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情散文想起了红旗塘上的那片竹林

　　乡情散文：想起了红旗塘上的那片竹林文：吴建昌
　　昨天，小表姐夫开着电动车给我们送来了鲜嫩的竹笋，因为前天晚上下过雨，笋壳上还粘有许多湿湿的泥土。中午做了个咸菜心炒笋丝的菜，鲜美中夹杂中酸咸的菜心炒笋丝，让我的记忆又回到了从前的时光。
　　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初中语文课本里有篇散文叫《井冈翠竹》，每每给学生讲解这篇散文时，就会讲到我老家后面的红旗塘岸上那片曾经有过的竹林。
　　我外出读书离开乡下的时候红旗塘岸上还是成片的桑树地，后来种桑养蚕不太景气了。到了上世纪八十年代中后期，就将所有的桑树挖掉了，种上成片的叫虎筲竹（我们那里是这样叫的，淡竹的一种，比一般的杜元竹要细要矮一点，有点像湘妃竹），它的竹竿细而长，有极强的韧性。为什么种虎筲竹？因为当时乡镇企业如雨后春笋，迅速崛起，尤其我们那里是窑乡，烧窑业特别发达。乡里镇里有窑厂，靠近集镇的村都有窑厂，再加上当时浙北地区最大的国营窑厂也在我们那里。烧窑就得有砖瓦泥坯，有砖瓦泥坯要有场地堆放，堆放在场地上就得有遮风避雨的草帘子，压草帘子就得用到细竹子竿，这样对被称作草帘子龙骨的小竹竿的需求量就大了起来，而虎筲竹的粗细长正适合做草帘子的龙骨，只需截取长短就可。因此栽种生长较快的虎筲竹还是有一定经济回报的。
　　虎筲竹枝干修长、婀娜，叶片小巧、细长，但虎筲竹一般不会弯曲，竹杆总是笔直向上的。竹叶一年四季都是绿的，尤其是春天，绿得清新，翠得透明，像水洗过一般。一场春雨，竹林里会冒出好多竹笋，嫩嫩的，绿绿的，像一支支竹箭直指天空。
　　竹林里也有自生自长的高大的苦楝树，苦楝树的果子会引鸟儿前来啄食。有些小鸟儿则在竹子枝头叽叽喳喳地吵个不停，成群结队，窜来窜去，天天开会，七嘴八舌，争论不休，这就是那些麻雀。那个时候，还没有保护麻雀的规定，这样竹林也就成了大人们捉麻雀的好地方了。到了晚上大人们会用一张大网张在竹林的一边，网口有两根长长的竹竿，一人在网底处打开手电筒，另外几个人会使劲地摇动竹子，这据说麻雀有趋光性，麻雀就会朝有光的网底处飞去，等到麻雀飞到了网底，几个人迅速用力将两根长竹竿收拢，麻雀们便插翅难飞了。当然现在的麻雀是受保护的，早已不允许捉它了。现在田野里、村庄边、甚至马路的行道树上随处可见一群一群的麻雀了。
　　再后来，由于各种各样的原因，主要是泥土来源越来越少。窑乡的窑业就慢慢地衰弱了，镇里的窑厂关了，就连国营的大窑厂也关了，只剩下很少的几只窑墩在延续着窑火。窑业的衰弱，自然地相关的行业也就衰弱了。这样红旗塘的竹子林也走到了尽头，竹林后来变成了桃花园。现在老家红旗塘岸上又变成了红红火火的火龙果果园了。
　　不过现在窑乡的沈家窑成功地为庆祝中国共产党建党100周年烧制了建党百年纪念砖，又为窑乡赢来了一片喝彩，为窑乡增了光、添了彩。
　　红旗塘上的竹林虽然早已消逝了，但那时在周末回家看望父母兄长时常到竹林里去玩的情景还是留在了记忆的年轮里。
　　那片竹林给我留下深刻记忆的还在于那片竹林的竹叶心。竹叶心洗一洗，稍微晒一晒，用开水泡了可当茶喝，据说可以清爽止咳、祛痰润肺。记得当年有一段时间，父亲因为烟抽得厉害，时常咳嗽，有时会连咳不停，很是痛苦。母亲听说后，就会时常到竹林里去摘竹叶心，晒干以后泡茶给父亲喝。父亲喝了这个土法泡制的竹叶茶，咳嗽真的减轻了许多。
　　再后来，我小表姐他们从外浜口搬家到了浜里居住，就在我家隔壁。再后来，他们在屋后的空地上种上了竹子，不久就成了一片大竹园了。去年，小表姐他们跟村镇签了协议，要拆掉老房子搬迁到镇上居住。不知道他们屋后的那块竹园会不会连同房子一起拆掉。期待着明年仍然能吃到表姐夫送来的新鲜的竹笋，尽管农贸市场上到时会有许多竹笋。
　　苏东坡有句名言：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想来此生食有肉，居却真的无竹。但居虽无竹，心却不可无竹。所以吃着送来的鲜嫩的竹笋，便写下了上面的那些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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