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4月,陆步轩受邀回到母校北京大学进行演讲,演讲的题目是《职业选择与人生发展》,他主要分享了自己为何放弃光鲜体面的工作,放弃北大毕业生这个耀眼的光环,返回家乡售卖猪肉的故事。 当时,北大老校长许智宏为他的演讲致辞,说道:北大学生可以做国家主席,可以做科学家,也可以卖猪肉。 图1 自2003年起,陆步轩就被媒体冠上了北大屠夫的不雅名号,多年以来,他顶着非议经营着自己的猪肉生意,在一片骂声中专注于做自己的事,一路走来,十分不易,以至于在演讲时一度哽咽,直言:我是个反面教材,给北大抹黑了。 可是,民以食为天,猪肉如今早已是人们饭桌上不可缺少的肉食,而从北大才子到猪肉销售商人,未必就是一种令人扼腕的堕落。不务正业的北大才子 自古以来,大家都信奉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士农工商之中,士最受尊敬,因而无数父母节衣缩食,就为了让孩子接受好的教育。但是,读完书之后呢,学子们又该去做什么? 在世人的想象里,假如能进入清华、北大这样的顶尖学府深造,将来毕业就离大富大贵不远了。但是,陆步轩毕业后的所作所为,却不太符合大家的期待1999年时,他干起了杀猪的活计! 图2 虽说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但通常而言,北大毕业生都会走进高耸的写字楼里,穿上熨烫妥帖的西装,坐在电脑前从事一些高精尖的工作。那么,陆步轩为何偏偏要放弃那些高薪的工作,去做个特立独行的杀猪匠呢?他究竟有着怎样的计划,又该如何实现自己的商业野心? 陆步轩,1966年出生,故乡是陕西省西安市。他家境普通,母亲早年卧病,全靠父亲一人工作来养家糊口。不过,他的父母十分注重对孩子的教育,花费了大量精力和财力培养他。 在对学问的不倦追求中,陆步轩一天天成长着,1985年,他参加了高考,一举成为陕西省西安市长安区文科状元,被北京大学中文系录取,顺理成章地成为了一名北大学子。 图3 北京大学素来是一座思想自由、兼容并包的学府,西南联大时期,北大的校训便是博学、审问、慎思、明辨。正有北大有如此自由和包容的氛围,陆步轩在认真念书之余,坚持独立思考,并没有盲从大多数人的选择,而是不断探索不同的行业,试图找到最适合自己的人生道路。 陆步轩成名后,曾在接受采访时说:在北大读书对我的人生影响很大。我是农村土生土长的孩子,上大学之前什么都不知道,经历和见识都很浅,没见过世面。上大学的时候就读了很多书,受益匪浅。 图4 1989年,陆步轩从北京大学毕业,被分配到西安市长安区柴油机厂工作。和现在的很多大学生一样,大学毕业后,他也曾迷茫过,也曾找不到方向,找不到自己在社会上的位置,自视甚高,不愿意放下身段去做一些与自己北大毕业生这个身份不匹配的工作。 1992年,陆步轩看到周围的能人纷纷放弃铁饭碗,选择下海经商,顿时眼红心热,便也辞了职,打算跟着领导一同筹备一个化工厂,从此大展宏图。 然而,创业的艰辛远远超出他的想象,很快,在政策变动之下,他和老领导的幻梦就破灭了。相关政策规定,禁止机关独立开设工厂,这就意味着刚刚起步的化工厂必须立即关停,前提投入的成本都打了水漂。 图5 陷入窘境后,陆步轩好几个月都没有收入,在外债台高筑,在内亦是婚姻不顺。 原来,他的妻子觉得他浮躁跟风,盲目创业,一下子把钱全投进了工厂里,导致家庭收入锐减,日子眼看着就要到没米下锅的地步了,便不愿意再和这个他徒有虚名的北大才子共同生活,提出了离婚,很快就抽身而去。 图6 妻子走后,双重打击之下,陆步轩连门都不愿意出了。他不想看见任何人,不想再工作,不想再做任何梦,只是每日沉浸在内疚之中,邋里邋遢地勉强活着。 与此同时,他还喜欢上了打麻将,总是无所事事地坐在麻将桌边,即使赢了钱,也提不起对生活的热情,简直如行尸走肉一般,依靠麻将打发时间,虚度着自己的生命。 图7 不过,没过多久,他就遇到了自己的第二任妻子。再次动心之后,他决定与那名女子成婚。也就在这时候,他意识到自己太过消沉,不是个值得托付终生的人,想要成家,就得先立业,要作出一番事业来,才能撑起一个家。痛定思痛之下,他重新思考起自己的未来。放下身段,拿起菜刀 工作几年来,陆步轩也确实经历了社会的毒打,很快认清了现实,毕竟人总是要生存的。于是,他放下了一文不名的清高,开始学习如何杀猪,以便养活自己。 1999年,陆步轩已经攒下了一些钱,便打算单干,自己开一家肉店,主要售卖新鲜猪肉。1999年8月9日,经过一番仔细考察和耐心筹备后,陆步轩的眼镜肉店开张了。 图8 原本,陆步轩常年埋头书案,身形瘦弱,几乎是肩不能提、手不能抗,但是,自从学会了杀猪,他的身体一天比一天结实了,即便开肉店需要起早贪黑,整日忙碌,他也能撑下来。 起初,他还有些别扭,总是担心被熟人撞见自己在杀猪,因此特意挑选了离家远一些的地方开店,还刻意伪装成文盲,以免遭人耻笑。 尽管他心里明白,他陆步轩杀猪卖肉,既没有囤积居奇,也没有强买强卖,凭本事挣一份辛苦钱,算不上丢人,但是,世俗偏见仍然让他不愿意让人知晓自己的学历,平日里和商贩们闲谈时也从未暴露过自己名校才子的身份。 图9 万事开头难,起初,他的眼镜肉店表面上生意红火,实际上却持续亏损,陆步轩和妻子都感到奇怪。他们两人冥思苦想了一番,终于发现了问题:雇来的屠夫每次切肉,为了能压秤,都会习惯性地多放一小块儿肉,久而久之,就会导致实际售卖的斤数比进货时清点的斤数要低,从而导致了将近15的亏损。 好在他们找到了问题,也就很快琢磨出了解决之道使用电子秤,让猪肉称量时更精准。果然,此后眼镜肉店逐渐开始盈利了。 图10 尽管生意好了,陆步轩却从没想过投机取巧,坚持挑选最健康的猪肉,现杀现卖,哪怕成本较高,也毫不心疼。 就这样,眼睛肉店在激烈的市场竞争中存活下来,并逐渐打出了招牌,赚到了第一桶金。名校丑角?精明商人? 自创立起,眼镜肉店就有了一些名气,但在全国范围内打响招牌却是在2003年。 2003年时,国内主流媒体以《北大毕业生长安卖肉》为题,详细地报道了陆步轩的现状。当年,该事件引起了人们对就业选择、高校教育等问题的热烈讨论,也顺带着对陆步轩进行了褒贬不一的评判。 图11 有人恶意揣测道,他是故意去做杀猪匠的,为的就是博眼球,让自己出名。也有人说,他是在浪费北大的教育资源,放着好好儿的工作不做,偏偏跑去杀猪,多埋汰啊。当然,还有人认为他很有勇气,能放下骄傲,从零开始学习杀猪、卖猪肉,值得大学生们学习。 这些声音太嘈杂,陆步轩听得多了,渐渐地也就不觉得自个儿丢人了。至于旁人称他北大屠夫,这名号初听刺耳,现在看来却简洁精准,还有很高的商业价值,无形之中帮他拓展了商业版图,也算是为他的创业助力了。 2004年时,陆步轩的肉店里一天最多能卖出十余头猪,而业内其他的小店里,一天大约只能卖一头猪,可见他出名之后的确好处不少,虽然一年到头都很辛苦,但很快赚得盆满钵满。 图12 2006年时,陆步轩在考察市场时灵光一闪,想要创建一个中高端猪肉品牌,打出招牌,吸引更多客户。而要打造品牌,就必须推出有吸引力的产品。在考虑产品特色时,他想到,提起鸡肉,就会想到清远鸡;而提起鱼肉,则很容易想到太湖鱼;但是猪肉却似乎没有一种名声在外的代表品类。 基于此,陆步轩创立了壹号土猪这个品牌,从饲养到屠宰都有他亲自把控,屠宰、配送、销售都形成了完整的体系,很快就成为了小有名气猪肉品牌。 短短几年内,壹号土猪就成为了国内规模最大的中高端猪肉品牌,在全国各地拥有1300多家门店,门店遍布北京、上海、重庆等24个城市,年销售额超过12个亿。 图13 这下子,陆步轩成了腰缠万贯的大老板,尽管流言蜚语依旧很多,但他已经毫不在意。毕竟,他已经摘到了创业成功的果实,以自己的方式走出了一条道路,不必再扭扭捏捏地在乎他人眼光。一拍即合,合作创办屠夫学校 2008年5月,一次偶然的机会,陆步轩结实了同为北大校友,也同为屠夫的陈生。两人既是同窗,也是同行,自然一见如故,有说不完的话题,聊不完的生意,越聊越投机,越说越激动。 2009年8月,陈生真诚地邀请陆步轩去广州发展,和自己共同创办一所屠夫学校,教授杀猪和销售猪肉的经验、技巧。 图14 陆步轩一听,当即同意,到达广州后,两个北大屠夫彻夜长谈,确定了详细的商业计划,很快就放手干了起来。 事实上,这个屠夫学校名字虽然不太讲究,却并非普通的私立学校,而是涉及到营养学,烹饪学乃至市场营销学等学科,囊括了猪肉的整个加工、销售流程的完整配套课程,旨在为各大肉店、菜市场输送更为专业化的屠夫。 图15 虽然有钱了,但陆步轩仍旧保有创业的初心,没什么架子,很多事还是亲力亲为。2013年10月19日,陆步轩和陈生在某超市熟练地切割猪肉,让围观的市民们感慨道:看这剁肉的架势,绝对的真把式。 除了卖猪肉,陆步轩和陈生还有更远大的目标,他们要尝试不同赛道,不断扩展商业版图。为了给屠夫学校招生,自2011年起,陆步轩根据自己长期摸索出来的经验,写出了《猪肉营销学》《北大屠夫》等作品,这些作品一出,他和壹号土猪就会被人们再次提起,而只要常常成为讨论热点,就不愁没有钱赚。 图16 2016年4月19日,北京老国展4号馆的农展会上,陆步轩在土猪壹号的展台上一边宣传猪肉,一边签售新书《北大屠夫》,显得十分与众不同,引得路人纷纷驻足围观,起到了很好的宣传效果。 陆步轩深谙此道,运用得越来越纯熟,合伙事业蒸蒸日上。时间来到了2018年,陆步轩创立的壹号土猪在天猫也开了店,营业额也已经达到了十几亿,获得了初创时难以想象的成功。 图17 尽管陆步轩谦虚地说:那只是营业额,并不全是利润。网上说我身价过亿,这太唬人了。不过,功成名就后,他并未忘记母校恩情,慷慨地捐出了9个亿给北京大学,得到了社会各界的赞美。虽富贵,但未忘本,弥足珍贵。 电影《无问西东》里有句台词,看到的和听到的,经常会令你们沮丧,可是无论外界的社会如何跌宕起伏,都对自己真诚,坚守原则。内心没有了杂念和疑问,才能勇往直前。陆步轩正是在低谷中坚守创业初心,诚信经营,拓展宣传渠道,这才一举打响了壹号土猪的名声,身价倍增,走上了人生巅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