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八月丹桂十里香 求知学子背离乡 满天星斗不认客 谁识当年状元郎 回首一想,那已经是十多年前的事了,那时的我,才从高考神坛走下来,考的不好,只能上省内一个普通高校,我是艺考生,学习声乐表演的,由于家庭缘故,我出生农村,从来没有对未来规划有过什么概念,更不懂未来能做什么?会做什么?想做什么?因为父亲的一些缘故,注定我在公家饭这个仕途已经没有可能了,当然我也没有什么好抱怨的,因为自己本来也没那个打算,在我想来,没考好,命运也就像哥哥姐姐那样背着行囊远赴他乡,开始武功挣钱之旅,但现实多少还是眷顾了一下我。 虽然在没有抱希望,但最终还是接到学校寄来的录取通知书,我打开看自己的录取通知时,其实心里真的已经想好以后要怎么走,那时已经想好远赴Z省去姐姐那,姐姐在初中毕业,因为家庭缘故,她自己也没有考取高中,就选择跟几个亲戚一起到老Z省打工,算起来已经有三年多,我这时去,姐姐对当地已经熟悉,也能照应一二,要么就去Y省投奔哥哥,哥哥在Y省做技术工,已经有一定底子,也比较好安排;但事实总是事与愿违,在接到通知后,我下定决心不去念书了,但父亲执意要我去,虽然他没说原因,其实我已经知道他的想法,那是他前一天夜里跟母亲商量这事时我无意听到的,虽然不甘心,但我本身骨子里的观念还是毕竟孝顺的,对于父母,我还是非常尊重他们很多决定。 第一章:父亲(1) 我的出生的家庭是Y省一个普通山村农村家庭,对于九十年代出生的我们来说,那时的Y省是一个贫困的省,而我的出生的家庭又是一个少数民族聚集的地方,要知道那时候提到某些少数民族,比如苗族,大多都代表着贫穷的符号,而我就出生在这样一个地方,父亲是一个地地道道,且有这旧社会保守观念的知识分子(五六十年代出生的人能上初中就已经是知识分子)我父亲是一个初中毕业生,在他们那个年代已经算很不错的知识分子了,父亲其实有很大机会能上师范学校,那时读完初中有两个选择,一个是考取师范院校,出来后做老师,一个是考取高中,考大学,往更高层次发展,父亲在初二以前都是非常优秀的学生,爷爷经常这样讲,但到了初三的时候,经常给一个同学逃学去钓鱼,曾经一度近一个月没怎么上课,后来还是老师跟爷爷讲,爷爷他们才知道父亲没怎么去学校的事,至此之后,父亲成绩一落千丈,初中毕业后就没在读书,选择回家务农,至此父亲成为一个名副其实的农民,跟母亲结论婚,有了我和哥哥姐姐三个,他这一辈自己基本没有走出过G省,后来还是哥哥在Y省工作比较稳定之后,找了一个对象,父亲也因为某些事的缘故,才回到阔别七年的家,为了不让父亲有心理压力,哥哥把他接到Y省去玩,名为干活,实际还是为了让他散心,Y省是他这一辈子第一次走得最远的地方。 第二章:父亲(2) 父亲一辈子其实是很悲剧的,他在读完初中回家务农后,没多久就跟母亲结了婚,其实那时的家里并不算太困难,田地已经承包到户,爷爷由于还认识一点字,当时任队里的大队队长,且爷爷有五个子女,分到的田地也不少,不过爷爷是个老实人,在某些事情上总是吃亏给别人,比如田地分配上,他总是拿到最远最不好中的;不过后来某次父亲喝醉酒之后,我才知道,其实爷爷也不是也不是那么老实的人。 在一次附近村办酒席,父亲去吃酒,喝醉了,一路从海子地(我们那有一片低洼的徒土地,总是被水淹,所以我们那都叫它海子地)哭着亏来,那次之后我才知道很多关于父亲的事;父亲自从跟母亲结了婚,由于父亲是家里的长子,结婚后就分了家,爷爷对外是一个老实人,但对自己人可不老实,甚至可以说的上是狠心的角色,那时家里每年都有几千斤稻谷收入,加上玉米小麦什么的,每年都不会饿肚子,要知道六七十年代能不饿肚子已经算是富裕的家庭了在农村来说,但是父亲分家的时候,爷爷只给了父亲两三百斤粮食,房子还是暂时借助在父亲姥姥的旧房子里(爷爷是上门女婿),那老房子是已经破旧不堪的茅草屋,日子过得紧巴巴,后来有了哥哥姐姐,不得不新建房子,拉拉借借凑了点钱,重新盖了一栋四室的瓦房,日子过得更是紧凑,盖完房子又生了我,日子更加难过了。 据说爷爷很是看不得父母他们好,种地爷爷他们总是没有父母种的好,有次父母在地里薅草,爷爷他们也在地里,爷爷和小叔他们看着父母种的庄家比他们的长势好,愤愤不平的骂着父母,老话都说虎毒不食子,但爷爷对外总是一副老好人,但对父母亲却更像外人,仇人一样,生怕他们过得好。 那时太姥姥身体还很好,父母亲在分家时没分到多少粮食,经常饿肚子,分家了,土地也按人头分成了很多分,也就没多少土地,经常是种一年吃半年,半年得买着吃,爷爷家每年都吨有余粮,太姥姥经常在爷爷奶奶不在家的时候偷偷拿一些面条,油什么的接济父亲,爷爷是坚决不允许的,所以太姥姥为了父亲没少受爷爷的气。 还有一件事,父亲说起总是泪花隐现,让我也是记忆犹新,有一年受了水灾,粮食大损,原本还能吃半年的粮食,更加紧张,父亲不得不起早贪黑去找药材卖来弥补家庭粮食的紧缺问题,有次要给哥哥姐姐报名,还差几块钱学费,父亲是在没办法不得不去跟爷爷借,正好碰到爷爷家在吃饭,父亲想着正好还饿着,碰到了吃一顿,好上山找药材,谁知爷爷指使小叔跟父亲说,借钱是有的,你在外面等我把饭吃好了拿给你,每每提起这件事,父亲总是忍不住泪水涌现,父亲那次喝酒醉哭着回来,就是想起这些事,悲从中来。 第三章:父亲(3) 父亲算是知识分子,但也不得不说那个年代很多只是分子还是非常固执的,父亲就是这样一个人,或者说其实不管什么时候知识分子其实都代表着很多固执;那个年代改革开放才开始兴起,打工这种念头在农村基本是看不到的,虽然那个年代只要进城,随处是黄金,只要肯吃苦,总有赚钱的活,但父亲这辈子就没想过要出远门去挣钱的观念,即使到现在,他依然舍不得自己那一亩三分地,生怕地荒了。 父亲是地地道道的农民,那些年爷爷不允许奶奶,太姥姥帮带孩子,一直都是他们自己带,总是父亲前面背着一个,背后背着一个,肩上还要跳着一担,母亲背一个,再挑一担,我们就是这样被父母带大的,所以我从小对读书考取什么功名,还是外出打工其实真没什么概念,或者说我们对于社会的认知其实是非常浅薄的。加上父亲在我十岁那年,范了一个不该范,对他来说也不应该会去范的错,收留了某个亲戚,而这个亲戚因为盗窃,且是范了很重的错,父亲收留了他,被认定同罪,判了七年多,到父亲回来时,我已经快高考了,待我高考完了,其实已经想好准备开始出远门打工挣钱的时候,接到了学校的录取通知,虽然是一个非常一般的学校,且专业也一般,父亲还是坚持让我去上,他跟母亲说的是他这一辈子为了那件事,基本已经毁了,他希望我能在读书这件事上为他争一口气,当时村里,甚至周围十里八村都没有一个正经的大学生,如果我能去读出来,能给父亲争会不少面子,如果能做个老师,或者在什么单位随便混个职位,那至少别人不会另眼看他,父亲作为旧知识分之的固执,对于面子的看重,或许是在他们每天要背诵毛主席语录就已经深深扎下了根。 开始我是拒绝读书了的,后来在父母不断劝说之下,我想着能不能复读一年,考取一个更好的学校,但是我反复想了很久,当时父亲刚回到家不久,母亲一个人带着我们姐弟三人苦苦挣扎了七年,其中还把我们都送到学校,没有落下学业,已经掏空家庭所有,再付稿费复读一年,对于这一年,家里会更困难,最终我选择了妥协,去了这所不怎么样的大学开启了我的新学业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