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着坐车的农民工兄弟

　　今天，网上一条新闻深深地吸引了我的注意。重庆一对农民工夫妇在坐轻轨的时候，丈夫因害怕自己的衣服弄脏了座位宁愿蹲着也不坐空位子。无独有偶，也就在几个星期前，电视里播放了一条同样关于坐车的新闻，不过是两个城里人为了争抢一个位子在车上大打出手，头破血流，好象其中一个人还冠以大学教师的身份。这两件事很有新闻价值，但我想更有人文价值性。看完以后，我想大多数人和我一样，感想颇多。
　　一个蹲，一个抢，两个动词让两个灵魂展开了一场无声的较量。一方是最低层的农民工兄弟，另一方是可以说城市的精英。然而在这场没有悬殊的较量中，作为低层的农民工兄弟却成了胜者，胜者无声，败者无语。也许他并没有远大宏伟的理想，没有惊天动地的事迹，更没有创造丰富的物质财富。但两个动词突现了两个灵魂的优劣，一个蹲字，虽然低调却闪亮出了一个人性的品质；同样一个抢字，虽然强悍却丑化了一个人性的低级。
　　在这里，我不便对后者做更多的评价，而对那位农民工兄弟我却有满腹的感想。也许蹲着的不是身体而是农民工最真挚的纯朴；也许他的衣服并不光鲜干净，但其中包裹的却是一颗美丽纯净的心；也许他并没有很高的文化，但他的姿势却是文字无法书写的感动。也许他的身心实在很疲乏，不然也不会蹲在那里，而且一蹲就是半个多小时。以常人的心态是无法理解这一不常规的行为，也许有人会认为他有点傻，脑袋有点不灵活。然而农民工兄弟并不在意自己的不灵活，他在意的是别人的感受。同诸多的农民工兄弟一样，他总是喜欢固守自己的行为方式和思想，如同在黄土地扎根多年的小草一样，尽情地吸收其中最基本最原始质朴、纯洁的养分。他还来不及适应外界花花世界的机动灵活，唯以蹲着的方式以便进一步接近来自黄土地散发的气息。他以一个人类最普通不过的姿势蹲着，象一个城市里的雕塑一样，让人欣赏、让人记忆，每一个经过的人为之动容，为之欢呼。他的脸上带着城市铅华洗不掉的拘束表情，但他的内心是那样坦然。也许他的人格并没有上升到魅力的高度，但他的姿势却让我们尊重。也许他的目光并不是那样炯然有神，但他的双手是那样有力，以至于坚强地扛着一家老小的责任和负担。他在城市的边缘游离，苦力是他唯一能体现价值的东西；他在城市的流光中寻找，善良是他一生的收藏。面对疲惫不堪的身躯，他宁愿选择蹲着，因为他蹲守的是生命的高度，是人性的基本。即使不雅，没有人指责他的坐姿；即使不净，也没有人讨厌他的衣服。但他有他的选择，他有他的顾虑，因为他首先想到的是别人。在这个社会中为他人着想的人很多，但他以默默蹲守的方式被人们摄入眼帘。没有哗众取宠，也没有张扬夸张，让这个在冬季里流动的车厢里洋溢着一股感人的暖流。其实我们还是希望你也来坐坐，你实在太辛苦了！因为这是一条你们用辛勤劳动铺就的道路。
　　农民工兄弟，不论你是蹲着还是坐着，我们一样为你鼓掌，因为你以蹲着的姿势垫高了这个城市文明的基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