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冬天的一次爬山

　　2020年的冬天，不像手机微信里疯传的那样冷，反倒多阳光，少雨雪，比往年更要暖和，出乎人们的意料。像我这样喜爱户外运动的人，是再好不过的冬天了。冬天的阳光总是让人向往，有一股力量催人奋进。
　　年底的一个周末，天公作美。早间金色的阳光洒满窗台。窗外天空高远，窗内房间亮堂。地板被投进屋的阳光，分割成许多方格，明一块，暗一块。马路边长至四楼窗高的樟树，静静矗立。
　　新长出的新叶，嫩黄嫩黄，在晨曦中泛着亮光，像是抹了一层油。枝叶间不时传来小鸟欢快地叫声，一派祥和安宁。此时此刻，我的心也是舒展的，随着那明媚的晨光荡漾开去，像一艘鼓满风帆的船，去向远方。
　　明晃晃的太阳，召唤我放弃家庭的琐碎，快点投入到它的怀抱中去。我快意决定去爬位于恒大御苑后面的那座小山。我放下一切，简单地吃点食物。带上读四年级的侄女，欢天喜地，迎着太阳就出去了。她不忘带上她的零食，我不忘带上我的书。
　　冬日午后的阳光温暖如春，走在阳光下身心愉悦，每个毛孔每个细胞都活跃起来，在身体里跳舞，灵魂也飞出了体外。小山位于恒大御苑房产的后面。山不高，大小树挤挤挨挨，枝繁叶茂。一些叫不出名的白色小花盛开着，阵阵香气随风而来。
　　冬日的小花特别让人振奋，直击心底。黛色山峰秀美，山体不是很陡峭，适合老人小孩爬行。说是小山，不如说是小山丘更贴切些。是我偶然间发现这好地方的。不过，小山丘的前面被房产商劈成了平地，建起了石峰区雪峰学校。三栋楼挡在了山体的前面，远远看去满是黄土。所以散步的人大多不会绕过黄土坡，爬到山顶上去的。
　　绕过楼栋，顺着黄土斜坡面往上爬，会发现斜坡不止有黄土，还裸露着许多五颜六色的小石子。这么多好看的石子，在城市周边，我还是第一次见识过。褐色的，米黄的，铁锈红的，居然还有淡紫的。放眼望去，像是谁画的一幅水彩画，挂在那儿，毫无人工调和。
　　欣喜之余，更惊叹于自然之美！石子是片状的，拾捡起来，平放在手心里，掂量掂量，没有常见的圆滚滚的石子那么硬，用手指轻轻一捏，立马就碎了。读四年级的侄女最喜欢那淡紫色的小石子，如同宝物爱不释手，蹲在那翻来覆去地摆弄，忘记了我们是来爬山的。喜笑颜开，各种颜色装了一大袋。
　　说是回家调成画画的颜料，用它来画一幅水彩画。小小年纪，一语惊到我心底。相信她心间早有了画的模样。寓教于乐，得来反而简单。悠悠岁月，相信在她的记忆长河里，肯定不会忘记此次美丽的邂逅。侄女没有爬过山，动作，姿势都很笨拙。刚开始时，兴奋地一边捡石子一边慢慢往上爬，不觉累，大呼小叫兴致很高。
　　后来石子捡够了，看着我在她前面了，提着那袋石子直线往上爬，手脚并用，没几步就气喘吁吁了。她手越是急着往上爬，脚却越是往后滑，整个身体匍匐在坡面上，像只大猩猩。满脸通红的她，最后干脆坐下来向四周扔石子，噼噼啪啪作响，与建筑工人的乒乓声，一高一低，和在了一起。
　　那暖阳下斜挂着的山水画里，无端多出了一个扔石子的小姑娘来，画里多了几分情趣。我知道爬山的妙，不在快，而在其慢悠的过程。择之字型，迂回着往上爬，边走边欣赏周边的景色，内心升腾起些许浪漫，不枉此行。回头看她原地不动，建议她也像我一样迂回着往上爬。一来可以抬头欣赏蓝天白云，看工人们推车如飞。二来可以保持自身前行时的姿势优雅。
　　她却底气十足地告诉我说数学课上刚学过，直线距离是最短的，你错了！我当时哑然，算式题中求距离，直线是最短，没错！但我还是告诉她：实际生活与理论知识有时有点相悖，像爬山，如果走直线，费力而且危险；说不定还会遭致自身伤害。最后爬山的意义和乐趣全都荡然无存了。她听懂了我的话，改走之字型，坚持着迂回向上。
　　直线最短，是数学，迂回时伴有思考，是哲学，行进时学着欣赏，有诗意和浪漫，是文学。漫长人生路，起起落落，曲曲折折，如同爬山。从懵懂起始，到通透结束。何尝不是一场智慧之旅？有时选择比努力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