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毒缉凶三

　　尚云要小柯送自己回处里，太多的信息，他需要好好整理一下。弄不好还要出趟国。谁让自己牵挂的这些人都出国呢。可能是在酒吧喝的酒开始在体内兴风作浪了，尚云觉得头有点晕。他改变了主意，要小柯送自己回家，他需要洗个澡。让水清醒一下头脑更好。
　　泡在浴缸里，尚云才有空间将心中的乱麻理理顺。张易俊毕业一年后正是米淼毕业时，那么米淼极有可能和张易俊一起出国尚云打电话给丁一敏要她查查米淼来B市前的情况，丁一敏告诉他，米淼来B市前，曾在香港呆过两年，之后又去了泰国，呆了一年多就回国来了B市加入时尚模特公司。尚云让丁一敏再看看张怡君是哪年入的新加坡国立大学，丁一敏说是米淼回国前半年，也就是说，张怡君入学新加坡国立大学半年后，米淼就回到了B市如果米淼只在香港和泰国呆过，那么张易俊生活在东南亚的可能性要比生活在澳大利亚的可能性大许多。如果他们要在东南亚和澳大利亚之间见面相会，必须要有足够的经济能力才行，如果是这样，那他们的经济来源是什么？所以另外一个可能就是张易俊去澳大利亚是一个幌子，实际上他和米淼之后都是在香港和泰国生活的，而他去新加坡读书时，已是女人，那就说明他是在泰国期间做的变性手术，可他为什么要做变性手术呢？米淼离开泰国回国可能就是因为张易俊变成了张怡君。而张怡君知道米淼身体是病毒感染者，所以利用米淼使武市长感染上病毒致死，然后杀人灭口。可米淼又是什么时候感染上病毒的和怎样感染到病毒的？张怡君为什么要杀武市长？是政治阴谋还是私人恩怨？这么说张易俊也曾感染到病毒，所以他要做变性手术？难道变性能抑制乃至杀灭病毒？
　　尚云觉得自己的想法虽然没有说服力，但似乎有些道理，想到这里再也泡不下去，三下两下擦了身，穿上衣服直奔警处。他必须去趟新加坡。
　　丁一敏去香港。
　　坐在飞往新加坡的国际航班上，尚云一边替常婷递咖啡一边说：
　　你们这个台长虽然讨厌，但从他能出钱、出时间让你跟我拍这个《社会写真》专辑来看，他还不算是个庸人。值得肯定。
　　这到是事实。不过他的一些毛病实在是太可恶。让人无法忍受。
　　怎么，有人欣赏你你还不高兴。真是不识趣。
　　去你的，就会说便宜话。
　　小婷，张书记有没有结婚？
　　当然。他的丈夫就是代市长高达。别跟我说你连这都不知道！
　　是吗？不知什么原因，尚云心里咯噔一下。张书记当选之前的事我一概不知。他想澄清一下自己的孤陋寡闻。
　　你不会胡思乱想吧！张书记和高达可都是深得人心的领导，是恩爱夫妻。与大众相比，他们无可挑剔。其实我仔细想过，两个张怡君（易俊）不一定是同一个人，只是长得象而已。常婷压低声音，靠近尚云。
　　但愿如此！
　　跟一个曾是男人的现女人睡觉，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尚云想活跃一下气氛，小声的跟常婷耳语道。
　　常婷瞪他一眼道：没看出来你的心底还挺龌龊的。
　　尚云语塞，没趣的闭目养神去了。
　　飞机降落在新加坡樟宜机场。乘务员照例在机舱外的通道专门区为乘客每人提供一套夏装。虽然是10月底，但新加坡没有冬季的概念。尚云和常婷在出口旁边的更衣室换好了服装之后，才叫了出租去新加坡大酒店。
　　尚云在常婷冲澡的时候，去酒店的商场为自己和常婷各选了两套服装，以备替换。回到房间又点了甜点和饮料、水果好在洗澡后润润胃。电视里正在播放中国国家总理和新加坡政府资政以及蒙古、越南领导人的联合新闻发布会，主题是有关成立大中华联邦的以后来新加坡会更加方便。
　　好容易等常婷洗完澡，尚云在常婷穿衣服的间隙就洗完了。两个人吃喝了一些东西就向酒店要了一部车去了新加坡国立大学。学生资料管理处的接待很热情，虽然尚云两人已表明来意，不过接待人员仍然殷勤的先带他们到学校的教学区、体育运动区、娱乐休闲区、生活区、图书馆等处一一参观，并在各处邀请他们参加一些小活动。参观完，两个人马上赞叹表态，有机会一定来贵校培训深造。
　　查阅张怡君的资料很快，数秒钟就调了出来，里面有一处信息表明尚云的推测应该是正确的，张怡君当初来新加坡持的是泰国护照，而她的读书经历栏里有中国经贸大学的记录，核实一下就可以断定张易俊就是张怡君。尚云复印了张怡君的相关资料就和常婷告辞回酒店。
　　丁一敏来电话说已经查明米淼以前在香港的住址，具当初的邻居认证，照片上的张易俊正是常和米淼在一起的男人，不过他大多数时间都在国外和内地跑，来来去去大概快两年的时候就将米淼接到泰国去了。不过去了泰国哪里就不知道了。尚云说今天你可以在香港休息一下，明天大家在曼谷会合。通完话，常婷要尚云陪自己出去购物。
　　小蜜糖，晚上我想好好跟你乐一乐，你又何必累我呢！
　　如果不陪我买东西。晚上你休想。
　　陪，当然陪。我怎么放心让我的小蜜糖一个人出去呢！
　　第二天。曼谷。接机的是国际刑警处的差猜。他是尚云的老朋友了，以前有好几宗跨国案件就是他帮尚云在泰国取证、配合缉捕案犯的。尚云看看时间丁一敏的班机很快到达，就要差猜等等一起。丁一敏到时差猜先带他们去吃饭。常婷最喜欢的是泰式冰奶茶；而泰式酸辣汤是丁一敏的最爱。尚云和差猜叫了菜点了上好的啤酒随便吃了一下。
　　吃完饭。差猜送他们到曼谷最著名的AsiaHotel。下午沟通一下案情。晚上看人妖秀。这是每次尚云到泰国差猜必然安排的节目。虽然B市的几个夜总会也有人妖表演（这是B市成为第五个直辖市的专授特权，全国唯一），但那能跟泰国的前辈们相比。差猜看了尚云给他的张易俊在曼谷的地址：
　　这是曼谷中产阶级的集居区，居住者本身流动性很强，我估计要想从那里找到什么的机会极小。而且那附近的几个街区都比较乱，鱼龙混杂，三教九流的人物经常光顾。有时候政府部门也顾及不到。要想找到给这人做变性手术的人，恐怕还得跟黑社会打交道。差猜先说明情况，打好防御针。
　　泰国是世界上做变性手术最出色的国家，很多医院就有这项经营。常婷稍微有点疑问。
　　听说这位在贵国是政界知名人士，那他肯定不想被人知道自己是个变性人。其实在泰国有些私人医生做变性手术的技艺不比医疗机构差。但这些人背景复杂，要想见他们一面可不容易，要有人介绍才行。而且他们不会轻易把客户资料给什么人看的。另外你们来之前我已经在曼谷的所有医疗机构查过了，没有这人的资料。
　　可能张易俊会用假名字呢？
　　不会的，有规定必须用真实姓名，真实背景资料，而且没办法蒙混过关。不过这些都是保密的，很难看到。
　　那或许他不在曼谷做？
　　到有这个可能，不过做的最好的在曼谷。我和尚云都分析在曼谷的可能性最大。这种手术马虎不得的。你们的这位书记的形象这么到位，我想绝不是一般人做的。
　　那我们的任务就是找到这个给张易俊做手术的人。在差猜的引导下常婷终于结束了对他的思维跟踪采访。
　　小婷，我看你改了行我就没饭吃了。尚云跟她开个鼓励性的玩笑。
　　这时尚云的笔记本电脑响起了鸟鸣声，是国家防御爱滋及相关病毒研究所的电脑传真：
　　2号病毒携带者（米淼）绝对是1号病毒携带者（武市长）的病毒感染源。奇怪的是，病毒在2号病毒携带者身上已经潜伏了数年，并没有象1号病毒携带者那样使其致命死亡。现在还无法查明影响抗体水平的因素到底是什么。有了具体结论再联系。
　　真正的病毒源不知是何处何人呢？
　　那就不是我们的工作范畴了。
　　可怜的武市长，做了致命生物链上最后的一环。
　　我也查过，这种病毒在泰国没有记录，但到底有没有还不好说。
　　所以我们必须找到给张易俊做变性手术的人。有关米淼的死其他方面的调查毫无进展，如果张易俊和张怡君是同一个人，那我们的突破口可能就落在这次建立在推测基础上的行动中。
　　尚云，你们先去看看人妖秀，放松放松。晚饭时我会给你们带些好消息。差猜告辞先走。
　　有劳你。
　　尚云到人妖秀现场定了一个包厢，边欣赏节目边等常、丁两人。这两个真女人，打扮了这么久还不过来，难道跟台上的那些个假女人较上劲了。人妖正在用中文表演一些迎合中国人口味的节目，现在中国游客遍布全世界各个角落，各国的旅游场所已是中文一统天下。台上的人妖环肥燕瘦，各式都有，面容姣好，身材丰满。即便是真正的女人都会自叹不如。有时候你想他们原来是男人都很难。
　　常、丁两人终于来了，周围的人的眼光一下子从台上转了过来。尚云站起身，很绅士的伸手将常、丁二人引入座位。那些人可能是妖艳的人妖看的太多，这时有空闲将兴趣转到这两个打扮休闲的真女士身上。
　　演出结束，很多人争邀人妖合影。常婷也兴冲冲的上去选了两个过来要尚云和丁一敏一起去门前广场上合影。
　　我们都有照过。尚云推辞道。
　　可我们都只是单独照过，还没有合影过。
　　尚云还要推辞，常婷已暗示两个人妖上去亲亲尚云。尚云急忙站起，附声同意了。
　　合过影，看看时间还早，尚云就建议去昭披耶河畔散步。可常、丁却怂恿他一起去做几件泰丝服装。常婷强调他以前做的那件已经旧了，该换了。尚云只好同意。他们依然选了吉姆。汤普森丝织品店。这里的泰丝织品一应俱全，应有尽有，做工精细，质量上乘。常婷和丁一敏挑选的很热心，早将尚云抛在一边，尚云知道自己只有付钱的份了。
　　晚餐时，差猜果然带来好消息，找到当年做变性手术最好的人，这人当时是做变性手术外国人的首选。即便不是到他那里做手术的外国人的情况他也一清二楚。不过这两天他去了芭堤雅的BOYTOWN（男孩城），为即将举行的同性恋嘉年华游行盛会做准备工作去了。
　　事不迟疑，我们连夜赶过去。芭堤雅离曼谷并不远。尚云有些着急。没顾得上控制音量和音速，招来旁边本地食客不满的眼光。
　　不急，先吃饭。在芭堤雅晚上找人更容易。现在刚入夜，那些人还没出动呢。我们吃完饭赶过去时间应该刚好。大家都说差猜说的有道理。
　　就是，如果能留出时间去SPA一下最好。常婷安排着她的日程。
　　SPA，你以为这是来曼谷观光享受来了。尚云温柔批评。
　　常女士想SPA。这样，任务完成了让我妻子介绍一家免费的给你。
　　免费？是你家自己开的？
　　不是，我妻子是那家的荣誉顾问。我妻子是搞生物研究的。
　　那先谢谢你！
　　要不你就留在曼谷享受SPA吧，不要去芭堤雅了。尚云好言相劝。
　　你想的美。常婷警觉的回应。
　　等任务完成，我陪几位好好玩一玩。尚云，你以前来那么多次，竟然没有好好玩玩，是我这个东道主的失职。差猜重点强调了一个节目：这次你们有机会看到同性恋嘉年华游行盛会。
　　好啊！尚云不便驳差猜的面子。常婷在旁边得意的偷偷办怪脸给他看。尚云只做不见，丁一敏却看见了，抿嘴暗笑。
　　吃饭的地点是位于曼谷东岸区的中国饭店的顶楼旋转餐厅，在曼谷中国饭店不是最高的建筑，从高度上讲应该是中等建筑，但她的名气在曼谷业界中却是极高的，这里不但有高品位的中国各派系菜肴，而且有中国味极浓的客房，还有原汁原味的中国少数民族风情表演，在灯红酒绿的曼谷夜生活中以纯正、风雅而著称。放眼望去，曼谷高低之景尽收眼里，尤其是花灯初上的时候，就仿佛身处人间与仙界之间。
　　差猜的车很快，在曼谷到芭堤雅这条繁忙的路上竟然只花了一般车的一半时间就赶到了。
　　差猜，你的车很棒！尚云虽不是爱车族，但并不是说对车没研究。
　　这部车可是贵国的产品。差猜指方向盘上的商标给尚云看。
　　噢！我竟然没注意到。果然是宁夏‘丝路’的产品。她可是有全自动驾驶和无人驾驶的功能。
　　没关系，我现在精神头正足。正是享受驾驶的好时机。不能浪费了。
　　车子行驶在芭堤雅ROYALGARDEN旁的路上，很远就看到很多霓虹灯中卓尔不群的‘BOYTOWN’的拱门式招牌。色彩刺眼，招摇。
　　入了拱门不远，差猜把车停在一家同性恋用品店前。大家落车，进了店门。老板应该认识差猜，满脸笑容的就把大家引入了内间。事先差猜已经向常婷表明了，这家点里不准摄录，所以她只能一个人坐在客间品茶。很快几个人又出来了。大家出店上了车顺着街往前开，不一会儿就来到一家泰拳馆门前，差猜说一声：
　　应该是这里了。
　　一进门就看到照壁，上面有巨幅照片，一个上身裸露的威猛男子正在比划着泰拳中最经典的攻击动作。差猜领着尚云们直入贵宾运动室，空间很大，室内正有两队人在互练，陌生人的闯入显然惊动了他们，其中有一个精神矍铄的矮个老者一看见差猜，绕过正在互练的对手就往后门溜，这给正在做寻找状的差猜来了一个自报家门：
　　旺赛，站住。
　　一个教练摸样的家伙过来挡驾，差猜左手亮证件，右手一个斜钩，这个结实的教练眼看就要摔到，尚云一个抄手，教练稳稳的站住了，面无表情的脸上一闪一个复杂的信号。差猜和尚云瞬间已经出了后门，丁一敏和常婷跟了出去，透过后面玻璃大门她们看见差猜和尚云正在和几个身穿泰丝服装的家伙在停车场上短兵相接，丁一敏见状一个健步上去替差猜分担了一位，这样，丁一敏和差猜各对一个家伙，尚云一人对付两个，战在一起，丁一敏和尚云应用中国功夫中灵敏虚实的打法，而差猜一手泰拳打得也是虎虎生风，几个对手看来也不是平常武夫。但几个回合下来，尚云经验老辣的功夫已明显占了上风，两个对手看看不对，一个家伙抽手向常婷袭来，常婷躲闪不及，手中的摄象机被击飞，尚云赶忙抽身来护，两个家伙向另外两人吆喝一声，转眼溜走了。丁一敏二人看常婷摔倒在地，顾不上去追，一起过来关心已被尚云扶起的常婷。常婷神色有些狼狈，眼睛看着被地面擦伤的手掌一时没感觉到痛，直到差猜去泰拳馆要了一些消毒液替她擦了伤处、尚云替他包扎好时才感觉到痛了出来，嘴角上伏起一丝略显虚脱的痛楚。
　　小婷，没事，只是擦破一点皮。消毒包扎了。很快就会好的。尚云小心的搂了她一会儿后轻轻的拍她的肩膀安慰道。
　　我没那么娇气的。常婷一脸的自信。
　　透过灯光，常婷找到了被击到车下的摄象机，小心的擦拭着。
　　怎么样！没摔坏吧？
　　她也没那么娇气的。大家一起笑了。
　　你们在这等一下。我去把车开过来。我大概知道他们应该去了那里。差猜去开车了。
　　小丁，以后遇到这种情况，你照应着小婷一些。丁一敏答应了。
　　不用的。你们只管对付该对付的人。我可以照顾自己。常婷倔强道。
　　那好吧。尚云不愿逆她的意。
　　上了车，常婷的嘴就不愿闲着了：
　　差猜，那个旺赛好象很怕你。你们认识？
　　打过多次交道，算得上是老熟人。说着话车子已经上了滨海路，西边的海滩上有夜游爱好者正在和海水嬉戏。路边的排挡里夜生活刚刚开始，一派繁荣景象。车子继续向南驶去，拐东入了一条小街。
　　车子停在一个带大花园的别墅门前，下了车可以看到别墅的南面就是大海。
　　门铃声中，一个菲佣开了门，差猜报了身份就和尚云进入别墅在楼上楼下的房间里彻底的搜查了一遍。
　　旺赛在哪里？
　　他很早就出去了。没回来。看得出，这个菲佣并不会撒谎。
　　可他刚刚开了车离开拳馆，难道他绕弯又回去了。差猜直视菲佣。
　　他刚回来换了衣服，就另开一辆车走了。菲佣不想和警察玩文字游戏，直说了。
　　去哪里了？
　　匆匆的样子，应该是回曼谷了。
　　大家出门上车。
　　差猜一边加速开车一边讲：
　　这个人在曼谷有好几个住处，如果给他躲起来，可就没那么快找到了。不过好在后天就是游行盛会的开幕日，不愁他不出窝。
　　差猜，听说今年帝王星的同性恋联盟不出席游行盛会了。
　　不是不出席，而是帝王星现在已经没有同性恋了。
　　不对吧，上一次还有参加呢。怎么现在连同性恋都没有了？
　　因为帝王星已经立法禁止同性恋。因此上现在同性恋在帝王星是被判死刑的对象。那些坚持同性恋观念的人都被遣送回地球。至于那些留在帝王星上坚持抗议的同性恋者都被统统处死。
　　怎么忽然这么严厉起来？
　　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为了保护人类在帝王星上的繁殖。
　　那有何必，地球上人这么多，往上移民就是了。
　　谈何容易。作为人类在星际上刚刚开垦的第一个殖民地，很多方面的技术还不够成熟，对人本身的要求，运输的要求，存活率的情况等等还不是十分的完善。也只好出此下策。
　　车到曼谷时已是午夜，差猜送尚云等回酒店，离开时说明天一天丁一敏和常婷可以放松放松，自己和尚云出去即可。
　　明天大家都睡了懒觉，差猜来时已接近中午。午餐是曼谷小吃。期间，差猜给了丁一敏和常婷他妻子的电话，说他已替她们约好了，今天他妻子可以陪她们，至于做什么，自己决定。尚云对常婷笑道：
　　小婷，这一下可满了你的意了。你来过曼谷那么多次，难道还没玩够吗？
　　尚云，这你可就不了解了。看来你对曼谷的魅力缺乏敏感度。差猜显然不满意尚云的说法。尚云笑笑，知道再说下去自己可就要被孤立了。
　　接下来的今天，确实没什么实质上的收获。他们主要拜访了几位曼谷势力派别的老大。为了以防万一，差猜给尚云又加带了一把更具威力的微型冲锋枪。拜访的整个过程就象朋友登门走动一般，主方热情有加，但却都矢口否认知道旺赛的下落，不过差猜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任务。这件事必须得跟这些个地头蛇打招呼，这样再找旺赛就不会遇到什么障碍。
　　剩余的时间差猜就带尚云去帕蓬市场周围的小街小弄里熟悉地形。其实，这些不属于观光客必修课的小活动却是十分的有意思，它可以让你深入真正的市民生活从而了解一个不想见警察的市民他会选择什么样的躲避路线。同样，它也可使一个观光客式的缉捕人员很快的进入工作状态。在缉捕活动开始之前，这又不失是一个放松的好机会。所以，观光结束后，尚云自信自己完全可以做这一地区的全职警务人员了。借此机会，尚云又向差猜多学了几个可能会用得上的泰语口语。总而言之，今天的收获颇丰。只是不知道旺赛明天是否会按设想好的方式出现，但看到街上民众微笑的面容、有礼的举止，尚云说服自己孙悟空总之不会逃出如来佛的手掌心。鉴于此，尚云就抽空到附近的一家酒店里与从台湾省来的同性恋同盟人员见了见面。带队的家伙是自己的朋友，来之前已经电话给他了，这家伙曾经是他在B市的同事，两年前调往台北任职的。化妆室里很热闹，有些组员已经在为明天的出场开始化妆了，看来今天晚上他们与床无缘了。曼谷所有的酒店住满了从世界各地赶来参加游行的同性恋团体，所有相识的同志正在交互拜访，加上街上游人如织，晚上的曼谷街道呈现比平常更为热闹的繁荣景象，一时间把这个亚洲最具异国风情的城市点缀的更加精彩、妖艳。
　　明天一早大家也起个大早做准备工作了，差猜简单的交代了一下就出发了。天空留恋着黎明前的最后一抹黑暗，可拥挤在街道上的人群根本无心去感受，他们的眼睛和心期待的更多的是街道上即将出现的亮丽风景。
　　差猜们等待在一个娴静处，享用早餐的时刻眼线的情报就传了过来：
　　旺赛出窝了。
　　几个人跨上了摩托车，跟随着差猜驶向一个方向。整个城市已经显露在晨光中，空气中隐隐浮现出游行的前奏曲飘荡在曼谷的大街小巷。
　　差猜把车停在一个小街的出口旁边，设好了伏击圈。
　　被当场套牢的旺赛打扮的很遮目，没开车，步行着，也没见到有什么人做护卫。常婷埋怨情节太简单，毫无刺激，没有得到满足的胃口突现出闷闷不乐。
　　差猜警官，让我参加完游行好不好。结束后一定配合。看不出这个旺赛还是个敬业的人。
　　你的鼻孔够灵。很抱歉，我不能破了规矩。今天拿不到资料，我无法对自己的职业做交代。
　　旺赛老顽童的脸上有很多委屈，只好带几个人去他的秘密诊所。
　　一到地方，差猜就把场面正式交给了尚云，旺赛眼看跟差猜的胡搅蛮缠不起了作用，马上在脸上堆砌老实的狡猾像。他了解了尚云的具体意图之后，双手一摊，口中喷出浓浓的雪茄烟雾，随即吸一口说：
　　中国的警官先生，正宗的古巴雪茄，来一根，有助头脑灵活，提高办事效率。
　　是吗？那不正是你所需要的吗！
　　可是你要找的这个人的资料我这里根本就没有，而且我也从没听说过这个人。旺赛显得很无奈。
　　那说明这雪茄并没你说的那么神奇，当然，或许是你还没有进入状态。旺赛先生，我知道你有你的行业规矩，但配合警方也是一个好公民的职责，我想您对您的身份肯定会有一个公正的界定，你的道德之心不希望失职给公民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不管是您还是我，你都会希望生活有质量。这是一个表现的好机会，没人希望自己的生活接受无端原因的威胁。我知道您在贵行业是个受到尊敬的人，所以，我希望您同样接受一个中国警务人员的尊敬。
　　中国警官先生，你的演讲很精彩。但我仍然无法帮你。
　　尚云将手在旺赛的脸前一晃，他手指上的戒指闪动起警示信号。
　　看见了吧，你完全可以帮我。你的眼睛告诉我们你有这个诚意。
　　这时旺赛的电话响了。游行开始了。
　　瞧瞧，大家都少不了你。无须再做隐瞒，你需要什么！经济补偿？保守秘密？还是其他。有条件近可放在桌面上。旺赛是那种需要甜头的人，尚云不想在他身上浪费太多时间，索性开诚布公。但适当的前奏还是要表达的恰倒好处，这符合道上的规矩。
　　旺赛用手指弹弹烟壳，闭目享受吞云吐雾。
　　尚云从丁一敏手中接过密码箱，打开放在桌子上：
　　全是人民币。现金，无记号。
　　旺赛睁开眼睛，挺直身体，将雪茄往两唇间塞得更进些，上唇的胡须微微抖动，伸出捻花手指在现钞里证实一下，啪一下合上箱盖：
　　恭喜贵国经济实力跃升世界第一位。既然这么不见外，我就不客气了。
　　旺赛将密码箱收好，打开一个隐蔽的保险箱，从里面数出一袋资料转回递给尚云：
　　对不起，我不喜欢电子资料库。这个更真实。现在我可以走了吧。
　　尚云打开看实了，表示当然。
　　中国警官先生，我喜欢和你合作。这是我的电话，我想我们还有一次见面机会。现在大家都放松一下，一起去游行盛会上热闹热闹如何。
　　尚云觉得这提议还算合理，就吩咐丁一敏和常婷可随旺赛走一趟。
　　尚云将资料带回宾馆细细的看了，然后要饭店给他送了一瓶威士忌，看来旺赛还有一些具体情况等待他去了解。他打电话给丁一敏，说中午或晚上请旺赛吃饭，他应该有空的。
　　电视里正在报道游行盛况，尚云想自己应该出去看看，这房间里的气氛并不适合他的心情。
　　小柯来了例行电话，说是好消息，米淼的案情有点小线索，昨夜找到一个毒贩，说知道米淼和一个叫‘捷克’的人走的很近，并说这个‘捷克’似乎是个搞医学研究的。
　　这个毒贩不会是个变性人吧！
　　这他到没交代。
　　去问问他。
　　电话里静了一会儿回答说：
　　尚长，没错。他确实是个变性人。
　　尚云实在呆不下去了，他去洗手间用水湿了湿面孔，清新但不治头晕，不过感觉中的效果很好，应该能将眼中盛况演化的更精彩。
　　大堂里人不是很多，想必都是去做游行参与了。
　　尚云赶到SILOM（西隆）街口的时候，游行队列正处于高潮阶段，人声鼎沸，游行队伍中人打扮各异，正在观众的尖叫喝彩声中挠首弄姿，有展示容貌的，有展示身材的，有展示动作的，不一而足。远远的看见有两个化妆奇特的人被人狼狈不堪的展现在彩车上，尚云定神一看，不禁失声大笑，忍不住随其他人口哨助阵。常婷百忙中仍然没忘记自己的职责，渐入佳境的摆弄着她的摄象机，看来是有些进入状态了。尚云想丁一敏今天要是穿了警服肯定会出彩，看来她学得也很快。
　　看看她们过去了，尚云拨通丁一敏的电话，说自己在旺赛的诊所处等她们，要她速带旺赛回来，看来请客吃饭得延期。
　　丁一敏等人过来时，旺赛的嘴里喋喋不休的埋怨和诅咒着，但看见尚云时仍然来了一个热烈的拥抱，仿佛多年未见的老朋友。
　　旺赛先生，我已经叫了上门餐，有些问题我们可以边吃边谈。听说您诊所里有个布置雅致的小酒吧，不知可否赏光借用。
　　旺赛眼神一愣，随即表示非常愿意和几位中国朋友干上一杯。
　　大家进了酒吧，不由得赞叹：
　　旺赛先生，您是个懂得生活情趣的人。
　　旺赛大嘴一咧，乐呵呵的表示接受。然后在酒柜里认真的拣选了一会儿，拎出一瓶红酒，自夸道：
　　正宗的的法国名酒，有差不多一百年历史了，请几位品尝，应该不会委屈了她。
　　旺赛先生，这不太好吧，您能收藏到她一定不容易。
　　贵国的孔老先生有说过：‘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的吗？区区一瓶酒何足挂齿。
　　旺赛先生，您真是个爽快的人。这酒跟对了人。
　　上门餐很快送了过来，大家边吃边聊。旺赛的胃口很好，尤其是喝酒，满面红光亦不见醉，他那些上好的佳酿今天总算巧逢知己，旺赛嚷嚷到他喝酒这许多年，第一次喝出了感情，常婷暗笑，偷偷跟丁一敏耳语道：
　　男人喝了酒都会夸大其词。说时不住用眼瞟尚云。尚云只做不知，旺赛可听到了：
　　是你们女人不懂酒，什么时候你要爱她象爱你的化妆品和衣服时，你什么时候就知道酒的优点了，她可比爱情滋润人。常婷惊谔这人那副海明威的面孔果然没白长。
　　酒饱饭足后，旺赛熏起一支他的古巴雪茄，抽足两口才向尚云说：
　　你想知道的尽管问，只要我有，就全是你的。
　　具你资料记录，张易俊（怡君）来做手术时，已经有女性的第二特征了？
　　没错，是注射女性荷尔蒙的结果，应该有一段时间了。但从他的言行中可以看得出来，注射荷尔蒙和变性都不是他的初衷。
　　哦！
　　资料上有记录说他体内有病毒，知道是什么病毒吗？
　　爱滋病。
　　具体呢？
　　具体无法得知，只知是爱滋病。
　　那你有没有觉出他的身体有异常情况。
　　没有感觉到，就算有，对我而言那也属正常。
　　你看得出他注射荷尔蒙和变性不是他初衷，那他有没有提过要这样做的原因。
　　似乎跟病毒有关吧。记得他好象说过是什么人拿他做了实验。
　　记得说是谁了吗？
　　记不清了。名字有点欧洲味。
　　‘捷克’？
　　好象是的。
　　小丁，你和小婷速回宾馆收拾东西到机场。旺赛先生，再见。
　　尚云马上电话小柯，立刻将那毒贩控制起来。
　　一回到处里，尚云马不停蹄率先提审了毒贩：
　　怎么会认识米淼？
　　‘米淼’是什么人？
　　就是‘小琪’。
　　我们有个自己的俱乐部，小琪有去参加，不过她很少交流，所以我们偶尔会讨论她。
　　有人陪她去吗？
　　没注意到，只看到她一个人，来去自由。
　　说说‘捷克’吧！
　　具体不清楚，有传言是她的秘密情人，不过谁也没见过。只是同聚人的谈资。
　　回到办公室，听小柯汇报情况。仍然没查到‘捷克’的真实身份。结束时叮嘱以后审讯犯人时切勿使用暴力。
　　尚云要通国家防御爱滋及相关病毒研究所所长的电话：
　　有否查出2号病毒携带者未有致死的原因？
　　应该和女性荷尔蒙有关，不过现在还没有最后的确切数据。
　　那也就是说，如果男性感染到此病毒，只要注射女性荷尔蒙即可抑制病毒的致命性。
　　看来你和我们有同样的想法。
　　尚云并不认为自己得到了好消息。他需要冲个澡，休息一下。不去思考。
　　根据张易俊在曼谷旺赛处所说，那之前他就认识‘捷克’，那么‘捷克’最有可能是在香港或泰国居住；如果毒犯所说‘捷克’和旺赛所说‘捷克’不是一个人，那这巧合也太巧，若两个‘捷克’是同一个人，这个‘捷克’又是如何来到B市的？张怡君的安排。‘捷克’懂医，所以他可以做张怡君和米淼的私人治疗师，那他不可能被安排在医院这种大众性机构，对，医学研究，他最好的位置就是搞医学研究，看来毒贩的证词也不仅仅是同聚人的谈资那么简单。难道这个‘捷克’才是武市长死亡的指示人和米淼死亡的凶手，那他的目的又是什么？这是他本人的意愿还是受人指示？不管有什么可能，首先需要知道的是这个‘捷克’到底是何方神圣。B市的医学研究机构不止一家，看来自己也有必要做做专家。
　　根据毒贩的交代，尚云按时去了那个俱乐部，俱乐部是一个废旧厂房改建的，从外面看是相当的破烂不堪，但宽阔的室内却有不俗的设计，绝非普通人手笔，尚云按毒贩所教顺利的进入俱乐部，已有不少人在喝酒谈心了，轻柔的音乐折射在座者的品位，从他们的眼光中可以看出，尚云是个新成员，所辛并无人关心他的历史，已经有人邀请他喝一杯了。大家用眼光打了招呼，尚云找个位置坐了下来，听他们谈话。尚云知道自己不能保持沉默，于是就着他们的话题发表了一些自己的看法，看大家有兴趣，尚云思忖该如何把话题引导到自己想要得到的信息上。
　　但随即尚云便释然，这不应该是他操心的事，热门的话题总会有人提及，那边就有人开始说起那个经常光顾但缺少交际而有许多秘密的、现在已经在天堂俱乐部和神仙鬼怪高谈阔论讲遍人间奇异之事的‘小琪’了。先骂这小妮子掩埋身份，然后可怜她的好身材，然后大家就她的脸蛋、乳房、大腿、阴道发表真知灼见。这些话题虽有趣，但并不是尚云现在需要付出热情的。他有意无意的把话头挑到这小妮子的情人身上，有人自会来劲。
　　听说是个广东佬，年龄大她许多，可惜了一枝漂亮的带刺玫瑰。
　　怎么，你摸过了。有人接口打趣。尚云想‘捷克’果然是香港人，应该好找了，如果真如这人说的，他的年龄大米淼许多，那么光从他的广东口音就应该可以落实他的身份。这已经够了，尚云找借口离开了。
　　尚云回处里整理了B市医学研究机构的名单，明天就可以去查了，出了办公室，看见验尸官的办公室还亮着灯，透过玻璃窗见验尸官正在写着什么，就走进去：
　　忙活什么呢？
　　哦！明天有个医学界的会议，是关于防治非典性角膜炎的会议。这可恶的病毒，已经使很多人失明，无法遏制。处长让我代表处里去参加。
　　那么各医学研究所的人会参加吗？
　　自然，这些人都是专家，首当其冲。
　　那明天我同你一道去。时间？什么地方？。
　　会场的入口处，设有激光消毒室，所有入场的人士都需从此消毒室经过后方能进入会场。尚云几人依次做了。会场里与其说是准备开严肃会议，不如说更象是大型化妆舞会前的自由交流。虽然已经经过消毒室的消毒，但很多人眼上依然带了一个仿佛蒙面侠般的紧肤眼罩，常婷和丁一敏依葫芦画瓢，各自带上了准备好的装备，只有尚云毫不在乎，自信有悟空的火眼金睛，承受得住三昧真火的考验。尚云们要了饮料，穿梭在人众当中，从各人佩带的胸卡上寻找目标。尚云没想到B市的医学研究机构竟然有如此明细分类的繁多，看来自己的名单有老古董的味道了。现在除了要有悟空的火眼金睛，还要有顺风耳的耳朵。转了一圈，尚云才发觉，自己的这个识别方法在这个场合显得无助，这里是标准普通话的天下，别说带有广东口音的，就连本地方言都消失的无影无踪。那干脆就当是来参加会议得了。
　　国家防御爱滋及相关病毒研究所的最后数据出来了：
　　2号病毒携带者是1号病毒携带者的感染源，女性荷尔蒙是抑制病毒的有效制剂，而此病毒可使男性感染者在24小时后36小时内呈现死亡表象，36小时后完全死亡。所谓死亡表象就是一切显示生命的迹象处于沉睡状态，可只要在沉睡状态期间给感染者注射女性荷尔蒙就可做到死亡唤醒，从而使男性感染者对病毒的抵抗力达到女性的抵抗水平而存活。当然，24小时之内注射更好，这样可避免很多麻烦。男性一旦感染此病毒，就不得不改变自己的性别身份。看来米淼确系吸毒过量死亡。如果当时知道这一点而使武市长获救，那B市的两位一把手皆是变性人，可真是有趣的自然性改革。
　　丁一敏带来了新消息：
　　尚长，会议参加名单中医学研究机构系统有两个人没有出现。一个是中医研究员敬丹，另一个是中西医结合研究所副所长许志杰。敬丹是感染到非典型角膜炎正在中山医院做治疗。他和其他研究机构人员的唾液分析结果与米淼身上找到的唾，液成分不相吻合，初步可以排除嫌疑。至于许志杰，去美国参加全球防治非典型角膜炎会议了。
　　说说那个许志杰。
　　许志杰是中西医结合研究所副所长，有自己的研究实验室。平时做研究工作和做人都很低调，是张怡君做健康局局长时调入的。来自香港。是单身，无家属。
　　小丁，你中了头彩。这可是只上等的狐狸尾巴。你和国际刑警局的老朋友打声招呼，监控许志杰，不要让他蒸发了。
　　已经联系过国际刑警局的朋友，让他们将许志杰的唾液成分分析结果传过来，应该很快。
　　那现在我们应该到许志杰的府上和实验室拜访拜访。常婷在哪里？
　　她应该已经在去的路上了。
　　小丁，不要跟我说你们已经是至交好友了。尚云开着玩笑与丁一敏一起出了门。
　　尚长，是不是需要申请一张搜查令。
　　有什么用，反正许志杰也不在家。至于那些房子，出不出示搜查令，它们根本就不在乎。再说，这又不是第一次，工作需要。我想那些房子都是有责任感的。不会对警方的工作制造干扰。
　　丁一敏虽觉不妥，但也无可奈何。
　　那里一定安装了监视系统。
　　解除这种系统不正是你的拿手好戏。
　　丁一敏果然不是玩虚的，不到一分钟所有的监控系统就被她搞定了。
　　一进门，丁一敏的电话就警告他们非法闯入：
　　丁队，国际刑警方面来了消息，许志杰唾液的化验结果和米淼身上找到的唾液成分不想一致。丁一敏如实反映给尚云。
　　这说明不了什么。他依然是准嫌疑犯。找找看。
　　对了，小丁，许志杰何时返回？
　　明天会议结束。不过许志杰何时返回国内，到是不能肯定。这事可是存在变数的。
　　丁一敏一边说，一边分析自己的话。尚云也察觉到了：
　　你和小柯去一趟美国。现在就动身。丁一敏向常婷招呼一声，奉命离去。
　　怎么，这次你不跟她一起去了。看丁一敏去了，常婷向尚云嘀咕了一句。
　　好了。现在没得玩笑开。常婷看尚云认真起来，半吐的舌头迅速收起。
　　才看了一半，常婷就惊叹道：
　　这岂至是个研究室，简直就是个五脏具全、万般具备的麻雀医疗室。中山医院的设备也不过如此。尚云同意此话不假，B市一流的中山医院也不过如此。但他没工夫研究此处的医疗设备到底比中山医院先进多少。
　　虽然有常婷的协助，但翻了一遍，他们并没有找到感兴趣的东西。可直觉告诉尚云，这个研究室内一定存在着些什么。这时，他看到常婷正在摄录的墙上的那幅人类DNA基因链图，突然心有所悟，走过去在那幅图框上推了推，纹丝不动，看来粘的挺牢固。
　　尚云在旁边的设备架上寻了一把刀状的器具，插入框与墙之间的缝隙里用力的向另一端移去。器具的锋刃在框的中间部位受到阻碍，尚云再一用力，画框竟然自动的向一侧移开了去，看来碰到了机关。画框的后面墙体里嵌着保险箱。名堂来了。
　　尚云拿出他的小小百宝袋，从中拣出声觉解密器贴在保险箱的密码钮上，然后轻轻的转动数次就将保险箱打了开来。
　　保险箱里果然有两个病历袋，标明是张怡君和米淼。里面详细的记录着两个人从香港开始到现在的所有治疗情况，与目前已经掌握到的资料相一致。虽然这些并不能给案情提供什么有力的证据，但足以证明许志杰的全面知情性。而且这与尚云的推断达到了初步的吻合，这已经算是一大进展了。许志杰一定可以提供有用的信息。现在就等许志杰回国了。
　　丁一敏和小柯到达纽约时，正是上午，了解到许志杰在参加会议，两人不忙惊动他，先去国际刑警处看望老朋友。曾是同期受训的纽约学员贾斯仃见了丁一敏又是拥抱，又是吻脸、吻手，又是亲切的称呼，殷勤献的不亦乐乎。丁一敏受训结束后曾在这里见习过半年，这时，那些老同事一涌而上，把贾斯仃挤在一旁，热情欢迎。丁一敏一一见过，然后才顾得上把小柯介绍给他们，小柯没有倒过时差，这会正有点犯困，丁一敏给他介绍过后，就带他到休息室：
　　一个小时时间，休息。
　　嗨，中国妞，你好！什么时候又回来。这是个恶心的变态窝，你不适合呆在这种地方的。回中国吧，那里才是天堂。丁一敏刚转回来就礼遇到意外的问候。
　　你是？丁一敏看着这个被警察扭着的打扮的奇形怪状的黑人女子，一时想不起来自己是否认识她。
　　不认识啦！不认识最好。那黑人女子满脸笑容，并不为此感到失望。
　　你是芭芭拉！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她在纽约受训时曾经和这个叫芭芭拉的女子一起参加过社工，共过一个星期的事。
　　生活需要调节。你不是又来纽约了吗？
　　也许不错。那我只能祝贺你好好享受了。
　　谢了。警察不想黑女子多说话，拽了就走。
　　贾斯仃早就争取到配合丁一敏行动的差事，这时借口要安排行动计划，把丁一敏旁边的闲人错开，请丁一敏到他办公室商量事宜。
　　配合行动的事并没几句，所以几句也就说完了。贾斯仃关好百叶窗，煮上咖啡，做好与丁一敏诉衷肠的准备。丁一敏不希望气氛太过暧昧，大大咧咧的斜坐在贾斯仃的办公桌上，跟他天南地北的闲扯，借机消耗小柯的休息时间。丁一敏一反东方女子的娴静反使贾斯仃有些不知所措，他的衷肠阳痿在肚子里。
　　小柯将时间拿捏的到是很准，一个小时准时前来报道，不过丁一敏现在已经在和几个暂时无事的原同事交流实践经验。远远的他便看见小柯，告辞一声叫了贾斯仃出去执行任务。
　　在会议地点等了没几分钟，参加会议的各国精英就从会场里鱼贯而出了，许志杰正和一个秃顶的白人男子讨论着什么，听见丁一敏的招呼就与男子拥抱告别，来到丁一敏面前看了一眼她出示的证件后，微笑着说：
　　原想回国后去拜访你们，没想到你们已经专程赶来。
　　既然你已知我们的来意，那我也就不多说什么。上车吧。丁一敏转身相让，噗，紧跟着又一声，两颗夹带风声的子弹正中许志杰的太阳穴，那是当时职业杀手最喜欢使用的枪所发出的声音，丁一敏听的出来。一丝谦逊的笑容凝固在许志杰随身而落的脸上，重重的摔贴在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上，天女散花般的鲜血密布在许志杰鲜血如注的头部周围，仿佛环绕在基督头顶的神圣光环。那些参加会议的人一见此状，很多人机警的扑倒在地，两个在会场旁边值勤的警察持枪警觉的跑过来，虎视眈眈的盯着同样持枪向子弹来路方向搜寻的贾斯仃。
　　正在熟睡的尚云被一阵阵电话铃声叫醒，他睡梦中就预感到丁一敏的任务有麻烦。
　　尚长，许志杰在我的面前被人刺杀。我失职。许志杰死前说的话表明他应该知道一切。丁一敏语气里带着懊恼。
　　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有杀手的消息吗？事情更加严重，尚云困意全失。
　　睡在旁边的常婷一骨碌爬起来：
　　怎么，出事了？
　　现在还不知道杀手的任何情况。不过杀手所用的是国产ZH22高精度微型自控阻击步枪，因现在全世界的职业杀手都配备这种步枪，所以只从这方面很难判定杀手的国别身份。但我觉得杀手应该是从国内来的。尚长，你放心，我保证抓住他（她）。
　　需不需要人手支持。
　　不用了，我和小柯就足够了。丁一敏坚定道。
　　收线。
　　许志杰被杀！可惜，这么精彩的场面错过了。一定胜过刺杀肯尼迪。常婷惋惜异常。
　　精彩？你要是在现场，不吓的晕过去才怪呢！你以为什么都是从电视里放出来的。起床了。常婷给他说的噘嘴生气赖床。
　　既然许志杰死前说的话有伏笔。那他的家中一定存有重要的证据。如果不抓紧时间去起出，很可能被别人捷足先登。这不是任何人所希望的。快点，我去启车。常婷胡乱穿起衣服，乳罩也忘了戴，急忙中将手伸入毛衣里将乳房扶到挺拔、舒适的位置。
　　外面的夜黑的正透，睡的正稳。所以两个人加上一辆车都行动的鬼鬼祟祟，但在这声音中好象没有愿意醒来的。尚云于是放心大胆的开动了车。
　　许志杰的住所里显得很是整齐，似乎刻意收拾过的，尚云打开手中的仿月色夜视灯，将客厅的物什环照了一圈。从迹象看许志杰离开后这里并无人再光临过。月色朦胧的室内相衬着安静，尚云查看了一遍，希望找出值得探视的蛛丝马迹之处。但每一处都显得那么整齐，室内所有私人用品和家庭用具都是单套，看来许志杰的确是独处而很少和外人接触的，最起码家是他绝对隐私的地方，尚云不忍翻乱他的布置，只是打开相应的落地灯、壁灯细细的翻看他认为有信息可寻的物件。所有东西都是归类放置的，仿佛军事化管理制度，看得出一些研究者工作惯性的癖好。尚云一一看过，一一归位。在一个小像册里有几张看来有点时间的照片，背景是香港景色。现在已很少私人用像册储存照片的了，看来这个许志杰是个念旧的人。
　　一路看到电子书架旁，尚云一眼就拣出了架上的一张XVD，名曰SCENTOFAWOMAN（闻香识女人）的美国老电影：
　　是你最喜欢看的。常婷的话使得尚云对这个许志杰忽生一份好感。他缓缓打开盒子，看得出，这张光碟是被主人用熟了的。尚云习惯性的弹起光碟，这是一张和自己所收藏的同样光碟，但今天他在这张光碟上发现了一处与自己光碟不同地方，这张光碟的一部分是个电脑移动储存器。这很巧妙。
　　尚云借用许志杰的微型便携式电脑打开储存器，里面是许志杰的生活日记和医疗记录。尚云随意的翻看了几节，果然有与武市长和米淼死亡的相关信息。尚云电话处里的几个探员，让他们将许志杰的住所查封警戒起来。他带了许志杰的储存器和电脑回了办公室。
　　清晨时分，尚云已尽数读完了许志杰储存器里的所有东西。然后打电话给丁一敏：
　　许志杰已经给了嫌疑人的资料，但一定要找到那个凶手，他是目前唯一的有力证人。只有他做证，我们才可以逮捕和起诉嫌疑人。
　　已过了两日，仍然没有杀手的踪影，丁一敏稍显烦躁，他能去哪里呢，如果他已回国，在纽约岂不是浪费时间，而且尚云电话她说幕后嫌疑人已被监控起来，到目前还没见他与可疑之人有任何联系。因此感觉告诉她，这杀手应该还在纽约。只是她们现在所掌握的那一点线索还无法在茫茫人海中准确的定位出凶手。谈何容易。她希望能在美方提供的出入境人员资料里再寻找点迹象出来。这时，贾斯仃进来说：
　　新双子楼消息，那边的酒吧里有一个中国籍女子喝酒闹事。
　　屏幕上显示到丁一敏：
　　尚长，杀手找到了。可以说她是自己送上门的。
　　是吗？那可真算得上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了。你看上去有些累。
　　是心累。尚长，这种意外的收获并不是件开心的事。你知道那杀手是谁吗？
　　难道我们认识？尚云心一沉。
　　凌娴。
　　凌娴是B市特种行动组的组长，是尚云和丁一敏经常相聚的朋友之一。她绝对是个优秀的女子，如果她不自己送上门别人休想抓到她。
　　我们找到她时，她正喝的大醉，很是反常，看得出，她的良心受到极大的谴责。她已承认许志杰的事是她干的。物证一应俱全，只是她还不肯说出幕后指使人。
　　先带她回来吧。一定要严密保护。
　　一下飞机，凌娴就被带到一个秘密安全处。尚云一时没有露面，他暂时不想见凌娴，保卫人员分派好后，他召丁一敏和小柯到办公室，了解了详情。
　　凌娴不是一个容易被人利用的人，不知道她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隐情。现在悲剧已经酿成，知道又有什么用呢！听完汇报，尚云盯着那把ZH22阻击步枪感叹道。
　　尚长，那幕后嫌疑人到底是谁？
　　现在还不好下结论，要等凌娴的口供。小柯，你负责监视高达，向我报告他每天的活动情况。详细的。小丁，我们要过凌娴这一关。
　　没想到。尚长，你说的是现任代市长的高达？丁一敏和小柯互视一眼，表情复杂的轻叹到。
　　没错！干活吧。
　　看见尚云，凌娴凄楚的笑一下。两人互视良久，无语。尚云一时不只如何开头好，静一会后关心到：
　　你还好吧。
　　还好。
　　时间一个小时一个小时的过去了。尚云和丁一敏出来时，都显得略微疲惫。
　　还好这事和张怡君无关。小丁，你帮着查一查这个国际星际决策局。
　　丁一敏很快就有了相关资料。
　　国际星际决策局是全球性组织，成立不久，由中国牵头联合全球主要星际移民国家组成的联盟。负责国际星际殖民地的移民、星际资源开采、军事和文化传播事宜。决策局是最高权力机构，由十个决策委员组成。其中有两个名额属于中国，B市做为中国的主要星际移民城市得到了这两个名额中的一个。而这个名额将落在B市市长和市委书记两人中一个人的身上。
　　是啊！一个对全球星际殖民决策起决定性作用的位置是每个人垂涎欲滴的。
　　许志杰的日记和医疗记录、凌娴的口供、米淼脸上唾液DNA分析结果都指向了同一个人现任代市长高达。
　　高达认罪伏法。尚云有空和常婷计划一个旅行：
　　尚云，你带我去帝王星度假。好不好？
　　尚云惊喜常婷有这么一个好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