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hr传说中地狱一般的高三就是在这样的吵吵闹闹中开始了。每天不情愿地被妈妈从床上拉起来,顶着晨露踏上学校的路程。晨读,上课,下课,再上课,晚自习,放学??????就这样,桌上的书本越堆越多,大家的脸色越来越沉闷。每天,每节课,每位老师都不厌其烦、苦口婆心地教导着:你们现在是高三了,是关键的一年啊。再过几个月就是你们的人生转折点,所以现在要努力啊要玩高考后再玩,现在把心思投入到复习中去!!你们以为还有多久就要高考啊,不要说还有几个月,要分秒必争!!于是我们无言地叹息着,继续投入到书海中。 时间就在老师的教导和我们的哀叹中渐渐消逝,日子平淡得像白开水一样。偶尔,我们也会苦中作乐,在苦闷中寻找我们自己的话题。例如新来的同学安寒宇,例如班级的活宝安季。第一天安季就跑到安寒宇面前:终于找到组织啦呜呜一副泪流满面的样子。对了,我叫安季,季节的季,看你是新来的,大哥我会罩着你的。我们望着他那又瘦又矮不足1米6的身骨,哄堂大笑。 笑什么笑?!我将来是要做亚洲金融巨子的,当然全身是精华。安季扬扬手,岂不闻,浓缩是精华? 切大家难得的异口同声。 有这么多时间在这儿闲聊,倒不如多花些心思在复习上。历史老师捧着一叠厚厚的讲义站在门口,冷冷的说道。历史老师是个大美女,可就是冷冰冰的,再加上对我们又很是严厉,背地里大家尊其为灭绝师太。我转着笔,盯着老师想象着她知道我们给她的尊称后露出的表情,那一定很冷吧,说不定,这个夏天我们不用开空调了,呵呵,也是节约国家资源的好方式哦 老师,这节课是自习课吧?安季不甘地说道。 安静!!灭绝师太狠狠瞪着安季。 老师,我叫安季,不是安静。安季嘀咕道,一脸受到伤害的表情,若是在动画里,现在他周围应尽是粉红的泡泡吧,怎么看这家伙都不像高三的人。旁边不少女生露出心痛的表情,甚至有人偷偷递过纸巾。这家伙,演技越来越好了 我是叫你安静不愧为灭绝师太,丝毫不受影响。 可我叫安季啊。 灭绝师太弱弱地扶扶额头,觉得还是不理睬这家伙比较好。这节课我们改上历史,我先抽两同学上黑板默写几道题,看你们复习得如何。还未等我们从书堆中抽出历史书,她果断地喊道:安季,丁陈。 安季先是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很快变成沮丧,嘀咕道老师,不带这么报复人的??????磨磨蹭蹭地挪到讲台,还不忘给讲台下的几个女生做手势寻求支援;丁陈则是露出一副满不在乎的笑容,大步流星地走上讲台,炫耀似的打了个响指。看这架势,老师是存心要安季的好看啊。 第一题,写出西周分封制瓦解的象征事件。安季紧张的身体似乎有所舒展,看来还不是太惨。 我国最早出现的近代企业是想了想,两人几乎同时写出答案。 写出文艺复兴的背景条件。讲台下一阵骚动,很快就响起翻书声;再看看讲台上,安季咂咂嘴,写了几行字,摸摸头,再写几行字,趁老师不注意,向台下的兄弟姐妹发出求援的信号;丁陈皱了皱眉,思索了大概五秒钟,展开眉头,露出得意的笑容,在黑板上刷刷书写起来。看着丁陈有条不紊地写出答案,不得不暗自叹服,虽说他是很狂,也是有狂的资本的。我可是一直期待着和你比一场的。想起几天前他说的话,想起他那时凌厉的眼神,这样厉害的人,我能超越他么?秦时宇,你真的能超越他吗?! 在我还在胡思乱想时,两人已做完五题回到位置了。历史老师挑了根红粉笔,在两人的答案面前各自打量了一会儿:恩,还不错,总体上还是丁陈更胜一筹。说完在丁陈的答案上写了个80,回头问道,你们看看安季该是多少分? 95!不知是谁喊道。 95?老师满脸诧异。 对!95!声音越来越多,其中绝大多数是女生。 呵呵,安季,你女生缘还是蛮不错的嘛!估计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灭绝师太忙打哈哈到,这种答案95也太离谱了。 不离谱,老师你要考虑安季的难处嘛,他都不足1米6,需要跳起来写字,这样血液循环不流畅,大脑供氧不足,就会影响大脑的正常工作,难免会出现些小差错嘛。一个叫林丹的女孩说道。 全班哑然了。不少人向林丹投去敬佩的眼神:林丹,你太强了。 给我静下来,你们现在是高三,不是来混日子的,都给我继续复习,下课前我还要抽查!灭绝师太胀红了脸,说完意味深长地看看林丹,林丹则毫不示弱地回了个挑衅的眼神。 教室里读书声渐渐响起。 05hr教室里静悄悄的,大家都在认真地自习。校长在教室门口站了一会儿,满意地点点头,走了。 OK!还差一点儿,加把劲儿!我正暗自打气,丝毫没注意陆君则不知何时已站在我旁边。 秦时宇,班主任找你,办公室。我猛地一惊,笔尖漂亮地在试卷上划了个不规则半圆,刚刚要完成的思路早跑到爪哇国去了。我哀怨地抬起头,看见陆君则撇过脸去,嘴角露出明显的弧度。切,想笑就笑嘛!我站起来,心想最近应该没犯什么事吧。 放心,不是什么坏事。似乎看出我的疑虑,陆君则补充道,微笑得像个天使。我下意识地向班上那群女生看去,果然一个个都摆出花痴的表情。估计再和他多说一句话,我就被她们的眼光杀死。三十六计走为上!我快速闪出教室。 办公室里烟雾缭绕。我皱皱眉头,传闻说老王是个大烟鬼,看来所言非虚。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看上去更平静:王老师,您找我?俨然一副乖宝宝的样子。上次有人说我文静内向,一看就是好学生时,顾洁端着水杯抖了半天愣是没喝下去,说我这种恶魔心肠的女人竟有人说好?我拱拱手作揖道多谢谬赞,否则怎会骗到无知少女,周围空气立刻下降十几度,顾洁的嘴张得能塞下个鸡蛋。 老王看着我点点头,将几张表格推到我面前:这学期,年级准备弄个培优班,选取年级上靠前的学生集中起来强化训练,我们班有四个人被选上了,其中就有你。 我?开什么国际玩笑?我拿过名单,天哪,竟是年级上的风云人物:陆君则就不用多说了,闭着眼睛都能想到他是铁定的;这个徐子默,是二班班长,平时沉默寡言,却是目前公认的唯一能和陆君则较量的人物;林清心是我班的团支书,也是校长女儿,虽说有些清高,不善与人相处,但其能力与成绩却是有目共睹;接下来是学生会副主席白易,一个活泼开朗的女孩;十七班的于枫,最近几次年级大会上都听到他的名字,据说原来一直徘徊于年级两百名左右,现在已连续三次挤入年级前十,算是年级新秀了,不过我还不知道本人的庐山真面目??????我们班的除了陆君则,林清心外还有丁陈和我。我越往下看,心里越抖,我充其量只是小小的角色罢了,挤进去凑什么热闹? 老师,名单出错了吧?怎么会有我呢?我不拔尖啊?瞄到老王凌厉的眼神,我越说越矮。 我的学生怎么这么没志气?!老王挑了挑眉,掐灭烟头,继续说道,你应该拍拍胸脯大声说‘好!这是好机会!’而不是‘我不拔尖’这种孬种才说的话。我垂下头,老师,我不是丁陈啊我不否认,你现在的成绩确实比不上另外三人,有很大的差距。为什么听到这句话心里那么难受?老王似乎丝毫没注意到我的情绪,但通过几次大考的成绩来看,你进入年级前五十是游刃有余的,这也是年级选你进去的理由。 这次大概选了多少人?我低声问道。七十。老王又点燃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口,意味深长地说道,能进去的都不是简单的家伙,好好干吧,不要垫底丢我的老脸!我点点头。看来要下更大的功夫了。我知道培优班意味着什么。更激烈的竞争,更残酷的现实,更痛苦的失败与挫折,但我还是想参加。我,不想放弃。去把丁陈喊来吧。 我慢慢退出办公室,凉爽的夜风迎面扑来,也让我刚刚还激动的心情平静下来。 丁陈似乎对此事有所察觉,看到我的手势后,大步流星地迈向办公室,回来时满脸得意与斗志。想再看看另外两人的表情,发现陆君则也正把目光投向我这边,看到我的眼神,他又露出那我已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笑容,同时偷偷做了个加油的手势。我一慌,想抽出数学书却把整座书山翻倒了,所幸没祸及池鱼。顾洁已是见怪不怪了,摇摇头做了个无语的手势。秦时宇啊秦时宇,你开什么飞机啊!!! 晚自习结束前,老王在全班面前宣布了培优班的事。没有理会其他人的眼神,我偷偷瞥着顾洁。要说成绩,顾洁应该比我更好吧,不知道此时她的心情如何。下课铃响了,大家陆陆续续走出教室,从老王离开后顾洁一直没说话,也看不出什么表情。时宇,连同我的份儿一起加油!在我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时,顾洁叹了口气,说道。我呆呆地看着她,顾洁,你一定很想参加吧?恩。所以下次我一定不会让你! 顾洁侧过身,猛地抱住我:时宇,一定要等我。 06hr呐,你似乎挺厉害的嘛,能进培优班。一个略带戏谑的声音打断我的思路。我皱皱眉头,朝罪魁祸首狠狠瞪去,安寒宇一脸坏笑地倚靠在他的书桌上。不由自主地再次认真地打量我们这位新同学,想弄明白为什么班上那群女生整天追着他喊王子。不得不承认,他身上有种魅惑而神秘的味道,无论是略带邪气的笑容,还是不时闪现狡黠光芒的眼睛。 没那么厉害,只是恰巧凑上去了。我低下头借揉眼睛掩饰自己的慌乱。见鬼,难道我也犯花痴了不成? 哦?他微微弯下腰凑到我面前,可是我听说只有成绩稳定在年级前七十的人才能进入呢!如果这都不算厉害的话,那什么才算是厉害的呢? 啊?我一时没反应过来。不是吧?我秦时宇一世英名,这个时候给我大脑短路?! 秦时宇,这是培优班的课程表,明天晚自修开始。陆君则恰巧走过来,回头看见安寒宇时有些微微的惊讶,嘴角动了动,却没说什么。 哎呀呀,培优班啊?羡慕啊!能从他阴阳怪气的语调中听出羡慕的语气才怪!我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安寒宇,好歹大家把你当做白马王子,表现得有王子气质一点,OK?安寒宇倒是不以为然地晃晃头。 努力的话,人人都可以参加的。不愧是陆君则,完美、冷静,无懈可击。 切!安寒宇一脸不屑。陆君则虽然脸上仍是平静,然而从他微微攥着的双手,我知道他还是有些恼怒。 不高兴就别装。安寒宇冷冷地回头,眼神寒冷得像是秋后深山的泉水。我瞧瞧安寒宇,再看看陆君则,思量着我是不是该说什么。两人都冷冷的地看着对方,丝毫没有退让的样子,总觉得我是多余的。算了,劝架不是我的专长,还是明哲保身,远离危险区域比较好。正当我想要迈步的时候,陆君则意外地转过身,走了。在他转身的瞬间,安寒宇眼中的冰冷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不尽的哀伤和迷茫。 教室里已没几个人了。我想了想,还是选择呆在教室。 安寒宇,你以前认识陆君则吗?安寒宇已坐在位置上托着下巴无聊地在桌上画着什么,他闷闷地回答道,不认识。我刚从武汉转过来,怎会知道他?细碎的头发遮住他的半边脸,看不清楚他的神情。 是吗?想起这几天的相处,一直觉得安寒宇完全没有一般转学生在新环境中表现出来的不安与好奇,总觉得他的言谈举止有意无意地透露他对我们这儿似乎相当熟悉。安定的安,寒冷的寒,屋宇的宇,即安定不会寒冷的屋宇。难道是我的错觉? 那个,我迟疑了一下,觉得还是问一下比较好,你以前在我们这儿住过吗,或者说曾来过这儿?安寒宇抬起头,玩味地看着我,似乎想从我脸上看出什么。我转开视线,难道我猜错了吗?没有。 哦。我有些怅然若失,为什么在他身上,我感觉到一种奇怪的气息?似乎很熟悉,却又很陌生;似乎很远,却又好像离得很近??????我以前有个朋友,他和你同名同姓,不过和你是截然不同的人。 怎么不同?他似乎对这个话题很有兴趣。 怎么说呢,他就像哥哥一样罩着我。他的笑容很温暖,整个人感觉都很阳光,看到他就会莫名的很开心,再差的心情也会好起来。而你就像深秋半夜的月亮,很美,却清冷得让人接近不得。 原来我在大家的眼中这么差啊? 不是这样,很多女孩就很喜欢你这样,说你是她们的我纠结了半天,还是把白马王子说了出来。 安寒宇若有所思地摸摸下巴,突然露出一副欠揍的表情:呐,我说,你不会因为我和你那个青梅竹马同姓同名,想和我发生什么浪漫的事吧?例如校园纯情的满脸黑线。白痴啊你!那是肥皂剧才有的情节吧! 啧啧,还不笨嘛!他笑容满面地回到自己的位置。刹那间我怀疑自己的眼睛:眼前这个有着阳光般笑容的人是那个冷冷的安寒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