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口述:娟子 文字整理:南方姑娘紫晗 插图:来自网络接上一篇 娟子回到了婆家,她一直犹豫纠结,如果自己带孩子,洗衣做饭做全职妈妈,老公的工资根本不够养家糊口,别说存款了。 如果把孩子放在农村一贫如洗的婆家,她又放心不下,公公婆婆的家那简直没法直视,而且他们60多岁,不识字,还懒惰,又不讲卫生,万一孩子生病,喂个药可能还看不懂外包装是感冒药还是退烧药婆婆家里还有一个神经病的二儿子,万一发病打孩子怎么办? 娟子思前想后,哭了几天,最后还是一狠心把6个月不到的儿子留在婆婆家,千叮咛万嘱咐,让婆婆好好对孩子,毕竟这是她们家第一个孙子,希望会被疼爱的。 于是,简单收拾了几件衣服,她和老公只身南下,一起外出打工赚钱,想等条件好点,把孩子接出来上学,再存点钱买套房,哪怕小一点也没关系,只要三个人在一起就行。娟子的愿望很简单,给他生了娃,就认定他了,只要这个男人身上有一点优点,娟子觉得日子都能过下去。 娟子当时任性自己辍了学,只有初中文凭,但人长得漂亮,顺利应聘到一家公司做前台文员,工资1500,除掉房租300,她觉得很满足,自己赚的第一个月工资,她寄了1000元给婆婆,让邻居帮忙取出来让婆婆买奶粉给孩子吃。因为当时没有视频电话,想听听孩子的声音都不可能的,也不知道孩子长高长胖没有。 2006年五一,娟子思子心切,回了一趟婆家看儿子,一进家门,娟子就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又瘦又小又脏,在地上满处爬,身上还有鸡屎,衣服脏的看不出来原本的颜色,娟子眼泪夺眶而出,孩子不认识妈妈,也不让娟子抱,娟子看着他,又心疼又难过,给不了孩子幸福,却又把他带到这个世界上来了。 娟子问婆婆,每月的1000元,怎么不给孩子买奶粉,买衣服,孩子脏成这样。原来孩子一直吃的是米糊和米汤,总是生病,发烧感冒,退烧药一支又一支的喂,家里还有几罐便宜的奶粉,也是在镇上买的,婆婆支支吾吾不说钱花在哪里了,从老公口中得知,原来婆婆把钱都给了患病的二儿子买烟酒和零食了(好吃懒做成性),娟子气得发抖,和婆婆大吵一架,老公一直没说话,像个木头一直站在旁边看着,孩子都吓得哇哇大哭那一次娟子彻彻底底的后悔嫁到这样的家庭了,动了想带孩子离开这个家的念头 3天后,娟子又一次带着所有对公婆的恨,启程回深圳上班,她从婆家一路哭到深圳,好像把她毕生的眼泪都要流干一样。她恨自己无能,恨自己当初的懵懂无知,恨自己这么傻,图这个男人什么?不远千里找一个大自己8岁的男人,个子还不高,家庭还一贫如洗,自己没要一分彩礼,没有嫁妆,哪怕第一次来婆家,公婆没给过一毛红包,而且身边这个男人越来越多毛病,像极了公婆的性格,偏激,易怒,穷得理直气壮,娟子说没见过老公流过一滴泪,哪怕看到孩子的现状,与孩子分别的场景,他都异常冷静。 娟子上班挣的钱都给了老公,觉得是一家人,谁管钱都一样,老公的家境不好,肯定也不会乱花。有一次,娟子看上一件衣服很想买,要80,娟子问老公要钱,老公说,太贵了,不买。 还说以后超过50元以上的钱必须经过他同意,50元以下的东西,自己才有决定权,每天给娟子买菜的钱是10元,从来不多给,这一年是2006年,娟子说每天买猪肉只能买3元钱的,不然钱不够。 娟子听到老公说50元自己还没有决定权时,非常生气,决定以后的工资自己存,坚决不给老公了,手心向上的卑微日子,真的会让她发疯的,曾经她也是个被父母宠爱的宝贝,打工那么久,从来没给钱父母,父母每次打电话也只是告诉娟子,要吃饱穿暖,晚上一个女孩子不要出门,如果外面太苦,就回家吧耳边依然是亲爹娘最贴心最温暖的话。 2006年年底,娟子带着自己攒下来的几千块钱,回婆家了,对父母谎称自己留深,不回家过年,爸妈写的信她其实收到了好几封,知道爸爸妈妈想她回家的,每一封都让娟子泪如雨下,她却一直没有给家里回过信,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每到过年,娟子爸妈就在村口张望,希望女儿能回家,哪怕空手回来,爸妈都高兴。 那个冬天很冷,儿子会走路了,脸是裂的,手也冻得通红,衣服跟抹布一样又湿又脏,眼泪汪汪的站在一只小狗的身旁,可怜兮兮的望着陌生的妈妈,一言不发。 娟子上前紧紧抱着他,泪水滴到孩子干裂的脸上,孩子痛到哇一声哭了,婆婆走过来一顿吼,说孩子我带得好好的,你一回来就让他哭。 娟子那一夜无眠,睡在婆婆用木板搭的床上流泪到天亮,被子许久没洗了,一股很大的霉味,娟子没有睡意,她想回娘家,想跟爸妈坦白,自己已经生了孩子,已经成了家,希望得到父母的谅解。 于是,她拔通了那个熟悉的电话号码,听到爸妈急促的声音:是娟子吗?你是不是回家了?你到哪了?让爸爸来车站接你,回家好吗?娟子放声大哭,抽泣的说:爸妈,我想你们,我想回家,让爸爸来接火车站我,我马上买票! 公婆说冬天冷,孩子小怕感冒不让回,老公也不愿意去,觉得大过年的,媳妇儿一定要在婆家陪公婆过年的,哪有回娘家的说法?娟子这次说什么也不听了,老公不去就算了,我必须回去,受够了这样的日子。 娟子,起了大早,去街上买了几套孩子换洗的衣服,把孩子裹得严实点,晚上独自带着孩子去了火车站可能老公还是担心孩子,后面空手又跟着来了,娟子其实已经帮老公买了回娘家的票,心想万一老公不去,她再退票,毕竟希望一家三口回父母家,让父母放心,女儿的选择没有错。 晚上23点的火车,车上人很多,都是回家团聚的人,娟子抱着孩子坐在过道上(买不到座位票),孩子很乖不闹,娟子心情也很好,觉得终于回家了 第二天早上7点多下了火车,寒风刺骨的冷,她一出站口,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出站口,那是爸爸,最爱她的爸爸爸爸大喊:娟子,冷不?我给你带了棉袄和手套,你妈在家等你吃早饭呢,但爸爸看到手上抱的孩子,一下傻眼了,说:这孩子是谁的?你的吗?娟子咬着牙,含着眼泪点点头,爸爸沉默了,什么也没说,就推着娟子去车里,说外面冷,回家再说。 一路上,娟子爸爸一直沉默不说话,眼睛望着窗外,眼角的泪水滴到了爸爸那双粗糙的手上。娟子不敢开口问爸爸家里的情况,怕再一次伤害爸爸,因为爸爸为了来车站接她,凌晨5点天没亮就出门了,专门请了一辆车,怕天气冷转车麻烦,现在这样子,娟子不敢抬头再看爸爸一眼。 车子开到家门口,妈妈围着围裙笑眯眯的等着了,叔叔,婶婶,堂哥堂姐,听说娟子回来了,都出来迎接,但一看到手上的孩子,大家的笑容瞬间没了,各自回屋后,妈妈脸色也变了,娟子硬着头皮把孩子抱进了屋,屋里一桌娟子爱吃的饭菜,暖暖的,还是小时候一样的家,可是,家里的空气像凝固了一样,谁也没说话,谁也没动筷,看着孩子熟睡的脸庞,像极了漂亮的娟子,妈妈开口了,轻轻抱过孩子,对娟子说,洗手吃饭吧! 娟子多么希望身边这个男人能对父母说几句好话,哪怕是违心的话也好,哄哄父母,可是,他始终沉默不语,娟子父母也没有怪他,只是觉得这个男人没有他们想象的有担当,如果真心喜欢娟子,用实际行动来爱娟子,让父母成全,明媒正娶,也不至于让父母在家族里抬不起头。(娟子是家族里唯一一个远嫁的女孩,而且未婚先孕,不声不响的生了娃,这对于娟子来说,是耻辱,丢了父母亲人的脸面。爷爷是村支书,奶奶是村妇女主任,叔叔,伯伯都是忠厚善良的人,爸妈也是老实的人)。这事一下子传到十里八村,各种添盐加醋,妈妈受不了,也就是她从那时候开始,就失眠,十多年了,时不时就哭,觉得女儿委屈了,该有的都没有,女儿又不差,为什么会遇到那样的家庭,那样的男人,妈妈精神也崩溃了)家人陪了大半年。 娟子看到家里一切都是那么熟悉,房间爸妈收拾得干净整齐,茶几摆好了各种零食,太阳晒到床上,暖暖的,这才像家。可以睡到自然醒,爸妈也不会打扰的。 娟子迷迷糊糊的听到爸妈说:这个孩子,现在没户口,没有出生证,怎么办? 娟子的父母把娟子和老公都叫起来,说商量一下事情(娟子爸妈看到生米已经煮成熟饭,反对也没用,孩子都出生了,这下婆婆就如愿了)就跟娟子老公说:让你爸妈来我家里一趟,就商量一下简单办个酒或给家里最亲的人送点礼品,你再从家里把娟子接走,至少她是你娶走的,而不是娟子送上门做你媳妇儿的,彩礼我们一分不要,但礼品钱你出5000,其它的费用算我们老两口的。这个要求,在很多人眼里,并不过分,可娟子老公居然拿不了主意,他连忙打电话给婆婆,公公婆婆以路途遥远,且年龄大,坐不了火车为由,拒绝来娟子家,但礼品钱同意出3000,说孩子都有了,办酒席浪费钱,就买点礼品通知一下亲戚吧,酒席能省就省,把那钱留着过日子不好吗?婆婆的原话。 年腊月28,娟子爸爸拿着老公给的3000元,去镇上买了些礼品,叔叔,伯伯,姑姑,舅舅,小姨这些嫡亲的亲人一家送了点礼品,其它人都没通知,因为钱不够,而且爸妈也觉得丢人,不想让更多人知道。 正月初,爸爸叫人选了吉日,说不管怎么样,还是希望孩子过得好!于是,叫姑夫开了自己的轿车,妈妈剪了红喜字,贴在车头,(妈妈本来准备了几床棉被、棉鞋,还有些新皮箱子,由于坐火车回婆家,不方便就没带上),就这样,娟子没有伴娘,没有婚纱,没有酒席,穿着姑姑买的红外套,抱着孩子上了车,就这么可怜巴巴的把自己嫁了车子启动后,娟子不敢和家人打招呼,怕爸妈亲人看到自己的眼泪,车子越走越远,只听到父母撕心裂肺的哭声娟子再也忍不住了,放声大哭,她不知道,这一走,下次见面是何时? 后备箱里有爸爸妈妈给孩子买的衣服,玩具,和娟子爱吃的家乡菜,还有2000元钱和一封信:娟子,我的宝贝女儿,爸爸妈妈从来没想到,我们引以为傲的乖女儿,今天你就要嫁人了,可是爸爸妈妈真的不高兴,也高兴不起来,你说你要嫁人,找到合适的男孩子,爸爸妈妈不反对,你要跟我们商量啊,爸妈再穷,也会让你风风光光的出嫁的,我的好女儿,我们只是不想让你委屈过日子!结婚是大事,是一辈子的,你知道吗? 你自己送上门做人家的媳妇儿,婆家会不珍惜的,认为你廉价,认为是你下贱,我们也不清楚你婆家的家庭条件及为人,不管怎么样,我和你妈都希望我的娟子过得幸福,这路是你自己选的,你要好好的,别再走岔路了。现在你也当妈妈了,孩子也有了,希望你能懂爸妈的心,在婆家就好好过日子吧!要孝敬公婆,不要顶撞老人,别耍小孩子脾气,做个好儿媳妇儿。 你想家的话,随时回来,爸妈永远欢迎你!如果你要户口本登记结婚,你再打电话回家,爸爸给你寄过去 那封信明显被眼泪淋湿过,有些字迹已模糊,肯定是爸爸边流泪边写的,娟子看着信,泣不成声,她不是没后悔过,可是就是放不下孩子,如果不要孩子,还没领结婚证,她是可以随时离开的,但是,她说害怕看到孩子在婆家那样的环境下长大,没有妈妈,条件又不好,公婆不一定对孙子疼爱的,老公脾气还暴躁,万一有什么不顺打孩子怎么办? 无数次的纠结,无数个失眠之夜,望着这个无辜的孩子,娟子不知道要不要妥协,要不要领结婚证 (未完待续,下一篇我会尽快更新的。关注我,让你了解整个事情的前因后果。这是一个真实的事情,关于娟子这16年的心酸和人生改变,让大家知道,嫁给贫穷的家庭,嫁给妈宝男的日子,是何等的可怜。) 我是南方姑娘紫晗,如果你喜欢我的文字,欢迎你的【关注】【点赞】和【转发】,我们一起分享更多情感美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