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暗中章

　　第六章
　　五年前哥哥东升就定下了婚。
　　按照当时农村的风俗，十几岁的时候，就被定下了婚，哥哥东升也不例外，女方是大伯家的一个娘家侄女，其父和父亲又是老同学，双方没有意见，就这样婚姻算正式定下了。那时，哥哥东升正上初三，后来又上了四年的大专。在这期间东升每年逢年过节都要去女方家走亲戚，他很不情愿，但没有办法，人家也都是这样，父母亲也是坚持这样。东升在家排行老大，家里还有老二成名和小妹红儿，成名和他哥哥年龄只相差两岁，很多事都连在了一起，如果不赶快把东升的事给办了，那么可能要耽搁成名，父母们都是这样认为。至于红儿是个女孩家，不成问题。更重要的是成名的父母们身上的压力特别大，三个孩子都得抚养，并帮他们完成各自的一个家。
　　东升在这期间有反对这门亲事，认为现在成家还早，但他不敢在父母面前反对，他怕父母们伤心和痛苦，有时通过书信的方式向父母交谈，最后都以失败而告终。成名也向哥哥写过几封信，要他听从父母的安排。只要两人在一起和得来就行了，父母对孩子的心都是一样的，他们也有苦衷和做人的难处，要体凉一下父母亲，毕竟他们是为我们好。就这样，随着时间的推移，东升再也没有提出要反对这门婚事。后来，找人看了好日子，定下了结婚日2003年腊月二十一。
　　在家里呆了一天，成名下午也就要返校了，因为明天要期末考试了。他告别了父母、亲戚和邻居，踏上了去县城的车上，一坐上车，成名的心里就开始不是滋味，泪水不自觉地往下流，他想到了哥哥明天就要步入婚姻的殿堂，而自己却不能够参加哥哥的婚礼为哥嫂祝福，心中有说不出的无奈，一路上他的眼泪就没有停止过，递给售票员钱的时候，他侧背着脸，不敢正视生怕别人看见他在伤心流泪。令成名伤心的并不是这些，而是自己的不幸，自己什么也没有，住房还没有，婚姻还没定下，学业还没有完成，所有这些就足够让他伤透了心，怎么办呢？眼看着父母的们都一天天变老，自己还跟小孩似的，不能够担当点家里的任何事务，为父母们分担解忧，反而加重父母的压力。面对着眼前的所有一切问题，成名心里更是波浪起伏，泪水还不住往下流，就这样他一路上抽咽、泪流。
　　终于到了学校。一放下书包，成名就急忙跑向公用电话，给哥哥打电话，接电话的邻居家的叔叔，他喊叫了哥哥东升，电话那头传来了哥哥急促的声音，成名不敢吱声，这时，心中一直光想哭，但始终没有哭出来，他努力地控制住自己不要哭出来，免得在哥哥大喜的日子伤心，成名压低了声音，向哥哥祝福：哥哥，明天你就要步入婚姻的殿堂，祝你新婚愉快和嫂子白头偕老、早生贵子。东升连声谢谢！成名迫不及待地把电话给挂了，因为再这样说下去，他快要控制不住自己了，泪水就会流下。晚上回到教室他很想拿起笔写下给哥哥的几句话，但总拿不起手中的笔，他想要说的话太多了，没有人能够理解，况且写下免不了伤心痛苦，他不想影响明天的考试。
　　第七章
　　等考试完后成名收拾完自己的东西，就要回家过年，春节放假时间并不长，但足以让成名感到欣喜，毕竟高三的休息时间并不多。回到家后，大娘、二叔、二婶、爸妈、哥嫂、弟妹都在家里面，二叔家趁着生的煤火在这里一起蒸馍头，差不多都已经蒸好了。晚上，成名帮二叔把蒸好的馍头拉回家里，摆在自家的堂屋凉席上。
　　春节一天天来临了，家里的年货都还没有准备齐，但也足够过年用的，因为哥嫂的事上，剩掉下很多东西，过春节用不着买那么多东西了。在为哥嫂高兴之足，成名也担心起了父亲，因为父亲近段精神并不怎么好，好像生什么大病似的，也许是为哥哥操办婚事的事而累了，也许是不管怎么说，成名心里是十分的清楚，父亲为哥提前操办的婚事的用意，他始终明白如一，这些谁也满不过他。看着父亲每天都强打着精神，成名心里非常难受，但他没有办法改变现在的一切。春节就要到了，父母们忙着为哥嫂春节走亲戚用的物品，而成名被冷落在一旁，无人问津，失落的他每天就只有呆在屋里不出门。
　　大年初一清早，成名接到了凤丽打来的电话，她向他拜年，祝以新年的问候，成名万万没有想到，她会这么早打来电话，并向他问候，他的心里特别的高兴，初一这一天他一直沉浸在欢乐之中。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些快乐过，因为很少有人关注他（除了凤丽），更没有人为她带来真心的问候和祝福。他对她由此产生了感激之情，决心一定会真心帮助她，把她看成最好的朋友。春节假期很快就过去了，初五开学，初六就正式上课了，成名很不情愿离开家，但没有办法，高三就是这样紧张。
　　到学校两个周又开始考试了，这是小考，以后每一两周都要进行测试的，考试结束后，成名给凤丽寄出了一封信，向她讲了近段的生活、学习情况。这次考试又是不太理想，成绩一点儿也不见起色。眼前着高考一天天来临，心里免不了有点儿紧张。如果再这样下去，上本科已是没有希望了，虽说心目中的理想并不高，以后当个人民教师就行，但就目前的现实情况来看，希望真的是很渺茫。那边，凤丽很快就回信了，信中谈到了很多，但更多的是给予成名安慰，让他不要急于求成，慢慢儿来，总有一天成绩会起色的，一定能够考上自己理想中的大学，成名对这些话很是感激，他知道以后该怎样去做了。
　　再接下来的日子里，成名比以前学习有些努力，晚上校园里班内灯都熄灭了，他还和其他同学一样，点上蜡烛学习到深夜，早上大都是5：00起床背书，经过一个月的拼搏，成名的成绩有所提高，但并不很大，足以证明努力的结果，这些成名并不十分满意，但是没有更好的办法，因为再过一二个月就要面临再一次的高考。面对销烟弥漫的战场火药味，成名的心里压力相当沉重，每天深夜久久不能入睡，甚至好几天开始失眠，白天进食很少，身心憔悴的成名就这样眼睁睁着看高的来临，他只有面对，而不能够逃避现实。转眼间，到高考的时间了，学校里放假了两三天，让学生回家休息，做好考试准备。
　　回到家中，成名拔通了凤丽家的电话，他告诉凤丽学校已放假了，在家里几天就去考试，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等待命运的裁判。凤丽也是一样要参加今年的高考，只不过是对口招生，比较容易一些。他们都同样相信自己能够考好的。
　　窗外下起了零星小雨，借着晚上的灯光，显得雾气浓浓，整个院子里既宁静又嘈杂，成名躺在床头难以入睡。一个雷电打来，院子里和屋内一片通明，他随即把眼睛给闭上了，抓起床单蒙头就睡，谁知？越想抓紧时间睡觉，越是睡不着，在不知不觉中也就入睡了。
　　终于，等待一年的高考又如期将至了，考试的地点是成名的母校，这显然给成名的心理一点安慰，告诉自己心里不要紧张，以一颗平常的心，来对待这次高考，充分发挥出自己的才能，拿出十分的自信和勇气，一定能够顺利通过考试。果然，考试也算很正常、顺利，当中没有出现什么问题，整个考试过程心里状态平衡，没有出现以往的焦虑，这让成名对自己的成绩有很充分的把握。考试结束后，学校里已是放假里，但接二连三的估分，填志愿，查成绩，让他暂时还不能够离开学校。
　　这已是2004年的夏天。
　　第八章
　　由镇上发往县城的中巴车依旧行驶在乡间公路上，透过窗户看到田野的庄稼绿油油，路边的树木快迅地向后倒退。成名把头伸出开着的车窗，把思绪又收回到了眼前的景象。他收回过头来，看看坐在身旁的堂哥，他也是没精打采地坐着打盹，心里确没有成名想的那么多，但也是不好受的，因为他的父亲也刚去世没有几年。成名的父亲正好是堂哥的干爹，一些事都由干爹来主张，看看有病的干爹，堂哥的心里显然是不好受的。汽车随着公路上的坑坑洼洼，也跟随着来回颠簸，左右愰动，弄得成名的心里更是波涛汹涌，大约过了一个钟头的时间，汽车总算驶进了县城的界线，很快就要到了县城。
　　中巴车行驶在成名熟悉而又陌生的环城路上，他的心里一阵寒酸，难道车走错了路吗？怎么这么陌生啊！但又怎么这么熟悉啊？到底是什么原因啊？有谁能够告诉成名这车是行驶在县城的环城路上？汽车猛一扭转方向就开到了106国道上，这个路对成名来说是最再熟悉不过了。汽车驶到城里湖边时，成名和堂哥就开始注意路边了。在汽车站的东门口路东旁，成名看见了父亲，只见他一个人蹲在湖边旁，身边放着一个蓝色旅行包。眼睛朝着自己熟悉的中巴车看着，心里也许正焦急地等待着成名来接他，顺便去县人民医院检查。中巴车停了来，成名和堂哥还有小侄儿一起走了下来，穿过国道径直向湖边走去，来到父亲身旁，成名说了声：爸，你回来了。父亲嗯了一声，点点头，堂哥接下去就说：爹，你什么时候到家了，吃过饭没有啊？成名的父亲说早上5：00钟就到这车站了，还没有吃饭，祥儿也来了快来叫爷爷看看。并随手打开身边的包，从里面拿来方便面和大瓶饮料给孙儿，祥儿很听话，很乖，连声叫爷爷。父亲说路上没有吃饭，只吃了一次止痛药，还很好，一直到现在还没有出现疼痛。
　　在从北京没有回来之前，成名的父亲腹部出现疼痛已经多日了，也去过了北京丰台区人民医院，是父亲（他）的表姨领着去的，她曾经在北京丰台区人民医院上班，现在已是七八十岁的老人了，退休多年了，看着自己的亲戚这样疼得难受，说啥自己也得亲自去一趟，找个熟人好好检查一下，经过仔细认真的检查，医生并没有告诉检查结果，只对成名父亲的表姨说了几句，也没有开什么药方，最后，要拍什么片子，需要等好几天才能出结果。这时成名的父亲已晓得几分自己病情，害怕真的检查出来什么病，心里一有压力，恐怕回不到家里，也就没有再检查。在回来的时候在小药铺里买了止痛药。第二天下午，成名的父亲乘晚上夜间的车就回来了。
　　再没有回来之前，成名的父亲已疼痛多日了，但有时没有把它当回事，根本没有在乎这件事，直到成名的母亲到了北京的时候，他的疼痛加重了，一天疼好几次，尤其是夜间从十一点一直疼到凌晨四五点，这段时间，令成名的父亲难以忍受，他只有咬紧牙关，硬着坚持下去，从床这头爬到床那头，弄得成名的母亲也无心安睡。眼看实在是不行了，就只有去大医院检查。天知道，得了乙肝最怕的就是感冒、发低烧，成名的父亲也不例外。有时候从车站回来半路上被雨淋了，回来后就有低烧不止、头痛，有时被天气所热，出一身热汗，也会容易感冒的，这样的情况不知经历了多少次了，饿一顿饱一顿，有时把药都给忘吃了，为了多挣几个钱，供几个孩子上学和盖新房子，他只有这样干了，顾不得那么多了，车站里的活儿并不多，也不重，但这对于一个生病的人来说，已经是够辛苦的了，整天风里来雨里去，得不到应有的身体营养补充，所有这些成名的父亲并不在乎，因为他知道他是一个坚强的的人，任何事都不会把他打跨，除非自己他不愿意再想那么多，过一天也只有讲一天了，别的再想也是那个样子，成名的父亲这样安慰自己。
　　说了一阵子话，成名的父亲问成名他们三个人吃过饭没有，自己现在不能吃饭，一会儿要检查，也只有这样，成名和堂哥，侄儿三人一起来到汽车站内的饭店里，父亲一人蹲在路旁，眼光让人看后，有点渴望得到帮助，但又很坚强，却很体弱的样子，是啊！病魔已把他折磨成这个样子了。来到饭店成名要了一笼包子和二碗汤，三人坐下来一起吃，虽然心里是真的吃不下去，但不吃是不行的，怎样找医生，不管怎样先吃上点垫着肚子再讲。吃过饭后，堂哥叫了个小三轮摩托车，把包放到车上，四个人坐上车朝人民医院方向驶去。
　　第九章
　　三轮车很快驶到了位于陈州县城106国道西旁的县人民医院。成名和堂哥他们四个人下了车，径直往医院内行去，来到了门诊部。堂哥先让干爹呆在这一会儿，自己和成名去找人。他们俩人来到了人事科，成名的表姑父正在办公室，一眼看见了成名，连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成名向姑父说明了来意，姑父脸色一沉，只说了声：走吧！随手带上了门，就这样成名和堂哥跟随着姑父来到门诊部的诊断室，这时，成名的父亲正蹲在地上和小孙子玩，一看到表哥来了，忙站起身向表哥问声好。成名的表姑父二话没说，就领着成名和父亲来到了诊断室。找到了医院里有名的内科主任韩医生，经过韩医生的诊断和问诊，最后得出结论是做多种检查，像肝功能是否正常。B超、透视、化验血等多项检查。
　　首先，来到了住院部楼下的化验室，工作人员抽下了一针管子血液，然后说：一个结果过2个小时再取，一个结果是下午2：00钟过来拿。成名的表姑父领着成名的父亲来到了B超室，成名就没有进去，站在了医疗室的门外，等候B超检查出来的结果，很快，成名的表姑父、堂哥、父亲从B超室出来了，其表姑父走在前面，手里拿着检查结果单，其脸色很不好看，看样子检查结果并不很理想，走到医院门诊部拐角处，成名的表姑父把检查单递给了成名的堂哥，成名并没有看到这个结果，但心里已有了底。来到了诊断室堂哥把检查单递给了韩医生，医生看过后并没有多说什么，又重新为成名的父亲诊断了一番。最后也没有得到什么结论，就安排成名的父亲回去后好好休息休息，并没有什么重大病，没有办法，就只好开了一些处方，也只是保养的和止痛的药物。
　　从诊断室出来，堂哥把全天检查到结果交给了成名，让他保管好，并告诫成名千万别让他干爹看到，成名此时心情十分沉重。他知道了事情十分严重，就情不自禁地打开了检查单，一看是肝硬化，顿时脑子里一片空白。取到药物后已是下午四时多了，太阳虽然很高，但显得天气已晚，告别了其表姑父，成名就陪着父亲搭车回家了。
　　一路上侄儿总是逗父亲玩，把父亲弄得很开心，但成名和堂哥的心情十分沉重。他们看着小孩儿的笑脸自己心里却总是伤心。脸上露不出笑容。车厢里一片热闹非凡，有说有笑，但成名觉得整个车厢内空气像窒息了一般，闷得人喘不过气来。中巴车开到了村西头，堂哥提着旅行包，成名的父亲拉着小孙儿下了车，沿着熟悉的东西大路向家里走去。
　　这是2004年7月2日晚上。奔波了一天的父亲有些疲劳，成名就和小妹红儿做晚饭，让父亲躺在床上休息，吃过晚饭后红儿为父亲倒了一杯开水让他服药，然后三个人坐在电视机旁看起了电视，大多到了夜间十点多钟，红儿就去自己的房间睡觉去了，就剩下成名和父亲。突然，父亲感到一阵疼痛，也就忍了下去，因为刚吃过药没多久，成名生怕打扰父亲，关上电视机回自己的房间去了。只剩下父亲一人在一个房间里。睡梦中成名被父亲唤醒来，以为是在做梦，等听到真正是父亲的叫声，成名就起来，拉电灯，看见父亲正呻吟地躺在床上，胸前抱着毛巾被，说是疼的实在是忍受不住了，才叫你，帮我倒点开水，再吃点止痛药。成名为父亲倒好了开水，从抽屉里拿出药，数好后递到父亲手中，父亲用力地坐了下来，把药给咽了下去。吃下药后，父亲说：没有事了，你睡觉去吧。
　　成名没有吭声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他怎么也睡不着，一会儿听见父亲开门声，很久才听到他的咳嗽声，又是很久才感觉到父亲才回屋，好像是在梦中似的，不知不觉中成名刚刚进入梦乡不久，又被父亲的轻声叫醒，这次他迅速下床，直冲向父亲的床位，等到一看，父亲仍然是没有入睡，他说：刚才疼了好了一阵子，就起来出去转了一圈，回来后还是疼，我一直叫你好久了，你一直没有反应。成名听到这里心里很不是滋味，他觉得这样做很对不起父亲，自己却实在是困倦，家中又没有其他人照看父亲，小妹红儿还小睡得很死。陪父亲坐了一会儿，成名又回到床上，更是难以入睡，心想，明天还得去医院检查，等到天明就带父亲去。
　　总算熬过了一夜，早晨起来后，成名的父亲显得很没有精神，一夜就没有合住多少眼。没有吃早饭，成名拿好昨天的检查单和费用，就在村西头柏油路旁等候发往陈州县城的中巴车。中巴车很快就来到了，成名为父亲找好一个好位置让父亲坐下。汽车就发动起来了，往通向陈州县城的方向驶去。
　　第十章
　　汽车很快就到了陈州县城，在县城西关车站下了车，成名和父亲坐上了机动三轮车，吩咐开车师傅去北关人民医院，在医院的大门口成名和父亲下了车。这次本没有直接去医院做检查，而是去了成名表姑父家里，在大门口买了东西，成名帮父亲提着东西，穿过几道小路，就来到了其表姑父家里，家里面就成名的表姑父自己在家里，表姑娘去医院还没有回来，大约坐了二十分钟时间，成名的表姑父就领着他们爷儿俩去医院再做检查，在医院的门诊部走廊内正好碰巧了成名的表姑娘，和成名的父亲说了几句话，领着他们又走进了昨天看病韩医生的房间，屋内病人很多看上去有一二十个病号，成名的表姑娘挤过人群来到韩医生面前说：韩医生，先给俺这个亲戚看一下。随即把昨天的检查单递给了医生，成名的父亲把病情给说了一遍，医生又重新听诊、问诊、诊断了一番。
　　最后让去做一下胃镜检查，再去化验室拿一下昨天的检查的肝功能化验单。成名的表姑娘又是找医生，换卡，忙得东来西往，等他们把一切手续办好，领着就进了检查室。成名和父亲呆在仪器室，其表姑娘和医生在隔离室，他们一边说话一边用手指点，检查很快就结束了。成名和父亲很着其表姑娘又来到了诊断室，让韩医生看一下有没有什么大问题。韩医生接过检查单一看并没有大问题，只不过有点胃炎罢了。一边说着一边又让成名去化验室拿肝功能化验单看看再说。接过化验单一看成名知道了真结果并不很好。其父亲的肝功能开始不正常了。有好几项很差，成名用手机打了个电话，把这个结果先告诉了其堂哥。成名的父亲在花园那边，用手摆着让成名赶快过去。收起电话，成心里沉重地走了过去。等成名把检查单递给了韩医生，他看了几遍，说现在肝功能有点不正常，也并不妨事，最后又开了一些补肝的药和止痛的药，让他们如果再是不好了，再过来全面检查一下。
　　其实，用不着检查结果已经很清楚了。这些成名、医生和表姑娘都很清楚，只不过用来安慰一下病人罢了。成名的表姑娘帮他们交钱、抓药，把药品给了成名，让他们俩上家里吃饭。成名和父亲说啥也不去，说是在外面饭馆吃惊点就行了。下午还得抓紧时间回家。在饭馆里成名和父亲要了两碗面条，父亲吃了一大半再也吃不下去了，成名也是勉强吃完，看看父亲难受的样子，他的心里那能吃得下去呢？等休息了一会儿，成名和父亲搭车回家了。
　　晚上回到家后，成名帮父亲把药分好，等候父亲服下，一夜也算平安无事，成名可是一夜没有脱衣服，等候父亲夜间有事喊他。等天亮后，成名起床后父亲的早已起来了，睡也睡不着觉了，夜间只是疼痛了一会儿，喊了成名两声，没有答应，也就没有再喊了。看来这药物挺起作用的，但是一直这样疼痛下去也不是办法啊！总不能看着父亲受这样的罪啊！成名心里这样想。中午的时候，成名的嫂子从娘家回来了，也不知是谁告诉他的，父亲生病了，回来看看，可能是成名的堂哥吧，因为堂哥和嫂子是姑表兄妹，怎能不知道呢？成名隐满不过嫂子就把父亲的病情告诉了她。哥哥不在家也只有给她说了。嫂子得知后脸色一沉，问起成名以前没有给父亲吃过药吗？病情没有控制住蔓延吗？现在怎么办？最后，成名的嫂子同意把其哥哥东升叫回来，商量一下看究竟咋办？
　　当时，东升正在新乡市第一人民医院实习，刚去过两三个月，没有一个固定的地址和电话，怎样和他取得联系呢？又成为一个难题。成名的嫂子找遍了电话本，但就是找不到与东升很要好的同学的电话号码。成名也很着急，直接去新乡找哥哥吧！又怕家里父亲没有人来照顾，不去吧！父亲的病情又很严重，有些事自己作不了主，母亲又不在家，光靠成名自己，实在是很难啊！此时，成名的心里很矛盾，也只有等哥哥东升再次往家中打电话告诉他，其余都没有更好的办法。成名的父亲服药期间，病情虽然有所好转，但是，每天夜间都会照样依旧疼痛，只是疼痛的时间长短不同，肚子从开始回来就是有点胀肿，始终消不下去，每天的进食也并不算多，一顿饭一个馍头，一碗稀饭，有时一碗面条，平时也很少吃零食，比如苹果、香蕉、西瓜等。
　　大约过了五六天时间吧，成名的哥哥东升在一个下午往家里打电话了，是成名接的，当时成名的父亲在院内床上坐着，成名在屋内没有把真正的病告诉哥哥，生怕其父亲在外面听见，只叫他赶快回来看看，那边东升一口答应了，说明天一早就回去，今晚去买火车票，挂断了电话，成名的心里稍微有点轻松，总算让哥哥知道了。第二天傍晚，成名的哥哥东升回来了，手里只提了一个包，和父亲打了招呼，就直接进了屋内，成名把前几天检查的结果单全交给了哥哥，东升在桌旁看了好几遍，最后又找来书包中的书，翻看几下，成名在一旁并不作声，看着这些检查单心里直有些害怕，他不相信这是事实。但不没有办法，这是科学的检验，谁也改变不了。东升最后站起身说了一句：明天去银河检查一下转酸酶（AFP）看是否增高。成名并不懂得什么是AFP，因为自己没有学过医学，一切都交给哥哥办吧。吃晚饭时，东升和父亲商量了一下，说是明天上午去银河中心医院检查，父亲也便答应了。去陈州县城好几次都没有检查出结果，能不让父亲着急吗？其实，结果都隐满住父亲一人，他是不知道的。第二天清晨，东升和父亲没有吃早饭就去银河了。
　　这天是2004年7月12日，成名在家里等的十分焦急迟迟不见哥哥东升和父亲回来。便来到村口通往柏油路的路口等待。不一会儿，哥哥东升和父亲的身影出现了，成名赶快迎上去接父亲手中的提包，并问一旁的哥哥东升为父亲检查了没有，东升说：检查过了，其结果要等一个周才能出来。成名没有吱声，跟着父亲回到了家中。成名的嫂子和小妹红儿赶紧为父亲准备好一张床，抬到院里休息，乘凉一下，又为父亲倒了一杯开水，成名和哥哥东升在屋里正小声说话，成名问：今天都是怎样检查的？只检查一下AFP东升带着一脸沉重的样子坐在床上。成名又问如果检查出什么结果来又确定什么？如果检查出AFP升高，那么就意味着是肝Ca的发病特征，等几天看检查结果再说吧！东升压低了声音回答着成名的话。成名的脑子里直轰轰作响，怎么可能呢？不是检查出是肝硬化吗？怎么又可能是肝Ca。成名不敢相信刚才哥哥说的话是真的。肝Ca又意味着什么呢？慢了六个月，快了三个月就可以结束一个人的生命，一切太可怕了！一切来得太突然了！简直让成名不敢相信这世上会有这么快的病，没办法，等结果出来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