他，不知道这个傻子明白不明白。
　　乔亭疑惑，你警告他，怎么警告。
　　唐滔说，这不用你知道了，给他找点小麻烦，不是大事。
　　乔亭阻止，算了，别和他浪费时间了，他这个人，似乎就是以找人麻烦为职业，也合他审计的职位。
　　这时候，服务员进来了，开始上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