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霾的朝阳

　　2017年3月5日，星期日。河南省委党校院内，春季培训班的学员大都趁着休息日回了家。又因为早上有轻度的雾霾，零星的留校学员也蜗居在了住室内。笔者本来有点犹豫要不要出去活动，考虑到既然已经起床，不愿意打退堂鼓，就一个人来到操场上。
　　操场上，一位孤零零的年轻人在绕着环形跑道散步。能见度内，可以看到他距离我刚刚半个跑道，速度和我差不多。绿茵场里，一群喜鹊叽叽喳喳地叫着，在还没有泛绿的草丛中觅食，杨树梢上，两只喜鹊似乎在悠闲地谈着什么，又似乎在给地上的那群同伴瞭哨，不停地左右张望；操场外的草坪上，一群麻雀埋头在修剪过的土黄色的草丛中，如果不是那叽叽喳喳的叫声，你可能根本意识不到他们的存在。不过，没有几秒钟时间，轰的一声，他们又几乎同时从原地弹跳而起，自下而上地翀，整个造型像是渔民在水边撒网动作的倒放，从空中盘旋一下，然后急速地落到旁边的梧桐树上。也许是他们看到了什么危险而在急速逃避，也许就是一种表现其飞行技巧的炫耀。感谢这轻度的雾霾，感谢星期天，感谢同学们的蛰居。如果不是这么难得的寂静，我想，压根不会看到如此景致。轻度的雾霾不至于让我视力模糊，难得的寂静给了鸟儿们与我近距离接触的勇气。
　　我并没有就此奢望今天能有什么好天气。
　　绕着环形跑道走三圈下来，不经意间，抬头一望，隔路往东，河南师范大学新联学院教学楼楼顶上，一颗橘红色的太阳从淡淡的薄雾中闪了出来。之所以说是闪，因为我根本没有注意他是在什么时候，从什么地方出来的，看到他的时候，他就已经在教学楼顶上了。颜色是那种楮橙样的橘红色，但又不那么真切，像是上面给薄薄地裹了一层蜡，又像是初次登台的姑娘脸上上的妆，似有似无，淡而有致；还像刚刚切掉盖头的新娘，妩媚中透着娇羞。这是天朗晴好的天气里的朝阳所不具备的。那个环境下出生的朝阳是热烈而奔放的，急切而健壮的。这时候的朝阳与之相比，更像是大观园里的林黛玉。
　　我为今天的朝阳而感动，几乎是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走着看，看着走。走走停停，停停走走，然后驻足下来，和他对视。
　　像是初浴过的朝阳静静地注视着我，就那样一动不动地凝视；这在晴好的天气里是没有的。我观察过晴好天气的朝阳，像是早上背着书包赶路的小学生，那么匆匆忙忙，眨眼的功夫，就把地上的树影给压缩了回去，然后开始展现他的耀眼的光芒和灼热的威力。而今天的朝阳，只有自身的那个有些朦胧的形象，大地上，没有与之形成对比的树影，没有匆忙赶路的人群，一切好像都为他而凝固了。
　　当然，朝阳是不会凝固的，他还要完成每天的功课，即从朝阳到艳阳到夕阳，今日仍然如此。不同之处是今天的朝阳的出生环境有些变化，如此而已。
　　2017年3月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