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遗憾

　　终于明白缘份只是给你一个瞬间，
　　却要自己珍惜把它化作永恒。
　　抓住缘份的瞬间，
　　再不让缘份成为悲剧的借口。
　　题记
　　我叫安娅。在一家外资公司做文案。在别人眼里，我是一个如我名字般安静秀雅的女孩。他们不知道，我还有另外一个名字。露西。那是我在夜里的名字。因为我还有另外一份工作，就是在酒吧唱歌。酒吧老板是我的朋友，去那里只是帮忙，并不为挣钱。每当黑夜降临，我喜欢把自己装扮起来，穿黑色露背装，粉色鱼网袜，化妖冶的妆，唱暧昧的情歌，用眼睛放电。我喜欢这样的生活。白天黑夜的交替，变换着身份，精彩自己的人生。
　　深秋的一个夜晚，因为身体不适，我没有去酒吧唱歌。独自在家。煮了泡面，吃了几口又觉得没什么营养，正准备倒掉，突然听见敲门声，就去开门。门外站着一个陌生的男子，我不认识他，虽然他的眉眼看着竟有几分眼熟，但我可以肯定，我并不认识这个人。他问我这里是不是27号，我点了点头。他就把一个纸箱子朝我抛来，我下意识的接住后，他就潇洒的转身离去。我愣在门口，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街角处，才想起竟没问他是谁。
　　箱子并不沉。我把它轻轻放到了桌上，并不急于打开。箱子的包装十分精美，华丽的包装纸外，用金色的丝带打了大的蝴蝶结。我猜测着，刚才那个陌生人是谁，以及这箱子里究竟放了什么东西。他是个专门送快件的？可光从他的穿着看来，就不像是个干这个的，况且他连签收单都没有给我。或许，是在酒吧的客人，可他又怎么会知道我的住处呢？算了，管他是谁，也许打开箱子，就一目了然了。我像个特工一样，重新把箱子捧在手里掂了掂，又左右摇了摇，甚至轻轻俯在箱子上，静静的听了听里面有什么动静。还好，里面没有计时器嘀嘀的声响，可以排除是炸弹的可能性了。我笑了笑，自己胆小的连一只蚂蚁都不敢踩死，又怎么会有仇人呢？一定是香港电影看多了的缘故。我又猜里面是件衣服，是某位王子送来，邀请我去参加化妆舞会的晚礼服。但这样的想法立刻又被我自己否决了。难道我以为自己是cinterella？后面的猜测，更加离谱，所以我决定打开来瞧瞧。
　　当我轻手轻脚的拆开包装，里面竟然只放着一个本子。扉页上写着，念吾爱芙蓉。这是一个叫程阳的人，写给一个名叫芙蓉的人的类似杂记的生活片断。难道是刚才的那个人送错了地方？可他明明问过门牌的呀，我猜想，会不会给是在我之前的住户的？我犹豫着，要不要看看里面的内容。因为这毕竟不是我的东西，可又转念一想，这东西既然被送到我这，也就算是我的了吧，再者，也许我会从里面，发现蛛丝马迹，才好还给它的主人呀。接下来的日子，也就是在看这本杂记的同时，我同它的主人一起，体验一份刻骨铭心的爱情。
　　我究竟需要怎样的感悟，才能不去追逐逝去的幸福，不再试着将似水年华留住？
　　当我不能在拥有的时候，唯一可以做的，就是令自己不要忘记。是的，我曾试图将芙蓉的影子从我生活中抹去，可她的一颦一笑，竟那么生动的出现在我梦中。我知道一切都是徒劳。
　　初遇芙蓉，是在朋友的家里。她的歌声余音绕梁，她的舞姿曼妙优雅，让人不得不注意她，不得不被她吸引。那时的我们，都太年轻，不懂得世故，总是沉迷于眼角眉梢的一点误会，不能自拔。就连从不相信一见钟情的我，那天也被她明媚的笑容一并收走了三魂六魄。我们的爱情，仅仅用了一杯咖啡的时间，就完成了最初的试探。她坦率的像个孩子，一脸天真的笑容，竟那样毫不演示接受了我的追求，这样的女子，有谁会不为她动情？接下来的日子，我们的感情，如一朵花般完美绽放。我闻到了幸福的芳香。从小娇生惯养的她，竟肯为我下厨做菜，我怜惜的把她拥在怀里，不许她再进那满是油烟的厨房，她却笑着对我说，喜欢一个人，会卑微到尘埃，然后开出花来。这样深情的女子，我怎能不爱她？
　　芙蓉是一个时而乐观开朗，时而又多愁善感的小女人。她懂得看电影，喜欢欣赏音乐，爱笑也爱哭。只是我时常搞不清楚她到底在想些什么，她永远会有那么多千奇百怪的想法。
　　芙蓉喜欢月亮。她总是在月圆之夜，对着月亮静静出神。每每问她在想什么，她就胡言乱语起来，她说住在月亮上的嫦娥，一定非常寂寞吧。她说，你闻到了吗，月桂树的清香。她说我死了，一定要去月亮上面，那一定是个非常美的地方。说着，就落下泪来。她说程阳，我多么害怕离开你。我把她轻轻拥在怀里，她就像个孩子般在我怀中嘤嘤哭泣。我告诉她，我们不会分离的，我会陪她一起住在月亮上。她就又笑了。多愁善感的芙蓉，心里总是装着那么多小孤单，小忧愁。她说眼中天生有泪，风一吹就飞落。我疼惜她，怜爱她。我告诉自己，要给她幸福。
　　我偷偷请木匠雕了一匹木马，刷上红色的油漆。那是我送给芙蓉的生日礼物。当她在庭院里看见木马时，竟抱着我哭了起来。她说她可以坐在这看新月如钩，她可以坐在这享受午后温暖的阳光，她可以坐在这陪我到老，她还说，要把木马带到月亮上去。那夜，我把一枚小小的指环，套在了她的手指。她说，月亮作证，你是我永远的爱人。我的芙蓉，她不知道，能给她快乐，是我最大的成就。
　　只是，我没想到，颜子的出现，会打乱了我原本平静的生活。颜子是我曾经的女朋友。为了追求理想中的生活，她离开了我，那般决绝的离开了我。如今，她又重新回到了我在的城市。她说，喜欢一个城市的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在那座城市，有她爱的人。她恳求我，能和她重新开始。可一想到她离开我时的眼神，想到深情一片的芙蓉，我们又怎么能回到从前？所以我拒绝了她。她就开始变得歇斯底里，她每天给我打很多个电话，下班等在我公司门外。为了不让芙蓉误会，我始终没有告诉她，颜子的存在。直到有一天，颜子约我出去，她说想做个了断时，我以为她真的是想明白了，所以告诉芙蓉晚上加班，叫她不要等我吃饭。我和颜子在酒吧见了面，喝了几杯竟醉了，醒来时，我和颜子正在一起。我突然看见了出现在门口的芙蓉。多么俗烂的三流剧情，此刻，却正在上演。芙蓉当时的眼神那么绝望，我心里一阵冰凉，不祥的预感告诉我，我将要失去她了。
　　当我赶回家，芙蓉已经走了。我知道，我伤害了芙蓉。只是，她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她就像朵云，就那么飘走了。她临走前，只给我留了简短的一封信：一次缘分的开始，必须要有一个让双方心甘情愿的结果。无论离散，无论热爱或冷淡。我不是因你而来到这个世界，却是因为你而更加眷恋这个世界！如果能和你在一起，我会对这个世界满怀感激，如果不能和你在一起，我会默默的走开，却仍然不会失掉对这个世界的爱和感激。感激上天让我与你相遇与你别离，完成上帝所创造的一首诗！
　　爱情是一种习惯，习惯了一个人的存在，便不再习惯孤单。
　　我走遍房间的每个角落，想找到一个可以回到从前的入口，却失败了。我的芙蓉，真的离开了我。她那么骄傲，怎会容许自己的爱情出现瑕疵？我明白，她只是想安排一生的遗憾给我。我的芙蓉，她一定恨极了我。我清醒的买醉，只是，我的芙蓉再不会回来。芙蓉离开的日子，我走遍我们去过的大街小巷，我总期盼着，能在下一个街角遇见她，期盼着，她会突然出现在我面前，只是，我依旧没有她的消息。
　　在芙蓉离开的第三天，我接到了一个电话。对方默不作声，只是我隐隐听到哭泣的声音，我有感觉，一定是芙蓉打来的，可当我一声声唤着她的名字，电话却突然挂断了。我知道，她一定还是爱我的。否则，就不会再打电话回来。那一刻，我心如刀绞，不知道这两天她是怎么过的，我的芙蓉，如何才能让你回到我身边？
　　我至今不敢相信，芙蓉离开的第二周。我接到了警察厅打来的电话。他们通知我，一个叫芙蓉的女子，出了车祸，当场死亡。他们在她身上，只找到了我的电话，所以打电话给我。刹那间，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全身的血液停止了流淌。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去的警察厅，等处理好所有事宜，警察把芙蓉最后的遗物交给了我，是那枚指环，她生日时，我亲手为她带上的指环。我要求警察带我见芙蓉最后一面。我看见，芙蓉躺在冰冷的冰室里。她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我终于忍不住失声痛哭。芙蓉，我最爱的女子，竟这样离我而去。我们曾憧憬过的未来，在刹那间，化为泡影。我没想到，那个早晨的拥抱，竟成为了我们最后的吻别。
　　回到家里。木马孤单的在落叶满地的庭院里徘徊。那个瞬间，我仿佛又看到了芙蓉，她坐在木马上，微笑的看着我。那夜，我又梦到了芙蓉。她要我不要伤心，她去了月亮上，她会在那看着我。我从梦中醒来，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看到这，我也不禁泪流满面。心里某个地方，竟有些微微的疼。这是出自那个叫程阳的男子之手？他的文字，不动声色的宣判了那些人物的命运。我宁可相信，这仅仅是一个故事。一个凄美的故事。夜深了，我沉浸在他们的故事里，沉沉睡去。
　　第二天清晨醒来，竟仍然无法摆脱那个故事，于是又重新打开，继续看下去。
　　芙蓉走了，一并带走了我所有的欢乐。只有那匹木马，依旧在杂草丛生的庭院，游游荡荡。它也在怀念芙蓉吗？那片草地，芙蓉曾种了许多花，当我管它们叫玫瑰时，芙蓉就告诉我，那不是玫瑰，那是荼靡。现在，花都败了。我想，芙蓉把它们也一起带走了。种进广寒宫，日夜陪伴着她。每个月朗星稀的夜晚，我都会站在院子里，仰望天边的月亮。我知道，那里住着我的芙蓉，此时此刻，她一定也在深情的注视着我。我依旧可以感受的到芙蓉的气息，因为她离我并不遥远。
　　看到这，我突然想到一句歌词‘白月光，心里某个地方。那么亮，却那么冰凉。每个人都有一段悲伤。想隐藏，却欲盖弥彰。白月光，照天涯的两端。在心上，却不在身旁。擦不干，你当时的泪光。路太长追不回原谅’
　　当闹钟响到第三遍，我不得不起床，否则就该迟到了。匆匆吃过了早餐，抓起衣服朝公司的方向跑去。一天的忙碌之后，我推掉了朋友的约会，也没有去酒吧，我只想尽早把那本杂记看完。
　　程光告诉我，他看到了芙蓉。我知道，他是在安慰我。他怎么可能会看到芙蓉？但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怎么也不会相信他的话。那天清晨，他把我带到离他们公司不远处的一条街道。我们就等在那，直至一个女孩从那门里出来，时间仿佛在瞬间被定格。我看到，她匆忙的走出来，一脸焦急的模样。虽然离的很远，但我还是看清楚了，她的样子，竟和芙蓉分毫不差。平日冷静的我，差一点冲上去叫住她，但程光阻止了我，他告诉我，那不是芙蓉，只是一个貌似芙蓉的女子。可她真的只是一个貌似芙蓉的女子吗？为什么她的身段，她那举手投足间的味道，都和芙蓉一模一样？如果不是亲眼见到芙蓉死去，我一定会以为，那就是芙蓉！
　　我想认识她。只因为她貌似芙蓉，尽管理由如此荒唐。但我还是对程光说了。程光说，他可以帮我。程光是我的亲弟弟，比我小两岁。但我们的性格却迥然不同。我沉稳内敛，他却放荡不羁。他身旁的女友，总是频繁的更换。他总说羡慕我可以专情的对待一个女子，他说他也希望可以对某人许下承诺，然后厮守终身，只是他一直没有遇到命中注定的那个人。
　　突然，从那本杂记中，掉出一张照片。照片背面有字：芙蓉于上海，摄于1999年。当我细看照片中的女子，立刻惊呆了。那照片中的女子分明是我，可我却不曾去过上海。一个念头在我心中闪过，难道，难道我就是那个貌似芙蓉的女子？这整个故事，突然变得不真实起来。我不相信那么巧，自己竟会成为了这个故事中的一个。如果是这样，那么这个东西没有送错，确实是给我的。可是，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呢？我想，他们既然把东西送了来，就是想让我看到这个故事，如果我猜的没错，他们一定还会再来。
　　几天后，那个送盒子来的男子，果然又摁下了我家的门铃。他见我手中拿着的照片，就知道了我已经看过了那本杂记，他伸出手来，自我介绍说，我是程光。
　　我愣在门口，虽然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我还是没办法接受整个故事。我从一个局外人，一下变成了故事中的角色，这个变化于我来说，是太快了些。程光在客厅坐下。他说，请别怀疑整个故事。这是个真实的，就发生在我哥哥的身上。也请原谅他们的唐突，他们并没有恶意，只是，希望认识我。我迟疑的点了点头。显然，我被他一脸的诚恳打动。我也相信，自己相信了这个故事。
　　在一个咖啡馆，我见到了程阳。一个苍白且清瘦的男子。于是，我更加确信了故事的真实性。想像中的程阳，就该是这个样子，也只有这样的男子，才会写出那么缠绵的字句。他始终用一种不确定的眼光注视着我的一举一动。我低下头用勺子搅拌早已冰凉的咖啡。还是程光打破了沉寂。他用友善的笑容，驱走了我们之间的陌生。我们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倒是程阳不说一句话。我把本子还到他手里，他也只默默的接过来，说了声谢谢。程光约我周末出去玩，我答应了。也许，在我心底，是真的被那个故事打动了，我想帮故事中的程阳，找回失去的阳光。
　　周末我们去西山看红叶。一路上我和程光说说笑笑。程阳却还是那么深沉的走在最后。也许，是他的情绪感染了我，我也不再说笑，就陪他静静的走着。我们选择了一条人迹稀少的山路。踏着满地落叶，我的心，也变得沉甸甸的。我终于忍不住开口，小心的问程阳，那个故事，是真的？程阳叹了口气，点了点头。我就不再多问什么，只顾低头往前走。回去的时候，我邀请他们去酒吧听我唱歌。他们爽快的答应了。
　　我换了衣服化好妆，走上我那个小小的舞台。已经有几天没来这里唱歌了，朋友笑着怪我成心坏他生意。灯光迷离，我唱了一首白月光。‘白月光，心里某个地方。那么亮，却那么冰凉。每个人都有一段悲伤。想隐藏，却欲盖弥彰。白月光，照天涯的两端。在心上，却不在身旁。擦不干，你当时的泪光。路太长追不回原谅’那一刻，我分明看到，程阳的眼睛有些湿润。
　　后来，我又唱了几首暧昧的情歌。我就看见程阳起身往出走，程光尴尬的追了出去。对于他们的不告而别，我并没有觉得突然。我也料定程阳会离去。因为我毕竟不是芙蓉，那个会对着月光流泪的女子。
　　晚上，程阳打电话过来，对在酒吧的不告而别向我道歉。我笑笑，表示没放在心上。后来我们聊了许多，聊我的生活，聊他的工作，以及芙蓉的事情。从程阳的口中，我知道了更多的关于芙蓉的事情。比如她喜欢在清晨修剪园里的荼靡，喜欢穿白色的衣服，看张爱玲的小说，喝磨卡咖啡等等。诸如此类，程阳和我说了许多。我却突然有一种被填鸭式的感觉。我打断了他的话，并且冷冷的告诉他，我不是芙蓉，现在和你通电话的，是一个叫安娅，或者露西的女子。也许，他很吃惊我突然转变的态度，沉默了一会，他挂断了电话。我却为刚才的态度自责了起来。也许，他只是需要一个倾听的对象，我实在不该那样敏感。
　　有几天没有程阳的消息了。倒是程光和我联系多了起来。他会中午等我一起吃饭。或者晚上到酒吧听我唱歌。偶尔提起程阳，他只淡淡的说，程阳需要时间。毕竟时间是医治伤口的最好良药。我苦笑，那又何苦找上我。只是面对程光的时候，眼前总是闪过程阳那双忧郁的眼睛。
　　那日我主动打电话给程阳。听到我的声音，他很意外。他向我道歉，为他那天说的话。他说，他一早就该清醒。世界上只有一个芙蓉，但已经死了。他没有理由把别人当做芙蓉的影子。我的心里，竟莫名的有些疼。不知怎么回事，我竟然对他说，如果我的存在，可以减轻他的痛苦，那么，我不再介意他把我当做芙蓉。他听了我的话显得很震惊。其实就连我自己，都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那么说。也许，是为了这几日出现在梦中的，那双忧郁的眼睛。
　　渐渐的，程阳也开始出现在我的生活中。只是，他和程光总是在不同的时间出现在我周围。他们仿佛有了某种默契，程光会白天约我吃饭或唱歌。和程光在一起的时间，我是快乐的。他开朗的性格感染了我，我们总是嘻嘻哈哈笑个不停。而程阳，却总是在深夜打来电话。有了上次的教训，我们小心的回避着有关芙蓉的一切。只是我知道，那个叫芙蓉的女子，是程阳心中一生的痛。
　　圣诞节快到了，程光约我去和朋友狂欢。我没有立刻答复他。心中隐隐期待着，另外的约会。直到程阳约我去教堂，我才知道，这才是我期待的。我几乎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书上说冬天的第一场雪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会天长地久，那也是我期待的吧。所以，我祈祷上天，能在平安夜下一场雪。为我们两个人下的雪。
　　如果不是程光突然向我表白，如果不是程阳当时正在望天上的月亮，我想我不会离开。可是不离开又怎样呢？
　　那天是我第一次被邀请到程光家里。他说请我去喝他煮的咖啡，我就去了。没过多一会，程阳也来了。程光突然就表情严肃的，郑重的对我说，安娅，做我的女朋友吧。我拿着咖啡的手颤了一下，目光即而转向程阳，当时，他正背对着我们，站在窗边，望天际的新月。程光接着说，哥，我知道你也喜欢安娅，可是，你只是把她当作芙蓉的影子吧？你究竟有没有爱过你面前的这个女子？还是仅仅把她当作芙蓉的替代品？事实上，我挣扎过，也犹豫过，可我现在想通了，我喜欢安娅，她是那么可爱的一个女孩，如果我放弃了她，我会后悔一辈子。我不知道此刻程阳的表情是如何的，因为，他始终在望着天上的月亮。我笑了笑，突然转身出门，我飞快的跑，脸上泪水涟涟，是该做出选择的时刻了。
　　我选择了离开，离开这座充满忧伤的城市。在圣诞节来临的前日。
　　平安夜，下了很大的一场雪。望着街道上喧闹的人群，我在想，程阳和程光此刻在做什么呢？我在日记中问自己，是喜欢程阳的吧？虽然在他心中，我只是另一个人的影子，虽然在他眼里，我只是一个别人的附属品，可是，我还是那么不顾一切的喜欢他吧？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是从看到他的文字，看到他对那个叫芙蓉的女子一片深情时，还是从看到他那清瘦的背影时？那么程光呢？那个笑容灿烂的男孩，那个带给我欢笑的程光，我对他的感情又是怎样的呢？我不知道，只是，现在这一切的一切，都离我远去，再不用做出选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