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说留宿

　　留宿
　　听从了父母的安排，陈晓晓到附件一个村庄里，去办一件事情。
　　去那个村庄，要翻越一座不大的山梁，下了山梁后，依着路，顺河而下，走一程路，才能到那村庄。
　　陈晓晓正值年轻，迈开脚步，疾步如飞一样的赶着路，唯有在翻越山梁时，出了点儿汗，感到有点儿累，喘息了一会儿之外，其他的路程，都感到格外的轻松。
　　陈晓晓从学校出来不久，一头乌黑的头发，浑身充满了朝气，活力。脸白皙，目光明亮，嘴巴上长了小胡子，脖子上喉结吐出。
　　陈晓晓去过那村庄，也知道那户人家居住在那，在一个沟儿口，一个坪坝里。家在坪坝外，是孤零零的一户人家。
　　陈晓晓也知道那户人家的情况，一对年轻的父亲，领着一个还在吃奶的孩子，过着日子。父亲不在了，只有一个耳朵背，眼睛花的娘。
　　这家人的男人，来陈晓晓家干过活儿，欠了人家一点儿钱，父亲让送了去。活儿干结束，陈晓晓帮这个男人，送工具回去，一道去过他家。
　　这个男人瘦高，男人的女人，叫翠花。长的很漂亮。头发乌黑，扎着辫子。目光明亮，幽深。鼻梁端直，嘴巴小巧，与瓜子形的脸，搭配的十分完美。胸部饱满，屁股硕大，浑身散发着成熟女人的丰韵。
　　陈晓晓把男人送回家，就往回走，没有多停留。听男人喊女人的名字，就记住了。
　　陈晓晓和翠花没有说话，对视了一眼，不知道为什么，陈晓晓瞬间仿佛触电一般，内心激动起来，浑身燥热，一种特别的感觉，涌上心头。总感到，翠花有些特别，在哪见过，却又想不起来。
　　陈晓晓的心里，就记住了翠花。一路上，满是翠花的模样，对翠花想入非非。
　　这么久的日子，陈晓晓的脑海里，一直是翠花。
　　陈晓晓也骂过自己，还年轻，就不学好。翠花是有家室的男人，自己不能这样去想。不过，很快，陈晓晓也开释了自己，想着自己这也许是青春期的骚动。而也知道，翠花真的很特别，有一种看了一眼，就能摄人心魄的感觉。这样的感觉，在上学时，对嫣儿曾经有过，其他不曾有过。
　　那是在乡里上学的时候，嫣儿是附近村庄的一个女孩子，和陈晓晓一个班。嫣儿圆圆的脸，头发乌黑，眼睛明亮，鼻梁端直，嘴巴小巧，身材苗条，性格内心，时常保持着沉默，和谁一说话，就脸红。
　　嫣儿一天，除了上厕所，吃饭，就呆在教室里，坐在座位上，有时，在做作业，有时，就那样坐着，静静的看着黑板，或者透过玻璃，盯着窗外。
　　陈晓晓第一次见到嫣儿时，就有触电的感觉，总感到在哪见过嫣儿，可是，却想不起来。
　　有了这样的感觉之后，陈晓晓的心里，就装上的嫣儿，心里暗暗的喜欢嫣儿。
　　陈晓晓坐在嫣儿身后，时常盯着嫣儿的背影，脑子里想入非非。想着将来，能修一座房子，房子后边，有花园，花园里，种花草，树木。有小溪，有小桥。有一座水池，在水池旁，有一座亭子。和嫣儿呆在花园里，是多么幸福的事情啊！
　　嫣儿在教室里的时候，陈晓晓的心里，感到教室里，变得明亮了。他的心里，格外踏实，心里激动，涌动着暖流。
　　嫣儿离开教室，陈晓晓感到，教室里，就变得暗淡了，他的心，也就变空了。
　　陈晓晓对嫣儿的喜欢，一直持续到毕业。不过，除了他自己，没有任何人知道，就连嫣儿，也许都不清楚。
　　陈晓晓想着，等到将来，他长大了，能独立生活，修了那样的房子，有那样的花园了，再像嫣儿透露。
　　毕业后，陈晓晓去了外地读书，嫣儿去了镇子读书。
　　陈晓晓的心里，一直没有忘却嫣儿。可是，却再没有见过嫣儿。
　　直到没有考上学，回到了家里，才知道，嫣儿已经被家乡山沟儿里，一户有钱有势的人家取走了。
　　听到这消息的时候，陈晓晓的心里，虽然感到空，可是，想着嫣儿那样美丽的样子，他没有考上学，回到家里，就没有了前途，他修不起那样的房子，那样的花园，不配娶嫣儿。嫣儿就应该嫁给有钱有势的人家，过美好的生活，才对得起他的美丽。
　　这样想，陈晓晓的心里，对嫣儿唯有祝福。心里也渐渐的把嫣儿放下了。
　　回到家里，父母虽然不让陈晓晓干活，也对陈晓晓说，没有考上学，也没有什么，哪儿黄土都养人，让他快乐的生活。可是，陈晓晓的内心，却陷入到迷茫，晦暗中，找不到未来，看不到前途。每天，都愁眉苦脸。夜里早早的睡，睡到很迟，才起来。白天就闷在家里，也不到哪去。
　　陈晓晓这样的状态，持续了几年，才走了出来。能放下过往的一切，平静生活。虽然父母依旧不让他干活，他也去帮父母做一些农活。在家里，没有事情的时候，也在村庄里走动，和村庄的人，在一块说说话。他不抽烟，却会喝酒，也和村庄里的人喝酒，打打小牌，心情逐渐好了起来，开朗了起来。
　　不过，陈晓晓的内心，依旧在苍白，和迷茫中，不知道做什么，将来的前途是什么。内心里，一在苍白中，没有寄托。
　　也就在这时，意外的见到了翠花，让陈晓晓的心里，瞬间涌上那样的感觉，这样的感觉，让陈晓晓激动，让陈晓晓的心里，撒进了阳光。虽然不知道未来是什么，他能做什么，内心如何寄托，人却莫名的精神。
　　陈晓晓从家里走的迟，虽然走的快，走到翠花家时，天已经在暮色里了。
　　到了翠花家，翠花男人不在，娘已经睡了。陈晓晓把钱给了翠花，虽然内心里，多么想停留，嘴里却说着要走。
　　翠花就深情的看着陈晓晓，说：走了那么远的路，歇会儿，吃了饭，再走。
　　听了翠花这样的话，陈晓晓的心里，是激动，是窃喜，浑身燥热，心里像燃烧着烈火，就深情的看了翠花一眼，说：也好。
　　翠花怀里的孩子，已经睡了，翠花进了屋，把孩子放到了床上，出了屋子，到了隔壁一间灶房里。灶房是一间厢房。
　　灶房里，点着油灯，灯光昏黄。翠花喊陈晓晓到灶房里坐。陈晓晓就带着激动，进了灶房里。
　　陈晓晓在依着一面墙角放着的凳子上，坐了下来。翠花坐在灶洞前一条凳子上，开始烧灶里的火。
　　不一会儿，火就烧着了，闪着火光。
　　昏黄的油灯，和火光中，陈晓晓感到，翠花美丽极了。就像一画，背景是昏黄的暖色，翠花带着微笑，在画面上，头发乌黑，梳着辫子，目光深情，明亮。嘴角微微上扬，是那样的美丽，迷人。
　　火烧着了之后，翠花起身，看了陈晓晓一眼，目光炽热，微微一笑，就去了灶台后，忙碌了。
　　这微笑，那目光，让陈晓晓又被电触了一下，心猛烈的跳起来，浑身燥热，一股暖流，涌进心里。
　　翠花打了鸡蛋，在一个碗里。这时，似乎发现却少了什么，给锅里到了点儿水，就转身出了灶房。
　　陈晓晓不知道翠花做什么，就跟在身后。
　　天已经黑了，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是个阴天。外边，一团漆黑，群山呈现出隐约的幻影，树木就像雾。
　　这是初夏的季节，山里不热，夜晚还有点儿凉。田地里，长着庄稼，玉米挺立着。虫子在青草间，唧唧鸣叫，让夜晚显得幽深。
　　翠花到了门前场院边，下了坎儿，到了菜园子里。
　　陈晓晓跟在身后，站在坎儿上。翠花似乎已经感觉到陈晓晓跟着来了，说：割点儿韭菜。
　　附近没有人家，到处一团漆黑。也没有任何声音，只有虫子的唧唧的叫声，菜园外沟儿里，溪水的叮咚声。
　　空气中，有一种清新的气息。这样漆黑，幽静的环境，本就增添了人的欲望。陈晓晓感到内心在膨胀，脚底腾起一股力量，心跳的仿佛要飞出胸膛。
　　陈晓晓恨不能下到菜园里，猛的搂着翠花，亲吻翠花，父母翠花，倒在菜园里。
　　不过，陈晓晓不敢，他知道，他只有空空的欲望，和对翠花的念想。不知道翠花的心里，在想什么，有什么想法。如果他冒昧的去做，翠花不答应，会打他，喊叫人来，他就要挨打，走不掉了。这事情让人一知道，他这一辈子就完了，永远抬不起头作人，将来会找不到媳妇。
　　想着，陈晓晓控制了自己。
　　翠花也很快割了韭菜，上了坎儿，往灶房里走，陈晓晓跟在身后。
　　灶房里，油灯依旧昏黄，灶洞里的火，燃烧的旺，火光在跳跃。
　　翠花把韭菜择了一下，放进盆子里，倒了水，洗干净，放在砧板上，麻利的切了。用筷子，把碗里的鸡蛋，搅化了，舀干净了锅里的水，倒了油，在锅里，炒着韭菜，鸡蛋，很快，灶房里，就散发出一股香味。
　　炒好了鸡蛋后，翠花给锅里添了水，盖了锅盖，又到了灶洞前凳子上，坐了下来。
　　翠花给灶洞里，添了点儿柴禾，然后，就静静的坐着，没有直面看陈晓晓。火光，油灯昏黄的灯光，在翠花的脸上跳跃，宁静中，翠花有了一种端正的美丽。
　　陈晓晓也不敢看翠花，一样静静坐着，低着都，看着地面，也看自己的手。脑子里，其实浮现的，是翠花的容颜，是翠花美丽，富有丰韵的样子，内心激动，想入非非。
　　外边，一团漆黑，一片死寂。只有虫子，唧唧的，叫的欢。
　　没有多久，锅里的水开了，冒着热气。翠花起了身，去取了面，往锅里下。下了面之后，用筷子拨动着。
　　热气腾腾的水雾中，陈晓晓感到，翠花有了迷幻般的美丽。
　　面熟了，翠花拿了碗，把面捞进碗里，然后，舀了韭菜鸡蛋汤，倒进碗里，调和好之后，递给陈晓晓。
　　陈晓晓站了起来，在接过碗的时候，触摸到了翠花的手，虽然有些粗糙，却那样的温热。和翠花，在瞬间目光对视，翠花目光柔和，深情，陈晓晓再次有了触电般的感觉。
　　陈晓晓控制住内心的激动，端了饭，坐在凳子上，小口的吃着。翠花说她刚吃过饭，不吃了，在灶洞前的凳子上坐着，把灶洞里的柴，退了出来。昏黄的油灯下，翠花有柔和的美丽。
　　面爽滑，鸡蛋醇香，韭菜清香。陈晓晓边吃着面，脑子里满是翠花，心里涌上的是激动，温暖，对翠花充满了说不清的感觉，是爱，是感激。
　　陈晓晓总感到，此时对翠花，不再是欲望，而是一种发自内心深处的情感。感到如果不对翠花做点什么，就有对不起她的感觉。
　　可是，面对茫茫黑夜，一片死寂，陈晓晓不知道对翠花，能做点儿什么。
　　就在这样的心情中，陈晓晓吃毕了饭，翠花接过了碗，很快的洗过，收拾了锅碗，然后对陈晓晓说：休息吧！
　　陈晓晓说：休息。
　　翠花熄灭了油灯，厨房里瞬间一团漆黑，翠花打亮了手电，陈晓晓跟着翠花，走出了厨房。
　　翠花的身上，飘散出香味，灯光，把翠花的身影，勾勒的那样的美丽。
　　陈晓晓不知道翠花领他去哪，他在哪里休息。
　　陈晓晓的脑海里，满是翠花，他内心里，像大海一样，涌动着波浪，浑身燥热，内心激动，他特别想抱住翠花，可是，他不敢。
　　陈晓晓跟着翠花，进入了灶房隔壁的正房，进入堂屋，翠花领着陈晓晓进入了左边的一间房子。
　　进去后，翠花点亮了油灯，昏黄的灯光下，屋子里很是宽敞，家具摆放整齐，床铺洁净，地面平整，干净。
　　翠花对陈晓晓说：你就在这睡吧！
　　陈晓晓说：好。
　　翠花就打开衣柜，取出了干净的床单，把床单换了。接着，取出了干净的被子，把被子换了。
　　窗外，依旧一片漆黑，没有声音，只有虫子，在唧唧的叫着。屋子里，昏黄的油灯下，屋子里，显得格外温馨。翠花在昏黄的油灯光中，有一种祥和的美丽。陈晓晓的心里，依旧激动着，浑身燥热，暖流往心里涌动，心怦怦跳着。他很想搂着翠花，抚摸翠花，和翠花倒在床上。
　　可是，陈晓晓依旧不敢，怕翠花拒绝，怕翠花喊叫，那么，来人了之后，会骂他，打他，让别人知道，他就没有脸做人，这辈子再找不到女人，一辈子就完了。
　　这样想，陈晓晓控制了自己。
　　翠花铺好了床铺，冲陈晓晓低声说：睡吧！深情的看了陈晓晓一眼，出了屋子，去了隔壁的房子。
　　陈晓晓上床，脱了衣服，穿着内裤，躺下了。
　　外边，一片漆黑，一片幽静。屋子里，灯光熄灭了，也一样漆黑，宁静。
　　陈晓晓的脑子里，满是翠花，翠花的样子，翠花富有丰韵的身体。翠花的眼神，翠花说话的声音。也想着翠花给他做的喷香的鸡蛋面，总感到，如果不对翠花做点什么，就对不起翠花，对不起那碗面一样。
　　陈晓晓在床上，翻来覆去谁不去，浑身燥热，内心像腾起了火焰，涌动着欲望，情感，渐渐的，那火焰腾起来，让陈晓晓无法控制自己。
　　陈晓晓知道，翠花的婆子娘，在另外一个小屋子里睡着，这个屋子里，只有翠花年幼的孩子，他和翠花。不管他今夜和翠花，做不做什么，在别人眼里，他都是在翠花家睡着，和翠花有了关系。
　　陈晓晓也懂得，纵然翠花不答应，骂他，打他，喊叫，可是，附近没有人家，不会有别人知道，他连夜就离开。
　　想着，陈晓晓的心里，激动起来，脚底涌上力量，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翠花深情的看着他，在冲他微笑，他起了身，开了门，往翠花的屋子里去。
　　翠花的屋子里，门没有关。不过，灯熄灭了，屋子里，一片漆黑。
　　陈晓晓推门进入屋子的时候，翠花并没有睡着，仿佛已经感觉到，没有吃惊，而是柔声问道：有什么事情吗？
　　孩子已经发出均匀的酣眠声，睡的很沉。外边，依旧一团漆黑，一片死寂。
　　陈晓晓没有说话，带着冲动，进入屋子，翠花打亮了手电。陈晓晓的脑袋嗡的大了，脚底升腾着力量，心跳的似乎要飞出胸膛，接着手电的光，到了床边，一把抱起翠花。翠花没有拒绝，依顺着陈晓晓。陈晓晓像抱着一个婴儿一般，抱着翠花，出了屋子，穿过堂屋，进入他睡的屋子里，把翠花放到床铺上。翠花熄灭了手电，喘息着，心也怦怦的跳着。
　　洁净的床单，和被子，散发着洗衣服的香味。翠花的身上，也散发着女人，特有的香味。
　　陈晓晓激动着，喘息着，亲吻翠花，抚摸翠花。和翠花在床上，像蛇一样缠绕在一块。
　　这一夜，陈晓晓和翠花都没有睡，在床上疯狂了一夜，陈晓晓体味到了从来没有体味过的感觉，身子在瞬间，脱离地面，在高空飞翔。从高空渐渐落下，回到地面时，又带着内心的激动，和翠花又开始缠绵，疯狂。
　　微明中，陈晓晓和翠花，就像两个纵欲的人一样，终于筋疲力竭中，酣然睡去。
　　陈晓晓乘着翠花酣睡的时候，蹑手蹑脚的起来，穿了衣服，悄悄的出了门，偷偷的离去。
　　一路上，陈晓晓内心和脑袋，一片苍白，身体很疲倦。回去后，倒头就睡。睡了一天，人才缓过神来，有了精神。脑子开始有了思维，心里满是翠花，翠花的容颜，翠花的微笑，翠花说话的声音。和翠花，那缠绵，而疯狂的美好的夜晚，夜晚里，美好的感觉。
　　随着时间推移的越久，陈晓晓的心里，越想翠花。可是，他却控制住，再没有去过那个村庄，见过翠花。
　　陈晓晓知道，他已经获得了他想要的东西，找到了想要的感觉，获得了肉体和灵魂的满足。翠花是有孩子，有男人，有家庭的女人了，他和翠花没有未来。注定了，他和翠花之间，只能是找寻到感觉之后，瞬间的村庄，然后，在记忆里，在梦里。现实里，就像延伸的铁轨，永远无法重合。一旦重合，伤害的，不仅仅是他，翠花，还有孩子，翠花的男人。而他，也没有想过，和翠花融合。他只是想在找到了想要的感觉之后，守候着记忆，他还梦想着属于他的生活，他的爱情，他的婚姻，家庭。
　　一晃，许多年过去了，尽管陈晓晓的心里，时常想念翠花，想念那留宿的夜晚，却再没有去过那个村庄，见过翠花。翠花只在他的记忆里，他的梦里。
　　陈晓晓也有了他的女人，他的家庭，他的孩子，和女人，孩子，父母在村庄里，过着平静，平淡，而又让他感到幸福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