啸龙吟五

　　第五章
　　老朽是多么荣幸之致，没想到对付我这么一个糟老头居然能让吟风阁主亲自出马。一个白发老人看这莫言惜，有些讽刺地说。
　　漫不经心地整了整衣袖，莫言惜终于开口：您是老前辈了，在下岂可怠慢。
　　白发老人捋了捋胡须，这倒也是，想当年老夫纵横江湖之时，你恐怕还没找到投胎的肚子呢！语气中，倚老卖老的意味十足。
　　难道前辈没听过一句话？时间不饶人！二十年前，您老在江湖中可以说是人中之龙，但二十年后的今天，或许连虫都不如了吧！说话的同时，莫言惜脸上的笑容丝毫不减。
　　你乳臭未干的小子也敢如此猖狂！白发老人似乎真的被激怒了。我今天旧教训教训你，让你知道该如何去尊重前辈。说着就一掌攻向了莫言惜。纵使他年事已高，内力却深不可测。一掌挥出，一股强大的气流在他面前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气圈。
　　水中月硬生生地接下了白发老人挥出的那一掌，她倒退几步。阮水净扶助水中月，两人迅速闪到了莫言惜前面，紧张地看着老人。
　　白发老人见水中月接下了他那一掌，心中一惊。他没想到吟风阁内这名年轻的女子居然能接下那一掌，这样看来他看了看两名女子身后的莫言惜，不敢多想。
　　老人面前的气圈越来越大，瞬间，他将气圈推向了那两名少女。一道白光闪过，飘翎出鞘，阮水净将水中月拉至身后。原本似乎毫无杀伤力的气圈突然向她急速围过来。嚓！一剑挥下，气圈被打散，然而出乎意料的，四散的细小气流居然幻变成了一把把锋利的刀，直逼莫言惜而来。阮水净惊觉不对劲，立即回身。前排吟风阁弟子功力不够，躲闪不及，一一倒下。莫言惜没有动，气流之刀的影子映在了他的眼中。
　　白发老人见此情势，狂笑出声。
　　小心！莫言惜听到阮水净惊恐的叫声，他看向她，嘴角扬起一抹不易觉察的笑。
　　突然，白发老人瞪大了双眼，他不敢置信地看着莫言惜那些原本杀伤力十足的气刀在距离他一尺之处全都化成了一股轻烟，缓缓升上了天空。
　　阮水净松了口气，水中月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下。
　　白发老人似乎被逼急了，他只是微仲了一下，下一秒便使出了一把暗器。水中月一一将其打落。阮水净则趁其不备，一个轻跃，到了白发老人跟前，没想到在江湖中赫赫有名的武林前辈也会使出这么下流的着数。她冷哼，飘翎划过了老人的脖子。白发老人看着眼前这个女子，眼中流露着不甘的神色。终于，他缓缓地倒了下来，却不肯咽下最后一口气，我的孙一定会为我报仇的。
　　莫言惜走到他的面前，如果他能过的了风中驹那关，我会等着他来向我索命。
　　你好狠瞬间。老人的眸子暗了下来，咽进了最后一口气。
　　没再多看白发老人一眼，水中月，速去冥宫与风中驹会合，记住，不要轻举妄动，切莫打草惊蛇。莫言惜吩咐，随后看了阮水净一眼，我们的下一个目标燕家庄！他冷冷地交代。
　　她心中一冷，她早知道的。这个男人，他会一个个将对其具有威胁的势力铲除。剑庄，刀庄，现在轮到了以暗器出名的燕家庄，那么再下一个，就是以使毒为名的唐门了吧！
　　属下明白。阮水净并未多言，她走到了队伍的前面。燕家庄！她下令。
　　虽然死了一些弟子，士气却丝毫不减，吟风阁弟子看着前端马上的那一对男女，想起了曾听说过的江湖上另一对人中龙凤的故事。曾经，那一对男女的名字震慑了整个江湖，而今，莫言惜与这新领主是否也会让这江湖再次发生巨变呢？
　　马背上，阮水净两眼蓦然地直视着前方。杀了莫言惜这对于她来说根本是个不可能的任务了。方才，她被他惊人的功力给震惊了。那个白发老人，她是知道的。当年，父亲也曾是他的手下败将。然而，这一武林前辈居然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败在了莫言惜手下，而自己则是完全师承于父亲她甩了甩头，企图抛下那些另她泄气的思绪。
　　残阳如血，似乎预示着又一场不可避免的杀戮即将开始。
　　燕家庄里，人人草木皆兵。里里外外森严的戒备着。庄主燕临天满面愁容的看着身旁的妻子陆湘羽。还有一天，他们就要来了！他说。
　　陆湘羽温柔地握紧丈夫的手，该来的终究要来，在他们灭了我陆家庄时，我们不就已经料到会有这么一天的么！她淡然一笑，眼中有着无奈，也有着坦然。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什么人？忽然燕临天把妻子挡在身后，一排柳叶镖瞬间从他的衣袖飞出。
　　黑影闪过了燕临天的镖，既未迅速离去，也未出手还击。缓缓地，黑影从暗处走出，他的红衣在夜色的笼罩下成了暗红，仿似干涸的血液。
　　世侄女？燕临天与陆湘羽同时惊异出声。
　　阮水净看着燕临天，那个总是满脸笑意与父亲在家中把酒言欢的男子此刻似乎早已心里交悴。她又把目光转向了陆湘羽，这个总是和母亲一起赏花品茗精通女红的妇人虽然还是一如往昔高贵典雅，但那即将到来的未知命运也让她的来脸上少了几分光彩。
　　陆湘羽走近她，怜惜地拉起她的手。而她则反射性地将其甩开，后退一步，握紧了手中的飘翎。
　　陆湘羽被阮水净的举动惊住了，此时燕临天也发觉了她的异常，他走到妻子身边，把她揽入自己怀中。陆湘羽看了看丈夫，眼中的悲伤再也遁藏不住，而燕临天只是无声地对她摇了摇头。
　　无言地看着眼前这对苍老了许多的夫妇，阮水净握着飘翎的手微微松开了几许。
　　陆湘羽看着这个曾经像小女儿一样偎在她身边向她撒娇的女孩，目光突然坚决起来。‘为什么你要来这，为什么要在这最危险的时刻来这？她急促地问。
　　要想逃过劫难，就臣服于吟风阁吧！没有回答陆湘羽的话，阮水净只是冷冷地说出她此次前来的目的。她的话让陆湘羽再次惊呆，一时间，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燕临天，这个一代暗器大师，静观这老友的女儿，片刻后，他微叹了口气：你是替莫言惜来做说客的？他问。
　　吟风阁从来不会有说客。她说，突然她的眼神飘忽起来，只是不想再有另外一个女孩像我和心儿一样。
　　燕临天被她的话一怔：世间万事自有注定，或许我与你陆姨命中注定有这么一劫，只是可怜了烟然
　　燕临天突然满眼期待地看着阮水净，世伯想请你尽力保住烟然的命，她是无辜的。
　　阮水净看着燕临天，不知道她有没有那个好运，能逃过吟风阁三护法玄绝的追踪。她残忍的说出现况。
　　燕临天了然，那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吧！语气中尽是无力。扶着妻子走进内屋，夫人回与我共生死。然后，他打开了床下的暗阁，拿出了一包东西，把这东西交给心儿。他把东西放在了阮水净的手里。
　　阮水净看了看手中的东西，未再多言，红衣在黑夜里纵然消失。
　　燕临天深深叹了口气：江湖，只剩下了杀戮与仇怨？他说。
　　陆湘羽看着燕临天，那个当年英俊豪气，放荡不羁的少年早已不再了，而自己这就是生存的残忍，因为我们已老去，而他们在渐渐成熟。她回答。
　　几日后，以暗器闻名的燕家庄在江湖中销声匿迹，众江湖人士窃窃私语，纷纷议论下一个消失的将会是谁。阮水净看着这群好似小丑却自诩侠义的江湖人士，痴然冷笑。
　　莫言惜出现在她身边，下一个该是唐门了吧？她问。
　　你显然已能知晓我的心意了！他凝望着她，说。
　　惊讶他这次的语气少了往日的犀利与残酷，阮水净欲偏首看着身旁的男子，却对上了一双温柔而深情的眸子。
　　莫言惜微咳几声，双眼看向了远方。
　　她难以置信，目光追随着他，似在求证刚刚那不是她的幻觉，然而当他再次对上她的目光，她失望的低下了头，心中嘲笑自己，眼前的这个男人是莫言惜，所以他怎么会有温柔！
　　回去吧！养精蓄锐，更强大的敌人在等着我们呢！莫言惜说完率先离去。
　　阮水净看着他的背影，而你却是别人眼中最强大的敌人！她在心底补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