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原战役中的4连

　　【原创作品】
　　【战史研究】
　　作者王凤征
　　导语：本文所指的4连，是1949年中国人民解放军第19兵团64军192师574团2营4连。
　　我参军入伍1969年1月就在这个连队。在连长于永臣、林治茂，指导员王明玉进行连史教育时，知道了4连前身为1943年3月8日建立的青沧交支队，从前身支队建立始，经历了抗日战争、解放战争、抗美援朝战争，参加了大大小小数十个战役、战斗。在血与火的战场上，逐渐成长为一个有着光荣传统的、英雄的、信得过的主力连队。战争年代，曾获得英雄尖刀连队、团结巩固模范连、太原英雄连、光荣单位等称号和荣誉，红军连长璞如明立功，老连长王香印、7班长谢守庭立大功，4班副班长郝玉华立一等功，7班长副班长曹国信、张文广等多人立功。
　　今年，是建党一百周年。在这个庄重的日子里，我愿意把4连在太原战役中的经历介绍给大家，共同回顾革命历史，再受教育。
　　太原，位于晋中盆地北部，是山西省省会，是阎锡山统治山西人民的政治、军事、经济的反动中心和铁（公）路交通枢纽。历有距天下之肩背，为河东之根本、易守难攻战略要地之称。
　　解放战争后期，华北大部分地区都已经解放，唯独阎锡山带着他的残部躲在太原城内负隅顽抗，拒不投降。
　　太原战役，是解放战争时期我华北军区进行的一次重要战役，是一场历时最长、战斗最激烈、伤亡代价最大的城市攻坚战。
　　1949年4月，我64军在太原前线总前委的指挥下，在兄弟部队配合下，于4月20日参加了太原战役后期作战的外围战斗和城垣攻坚及巷战战斗。在4月20日的外围战斗中，64军一天一夜即全歼汾河西地区外围之敌。尔后，仅用了四天半的时间，于4月24日一举攻克了阎匪吹嘘为反共模范堡垒的太原古城。
　　太原战役示意图
　　太原解放后，大同国民党守军万余人见大势已去，也于4月29日接受改编，大同和平解放。
　　至此，山西全省解放，结束了阎锡山对山西省人民长达三十八年的封建军阀统治。
　　太原战役，仅64军就毙敌61军军长、太原要塞西区司令赵恭以下五百一十九人，俘敌师长郭熙春、王玉清以下一万零七百人。缴获各种火炮一百六十六门，长短枪六千余支（挺）及其他大量军用物资。
　　战后，64军受到第一野战军司令员兼政治委员彭德怀和19兵团首长的赞扬。彭德怀对曾思玉军长说，你们担任汾河以西外围作战时，我曾问你一个星期怎么样？结果你们一天一夜就歼敌大部，击毙敌太原要塞西区司令赵恭，为强攻太原城垣占领了有利地形。在攻取太原城垣时，你军在城西强攻打得很猛，完成任务很好。
　　太原战役，也是64军192师一个杰出的战例典范。我的一个同学1979年在装甲兵学院学习的时候，曾听到战术教官专门讲到
　　一、进军太原。
　　北平（京）解放后，64军奉中央军委命令，于1949年1月改编为中国人民解放军第19兵团64军，下辖190师、191师、192师。经过改编休整，补充了新保安战役解放的战士和武器装备，兵强马壮，下一步的任务是继续前进，参加全国的解放。
　　1949年3月7日，64军在19兵团编成内由北平（京）西郊昌平地区出发，开赴太原前线，执行解放太原的战役任务。
　　4连随上级部队全程参加了解放太原的后期战斗。
　　新保安战役结束后，4连于1948年12月下旬，踏着没膝盖深的大雪，以每天一百二十多里的强行军，西进大同，解放那里受苦受难的人民群众。途中，情况发生变化，部队返回北平（京）西郊昌平县杨房进行休整。
　　休整期间，4连根据上级安排，针对太原外围、城区地形以及敌人各种防御工事的特点，展开战前练兵。训练中，战士们以攻坚、巷战为主，重点学习了建筑物爆破方法、市内纵深战斗动作、步炮协同等。进一步掌握了大城市作战战术、技术运用，尤其是巷战技术大有提高。
　　连队还在堑壕里摆起了沙盘，召开诸葛亮会，开展军事民主，讨论能否打好打胜这一仗。经过讨论，彻底打消了个别新战士的思想顾虑，加强了斗志，提高了士气。战士们纷纷制定抓俘虏、缴武器、立功计划，向连首长递交请战书、决心书，要求参加突击队，争取火线入党。
　　同时，连队根据部队在长期外线作战、新解放区群众对我军缺乏认识以及新增加了大量新战士等具体情况，进行了形势、任务、城市政策、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和诉苦等深入教育，从而使战士们认清了各个解放战场的形势，树立了敌必败，我必胜的信心。不做半路人，将革命进行到底，成为鼓舞全连战士打出去的响亮口号和思想基础。
　　教育和训练，还密切了部队与群众的关系，扩大了我军的政治影响。休整时，4连第一个驻地在杨房西管市村。西管市村是回民区，为尊重回族的风俗习惯，报请上级批准后，4连把连队转移到十里外的的汉族居住区。过年时，4连士兵委员会组织由连长王香印带领的秧歌队到驻地附近各村给老乡拜年。因此大大扭转了群众对我军的认识，很快由不了解和疏远到亲如一家。
　　1949年3月初，4连奉命出发，随大部队沿平汉线徒步南下，远征太原。
　　连队出发时，房东们都恋恋不舍，送出村外几里地。进军途中，受到冀、晋两省群众的热烈迎送和支援。他们把毛巾、花生、鸡蛋、枣子等慰问品硬塞到战士手里，每到一地，民兵都争着抢着为部队站岗放哨，村村设立了接待站、开水站，家家都把烧好的热炕腾给战士。一位老大爷说，我们受凉就一宿，可你们还要走路，去打阎锡山
　　为保证长途远征任务的完成，战士们还积极响应党支部的号召，发扬高度的阶级友爱精神，干部与战士之间，同志与同志之间，团结互助。连长王香印替战士扛机枪，指导员柳福林一直替炊事员背行军锅，5班长顾全福替新入伍的解放战士背枪和背包，把自己舍不得吃的东西给他们吃，卫生员马玉山每到一地就帮助炊事班给战士烧洗脚水，帮战士们挑开脚上的水泡连队则开展了行军途中的文娱活动，指导员柳福林挑着担子跑前跑后，组织战士们边走边过碰球的游戏，文艺骨干把行军中的好人好事、一路见闻及时编成顺口溜唱给大家听，活跃了行军气氛。
　　4连由于在整训中受到了深刻的教育，在行军途中又受到广大群众的热烈迎送和支援，以及活跃的政治思想工作、文娱活动的有力保证，阶级友爱精神高度发扬，使战士们情绪高涨，斗志昂扬，忘记了翻山越岭、长途跋涉的疲劳，战胜了风雨恶劣气候，加快了行军速度，缩短了行军时间。在二十多天的长途行军中，没有一人喊苦叫累，没有一人掉队，于3月23日提前到达山西徐沟县地区指定位置休整待命。由此，荣获军授予的团结巩固模范连锦旗一面。
　　二、外围战斗。
　　64军在太原外围战斗的任务是，在晋中军区和19师的协同下攻歼汾河以西（太原西区）之敌。
　　汾河西地区依山傍水，地形险要，东临汾河，西有观山、聂家山、大小虎屿、上下水域以北一线无名高地、狼虎寺高地等自然屏障，汾河与各高地之间为南北狭长的平川，村落较多，四周多为水网稻田地，利于敌组织防御。
　　汾河西防区（太原西区）是太原的主要屏障，为太原之敌防御体系中主要组成部分之一。守敌为阎匪第61军及配属部队共四个师十二个团。敌凭借汾河西险要地形，依托高山，结合平川、村落，构筑了钢筋水泥堡、青石洋灰堡、梅花堡、老虎堡等五花八门的高碉、地堡相结合的多样式碉堡群，以野战工事、副防御设施组成了以交通壕、堑壕或坑道相互贯通，既能互相支援，也能独立作战的永久性防御工事，整个城墙从城根到城头共有七道火力网，主要地段布有大量地雷，设有铁丝网和鹿砦，防御体系严密、坚固、绵亘、纵深。
　　4月9日，64军曾思玉军长、王昭政委和晋中军区罗贵波司令员率领64军、晋中军区各师、旅长，在侦察部队掩护下，逼近汾河以西（太原西区）南侧敌防御阵地前沿进行实地侦察。
　　曾思玉
　　王昭
　　罗贵波
　　随后，在晋中军区司令部驻地召开作战会议。会议拟定：64军组成两个梯队，从汾河以西（西区）南屯、南上庄地段突破敌西区防御阵地。晋中军区的部队担任助攻任务。
　　192师为军第一梯队，首先攻歼南屯、南上庄、新庄之敌，尔后协同军后续部队和友军发展进攻。
　　师长马卫华受领任务后，根据上级意图，决心组成两个梯队，采取秘密穿插，侧后突破，由里往外打的掏心战术，首先在南屯、南上庄打开突破口，首先将南屯东南敌控制着一段宽阔地的三个钉子碉堡拔掉，把城外的敌人与城里的敌人分割开来，直向大王庄敌西区总指挥部猛扑，断其退路，尔后相机协同军主力向纵深发展进攻。
　　马卫华
　　574团为师第一梯队，任务是从南上庄东和东北方向实施突破。
　　4月18日下午，575团与配属部队迅速隐蔽接敌，将南上庄东南敌三个钉子碉堡全部拔掉。574团沿敌交通壕突破南上庄、南屯，在兄弟部队配合下，全歼守敌69师206团团部、侦察连和1营共三百余人。尔后，与575团乘胜攻占了新庄和沙沟。
　　这样，192师在外围战斗打响前，就有所属574、575团及配属190师569团三个团的兵力楔入敌人侧后和纵深，完成了对敌分割包围的部署。
　　4连在营编成内行动，主要任务是攻占新庄。于4月18日黄昏在汾河以西地区参加太原外围战斗，20日早待友邻575团的部队突入南屯后，师团炮兵群向南上庄实施火力转移时，从南上庄东和东北方向实施突破。如炮火同时对南屯、南上庄之敌行有效地压制和破坏时，则与友邻575团的部队同时发起攻击。4连以1排为突击队，2、3排分别担任掩护和二梯队，于20日拂晓前随团迂回至南上庄以东地域，与友邻部队一起，完成了对南上庄之敌的包围。
　　20日5时50分，太原外围全线战斗打响。
　　4连在我5、6连攻入南上庄，歼敌一个连的同时，突入沙沟村内，歼敌一个排，俘敌二十名。接着，在营的指挥下，继续乘胜前进。采取穿插分割的掏心战术，以从侧面迂回的勇猛灵活动作，迅速包围并突入新庄，俘敌二百余名。
　　经十二小时激战，至4月20日17时，汾河以西地区敌人除少部分逃窜外，大部被我64军歼灭，为部队越过汾河总攻太原抢占了有利地形，为登城创造了有利条件。
　　三、解放太原。
　　完成太原外围战斗任务之后，4连于当日夜晚撤离太原市五十余里，到达太原县王府营村，进行临战训练，待命攻城。
　　指导员柳福林抓住空隙进行评功和总结外围战斗经验。会上，战士们七嘴八舌述说战斗情况，听到远方的轰鸣炮声不断传来，一个个急不可耐，齐声要求营首长给予新的战斗任务。
　　我太原前线司令部决定，4月24日总攻太原城垣，64军担任太原城水西门至西南角（含）的助攻任务，登城之后发展进攻不受战斗分界线的限制，协同兄弟部队歼敌。
　　太原城垣周长二十四里，高十二余米，城墙厚达十五米。远在日寇侵占日期，阎锡山就修筑了坚固的工事。日寇投降后，阎锡山又大肆增修工事，在太原城墙上新建了环绕全城的碉堡和防御工事。形成了以外围为主要防御地带，以城垣为中心的完整的要塞式防御体系。市区街巷纵横，高大建筑物鳞次栉比，地下工程设施四通八达，各种桥、墙、防御工事、雷区、铁丝网复杂坚固。但外围之敌被我扫清后，城内守敌虽尚有四万余人。但遭我沉重打击后，战斗力大为削弱，士气极为低落。
　　由于太原城西地域狭窄，背靠汾河，不便过多部队展开。64军军长曾思玉决心组成三个梯队，在汾河东西两岸梯次配置，准备连续强攻太原城垣。192师作为军第三梯队，进入巷战后，协同第一梯队190师、第二梯队191师向敌绥靖公署、省政府、省银行、煤山等核心工事发展进攻。
　　192师师长马卫华决心以574团为师第一梯队，进入巷战后，向煤山方向发展主要进攻。
　　2营为574团主攻营，4连为主攻连，随2营序列行动。
　　4月23日4时30分，4连由太原县王府营村出发，一路强行军，重返太原城西关地区，于24日5时前完成了攻击太原一切战斗准备工作。
　　24日晨，总攻太原的战斗开始。
　　5时50分，太原前线司令部发出总攻信号。我各路大军开始炮火准备，万炮齐发，烟幕笼罩着太原城上空。
　　炮火破坏射击时，64军炮兵在水西门北侧第三、四个城墙突出部打开了一丈五尺多宽的大缺口，垮下来的砖土堆成斜坡。随后，炮火向城内延伸，190师主力由这个缺口迅速突入城内。
　　7时左右，191、192师奉命从190师南、北两侧分别突入城内投入巷战，穿插分割歼敌，不给敌人喘息的机会。
　　10时许，各师逼近敌绥靖公署、省政府、省银行等地。
　　4连入城时，太原城区已经满是瓦砾和废墟。连长王香印看到，团长曲竟济、营长默双科从远处跑了过来。原来，他们是向王香印进一步明确具体战斗任务特地而来。
　　曲竟济团长强调说：你们4连是我团主攻连，主要任务就是尽快攻占煤山！煤山是太原市中心的制高点，拿下它，太原之敌基本土崩瓦解。你们要坚决完成这个任务！
　　说完，团长、营长又去了5连。
　　曲竟济
　　团长的话，使王香印深深感到自己责任重大。战前练兵时他就知道，煤山高一百多公尺，山顶有一座大塔，山坡有亭阁、房屋，沿山脚有围墙。敌人利用大塔改筑为核心炮楼，并于亭阁、房屋等处构成交叉火网，可直接控制四周街道，是一块难啃的骨头。他马上召集干部简单研究了一下后决定，自己带领3排担任主攻，7班为突击班；副连长王战地带领2排担任掩护；指导员柳福林带领1排为二梯队。
　　王香印说：刚才团长、营长来，特地明确了咱们连的攻击目标只有一个，就是煤山！我们要坚决完成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太原城区地形复杂，巷战情况瞬息万变。各排可能要独立作战，大家都灵活一点，遇到情况可以自行处理。
　　会后，干部马上进入各自指挥位置，全连迅速投入战斗。
　　4在连长王香印的带领下，一个街区一个街区的向前推进，逐街、逐屋与敌进行争夺，有时甚至为争夺一堵墙、一堆瓦砾都有激烈的战斗。
　　11时许，4连进至煤山西北地区，友邻5、6连及576团1连也进至煤山以西地区，对敌形成了钳形攻击。
　　11时25分，4连3排攻占了煤山以西三百米处敌野战医院，煤山近在眼前。进到距煤山二百多米的西北角时，正前方通往煤山方向出现了一堵高高的围墙。墙上，敌人开设了数十个枪眼，配置的各种轻重火器喷射出长长的火舌，暴雨般地向我军扫射。连队受敌猛烈火力压制，前进受阻。
　　连长王香印当即命令副连长王战地带2排占领围墙西侧有利地形，以火力牵制敌人，掩护7班长谢守庭爆破围墙，打开冲锋道路。
　　谢守庭是参军三年的老战士，遇事胆大心细，军事技术过硬，素有神枪手之称。他靠在敌人用麻袋堆积的掩体后面仔细向前观察，只见前方有一条三、四丈宽的大街，街东就是围墙，围墙过去就是通向煤山的大路。
　　他看准了爆破位置，又透过围墙上长方形的枪眼，隐隐约约看见敌人一个指挥官像发了疯似的胡乱挥舞着手枪指挥射击。于是屏住呼吸，端枪瞄准。枪响了，子弹穿进枪眼，敌指挥官应声消失。
　　趁敌失去指挥，火力封锁间隙的功夫，谢守庭抱起三十斤重的炸药包，纵身跃出工事，像离弦的箭一样飞速跑过大街，直奔围墙。突然，两发炮弹在他左右爆炸，谢守庭打个趔趄摔倒在地。王香印以为他牺牲了，正准备再派战士上去，只见谢守庭又飞奔起来。他巧妙地利用地面上的建筑物、障碍物和大小弹坑，时而跃进，时而匍匐前进，很快接近了围墙西北角，迅速放好炸药包，然后擦火。可惜，两次都被大风将火吹熄。谢守庭沉住气，终于在第三次将导火索点燃。看到嘶嘶冒火的青烟，谢守庭才一个翻滚，快速离开爆破地点，俯卧在地。
　　连长王香印在后面看得清清楚楚，悄声发出命令道：大家准备好，炸药一响，借着烟幕尽快通过！
　　话音刚落，轰的一声巨响，一尺厚的高墙被炸开了一个约三米宽的口子。王香印和先上来的7班长谢守庭、7班副班长曹国信、副班长张文广（原8班战士）、战士史有生、赵富、孙连生、杨生云趁着烟雾先后从口子跨过高墙。通讯员刘谷瑞被爆炸的巨响震聋了耳朵，头晕耳鸣，仍然坚持冲过突破口，追上连长，与7班一起冲向煤山。
　　进至煤山脚下，王香印发现前面斜坡上亭阁前土墙里的敌人在用几挺机枪向医院方向疯狂扫射，阻止我后续1、2排接近突破口。王香印等沿着四十五度的斜坡匍匐前进，7班长谢守庭连投两枚手榴弹，借着烟幕从侧面飞速冲过去，一跃而上，敏捷地抓住敌人架在墙上一挺机枪，大喝一声缴枪！
　　敌人被这个从天而降的神兵吓得呆若木鸡，不知所措，还未清醒过来的时候，我八名勇士早已冲到面前。十三个敌人顺从地交出了三挺轻机枪和其它武器，做了4连在攻城战斗中的第一批俘虏。
　　拿下敌人这个火力据点，1、2排在指导员、副连长指挥下很快跟了过来。
　　此时，4班两名战士赶到。连长王香印令这两名战士看押俘虏和缴获的武器，接应后续部队，自己带着7班继续向煤山方向攻击前进。
　　风力很快将爆破的烟幕吹散，敌人发现了突破口方向我之行动，立即调集更加密集的侧射火力进行封锁。4连的后续部队又被阻止，不能前进。
　　连长王香印回头看了一眼，看见1、2排已经落在后面二百多公尺，3排8、9班也距离自己近百公尺。而自己眼前只有7班七个人和通讯员共八名战士，明显兵力不足。
　　王香印较早参军，经历过多次战斗，很有战斗经验。面对如此局面，异常镇静。他冷静判断，我们虽然人少，但敌人现在已被我四面包围，内部混乱，是困兽之斗。而且，主要火力集中在突破口方向。只要我们动作机智勇猛，敢插敌人心脏，就能以少胜多，拿下煤山。
　　王香印当机立断，决定不等后续部队到达，只以现有八人向前发展。他将7班编成三个战斗小组，班长谢守庭和副班长曹国信、张文广各带一个小组，自己在2组。他以坚定有力的声音鼓励战士们：虽然敌人切断了我们与后续部队的联系，但并没有察觉咱们几个人。只要我们勇猛快速动作，人少也能顶大事。我们要大胆向敌人纵深猛插，坚决拿下煤山，完成任务，争做孤胆英雄。
　　八勇士听了连长的话，发出了一致的吼声冲，往前冲。
　　王香印指挥7班按1、2、3小组的顺序沿着煤山斜坡的小路继续向前跃进。当1组向另一个亭阁前进时，敌人密集的子弹横扫过来，战士孙连生身负重伤。谢守庭将他背下塄坎隐蔽好，然后带另一名战士从前坡斜面冲了下去。发现亭阁后面有几个缩头缩脑的敌人，他眼急手快，投出一枚手榴弹，又抽出一枚手榴弹，端枪高喊，扑向亭阁。只见掩体里歪倒着一挺重机枪，那几个敌人从洞子里爬着逃跑了。
　　连长王香印带领战士们闻声赶来，在亭阁里搜出两个负伤的敌人。看来，这时的敌人已经支持不住，混乱不堪，只顾自己逃跑，顾不上其他了。
　　这时，又听见前面的谢守庭高喊：连长快来，这里有两门迫击炮。勇士们毫不迟疑，立即奔过去，又在另一个亭阁东南侧的工事里缴获迫击炮两门。
　　与此同时，4连后续部队1、2排赶到，与7班各组互相掩护，交替前进，将大塔西侧一所大房子包围。谢守庭最先逼近大房，靠墙向屋内观察。眼睛立刻被房子里的情形吸引住了：只见宽大的房间里有一百多惊恐不安的敌人猬集在一起，有的坐着，有的躺着，有的倦伏着，武器弹药、罐头盒子、酒瓶子被丢在旁边，一片狼藉。
　　谢守庭迅速闪在门边，一手端着冲锋枪，一手举着手榴弹，厉声高喝：缴枪不杀！
　　萎缩在里面的敌人顿时乱作一团，苦苦哀求，不要打，不要打，我们缴枪。随后，手枪、冲锋枪、卡宾枪、机枪等各种枪支从窗户扔了出来。在该房东南面侧的工事里，4连又缴获山炮一门、重机枪两挺。
　　连长王香印在清查俘虏人数时，查出俘虏中有连长、营长各一名。从敌营长口供中得知，这里是敌警卫队的一个营，在煤山上还有一个排约三十人。他立即组织战士向山上喊话，对敌进行心理瓦解，迫其投降。
　　喊了半天没有效果，王香印即命令敌营长下达缴枪令。扼守煤山顶端的那个排听到营长的声音，遂全部向我投降。
　　此时，兄弟部队不知我部队已攻到煤山，仍从北向不断向这里打炮。连长王香印取出联络旗，令一名俘虏插上煤山最高点，北面的炮击才停了下来。
　　11时50分，随着煤山守敌最后投降，我进攻煤山的190师570团（该团此役获军授予的军政全胜锦旗一面）一部、191师572团1营、192师574团2营、576团1连等各路部队胜利会师。
　　打扫战场后，4连带着战利品，押着俘虏，凯旋归建。
　　4连在太原战役外围战斗中，把攻击点选在敌侧后薄弱方向，大胆运用穿插分割掏心战法，绕到敌人后面从南上庄突入沙沟，断敌退路，很快攻占新庄，俘敌二百余名。在城垣攻坚和巷战中，连长王香印决心果断，在后续部队1、2排及3排8、9班前进被阻时，当机立断，带领7班继续向敌纵深猛插；连队战术动作灵活，以正面牵制，翼侧攻击的神速动作，打敌措手不及，在亭阁和大房子里抓到一百五十多俘虏；战斗中主攻方向明确，不受战场突异情况影响，连克敌阵，直捣煤山，会同友军迅速歼灭了煤山守敌，圆满完成任务。
　　此役，4连以无一人牺牲、仅数人负伤的代价，共俘敌营长以下三百五十余名，缴获山炮一门、迫击炮两门、重机枪三挺、轻机枪六挺、冲锋枪五十余支及弹药物资一部。
　　战后，连队获军授予的太原英雄连锦旗一面，连长王香印、7班长谢守庭荣立大功，事迹载入64军军史；7班副班长曹国信、张文广，战士史有生、赵富、孙连生、杨生云、刘谷瑞立功。
　　参考资料：
　　1、第64集团军军史。
　　2、4连连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