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还记得我在去年11月26日写就的一篇文章吗?它的题目是《你来看花时,她的颜色一时明白起来》。时间过了三个月,我想与大家分享一下我是怎么带领【行走x遇见】研学项目,带着苗族妈妈的画和她们的生命力量,从贵州的大山里来到上海玻璃博物馆的。 我集合起研学团小伙伴的火炬力量,联手做出了《生命之光平坡苗族绘画展》,在短短一个月里引发万人参观,尤其是家长带着孩子一起来看一场展览,体验一天的玻璃的魅力。所以,今天这篇文章是我们研学成果的一点展示,应验了王阳明的那句话:你来看花时,她的颜色一时明白起来! 这不是一次寻常的画展,而是我和研学队友在一起行走万里,每个人用眼睛、用心去感悟到的,然后抱在心里带回来的作品。 画展的绘画作品,全部出自世代居住在贵州省黔南州龙里县平坡村大山里的苗族妈妈。大山里的这些平凡母亲,通过作画让自己的生活变得不一样了。我的研学队友跟着我走进了平坡村寨,我们被平坡妈妈的自然生命力点亮了,我们自发出钱资助画师们需要的纸张笔墨,并收藏了一些她们近期的绘画、刺绣和蜡染等作品。 研学归来,真正的思维发酵期开始了。我们心心念念要做一次画展,将珍藏的苗画、苗秀作品都展示出来,把平坡妈妈们从大地里长出来的鲜活的生命与希望,与更多的妈妈们分享。 平坡妈妈绘制苗画 获得来自生活的存在感 这个展览的源头就是从我手中拿着的画册开始的。我先生是一位音乐家,从1993年开始我就跟随他做田园考察(FieldTrip),在行走中寻找生命和赋予生命的力量。这样行走二、三十年,我的脑子里、眼睛里、嘴巴里、耳朵里,五官里所有的地方都会长出一根根看不见的天线,哪怕是一个字,一个音符,一抔泥土,一幅画都会让我的感知天线启动工作。 当这本看上去简单朴实,貌不惊人的画册来到我的面前时,我的感知天线突然打开了,我看到了历史的印记,文化的符号,妈妈们的日常,鱼在飞,蝴蝶妈妈驮着漂亮的苗族姑娘 我说我们必须立马去平坡村。结果三天之内,我找到了孔学堂的负责人索晓霞主任;三个星期之后,也就是2020年的10月,我和【行走x遇见】研学项目联合发起人雷迦、摄影师李海燕一行三人,跟随索主任和孔学堂的专家老师们第一次进入隐在大山深处的平坡苗寨,并结识了平坡画师兰群老师和画师妈妈们的组织者兰开翠会长。 紧接着在2020年11月,我带领第一支研学队伍来到平坡村,在孔学堂民族民俗文化专家和画师妈妈的引领下,穿行于村落里的各个角落,看到了带给我们连连惊喜的墙画。 我们和平坡妈妈聊天,她们大多不会讲普通话,也不识字,平时还担负着繁重的农活和家务活,但她们在农忙之余画山画水画自己,画天画地画生活,把苗族悠久的蜡染、刺绣等传统艺术从布上转移到了纸上,再从纸上画到了全村寨的墙面上。 左图:一位平坡奶奶站在院墙内迎接我们;右图:王廷芬老会长在自家院子里拿着她的画山歌对唱;上图:山歌对唱由雷迦支持来到了生命之光画展。 平坡苗族绘画主要分纸画和墙画两种,内容不仅以传统习俗和信仰为灵感,同时也关注村寨里所发生的生活和文化的变迁。比如,平坡村口有一幅长卷墙画,记录了村民点着火把、背着水筒、拉着孩子去担水的历史画面;还有红军万里长征途径此地与村民告别的历史回顾;也有抗疫过程中村民戴着口罩干农活的真实生活场景。 我们发现无论是画在纸上的、还是墙上的画,这些画中除了强烈的色彩对比和二维平面绘画方式,几乎每张画中都隐藏着很多神秘的符号,有鱼纹、水涡纹、鸟纹、蝴蝶纹等特别造型。它们都有哪些特别的含义? 原来,平坡苗族绘画在苗语中被称为嘚魵嘚涡。在过去,嘚魵嘚涡指的是平坡苗族服饰图案花样的表现形式,但现在它已被用来特指平坡苗族绘画了。 嘚字有夸张和彰显之意,传递的是画师们天马行空、把自己的所想尽情地用画笔画出来;魵字有斑纹鱼的意思,涡字即漩涡的意思,这两个字都是在描述一种水流旋转的形状。大山里缺水,水就是生命啊。 所以,我们会看到画中的苗族人都长着一对带着鱼纹的眼睛,而每条鱼又都连着一汪水涡这些造型和符号形成了独一无二的平坡苗族绘画风格,更被赞誉为东方的毕加索。 平坡村寨里的一幅表现挑水的墙画,绘画中里的人物出现了鱼形状的眼睛和图案,身上穿着水涡状的大花衣裤。 追求美好的生命原动力 点亮我和研学队友 苗寨妈妈们平日里生活琐碎、生存条件有限,但她们的内心难以割舍对绘画的热爱,日复一日坚持作画。她们就是这样通过集体画画,克服了包括家人反对、家务缠身、外地打工等困难,用最自然的方式把互相链接在一起;她们在简易的小桌板上,用画笔一笔笔地抹去了生活中的无奈和不如意,让自己的眼中看到的是光明和灿烂。 我被画师妈妈洋溢着生命火花的绘画精神所打动,心里不知不觉地生出了一份责任感,想帮助她们既有心又有力地继续画下去。 平坡苗族绘画纪录片(片头人物从左至右:平坡苗族画师兰廷英、颜群花、王朝敏、王朝英) 我的研学队友们跟着我走进了平坡,我们接受自然生命启迪的同时,也决定自发出钱资助画师妈妈们需要的纸张笔墨,收藏画师妈妈们的绘画、刺绣和蜡染等作品,把它们抱在心里、装进行囊走出大山。 平坡村苗族画师兰群作品 研学队伍里,我还有一位热心公益的队友上海玻璃博物馆的馆长张琳。回到上海后,我、雷迦、张琳希望尽快让更多人看到这些画作,一拍即合,号召大家展示收藏的作品,队友们一致同意把各自的藏品汇聚起来,用画展的方式来致敬生活。 我提议每位队友都为画作录制音频讲解,把自己与这幅画作的缘分、收藏的感悟都放到里边。这样观众们不仅看画,而且还通过扫描二维码的方式,听到藏品背后的故事,让音频讲解人架起桥梁,拉近艺术家、收藏支持者、观众之间的距离,以听觉结合视觉,用心呈现行走中的遇见。 作品:捡豆子作者:颜群花 作品支持及讲解人:黄静洁 后方为蝴蝶装置艺术作品 在画展的开幕仪式上,张琳馆长回忆起行走到平坡村的经历时仍然非常动情,他说:我们行走,去了平坡苗寨,遇见了这些被形容为‘东方毕加索’的平坡妈妈们的画。我们都非常激动,感觉是不是可以做一个展览?跟玻璃博物馆做一些链接? 我在文化沙龙讲述心愿故事 探讨生命之光 3月7号下午,为了迎接妇女节的到来,我们的【行走x遇见】研学项目再次携手上海玻璃博物馆,呈现出一场走心的女性文化沙龙照见生命的那束光。 这场文化沙龙是平坡苗族绘画展的一个延伸主题讨论会。它不仅惊动了全国中外文媒体,还聚拢起中国艺文界的各路朋友们 参与报道的全国媒体:新华社国际网XINHUANET、中国互联网新闻中心、解放日报、天眼新闻、新民晚报、澎湃新闻、新浪新闻、LOHAS乐活杂志、文汇网、上观新闻 我在沙龙现场讲述了平坡村兰群画师的心愿故事:带领大山里更多的姐妹画画,让她们也像平坡妈妈画师一样,找回自己的人生自信和价值感。 上海油画雕塑院副院长及艺术策展人江梅(左),涅槃艺术家胡军军(右) 黄静洁 生命感是什么? 今天我们聚在一起谈论生命,然后一起去行走,就是为了让生命长出更多的颗粒,而这每一个颗粒其实就是在把生命放大。我们在城市里想生命感问题,平坡妈妈在大山里想存在感问题。可是,我们在平坡村里感受到的强烈生命感,恰恰推动我们更热情地看待生活。我们被平坡妈妈的画点燃了。 胡军军 她们是对生命的最直接的表达 有些艺术家把艺术作为信仰,但对我来说,没有信仰就没有我和我的艺术。在这群苗族艺术家们的创作过程中,民俗信仰对她们有着很重要的影响,这也是为什么我们受到感染,受到如此强烈的冲击。 江梅 她们在画中寻找幸福之地 这些绚烂色彩的作品,传递出来的是一种时尚感,并且可贵的是,她们有自己的符号体系和生命力。平坡妈妈们生活艰苦,却还坚持画画,并且表达出来的都是欢愉的心情,她们是在绘画中寻找她们的幸福之地。 生活里人们常说:赠人玫瑰,手有余香。那赠人光芒呢? 在我的邀请下,来自贵阳孔学堂文化中心的索晓霞主任和王碧蓉老师,千里迢迢赶来上海,她们代表平坡画师为我们赠送了平坡苗画作品。在递上平坡苗画作品的那一刻,赠人光芒的暖心开始传递开来,她们让能量链接,也让彼此的心中充满了光芒和明亮。 关于《斗牛曲》 这是女画师宋吉芬的作品《斗牛曲》。在平坡,牛是不可或缺的,牛也是苗族文化里的崇拜对象,是具有神性的,在祭祀中必须出现。在生活里,他们会为牛举行专门的节日活动,这幅作品就展现了平坡村民们与自然万物不可分割的关系。 关于《苗家婚礼》 这是女画师王朝芬的作品《苗家婚礼》。王朝芬老师已经75岁了,虽然她不会普通话,但是她一直在用绘画表达自己的喜悦,以及对家庭的美好期待。这幅作品正是如此,在这幅《苗家婚礼》中,妈妈正带着女儿做出打圈圈的动作,代表着她们正在梳妆打扮,迎接喜庆时刻的到来。 从我和伙伴怀揣着美好心愿发起研学项目,到【行走x遇见】的行动,再到举办展览与沙龙讨论会,这一个月来的精彩活动都在传递着我们不变的初心: 让光透过绚烂的画, 映照到更多的脸庞上; 让更多人看到平坡妈妈, 打开内心的窗, 点亮心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