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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我这样的家庭是不是只有逃出去才可以解脱?

  像我这样的家庭是不是只有逃出去才可以解脱?
  (一)
  初冬的夜有些寒意,白天里积攒的一些热气很快溃不成军,街道上非法占道经营的小烧烤摊人满为患。
  路旁的小道上搭满了占道的座位,面露凶相的青年一人一瓶啤酒,举着瓶子就往喉咙里面灌,喉结一上一下的吞咽。烧烤架上的肉串香味儿顺着空气一个劲钻进鼻子里,吸引着味蕾不断分泌着黏液,耳边仿若可以听见肉串的滋滋声。
  房间外又传来几声争吵,许晨知道,大概又是因为自己吧。
  风吹起窗帘的一角,往外望去,隐约间可以看到小桌上坐了一家四口,最小的孩子在母亲怀抱里闹着皮着去抓桌上的串串,母亲手忙脚乱的阻拦,低头轻声斥了几句,吵闹的声音里若有若无的传来小孩子哭的声音。
  房间外又传来几声不再压抑的争吵,许晨垂了眸子,心里的某个角落开始动摇。
  窗外的天空被各式搭建的电线分成不规则的几何形状。争吵突的停了几下,传来更大声的甩门声和大踏步走远的脚步声。
  许晨木木的看着紧闭的房门,抿了抿唇,心里的防线快要全面崩溃,拳头摸紧又松开,松开又握紧。
  吱呀。
  门突然被推开,没有被挡掉的缝隙里可以清晰看见客厅那夕阳的余晖,身影隔绝的光线让这一片明暗分明。
  司机师傅,前面小境村下。
  大巴刹车的声音让许晨从思绪里走出来,抬眼望了眼周围,拖着行李顺着人流缓慢下了车。下车路上,许晨却发现自己还是想不起来后面发生了什么,只记得那片明暗分明的光,但内心却有个地方缺了口,空荡荡的。
  许晨走在凹凸不平的石子路上,脚被小石头咯着有些疼,却多了丝真实感。拖着行李的手累的快要断开,但摇摇晃晃了几天的心神却安宁起来。
  管他呢,先这样混着吧。许晨心想。
  姐姐!是姐姐!
  长路尽头,许晨看见一佝偻身影牵着一小身影站在那,小身影看见自己后便撒开腿奔来,被抱住满怀的时候,许晨突然想起那天明暗分明里,那张眉眼里折起痕迹很深的脸,像是失望到疲惫。
  你是要逼死我你才满意吗?
  (二)
  冬日的夜总是黑的很早,才不到七点,夜色就弥漫了整个山村。放眼望去,只剩下一座座掩埋在夜色中若隐若现的房屋。远处的村庄里,偶尔传来几声此起彼伏的狗吠。
  回来的这段日子,许晨感觉自己像是放下来了什么,又像是在混着日子等着什么。
  事成了吗?二狗怎么说?
  许晨听见小妈慌乱又带些期待的声音,推门进入的脚步硬生生顿下,心里隐隐约约的猜测到了什么。她知道不应该呆在这里继续听下去,她知道她害怕接下来的事情,可是,莫名的她走不开。
  她想知道。
  长久的沉默下,许晨只能听见排骨冬瓜汤开了发出的咕咕声配合着柴火燃烧尽的噼里啪啦。
  没有成吗?拿钱赔款也不可以吗?许晨的心突的抬了起来。
  长久的沉默让许晨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眼神也暗了下去。手指无意识的扣着墙上欲掉落的水泥。偶尔有些被扣下来,零零散散的飘落在许晨灰色的帆布鞋上。
  还是忍不住,许晨偷偷的伸了脑袋透过门缝去张望,爸爸双手抱膝,半眯着眼睛,似在享受火光带来的温暖,也像是在无声的拒绝回答刚刚的问题。小妈坐在旁边,盯着跳跃的火光,也不再追问。
  橘黄的火光照在他们的脸上,添了几丝平和。
  一切还是那么宁静致远,似乎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又像平静无波的湖面被投进了一粒石子,涟漪一圈一圈的荡漾开来,又迅速的回归平静。
  只是,大家都知道,石子是真的投进去了,涟漪也是真的。
  我爸又住院了。小妈望着火光,轻轻开口,打破沉默。好像知道爸爸不会回应,自言自语般继续说下去。
  我姐说,我妈就去晾个衣服,就那么几分钟没有看住他,他就小妈哽咽了一下,涩声道。
  又是一阵沉默,锅里的排骨冬瓜汤炖的直发出咕咕的声响,火光也开始逐渐暗淡起来。
  从二楼摔了下去,脑袋摔了一个大洞,那么多血。送去医院,说要住院,医保卡里面竟然是欠费的,欠了两年。
  姑爷他们没有交。爸爸叹了口气,了然道。
  我姐去问,说都交了的,每年都交了的。怎么怎么就那么狠的心哦。我姐说医保卡欠了八千多,我姐还清了以后就没有钱了。你也知道,上次我妈住院知道我们没有钱,一分也没有要我们出,姐夫的水果店又赔了。
  医生说要住院观察,住院要万几,我姐哪里还有钱?我们也没有。只好狠心把我爸带回家,医生都不给。可是我们能有什么办法?我们能怎么办?
  现在到处要钱,你的事情要看,幺妹开学要钱,许晨马上上大学了要钱。我们根本就没有钱。
  我还可以怎么办?我能怎么办?钱钱钱,到处都是钱!
  许晨看见爸爸长叹一口气,一种无力的绝望感顺着尾骨一路向上,蔓延全身。
  人啊,只有真正想做什么的时候才会发现自己其实无能为力。
  许晨紧紧靠着墙,半垂着眼,思绪有些飘忽。
  要是之前和毛倩一样出去挣钱就好了,她说的也并没有不对呀。穷人家的孩子还在妄想什么呢,有什么可想的,都是奢望罢了。
  夜已经黑透,远处的村庄完全隐进夜色中。这个点,上了年纪的老人大多都睡了,灯光稀少,安静得只能听见零星狗吠。走廊上的灯将许晨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在并不平坦的小路上,寂寥又孤单。
  许晨觉得这个冬夜冷极了,感觉身边全是冰雕,散发着无法抵抗的寒意,冷气入骨,毫无生气。
  好了,许晨,就这样吧,就这样。
  (三)
  醒了啊?
  许晨被吓了一跳,看清人影后,甩甩头,以便让自己清醒一点。随意嗯了声,接过奶奶手中的菜,放入盆中。清早的井水,沁入骨缝的冷。
  不多久,沉睡的村庄开始慢慢有些人声,不时传来几声亢奋的鸡鸣。仔细听,还可以听见木门嘎吱被推开的声音。有几家早起的屋檐上已经飘起丝丝烟絮,隐约间也可以听得见含糊不清的方言句子。
  许晨打了盆水,冰冷的水打到脸上眼神清醒了几分,将毛巾遮在脸上,轻叹几口气。
  回来这段时间,她杂乱无章的做了许多梦,每一段梦的结尾都会梦到回家的那个下午。
  宿舍洗澡房传来的热气氤氲,门口立着的镜子照的人蒙蒙的,不清楚。站在镜子面前洗衣服的许晨装似不经意的解释自己爸爸出去做事不在家,可能要做室友何洁家的车回村。何洁嘴角嗫嚅了片刻,纠结半天,还是试探的道:
  许晨我爸说你爸你爸可能要被抓去坐牢。
  许晨忘记梦里面自己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或者说,许晨选择性的忘记了什么,她只记得梦里的自己听到这句话后血液倒流,呼吸不上来的窒息感。
  压抑,无声,闷。
  怎么还洗冷水呀,这么冷的天,里面帮你烧了热水,你这孩子怎么不问问啊。
  奶奶出来拿菜,着急的打断许晨的洗脸,语气焦急又带了满满的心疼,边把冷水倒掉边把许晨往灶边推,那里有火。
  你这孩子也是的,大冬天还在洗冷水,这水打了霜,冻骨的。快去烤烤火,别感冒了。
  不知为何,心疼这个字眼突然冲进许晨的大脑,熟悉又陌生。她注意力全在这个字眼上了,在脑海里辗转徘徊后,快要不认识这个词。多年来,亲力亲为不麻烦别人的习惯像无数铁索形成的监牢,无时无刻监禁着自己,冷暖自知。这一下,竟然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晚点你打个电话给你爸爸,老孙家的孙女结婚,要他不要回来,好好在外面躲着吧。想了想,又补充道:我们很好,要他不要担心,在外面好好躲着。
  许晨嗯了句,垂下了眸子,接过奶奶手中的菜,倒入锅中,菜下锅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像是一场声势浩大的临死挣扎。等会晚点我去医院打个针,奶奶添了把柴后颤颤巍巍的站起,见许晨看着自己,笑着宽慰道:没事,我就小毛病,老了老了,不中用了。
  厨房昏暗,光线透过木窗打进去投在地上,显示出黑白分明的界限。奶奶柱根柴火,步履蹒跚,柴火亮起的小火苗照着她的脸,许晨脑子里突然蹦出老态龙钟,气尽油枯八个字,心像是被一只手狠狠抓住,有些呼吸不上来,这种窒息感,熟悉又陌生。
  哦,对了,就初中和你一起玩的那个老秦家那孩子,堕着身子了,四个月。她家那老太婆天天拿这个和男家吵咧,吵完在哪做酒又开始吵礼钱,没得个安生气。奶奶炒着菜一边和许晨聊着些过往,肉下锅传来一阵滋滋声,许晨随意的嗯了句,奶奶又继续说下去。
  我还记得哦,以前那个孩子每次都来找你一起去学校,坐在那等你,给她吃东西也不吃,文静的很。一下子就要嫁出去了,好快呀。许晨愣了一下,拿着火钳夹柴渣的动作顿了一下。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耳边尽是锅铲摩擦发出的呲呲声,锅里的菜呼哧响了几声,被奶奶一个锅盖全部遮住。
  许晨突然想到初中老师说的那句话:以后你们不读书的啊,特别是女孩子,不出五年,我就能在小镜村的街上面看到你们推着婴儿车。那个时候的许晨觉得不可能,是老师在夸大其词。好像大人总是能在很早之前就对小孩的大概人生做个估摸,哪怕不愿意,也不得不承认,他们说的一般都是对的。
  许晨张了张口,她想说这样不好,还有这么长的日子,不能被柴米油盐困住脚步,应该多去看看别的东西,去学习点东西。但是她又觉得凭什么觉得读书就是好的呢?凭什么拿自己的价值观凌驾于她人之上呢?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奶奶将锅盖掀开,继续翻炒,香味开始四溢,像是突然想到什么般,嘱咐道:她们家这段时间都没有什么安生气,你别去触霉头了,就在家里看看书写写作业。我晚点去打个针,你也别跟去。你。。。。。。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奶奶打断,没有什么大毛病,老了罢了,顿了一下,又笑着继续说道:我能活到你20岁考大学我就满足喽。奶奶!许晨鼻子一酸,她听不得奶奶说这样的丧气话。
  其实在接过奶奶手中的菜的时候,她就眼尖地看见奶奶干枯手背上青色的淤痕,她也知道,那是针孔扎出来无法轻易消除的痕迹。
  可是她还是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若无其事的继续手中动作。许晨屏住呼吸,才终于停下席卷身心想要抽泣的冲动。
  哎呀,人总是会死的嘛,我看着你出去读书,跟着你妈妈,过得好我就放心啦。
  我。。。。。。。许晨突然想说我过得一点也不好,想跟奶奶细数那种无论在哪里都多余的委屈,想说如果没有自己,妈妈可以过得很好,想说自己想说吃什么被回答弟弟不爱吃的无措,想说那个家庭对自己的礼貌疏离,想说。。。。。。
  可是霎时间,许晨觉得自己喉咙发干,将将吐出的一个我字都是暗哑的。
  捏着火钳,许晨的手指一点点收紧,指关节也隐约范着白,她讨厌这种感觉,这种无力的挫败感会击垮她全身。她甩下一句我不吃了逃一般的跑了。
  其实,许晨知道自己在那一瞬间,未宣之口的并不是那些习惯的区别对待,而是
  我很想你,奶奶。
  (四)
  日头上来了些,打开厅上的门,像是倾泻一室的光辉,亮堂得让人有些不真实。清晨的阳光从糊的窗纸缝里钻出,形成一束光柱,仔细瞧去,还可以看见光束里飞扬的尘埃。屋子很静,静得许晨只听见自己轻浅的呼吸。
  捏着手机,许晨的手指一点点收紧,直到屏幕因迟迟没有动静而熄灭。许晨长长的叹口气,将自己倒进躺椅中,闭着眼睛,放空自己。
  打还是不打,打了又说什么呢?好好躲着,不要管,这跟包庇有什么区别呢?说你快去自首吧,做错了事情就要接受惩罚。这本来就是你的错,这么大人了还要别人也跟着你一起受罪吗?
  可是,许晨,你扪心自问一下,他做错事真的和你无关吗?你真的可以跨过良心这关大义凛然的说着那些话吗?
  许晨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一骨碌爬起,在百度搜索框里打下已经问过无数次的问题,农民私自砍树会被抓去坐牢吗?
  全都是引经据典的肯定句式,搜寻半天一无所获,许晨的心狠狠地沉了下去,满心空茫,有些失魂落魄,又有些心里郁结,沉默的盯着院子里互相追逐打闹的小鸡。
  姐姐,你看我的脚脚,这里颜色不一样哎。
  妹妹小心地看许晨一眼,想要哄她开心,捞起裤脚给许晨展示脚上的印记。许晨烦躁的话语在瞥见妹妹腿上青一块红一块的伤疤时停止,有些淤青甚至乌紫起来。
  怎么回事?许晨的语气少许的严厉起来,妹妹似乎被许晨的语气给吓倒了。她用力地拍自己的淤青,发出啪啪的声响。
  不痛,你看一点也不痛呢。
  小孩子还是太小,再掩饰得好也遮掩不住嘴角的抽搐。许晨望着妹妹不知所措的样子,红了眼眶。
  我真的不痛,姐姐,你别哭,我呼呼一下就不痛了。
  许晨莫名开始厌倦这里的一切,奶奶隐瞒的伤痛,不符合妹妹年龄的成熟,父辈的贫穷。许晨的心底无法抑制的涌上一阵埋怨,她肆意地流着眼泪,像是把这段时间所经受不住的委屈全部哭出来。
  半响,一阵刺耳的手机铃声吓得许晨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停了几秒,捞起手机,屏幕上闪动着秦青的字样。刚刚接通,许晨听见里面传来阵阵嘈杂的声音,仔细辨别,里面传来的都是带着方言的
  小贱货。
  (五)
  许晨赶到的时候,秦青家这已经聚集了许多人。原本整齐的小道被散落的纸箱和塑料瓶糟蹋的一塌糊涂,旁边的楼上也有人站在阳台观望,又与家人窃窃私语后退回家中。这个赔钱货呀,你说我命怎么这么苦哦,好不容易拉扯大他爸爸,还没有好好孝顺我就死了。
  看着人越来越多,秦青奶奶干脆坐在地上,一边骂一边假意哭泣。现在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他的两个孩子,大的让我去死,还让我滚出去。说我‘老不死’的,哎呦,老天爷呀,你就收了我吧,我不活了呀。许晨看见秦青站在厅上,身姿单薄,因为怀孕肚子隆起一部分,像是个小人塞了个气球般。
  冷眼看着自己奶奶在门口大哭大闹,脸色没有一丝其他情绪。她也听见围观的人开始明里暗里指责秦青不孝,说她是个小贱货,说的话一句比一句难听。
  许晨突然为秦青委屈起来,这里的人,明明知道秦青奶奶是个什么德行,还肆意的当着帮凶,一言一句将秦青钉死在耻辱架上。风吹动秦青的发丝,在空中缠绕,衣角翻飞,像是为了主人公增加气势似的,发出噗噗的声响。
  许是许晨目光太过同情,秦青望过来,看见许晨的时候,愣了一下,转身上了楼。许晨想到刚刚眼神,一点不像自己认识的那个文静的的秦青,忽然间那样强烈的酸楚就从心头涌了出来,一发不可收拾,她转身往后门跑去。
  你来了呀。通往二楼的木梯被踩得吱嘎吱嘎响,像是下一秒就要把许晨甩到楼下去。木梯像是很久没有扫除,落了太多灰,还有股有股陈旧的气息。秦青站在木梯尽头,垂着眼皮望着爬梯的许晨。其实,我蛮不想见到你的。
  许晨拍着身上的灰尘,被灰尘呛到咳嗽,却在听到这句话后脚步被钉在原地。喉咙发痒,却被许晨死命压下去,脸憋着一时有些发红。
  好像每次狼狈不堪的时候,总能看见你。许晨。我有时候觉得你就像个照妖镜,照着我的不如意。你出去读大学,我在这里结婚生孩子。我很羡慕你,可是我又很讨厌你,你懂吗?楼顶的风猛烈,将秦青的衣服吹的噗噗响,秦青背着身子,许晨看不见她的表情。站在这里,许晨可以看远处的大山巍峨,山下的马路曲折的向山外蜿蜒,看见不远处的农田,果树结的果子黄橙橙的一片。
  许晨突然觉得很委屈,她想说自己的不如意,毕竟,安慰一个人最好的办法不就是告诉对方,哭个屁,你看,我比你还惨。可是,许晨嗫嚅了片刻,所有话像是被禁言一般,话语都哽在喉口,一句都说不出来。
  你说,多么讽刺啊,我的亲奶奶在和所有人展示我有多么不孝。秦青侧着身子,许晨看见她憔悴不堪的脸,神情苍白又脆弱。可是,许晨,我真的受够了。本该是愤恨的话语,可秦青的语气里没有一丝起伏。
  日光从云层里透出丝丝微光,光打在两人身后,将两道影子拉得稀长,许晨低着头,沉默着,有一下没一下的踩着自己的影子。
  我奶奶每天在家里闹,说我是个赔钱货,肚子里面也是个赔钱货,说男方好打算,想用一万的彩礼买个孙子和儿媳,想得美。我妈你也知道,家里天天哭,抱着我哭,抱着我弟哭。
  可是哭能有什么用呢?我也很想哭,可是我不能哭,不能。许晨张了张嘴,还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林子里传来几声狗吠,偶然有几声若有若无的人声在嚷着什么。楼下的人声慢慢安静了下来,一时之间,周围只能听见秦青的声音。
  许晨看着看着,忽像迎面吹来湿雾,怎的突然看不清眼前的人了。心脏的抽痛感也后知后觉,许晨一时分不清楚,到底是因为悲伤,还是因为同情。她张口就要三十万的彩礼,给不出就不结这个婚。
  他们拿不出,说耗着吧,大不了不结这个婚。她就觉得那就耗着,谁怕谁。秦青复杂的看向自己的肚子,语气里终是带了些怨恨。可是她全然没有想过我耗不耗得起,说什么大不了最后就打掉,也没有想过我愿不愿意。秦青回头看着许晨,一字一句的砸在许晨心口。可是,我不愿意,许晨。
  (六)
  晚间的时候,日头还是没能成功透出云层,天色蒙蒙灰,天边又有些发黄,灰暗,压抑。风吹着院子里的银杏树呼呼的响,卷起地上的塑料袋打着转的飞上天。
  客厅的电视里放着不知名的电视剧,咿咿呀呀的说着闹着,不时传来妹妹哈哈哈的笑声。厨房里没有点灯,黑漆漆的。许晨刷地按亮灯,视线还没有来得及聚焦,就听见奶奶慌忙的声音。
  哎,开灯干什么,我看得见。关了!可是天黑了。。。。。。。都说了看得见看得见,我拿这个柴火照照也是看得见的。关掉吧,省点电费。我哪有那么多钱交电费,你爸那说不定到时候也需要钱,我又要奶奶暗自嘀咕着,像是突然想到什么,掐断了话语。
  你又要你又要什么?是打针还是养老?厨房昏暗,许晨没有再开口,奶奶也沉默着。一时之间只有柴火的燃烧和锅里肉被炒得滋滋声。风吹动窗纸呼呼的响着,外面传来几句带着方言的呼唤自家狗的声音。欠了多少?你别管,等她们回来自己交。
  你自己就好好留着你的钱多买点衣服吃的什么的就好。我们不用你管,你管好你自己就好。奶奶掀锅,头也未抬,全然看透了许晨的打算。等你考上大学了呢,就轻松了。我听你大姐说你想出去呀?半响,奶奶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语气轻松。许晨在内心叹了口气,她何尝不知道奶奶这句话的意思是什么呢。
  她张了张嘴,那句不是还是没有溜出喉口。她沉默了。灶里的柴火快要燃烧殆尽,一些火渣突得炸开,许晨吓得跳了一下。奶奶起身的刹那就被黑暗给吞噬。许晨清晰地听见黑暗里传来奶奶小声嘀咕的声音。
  出去也好,看看大城市,留在这老担心着我,被我拖着也不好。出去读书的话,那是不是一年只能回来两次呀?许晨强忍住喉中的唾咽,颤着声线道:嗯,暑假和过年。也有可能打暑假工,一年回来一次。许晨脑子里突然蹦出一句话:从此,故乡对于我只有夏冬,再无春秋。多应景呀,许晨心想。
  接过奶奶拿过来舀了勺排骨冬瓜汤的碗,碗心有些烫,许晨一时没有接稳,滑过手心,摔到地上,四分五裂。碗碎的那一秒刻,许晨内心大片的难过翻涌起来,碗碎的那一秒,她清晰地听见奶奶说:也好,我要是还能活十年,一年见你两次,还可以见你二十次。不错不错。
  (七)
  晚上的时候,雨毫无预兆的下了下来。啪啪的敲在窗玻璃上,一阵急一阵缓,嘈嘈切切。雨珠顺着窗玻璃滑落,在玻璃上面留下一条长长的痕迹。
  叔叔,你可以给我打500块钱吗?许晨眉眼低垂,在输入框里删删改改几次,手指在发送的上方悬浮,却迟迟没有按下去。许晨的指尖无意识蜷曲了起来,走廊里传来沉重又缓慢的脚步声。
  许晨轻轻的闭了眼,极快的按下了发送并且黑屏。对面的电视里播着的电视剧,许晨望了一眼,是《公主菲利亚》。有人宠才是公主,没有人宠,什么都不是。
  许晨从等消息的间隙中抬眼望向窗外,廊上积了几滩水,隐约间还可以看的到水潭中倒印的影子,孤单寂寞。很长一段时间里,水珠密集的打在窗玻璃上,节奏整齐得有些单调。
  奶奶。咋啦?没事,我就想叫叫你。屋子里没有开灯,只有电视屏幕的光照射着这部分天地,安静又祥和。手边的手机轻轻的震动了起来,许晨心下了然,吐出一口浊气,走了出去。
  妈。你怎么一天天都在要钱,前天回去给你的500块钱,你用到哪里去了?这才几天怎么又要500,一下子就是一千,你知不知道我们现在生意不好,材料费都没有,你还张口闭口就是钱钱钱。
  我们家哪里有那么多钱给你用啊?夜色尚沉,群山在这样的天色中更显苍茫,一阵风吹来,带来些许的寒意。许晨听着对面话筒里传来几句弟弟吵闹的声音,随即是妈妈骂骂咧咧的斥骂声。顿了会,许晨嗯了句。许是许晨鼻音太重,妈妈叹了口气,放低了声音。
  我们家现在没有那么多钱,你问你叔叔就会给你,但是他跟妈妈闹呀,弟弟上幼儿园要交钱,厂里的房租电费,工人的钱都要交。你拿的多了他难免有意见,你上次去复读报名拿了一万五,你叔叔已经几天没有和我说话了。
  许晨,你可不可以听话一点?妈妈的声音很低,许晨突然就很想哭,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就像被挖掉了一块肉一样,始终缺了一块,无论往里面装些什么都填补不了。许晨不应声,妈妈在那头叹了口气。许晨,你告诉我你要500块钱干什么呀?我爸。。。。。。他好像私自砍树要去坐牢,我奶奶在家里面,他们走的时候没有交电费,快停电了。
  我想交个电费。。。。。。奶奶也生病了,只有我和妹妹在。我只是想水珠裹挟在风里,拍得到处都是,又凶又冷,雨水顺着倾斜的屋顶流淌下来,沿着瓦檐挂出一条水帘。老房子光线不好,走廊很暗,又湿又冷。许晨觉得这风沿着内心的缝隙吹进来,沉重又钝痛。
  我只是想,有光而已。许晨内心说道。许晨,我的钱是养我的女儿的。你奶奶怎么样有你爸爸管,坐牢罚款都是他的事情。你要做的,就是好好想清楚,名那天帮你报好了,过几天你就直接去学校妈妈我怕黑妈妈还没有来得及说些什么,她听到那边弟弟在哭闹,然后电话就很快被掐了。
  许晨抬着头看天,廊上没有开灯,雨帘遮盖整个天地,压抑的让人心情更低落起来。我这样的家庭,是不是只有逃出去才可以解脱?
  (八)
  凌晨三点,天色将明未明,光亮很淡,从阳台的门缝和窗隙里流淌进来,房间里一片沉寂。许晨睁着眼看着天花板,手机屏幕亮动了一下,微弱的灯光照亮了一小片区域,许晨滑开手机,是一笔转账。许晨,妈妈自己给你700块钱,你仔细着点花。听话好吗?
  许晨的眼眶顿时红了起来,她呜咽了一声,牙齿咬住嘴角,眼泪把纤长的睫毛浸湿,痒痒的贴在脸上,闭着眼,唇瓣上被咬出一排深深的痕迹。
  许晨突然想到那天早上,自己发脾气不吃早餐以后被饿到受不了,跑去厨房,灶上面温着的,冬瓜排骨汤。旁边传来奶奶大声说梦话的声音,许晨仔细辨别,深夜里,尽管奶奶吐字不清晰,许晨还是听见了奶奶在说:许晨,你饿了没有呀?
  (九)
  感谢你看到这里,只是答应了一个朋友一定会用文字去记载她补习前发生的一些事,贫穷带来的百事哀这个故事到这里也就截止了,说故事的人把故事停在了这,那么后面的故事也就不方便赘述了。原谅我文笔稚嫩只能大概描述,但还是感谢你看到这里,用许晨的一句话结尾吧。我不希望看故事的人产生的第一个情感是同情。
  文临安
  音乐《谢谢你》校对静沫,大元,未执
  顶图麻海夕微
  编辑顾晞妖妖
  封面摄影摄影部成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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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荔枝FM1898596电台
  作者前言:
  其实这个前言我也不知道可以说什么,我只是个和你们一样的看客。可能我觉得很难过很悲伤的事情,在许晨本人看来过去了也就过去了。那就用《三十而已》里的一句话来说明我的感受吧,生活中的鸡零狗碎,真的会消磨掉一个人的光彩。但我还是想说,我很幸运,可以认识你。
  临安
  酒馆编辑后记:
  有太多不被光照到的地方,太多人在不被看到的黑暗角落中拼命生存。在面对这样的故事时,除了心疼,更多的是无力。如果我生存在这样的家庭环境中在这种进一步洪水猛兽,退一步万丈深渊的环境中我会怎么样?我会有勇气像许晨一样做出对我来说最好的选择吗?更多人会沉在无法反抗的泥潭里,重复一辈又一辈的人生。我们眼中理所当然的事,在一些人眼里却是奢望,真的要珍惜我们现在所拥有的生活呀。
  临安所属的酒馆编辑林尧
  你们好我是临安临近安宁的临安也是可以快乐水群的临咸鱼很高兴认识你们

守住欲望的底线人的欲望是最可怕的,就像小草一样慢慢生长,越来越多越来越密,到最后一发不可收拾,悔之晚矣!欲望在婚姻里,是一个最大的魔鬼,一但生活安逸了,就会悄悄地跑出来,慢慢地去寻找新……云南陆良大莫古全体师生七一向党齐献礼,为党庆生文图朱老师7月1日,陆良县大莫古镇第一中学党支部组织全体党员教师在四楼大会议室集中收看建党100年七一庆祝大会。庆祝大会以向先进、优秀看齐、做优秀党员为主线,通过部……观朱小贞事件有感,女儿下嫁穷小子,结局刺痛父母心很多人认为,在四年前那场纵火案中,最大的受害者是朱小贞母子,因为她们被无情的烈焰夺走了生命,可是他们却没有想到,其实这场事件中真正的受害者应该是含辛茹苦将朱小贞养大的父母。……你什么脾气,就什么命策划、撰文木夏岩篇数第48篇时间2021。09。07《面相篇》写道:心和气平,可卜孙荣兼子贵,才偏性执,不遭大祸比奇穷。性格平和,子孙后代皆……司马光与宜阳青瓷窑文黄万宏作这个题目,大家可能都会认为我在沽名钓誉,牵强附会。其实不然。这是因为司马光和居住在洛阳安乐窝的邵雍是无话不谈的朋友。一有闲暇,二人就或骑马或坐车在洛阳周边游山玩水。邵雍偏爱宜……2021年教师节到了,精选10条祝福语送给老师1春天你播下一粒种子,秋天你收获一片金黄。白发已上额头,鱼尾纹深深如老牛犁出的田沟。你的笑容在桃李满园时绽放。今天我送您祝福:祝教师节快乐!2如果您是那春蚕,我愿意变成桑……单身和结婚只是生活的选择,只要自己喜欢就好民政局的标语都换了,婚姻不一定幸福,单身不一定不幸福,出生是一个人,离开时也不可能是两个人,爱情是奢侈品,没有也行。现在的年轻人,嘴上说着想要谈恋爱,但又不主动扩大社交,……快奔五了,借钱去做财产公证昨天听朋友说某某离婚了,现在到处借钱去和前妻做财产公证,打电话给了好些人都不借钱给他。说的这个人是老公的朋友,认识有二十多年了。属牛,73年,现在也要奔五了。年轻时候挺帅……初中以下学历可以报成人学历提升吗?初中以下学历是可以报名成人学历提升的的!对于学历提升,总共有四种方式:自考、成考、国开、网教。成考:目前成考只要满18周岁初中毕业的依然是可以报名的。虽然难度不大,……付出真诚的善意,收获甜美的果实,只要付出了,就会有回报付出,其实很容易。对于我们身边所有的人来说,一个善念、一句好话、一个善意的回应,甚至是一个微笑,都能给他人的内心带去一缕阳光、一份感动。每个小小的付出,从小的方面来说,可以拉近……菜根谭静中观心,真妄毕见静中观心,真妄毕见。夜深人静独坐观心,始觉妄穷而真独露,每于此中得大机趣;既觉真现而妄难逃,又于此中得大惭忸。一个人在夜深人静时,自己独自静静坐着观察自己的内心,才……成长也是一种美好,那就让我的成长从此刻开始吧《学会成长》读后碎碎念成长也是一种美好,那就让我的成长从此刻开始吧!2021。6。16时间一直在流逝,但你不会自动变‘牛’。人生所有美好的结果,都不是自然而然发生,……
合肥宝妈坠楼事件告诉我们婚姻中女人的底气是经济独立。最近,合肥宝妈携一子一女跳楼的事件引发了广大网友的关注。很多网友为她感到痛惜,也同情她婚姻中的遭遇。但也有些网友觉得孩子太苦了,要为孩子考虑,不应选择自杀这条道路。……师傅,亲切的称呼这里的师傅称呼,并不是指的寻求帮助或感谢时的称呼,而是言传身教,无私传授的恩师。由初入职场的小白,刚出校门的小菜,逐渐成长为职场强将,技术领军人物,这些都离不开手把手传授……想和你一起逃往快乐星球世界上的事情,最忌讳的就是个十全十美,你看那天上的月亮,一旦圆满了,马上就要亏厌;树上的果子,一旦熟透了,马上就要堕落。凡事总要稍留欠缺,才能持恒。想和你一起逃往快乐星球……云上殿堂那些让人泪目的留言(三)人的一生有三次死亡:第一次是生物学的死亡;第二次是社会宣布你死亡;第三次是最后一个记得你的人离开这个世界。真正的死亡,是世界上再没有一个人想念你。疾病、衰老让我忘记你,可……懂得倾听,是一种了不起的情商古希腊先哲苏格拉底说:上天赐人以两耳两目,但只有一口,欲使其多闻多见而少言。其实,在人际关系中,我们遇到的大多数麻烦,并不是我们不会说,是我们不会听。有时,你说得越……常回家看看再会哄人的儿子也不如一个能和他拌嘴的儿子常回家看看,回家看看,哪怕给爸爸捶捶后背揉揉肩,这歌唱起来容易,做起来却挺难不速之客元旦前,我给老家打电话,接电话的却是老邻居张叔。一听是我,他忙把电话递给了我爹。……影视明星让人看厌了,换一换网友们可以吗?现在央视8套热播的《传奇皇帝朱元璋》,主演是陈宝国、徐帆等人,就闹不明白了,好像是别人演不了影视了一般,怎么老是那么几个人,陈宝国总是一副流氓相,时不时就是那一句:我就这么着啦……美文眉豆,眉豆老家的乡邻喜欢将眉豆种植在自家院墙内外。一到夏秋时节,那眉豆两头上翘,酷似人们含笑的唇角儿,紫红色的映着太阳,籽粒饱满后在荚包中鼓鼓地凸起,像极了胀满的钱包,预示着秋收的……供电所台区改造这样做,肯定更好供电所的台区改造其实是一件关乎供电所运维和指标的大事情必须从设计到验收送电一步步抓起每个环节所长及客户经理不要只看设计和施工单位那几包或几根香烟请记住台……一笑三语精气喜气怒气再聊气韵生动一笑三语:精气、喜气、怒气再聊气韵生动昨天三语聊了气韵生动的三气,有朋友和我交流,还想再聊些关于写意画的气韵话题。晨起想了想,我认为就气韵生动来说,是抽象和意象的感觉。老……小学生优秀作文赏析好奇的美术老师神奇的美术老师在大家眼里,数学是不是就只剩下了枯燥的数字和乏味的图形呢?其实,数学里藏了一个瞬息变幻,包罗万象的奇妙大世界呢。一个周末,我正趴书桌上埋头苦干,碰巧刚……三胎开放后,这3个岗位在今后是大热门,风口来了,基本上没错三胎开放后,引发了网友热议。三胎的开放,带来了职业的新机会,尤其,现在的家长都提倡富养孩子,希望把孩子养到精品化,各个孩子都能成龙成凤。父母的工作十分繁忙,没时间带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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