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完结虐文)他死在了我最爱他的那个仲夏
6月10日 牵手手投稿 2002年的炎夏,我在周骛宁的微博上看到他时隔多月前发的文字:希望你的愿望都成真,而我爱你,也是真的。
我的心里咯噔一下,犹如掉到了俄罗斯十二月时大雪纷飞的冰窟里,七月的窗户外刮着柔软的凉风,此时的我正坐在积淤着热气的卧室里,头顶上的电风扇在呼呼呼地刮,我却仿佛身临其境。
我望向窗外,烈日骄阳折射进玻璃上,刺眼的光在眼前形成斑斑点点,我看到周骛宁逆光向我走来,过了须臾,在我的面前慢慢停下,那张脸神情冰冷又陌生,他字字句句钝在我的心口上渠又,别再纠缠我了
我有些气愤,眼睛里晦涩的要掉眼泪,于是冲他说自作多情
其实真正自作多情的是我自己。
2016年的夏初,是我第一次背着行囊外出旅游,那一年我考上大学,在躯壳沉重,宛如枷锁般的家庭里摆脱了束缚,那种感觉实在美妙的令人愉悦,整个人轻飘飘的,像一片悠然自在的云。
我想,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回那个家了吧。
我爸妈很早离婚,在我不懂事之前,对于父亲的概念模糊得令我惊讶。
小学写作文,老师说写父亲,我拿着铅笔反复地啃咬,笔尖在削笔机里转动好几圈,除了想起我父亲是个男人之外,其他再也没有什么印象。
老师把我妈叫了过来,说我不写作业,又问我为什么不完成老师布置的作文,我低着头没说话,我妈给了我一巴掌。
那时的我几乎呆滞,缓慢地抬起头,看到我妈冰冷的脸时,整个人都僵硬成一块木头。
周围人的目光全部都聚集过来,惊讶,探究,嘲讽,漠然,令我羞愧到无所遁形。
我趴在办公室里写作文,写我的父亲,脸上挨着鲜红的巴掌印,绞尽脑汁想了很久,才写:我的父亲离我很远,我经常看不见他,但每次伤心难过时,他都会出现在我的面前,安慰我不要哭,喜欢哭的孩子长不大
喜欢哭的孩子会长大,不幸福的孩子才长不大。
我妈生我养我,又打我骂我,她说:你爸真绝情,真不是东西。
我说是。
后来再长大一点,我就天天住在学校,星期天外出游荡,从来不想着回家。
那些像我一样寄宿的孩子总是苦着一张脸在半夜偷偷哭泣,我被她们吵的睡不着,就问:你怎么了?
她说:我想家,我想回家。
我说哦,于是又翻个身重新酝酿睡意。
十几年来我几乎冷漠的有些不近人情。
初中毕业那天,我抱着沉重的书本回家,看到我妈和另一个男人站在客厅说说笑笑,我妈说那是我新爸,我点点头,转身进了卧室。
她带着我搬进了新爸的家,他家似乎挺有钱,买的别墅,我带着行李搬过去,除了放假住在那里之外,很少回去。
高三那年寒假,我拎着行李慢悠悠地回去,我妈看我的眼神像个陌生人。
我成绩不怎么样,勉强能上一本,于是早早翻遍了报考资料,看遍天南地北的学校,终于选了个离家很远的地方。
那天我和我妈大吵了一架,窗外寒风凛冽,大雪铺天盖地的下,可无论多厚重的积雪都掩盖不了我妈几乎翻天的叫骂。
你有本事永远死外面,老娘管不住你了
要不是我,你能长这么大?
我在房间里死命磕着书,发誓要考上最北边的华大。
后来冬去春来,春去夏来,功夫不负有心人,暑假时,我在发传单的路上收到了录取通知书,头顶烈日炎炎,脚下滚烫的沥青马路一直烧到我的心口,烧到我的心也是滚烫的。
这是我第一次脱离束缚走出去,这种从来没有经历过的事令我极度的欢快和向往。
如海的人潮又异常拥挤,就像沙滩上堆积而来的浪花,将我往机场上拍打,但我仍感到轻松,仿佛身上的重担都通通卸下,心头的沉郁一扫而过。
我曾无数次幻想自己的将来,我平畴千里的以后,走出那片禁锢我的天地,身心愉悦到令人喟叹。来这里之前,我曾做了一份很周详的旅游计划书,那是我静默宛若死水的青春期里,为数不多的精神支柱,不过后来就被尘封在书包里,很久很久,我都没有打开过。
下了飞机,入眼就是拉萨的天,瓦蓝而澄澈,白云绵密而缱绻,远处的群山连绵起伏,气势磅礴,它们坐落在西边一片交相辉映的余晖之下,生动美好的像幅画。
司机和旅客摩肩接踵而来,我顺着人流出了机场,外面一片人山人海,独自拎着行李站立在一旁时,我整个人显得有些僵硬。
周围人影嘈杂,形态各异的人脸晃进我的眼中,又纷纷离散,忽然有人拉住了我的胳膊,我怔了一下,接着扭头,看到一位面无表情的少年站在我面前,他看到我在看他,也不说话,只是把我往旁边拉。
我说:干嘛?
那人盯着我,半晌才说:姑娘,我喊你半天了,往旁边让一让,我们这边要过人,怕挤到你
我这才发现,他的头上带着一顶色彩鲜艳的红帽子,上面写着盛行旅游团几个大字。
我问他:你们是组团来这边旅游的?
少年点点头,你也是?第一次来吗?
他往后看了一眼,接着说:如果一个人觉得无聊,也可以加入我们旅团费也不贵
这是一场化名为旅游团的诈骗传销组织。
我的人生就像一场戏剧性的笑话,拼命地想从这个地方逃离到另一个地方,殊不知生逢乱世,处处都是掉落的陷阱。
车里的那些人表情麻木,互相不怎么交流,气氛安静的异常,沉闷而静默,甚至令人窒息。
我拼命压下疯狂跳动的心脏,扭过头,看到身边坐着另一位少年,他一脸的郁郁之色,闭着眼似乎睡着了,淡定到出乎意料。
我吸了一口气,慢慢摸出手机,却发现没有信号。
心死如灰在那一刻体现的淋漓尽致。
车里的空气几乎凝固到了极点,我的掌心总是冒汗,目光掠过窗外郁郁葱葱的大树,内心极度的躁动不安。
面目可憎的男人暴起,将我按在地上,沉重的拳头落到不堪一击的身体上,如有千斤重。
哭声时断时续,飘渺的很远,我竭力睁开眼,看到黑色的人影正低着头在替我擦拭伤口,窗外的鸟儿在叫,树叶被风吹出声响,仲夏夜的梦长到令人难捱,我却在崩溃的边缘一遍遍细数,那些为数不多的美好。
那时半夜我痛的睡不着,暗想自己的人生怎么会糟糕到这种地步,仔细想来还是怪自己太蠢,不经意间着了社会的道。
组织找了人说要带我出去走走,认识一下环境。
那个当时坐我旁边的男孩儿此时又站在我面前,他穿着一身灰色的衣服,低着头沉闷又老实,只淡淡说一句走吧,就再也没跟我说过话。
一路上几乎无话,我不甘心,想从这些人嘴里套出点什么来,问他叫什么名字,少年从嗓子里淡淡哼出几个调,似乎是什么宁,我听不清,于是停下脚步,他转过身看我,眼睛漆黑,无声地质问,我只好说:我走不动了
这人虽然沉闷,却比那些人好说话,我们坐在一处荒凉的花坛下休息,谁都没再开口。
逼仄狭小的房间内永远都是昏暗无比的,外头稀薄的日光探不进去,日复一日的麻木浇透了每个人的心
身穿黄色夹克的男人就叫他T,他每天手里都夹着根烟,从来不抽,那根烟是等着那些所谓的老板领导来时递给他们的,他像一条狗一样讨好他们,然后再化身为一只老虎和老鼠的结合体,替他们管着我们。
T的工作主要就是监督,一旦有人反抗或者不按规矩行事,他便找那些所谓的老师给我们再次洗脑,每次准备逃跑或者有意向溜走的人,如果被他抓住就是一顿毒打,打得三天都站不起来。
十几个人住在一间不足七十平米的地方,每天吃的菜里难以挑出几根肉丝。
狭隘,窒息,无力,不见天日。
Z是一个极其沉默的女孩,她在这群队伍里显得犹为冷漠和空洞,像是一副魂不守舍的皮囊,经常坐在地上发呆。
有一次我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Z不说话,只是盯着窗外朦胧的月亮,嘴里默默吐出一个名字陈变诵。
那显然是一个男人的名字,到后来我才知道,那是Z的爱人,早年前死于非命,至于为什么,我不得而知。
我总是一个人坐在角落里看别人,看一个人走来,看一个人走去,看他们细枝末节的动作,后来挨打的次数多了,我就看他们是怎样努力活着的。
从某一天开始,我变得听力迟钝,一句话T重复了很多遍我才听明白,把他气得不行。
我对那些纷涌而至的洗脑话术充耳不闻,他们要我喊人过来,我皱皱眉,接着说:那是要怎么样的?
很简单,你把家人的电话给我,我一步步教你。
135447不对,不对,我摇摇头,一脸的茫然,1353323。。。也不是对的
T下了很重的手打我,我靠在冰凉的墙上痛的直不起腰,浑身冒汗,咬着牙挺过一次又一次,Z说:你不痛呀?
Z那天做了噩梦,左右都睡不着,只要我睁开眼,就能看到她僵硬着身体坐在窗户前,轻轻扭头,满脸的泪。
那天是我唯一一次想要逃走的夜里,尽管被抓到的几率为百分之九十。
摸上门把手的那一刻,突然一双有力的手从身后绕过来捂住了我的嘴巴,我睁大双眼,心脏几乎脱离胸腔,莫大的恐惧蔓延四肢百骸,理智让我没有叫出声,扭过头时,从昏暗的夜里只看到少年白皙紧绷的脸,漂亮狭长的眼睛紧紧盯着我,宛如昼夏无垠的夜空。
他随即淡淡地垂下眼,问我:你在干什么?
我要走,他大概认为我疯了,手里没拿任何东西,就想着能打开那扇门。
我给他一个确实如此的模样。
都认为我疯了才好呢,我将指缝里那片细小的铁丝偷偷藏了起来。
后来,我终于知道他的名字了,他说他叫周骛宁。
周骛宁好像很得组织的信任,有时会替T来管教我们。
T对他的脸色也不那么强硬,如果有多余的烟,也会自然而然地散给他一根。
那根烟在他修匀的手里来回翻转,接着末端燃上缭亮的星火,白色烟雾从周骛宁的薄唇里缓缓吐出,莫名的悲悯和压抑。
我问他:如果真的出去了,你想去哪?
警察局。
凉风从栏杆外刮进来,吹过脸颊,撩起我额前的长发和困惑不堪的眼睛,去哪干嘛?
去警察局?报警?
他摇摇头,又点点头,讳莫若深地笑了。
日子照常地进行着,太阳在方寸之间的窗户外东升西落,一日复一日,却又在瞬息间万变。
后来脱离那个组织后,我曾在周骛宁的微博上问他:你找到你的命中之人了吗?
消息石沉大海,他没有回。
我又开始日夜颠倒的做噩梦,梦里那是周骛宁第一次反抗,结果被那些人按在地上打得浑身是血,周围很嘈杂,很乱,血腥味儿冲撞着每个人的鼻腔,在内心翻滚涌动,几乎想吐。
贱不贱啊?啪的,又是利落凶猛的一脚,周骛宁被人重重摔在地上,他并不反抗,因为他的脚受伤了。
我听到Z再也压抑不住的尖叫在空荡荡的房间内曲折回荡,可能,她比我更快地成为了一个深受折磨与痛苦的疯子。
叫什么叫!臭婊子
你他妈,敢不听老子话!
说话哑巴啊。
声音如鱼贯耳,一遍遍震人心肺地往我耳朵里钻。
我的心砰砰地狂跳。
男人毫不保留地狠命踢着周骛宁的腹部,一边骂,一边动手,空中扬起灰尘,血沾在拳头上,顺着额头流下,极为惊心动魄。
别以为让你管几个人就觉得牛逼了
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性你妈的!
一拳又一拳,拳拳踢中要害。
他们斥责着他,谩骂他,污秽不堪的语言朝少年单薄的身上砸来,砸得少年不曾睁开眼睛。
我脑海里一片茫然,尖叫和咒骂几乎织成一张密密麻麻的天罗地网,迫使我朝厨房走去,回过神时发现自己手里掂着把沾满血的刀,T很惊愕,纹着青龙的胳膊上蜿蜒着血迹。
我松了刀,眼睛里凝结着冰冷的东西,不知道是什么,周围全都静的可怕,莫大的恐慌涌上来时,我侧过头,看到倒在地上的少年睁开颤抖的眼皮,嘴角冲我勾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
警笛声从远方传来,刹那间T的脸色由青变白。
那一天噩梦结束了。
如释重负地喘了几口,我慢慢地站起来,扶起一身鲜血的周骛宁,耳尖擦过他破了的唇边,闻得一声轻笑,悠悠的动人心弦,那时我第一次听见他笑。
还好吗?我问他。
送你去医院,我送你去医院
他摇摇头,闭上眼睛,困倦无力地说:打120啊,渠又。
后来我才知道,这位潜伏在组织内部的卧底,曾无数次在那个狭隘压抑与暴力的地方,当着那些人的面,给警察发消息确认位置,目的就是为了摸到他们的老巢,然后一网打尽。
周骛宁就像个伟大的英雄,在我阴暗的世界里凿出光来。
小时候看齐天大圣身披金甲,踏着七彩祥云来娶紫霞,自以为那只是梦,可我今年十九岁了,周骛宁不是我做的一场梦。
我陪他在医院养病,他睡着时就走到外面乱逛,看一些当地的稀奇古怪的玩意儿,我重新办了张银行卡,又买了部手机,回医院时手里拎着一大堆稀奇古怪的玩意儿,等周骛宁醒了,我就都一一展示给周骛宁看,我问他:你也是第一次来这里?等你好了,就跟我去西明寺看经幡行不行?
周骛宁没有回答,修长的手里捏着一个精致的玩意儿,漫不经心地问我:这个你花多少钱买的?
一百多
我看出来他想笑,嘴角微微上扬,但最后归于寂无,他将东西抛到我面前,认真地看着我说:渠又,这个东西,在当地卖五十
我从梦中醒来后,发现已经是凌晨三点十五分,窗外朦胧的月光很漂亮,朝我很遥远的地方悬空而挂,我触不可及。
很久的很久,我都没能从周骛宁的世界里走出来,在他出院后,他开始对我逐渐冷淡,我说:陪我去看经幡吧,周骛宁
我有事情要做。他摇摇头,很冷漠地说。
于是我只能故作轻松地笑:没关系,等你做完事呢?
周骛宁没回答,他永远不会再给我回答了。
暑假结束后,临走前的最后几天,我用尽一切记住他,手机里存着周骛宁大量的照片,他出神的望着窗外时的模样,他协助警方办案时的认真,他皱着眉,他笑的漫不经心,他站在我面前抿着唇,叫我不要再纠缠他了。
我一遍又一遍地不死心,质问他为什么?周骛宁抿着唇一语不发,最后说,我不希望你把吊桥效应用在我身上。
一位长发及腰的姑娘来看过周骛宁很多次,每次都是笑靥如花,衬的我像一块冥顽不灵的冰山,僵硬地坐在一旁,看她亲昵喊骛宁。
我没告诉周骛宁我要走了,在某个寻常的午后,阳光铺洒在小道的沿墙砖上,我收拾好行李,目光眺望向医院大楼的背面,从那扇小小的窗户上看过去,周骛宁的身影坐在病床上,有一位姑娘朝他手舞足蹈。
我几乎与周骛宁断了联系,只是他的微博我在一直关注着。
上了大学后我经常失眠,有时吃了几片安眠药才会好些,不过梦里都是些光怪陆离的东西,一会儿梦到我去了纳木错,宁静纯粹的湖泊在我眼前静静淌过,犹如灵魂的洗涤之地。
我拿出相机拍照,照片里总有着一个男人的身影。
微博上名叫久望的人问我您好,看您的微博是做摄影的,风格我很喜欢,另外想单独跟您合作,能否给这个机会?
我说我在s市,过了很久那边才回了消息我正在邻市,最近有空,约个时间吧?
第二天下午我和那人在咖啡馆见了面,男人将近一米九,皮肤是看起来很健康的小麦色,他笑起来眉眼弯弯,让我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你好,叫我程郢。
我点点头,渠又。
程郢替我点了杯拿铁玛奇朵,我看着那杯静置在桌子上的咖啡,掀动眼皮你跟周骛宁什么关系?
身前的男人怔了好一会儿,才缓缓笑了。
你很聪明,渠又。他说。
你的微博里没有跟摄影相关的内容我端起咖啡轻轻抿了一口,又皱着眉放下这杯咖啡是周骛宁喜欢的谁会上来就给陌生人自作主张地点咖啡呢?还碰巧点到了从前那人的最爱。
当年的教训已经足够我记住一辈子了,没有人能跌进同样的陷阱里两次。
除了爱情能使人重蹈覆辙之外。
程郢也似乎有意让我知道,你倒是不像周骛宁说的那么傻。
我一瞬间抬起头看向他,心似乎被揪了起来他,提起过我?
程郢点点头,接着又叹了口气,眼睛里的情绪开始变得晦暗不明。
正式介绍一下我自己,我叫程郢,是V市的一名新闻记者,我跟周骛宁是朋友,也是同事。
我并不意外,目光有些执拗地盯着程郢,听他继续说下去,心也微微颤抖,似乎早有预料到什么不好的事,冰冷的空气瞬间渗透进我的衣服里,我十指僵硬又微微抖动,再也无法端起那杯咖啡。
他非常热爱这份工作,数次潜伏在黑暗的犯罪团伙里,为大家提供消息和线索,他帮了很多身在泥泞里的人,应该也包括你
程郢到这里似乎说不下去了,目光有些悲哀的盯着桌子上冒着淡淡热气的咖啡,思绪似乎飘到了很远的地方。
他的表情让我下意识的有些紧张,我张口无声,低下头去饮了一口咖啡。
再次开口时程郢的嗓音有些发哑你能不能去看看他?
他生病了,很严重
他有女朋友过了很久我才说,慢慢抬起头看向程郢的脸,那一瞬间画面模糊起来,像是一场梦。
从咖啡馆出来时,我失魂落魄地看着程郢的背影,摇摇晃晃地,我忽然鼓足勇气问他,周骛宁他在哪?
程郢的脚步顿住,再扭过头时带着一种陌生而又恍惚的笑,他问我:你是?
我猛然间愣住,程郢似乎不认识我了,我磕磕跘跘地说,我是渠又。
他再也听不明白了。
我不死心地又问他,周骛宁呢?他发生了什么?
程郢摇摇头,带着一种打量的目光看着我,有一瞬间,我似乎觉得他的身影跟周骛宁重叠,他再次问我,你跟他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我不知道。
好像没关系。
我执拗地问他,周骛宁在哪?
干什么?
我要去找他
他身边的人我都认识,我没见过你。
我有些着急,摸出手机,我有他的照片
我调出相册,急不可耐地拿到他面前,一个看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便停下来了。
原本满是少年的照片没见了,取而代之的只有几张零星的风景照,画面是西藏瓦蓝的天空和圣洁纯净的纳木错湖泊。
我站在程郢的面前束手无措。
接着,有人在周围笑,我恍惚地扭头去看他们,一张张清晰明了的脸瞬间模糊起来,在不稳定的画面中逐渐扭曲。
程郢站在我面前冷冷地看着我,说,周骛宁早就死了,你在执着什么?
什么?
死了?死了
哦。
原来,这只是我做的一场梦而已,他早就不存在了,我总在这儿自欺欺人罢了。
时间绕回那个触目惊心的暑假。
警笛声来临的那一刻,那些将少年按在地上的人,脸上露出扭曲的惊恐与愤怒,他们气极了,没想到周骛宁竟然藏得这么深。
T被极大的怒火冲昏了头脑,他嘴里一遍遍地咒骂,愤慨,拳头打在周骛宁的心脏上,随即我扑过去,疼痛也落到了我的背上。
另一个男人拉着T就要走,临走之前,T用口袋里的刀扎向我的背部,刀尖如约而至地落下时,周骛宁拼命地把我掀开,尖锐的锋芒刺进少年的胸膛,炸开一片头昏欲涨的血色。
我的泪落在了地上,烧出无穷无尽的痛苦。
时隔太久了,久到我以为我都要忘了。
可是,谁能忘得掉呢?
窗户外的月亮很大,一打开窗,风就吹了进来。
我醒了,彻彻底底地清醒着。
不过清醒后,这种痛苦时时刻刻地如捶凿人心,痛的我彻夜难眠。
我坐在窗户上漫不经心地晃着腿,脚下是迷离的霓光,喧嚣的闹市,周围很平静,平静到令人想起那张淡淡的,冷郁的脸,想起那抹极热的血,于是我想就此沉沦下去。
闭上眼的瞬间,我缓慢地哼出了三个字,风绕过脸颊,像是有人在倾尽所有的温柔吻我。
很久以前,有个少年在仲夏夜的噩梦之中替我许愿,他说:我希望你的愿望都能成真。
我笑着说:那我喜欢你呢?
他的身体一瞬间有些僵硬,顿了顿,我的耳边传来温热的声音,少年红了耳根,竭力镇定虔诚地说:也是真的。
投诉 评论 人是叫不醒的,只能痛醒人劝人,劝不醒;人教人,教不会;事教人,一次就够了。不撞南墙不回头,是人的特性。人是叫不醒的,只有经历过风雨后,自己痛醒。生一场大病才明白健康可贵《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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