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莉萍作品花椒的来龙去脉

　　原创：刘莉萍文稿来源：蝶语兰心
　　下午五点多，天空飘着雨星，带学生在操场西南角集训。突然，一抹绿意闯入，原来是花椒树，是一行花椒幼苗。
　　花椒树约一米高。雨中，鲜绿干净的叶面上滑动着水滴，清新可爱。叶子有点像桃叶，呈网状长椭圆型，叶头稍尖，有点萌萌的感觉。叶脉线条灰白，清晰纤细而流畅，纵横交错着，像极了迷宫。叶柄上有少许细刺，嫩，这会并不扎手，散发出诱人的清香。
　　花椒的叶和果实都可做香料，尤其花椒果的麻居七味之首，更是烹调不可或缺的，剁碎了，掺入花卷或汤中，有一种特殊的香味。花椒可食，得从古神农氏说起。话说三皇五帝时，神农在临江查访，他素来简朴，常到庶民家吃饭。当时临江小镇上居住着一对美貌英俊的年轻夫妻，男的叫椒儿，女的叫花秀。他俩日出田野耕作，日落回家纺线织布，生活美满幸福，赢得了乡亲们的称赞。地方官听神农要吃家常饭，灵机一动，把饭派到椒儿家。
　　神农在椒儿家落座，花秀把卷着青椒丝的荞麦面摊饼双手贡给神农。顿时，一股芳香醇麻的气味扑鼻而来。神农接过，舒心地吃了起来，花秀又盛了一碗小白菜、红萝卜汤放到神农面前，又是一股清香味直往鼻孔里钻。神农边吃边称赞，然后又问，这是谁煮的？这么香，加了啥调料？椒儿站在神农面前，恭敬地回答：我叫椒儿，里面放的香料是我和媳妇花秀从山上一种‘宝树’上采回晒干磨成细末做的，很提味呢！什么‘宝树’？我明日上山去看一看。
　　第二天，在椒儿的带领下，神农一行来到山坡上，看到了开着小白花，树干斑驳，枝条长有皮刺的，像一把大伞的宝树。神农附身，捡起一枚发黑的花椒放在鼻前闻闻，又放在嘴里咀嚼了几下，高兴地说：香，就是这个味，来人，记下，这宝树就用椒儿和花秀的名字，叫花椒吧。从此，花椒便一代代流传下来。
　　如果把花椒只看做香味，调味品，可就大错特错了。古时，花椒最主要的功能是入药。口口相传的一些故事就是佐证。
　　大禹治水时，一位老郎中，带着小孙女花椒跟随。耳闻目染，花椒也学会了给民工和百姓治病。大禹疏通了三峡正要转移，当地却闹起了流行性眼病。花椒看病人痛苦，不忍离去，恳请大禹让她留下为百姓治病。大禹被花椒的精神感动，应允了她。花椒虽然治好了不少病人，但她一个人力量太微薄，不少患者因为耽误治疗，瞎了眼。花椒着急上火，骑马到山里哭泣。在山上，她发现了一种果实，颜色很诱人，而且和她配的药的味道差不多。于是，她把这种果实拿到山下治病。结果，效果比之前还快还好。于是，她发动大家，寻找一种开白花、结小子、味麻性烈的药物来。结果，大家自己采自己治，眼疾痊愈。为感谢花椒姑娘，当地人把此物命名为花椒。
　　关于花椒治病救人，还有一个版本。说有个女孩叫花娇，很懂事。家里人得了一种怪病，她天天上山采药，给家人治病，感动了神仙。神仙变成白胡子老人点化她。她爬过悬崖峭壁，穿过荆棘丛林，终于在山巅上找到一种香料，治好了家人的病。
　　后来，村里得这种病的人越来越多，病情还越来越重。出去找这种香料的，都有去无回。花娇历尽艰辛爬上山，却再也找不到那种香料。回来后，想到没有香料治不好村里人的病，急得大哭，最后哭睡着了。梦里，白胡子老人告诉她，想救全村人，就要修炼成仙，化作香料树。善良的花娇，顾不上洗漱，就跑到山上修炼。风霜雨雪，让她身体变得麻木。个把月后，花娇变成了香料树。村里人吃了香料，病就好了。为感激花娇，村民把这种香料，称为花娇。时间久了，花娇在传播中，被写成了花椒。
　　其实，花椒一名，最早有文字记载是在《诗经》里。古时，人们认为花椒的香气可辟邪，宫廷里便将花椒掺入涂料糊墙供宫女住，称作椒房。后来，以椒房比喻宫女后妃。因而，《红楼梦》第十六回中有每月逢二、六日期，准椒房眷层入宫请候的说法。又花椒树结实累累，是子嗣繁衍旺势的象征，故《诗经唐风》称：椒聊之实，藩衍盈升。史料记载：汉朝皇帝的后妃们住椒房，一是花椒性温，二则以乞求多子多福。
　　迷蒙的春雨中，看着花椒幼苗精神抖擞的样子，想起关于花椒的种种传说，不禁憧憬起它们的将来。那时，它们个个几米高，合掌的树干著一身粗糙而发黑的树皮。枝条四处伸展，浑身是紫黑的针刺，好像昭示着打铁先需自身硬的理儿。仔细端详，它也并不是太过霸道，是懂得几分内敛的。花椒成熟了的树干枝条比孩幼时深沉，叶脉的纹络除了那条主线依旧鲜明醒目，其他的棱角都已隐去，好像又多了几分包藏和含蓄。
　　好生佩服的是，花椒树从不贪婪土地肥沃、水分充足的良田，总是长在贫瘠的荒野，落脚在半山坡或不为人注意的角落，也或在其他果树外围筑起一道天然的屏障，呵护着那些天生骄子。就在这样恶劣的环境里，枝条三月份就爆出幼芽，随着芽苞舒展，小如芝麻粒的黄白花幽幽开放。四月上旬，就在人们的足迹从近旁延伸到百里千里外，踏访桃红梨白，欣赏樱花丁香蔷薇，放飞油菜黄牡丹香的梦想时，花椒树已经抽出一两公分长的细条，细条上爬满绿色小虫，在做着与南国红豆媲美的打算了。
　　闻嗅着从漫长的历史长河里郁郁而来，又带着深厚文化底蕴的特殊麻香味，我已不再垂涎陈麻婆豆腐，不再贪馋椒盐鸡片，更不会眼羡乾隆爷微服私访食椒油泼农家小豆芽了。思绪翩翩，屈原带着花椒精米迎接万神降临，湘君用拌着椒草的泥土涂墙等待佳人，刘子翬奉劝鼎中美食万不可忽略花椒的敏锐皆入了心。
　　我想，一切的希冀，都在未来蓬勃的生机和满树的紫红果里了！作者简介
　　刘莉萍，中学语文教师。陕西省编剧协会会员，陕西省散文学会会员，渭南市作协会员，渭南市诗词学会会员，临渭区作家协会副秘书长。《蝶语兰心》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