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9年，我妈带着两千存款嫁给爸，如今家里存款依旧不到一万

　　作者池鱼
　　朋友说，她的父母是1989年结的婚。
　　她从母亲这么多年以来，断断续续的描述中，拼凑出父母的婚姻。她的母亲一直津津乐道的事，是当年嫁给她父亲的时候，带着两千块钱的私房钱，给她父亲家里买了村里第一个电饭煲。
　　还有一个熨斗，她母亲年轻的时候比较爱美，也有些讲究，衣服裤子都要熨得平平整整，在娘家的时候也是这样。
　　随后，她的母亲还买了一台电视机，背回来的时候，可以说是热闹至极，全村人都来看。
　　由于年代久远，她记忆中关于电视最深的画面有两个，一是放学以后家里坐满了看电视的同学；
　　二是黑白电视渐渐年久失修，调频道的按钮经常自己跳转，每想调好一个台，就需要站在电视边上，用手控制住按钮，稳个十几分钟才敢慢慢松手。
　　这两千多的私房钱，是她母亲自己存的，就是从小到大，父母给的零用钱，还有压岁钱这些，她母亲会自己悄悄存起来。
　　她外公家当年条件不错，虽说有4个孩子，但她母亲从小到大，都没吃过任何苦，不管要什么，家里父母都能满足。
　　别看两千块钱在现在不多，但是在那个年代，用她母亲的话说：我敢说，周围几个村里面，没女生有我的私房钱多。
　　当然，还不算陪嫁。
　　母亲的陪嫁，有全套的家具，包括凉椅，桌子，凳子，书桌，梳妆台等等。
　　她隐约对梳妆台有些印象，米黄色，上面刻着一种不知道名字的鸟类。
　　后来，因为父母出去打工，家里渐渐没人住了，房屋没人修葺开始坍塌。至于她母亲曾经奉若珍宝的家具，后来逐渐被一些人搬走，直到现在也不知道在谁家。
　　而她父亲当年家里的条件，很不好，不夸张地说，连饭都吃不饱，她父亲直到读初中，还经常能饿个一两天。
　　不是故意不吃饭，是家里的米不够吃。她父亲也比较挑食，不爱吃红薯这些东西，家里孩子多，父母也顾不过来，不吃就饿着呗，所以就只好挨饿。
　　每每说到此，她的母亲就会感慨：你爸当年这个条件，我怎么就看上了呢？
　　当时看亲的时候，她外婆家不少人都没看上，用她舅舅的话来说就是：家里太破了，用我们家的柴房换他们全部的房子，我都不愿意，不划算。
　　她父亲年轻的时候，长得还不错，天生皮肤白，看起来斯斯文文。
　　而且，媒人一再强调说，她父亲聪明，读书时成绩很好，人也踏实靠谱，不多言不多语，说她母亲要是嫁过去，以后肯定享福。
　　然后，这桩婚事就在媒人的撮合下最后成了。
　　严格来说，遵循的也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吧，直到他们正式结婚，两个人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
　　她母亲虽然当年家里条件不错，但是并不娇气，做事勤快利落。
　　正因如此，所以从小才最得父母喜爱，有时会用钱奖励，她的母亲才能在出嫁的时候，存到这些钱。
　　她说，母亲只有在说起曾经的时候，容易露出眉飞色舞的神色。后来的婚姻，并没有如愿获得理想中的幸福。
　　她家里的条件一直都不算好，直到她和哥哥都大学毕业，自己出来工作，多帮衬家里一些以后，一切才渐渐宽裕起来。
　　作为女儿，她的母亲有时会和她感慨，说当年结婚的时候自己都能够有两千的小金库，如今32年过去，存款却依旧不到一万块钱。
　　她母亲说这话的时候，刚刚补缴了养老保险，把家里这些年来的存款再次用掉。
　　回忆起婚姻里的大半生，她母亲总是叹息。
　　她父亲的性格，就是很多人说的那种老实人吧，外人看起来脾气好，实际不懂变通，也不会说好听的话，稍微一有点不对，就是直接一句话吼过来。
　　所以，她的母亲在外面说，其实她父亲脾气没那么好，所有人都不信，包括她家里的亲戚都不信。
　　只有她信。
　　因为她真正见到过父母发生各种争执以后，父亲的蛮不讲理，油盐不进，自己错了还死不承认。
　　要么就是直接恼羞成怒，有次摔了杯子，家里的茶几也是她父亲砸坏的。这些，她的母亲都没在外说过。
　　每每这个时候，她的母亲都会让步，然后告诉她说：你有时都别和你爸杠，他这个人太老实，做事不想后果。
　　当然，平时看起来，是她母亲的性格比较泼辣一些，她的父亲则是一言不发。正是如此，才给外人留下她父亲脾气好的印象。
　　他们闹矛盾的缘由，多是生活中一些小事。比如她父亲不爱干净，衣服换了到处扔，有时让帮忙扫个地，她父亲纹丝不动等等。
　　结婚多年，她发现母亲从来没有说过父亲挣钱不多这件事，她母亲的观点是：只要你不懒，在认真做事，钱多钱少都各有用法。
　　问题是：她父亲就是比较懒，而且年轻的时候还有赌的习惯。不是经常去赌，而是不管多大的场面，她的父亲都敢参与。
　　平时的生活中，她的父亲看起来是个没什么主心骨的人，家里的事不操心，大事小事都是她母亲一手包办，遇到困难也是她母亲想办法。
　　就是在这件事上，她的父亲突然大脑变得活络，甚至可以说无法无天。
　　她的母亲说，刚结婚那会儿，她父亲去卖玉米，卖完了最后一起算的钱，所以钱还不少，结果她的父亲结了钱，回来说钱丢了。
　　后来过了很久，别人说漏了嘴，她的母亲才知道，当时是她父亲把钱输完了。
　　现在，她的父亲依旧爱打牌，所以她的母亲把家里的钱管得很紧，她的父亲会想方设法藏钱，工资经常谎报。
　　只是，她父亲工资本就不高，也不敢谎报得太夸张，顶多就是少说个一两百而已。
　　前些年开始，她的母亲不上班以后，她的父亲生出一些优越感，不肯把钱交给她的母亲，说她母亲管了一辈子钱，现在也该他管了。
　　她的母亲对她说：你爸爸这个人很自私，他以为我想管家里的钱，我因此操心一辈子，收入就那么多，要精打细算，吃力不讨好。
　　她明白，家里如果不是母亲节约，想来也不会有现在的光景。
　　父母虽说没有为他们挣什么大的家底，但是不管多难，都送他们两个孩子读书，在县城买了一套住房，现在考虑到养老，担心老了给他们带来负担，自己也补缴了养老保险。
　　当然，这些事，都是她母亲考虑得多。
　　很多情况下，她父亲在生活琐事上，看起来是佛系的，这些事他都不会管，她母亲说什么就是什么。
　　所以，她母亲说自己以前刚结婚那会儿，还买熨斗来烫衣服她不敢相信，因为在她的记忆中，母亲并不爱美，就连化妆品从来都没用过。
　　她毕业以后给母亲买了一套化妆品，她的母亲说：老都老了，用这些是浪费钱。但看得出来还是很开心。
　　婚姻于她的母亲而言，可以说是人生的分水岭。
　　她有时会想，要是当年，母亲嫁一个知冷知热的另一半，他理解母亲的辛苦和付出，也能够给予体谅和安慰，母亲是不是依旧还能做当初那个，比较爱美的姑娘？
　　那么，这一生也能过得轻松很多吧。
　　但是，人生没有如果。
　　一起走过这么多年，虽说她的父亲有诸多不是。但她也得承认，他们两个人已经成为生命里不可或缺的存在，就像她母亲虽然自己吐槽她父亲，但要是外人说她父亲不好，她母亲依旧护短。
　　而在生活的一些细节中，父亲也还是能够在一定程度上，承担起一些责任。
　　不过，她的母亲告诉她很多次，以后找另一半要擦亮眼，不要找她父亲这样的人。
　　婚姻，向来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那些同行的时光，不管好的坏的，最终都能熬成一种不可替代。
　　于是，有些人，还是能够一不小心就是一辈子。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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