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痕三十九

　　四十二泪痕
　　白文水的母亲看自己的儿媳马志芳乘长途汽车来到古青县菜园村，马志芳的父亲母亲热情的接待了白文水的母亲，白文水的母亲看到志芳姑娘骨瘦如柴，无精打采的病在床上，恨自己的不争气儿子害的姑娘如此下场，含泪握着志芳的手，妈妈来了，妈妈来了，不要想文水了，他不是我的儿子，也不是你的朋友，咋娘俩一起过。马志芳睁大眼睛坐了起来说：妈妈您来了，我就好了，我来照顾您，文水哥是您的好儿子，也是我的好朋友，他一定会回来的。娘俩搂抱在一起都流下泪水。白文水的母亲，思念儿子，看到病重的姑娘志芳，再加上年老体弱长途劳累病倒了，马志芳看见母亲千里来看自己心情舒畅，慢慢的好起来，一晃五个月过去了，白文水的母亲在马志芳全家的照顾下，身体渐渐恢复，病重的马志芳精神得到恢复，娘俩经常到村外散步。白文水的母亲很感谢马志芳的父母，更感谢志芳对自己的精心照顾。
　　清晨，太阳刚刚升起，红霞满天飞，志芳陪伴母亲，来到永定河大堤，红红的太阳，红红树，红红的水。志芳拉着妈妈的手说：霞光红满天，喜事天下传，风光无限好，家家庆团圆。文水哥回来了！您看，河中那条小船，妈妈向河面望去含泪摇摇头说：志芳啊，那是一只离群的天鹅，看那，飞到天上去了，大雁人字飞，天鹅双双追，孤鹅高空去，早日成双对。文水都几个月了音信皆无，公安局寻遍全国，都没有结果，文水还会回来吗？志芳一边给娘梳理晨风吹乱的头发一边说：会的，您看，文水送给我的这只手镯，天天和我在一起，是文水哥亲自给我带上还说手镯是我和你的心，永远在一起，我去看望老母，我一定会回来。白文水的母亲含泪看看天空偷偷抹去眼泪说：妈妈也盼那一天啊？娘俩来到阎王滩，在父亲为她搭建的避风棚坐下，眼看着永定河，水流湍急，像千匹野马奔腾向前，那双双燕子河面戏水直上兰天，自由自在穿透白云，高傲飞翔。妈妈拉住志芳的手说：你看那奔腾的河水，追求自己的生活，一直到海不回头，你看那燕子双双起舞，畅游天空。志芳啊，我的好孩子，你还很年轻，那无情无意的白文水你就忘了吧，身体恢复好了去工作，妈妈支持你，陪伴你，我来时看到你，被我儿子伤害你这样，我恨文水，就想死来个了解，几次来到河边，可我想起你爱我的儿子，相思成疾，忠贞不移，对我的照顾天天相依，才有今天，比自己的儿子还好，我会离你而去吗，志芳你是我儿子，有朋友你就交往，不要固执，你忘掉文水，我心中文水以消失，我们一起过新的生活。马志芳扑到母亲的怀里，泪流满面，哭诉说：我活着是你的儿媳，死后为你的墓碑挡西北风，文水是我的丈夫，我不会嫁人的，我要照顾您一辈子，养老送终。白文水的母亲擦干自己的眼泪，又为志芳擦眼泪说：妈妈不哭，志芳不哭，新的生活妈妈需要，你更需要，不要再说傻话，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新的生活就开始吧，幸福会有的。白文水死了，毫无价值，害了我和你，我恨这无情无义的儿子，我们忘掉他，去努力工作，建设社会主义追求美好的生活。马志芳擦干眼泪说：妈妈，文水不会死，老天有眼睛守护他保护他，这永定河上阎王滩每年都吞吃几个人的生命，而文水能度过险滩，文水不会死，我要等他，就在这里等一辈子，十辈子，我会见到他的。白文水的母亲抚摸着志芳说：妈妈也希望见到文水，全家团圆。可数月之余，县里村里为我们付出了那么多，都无音信，人间还会有吗？人走了不会来的，不会的。我们的路还要走，不要草率的结束自己的生命，要寻新的生活，有志芳在我就幸福，我就活下去。志芳我们回家去。娘俩手挽手，向菜园志芳家走去。
　　太阳升高了，给人间带来了温暖，哗哗响的杨树给人间敲打着节拍，新的一天开始了。远处传来了清脆的歌声，
　　太阳出来照山河，一路花香一路歌，
　　马车走的幸福路，思念朋友我的哥。
　　鞭而响，歌儿多，社会主义大道多宽阔
　　山山水水风光好，阿妹坐车想阿哥。
　　白文水哥哥，你回来吧，我们想你，菜园人想你！喊声传遍永定河两岸，永定河水带到远方。马志芳听到歌声，喊声心里酸酸的告诉妈妈：潘振德和王秀霞去火车站送货，今年生意好，多亏文水哥为我们指路，才有今天。妈妈，我也唱一支歌。把心里的话唱给您听。
　　小妹想哥泪花流，梦里相爱共白头，
　　哥哥一去不复返，何时揭我红盖头。
　　白文水母亲抱住志芳说：孩子唱吧，只要心里舒服，妈妈就高兴。
　　马车由远而近，跳下两个人，男的正是潘振德女的王秀霞，看到白文水的母亲和马志芳，急忙下车来到面前说：妈妈好，姐姐好？白文水的母亲拉着潘振德王秀霞的手说；清晨又去送货，要安全的去，平安的回来，路上小心。菜园可忙坏了你们啊，有文化，又能干，建设菜园村可离不开你们这伙年轻人啊。王秀霞拉住白文水的母亲说：妈妈，您看堤下的万亩柳条，文水哥为我们开劈了黄金路，团结了中边村庄，共同富裕。我就是那万庄村的，为了改变农村面貌，由穷变富，走在一起来了。文水哥至今还没回来，我们想啊？一句话，说到了伤心处，同时流下泪水，白文水的母亲擦干了自己的眼泪说：孩子不要哭了，有泪不轻弹，有志在胸间，年轻人要有骨气，要有梦想，要为人民服务。白文水的母亲看看潘振德，又看看王秀霞说：多好的一对，郎才女貌，希望你们走在一起，喜结良缘啊？潘振德急忙说：我们没有想那些事，我们的目标只有一个，跟着毛主席走社会主义，建设农村，共同富裕。白文水的母亲含笑的说：傻小子，金凤凰就在面前，要去追，要去爱护，要以礼相待，要真心相爱，社会主义也要爱情啊？更自由，更美好。王秀霞拉住白文水的母亲说：妈妈现在还不到时候，我们等到白文水哥哥的到来，志芳姐，文水哥一定会来的！到那时，痛饮鸳鸯酒，庆功在红楼。枣红马在一旁不停叫声，召唤着主人。白文水的母亲笑了，对着潘振德说：孩子，红马叫主人，快去送货吧？路上要小心啊，注意秀霞的安全？潘振德王秀霞谢过妈妈谢过志芳姐姐，坐上马车，去铁路货场送货。
　　菜园的领导班子，自从白文水回家以后，加强了対柳编厂的领导，扩大了中边范围，把柳编厂做大做实，潘振德提升为生产厂长，潘振德过去，虽然，在爱情的追求上，犯了严重错误，但马永才，马志芳不计较，认为，人犯错误改了就好，潘振德有文化，心灵手巧，有组织能力，对菜园村的发展有很大的贡献，对柳编厂更有决心。王秀霞有组织才干，对于外界事业是一个热心的姑娘，菜园和万庄的领导取得联系，一致同意任菜园柳编厂的业务厂长。几个月来，工作协调，干得出色，社员们都夸他们是模范青年，还夸他们是天生一对。
　　王秀霞的家在永定河阎王滩的对岸万庄村，与菜园隔河相望，只有几华里，但须坐公交车走三十华里绕行，很不方便，为了搞好柳编销售业务，经常外出，还得照顾老父亲，王秀霞忙里又忙外。潘振德看到王秀霞很艰苦，有时把秀霞叫到家里去吃饭，有时带饭送给秀霞，心里惦记着秀霞，想到永定河有一条木船多好，把柳编制品运过河去，把万庄的柳条运过来，接送秀霞上班又方便，又及时，还省下路费，想到家里盖房用的木板，心里高兴的跳了起来，一口气跑回家，把心里的造船计划告诉妈妈，妈妈笑了拉住儿子的手说：妈妈同意，妈妈支持，儿子变乖了，儿子长大了。抱住儿子眼睛流下泪水说：妈妈没有哭，妈妈高兴，妈妈有了盼头，振德啊，你爸爸不在家，你又不听话，我真的伤了心，妈妈哭过，妈妈想死，扔下你又舍不得，你竟必是娘身上的肉，妈妈不知上辈子伤了老天爷，老天报应命该如此吧，没想到现在你变了，我感谢毛主席，感谢工作队白文水同志救了你！说完感动的流下泪水把儿子抱的更紧了。潘振德给母亲擦眼泪说：妈妈过去是我的错，今天我懂了生活的意义，你放心！说完跪在母亲面前说：妈妈我要照顾您一辈子，妈妈拉起振德，腿疼病又犯了，迈不了步，振德抱起母亲到屋里，小心的放在床上，让妈妈吃了药。振德的妈妈感到儿子的孝心，心里热乎乎的说：振德，上班吧，妈妈这是老病，一会痛，一会就好，放心的去吧，你是厂长，要带头，你要等大家，不要大家等你，为人处世要公正，诚信。潘振德说：妈妈说的我记住，按你说的办。离开大门，向柳编厂走去，妈妈笑了。
　　乒乒乓乓，一阵阵敲打木板的声音，在潘振德家中的院子里响起来，幸喜潘振德家里是独门独院，不干扰社员。潘振德自己画图，自己设计，自己制造木船开始了，自己很高兴，一定给王秀霞一个惊喜，妈妈也很高兴，盼儿子早把王秀霞娶回家，做自己的儿媳。振德的妈妈看到儿子用心的造船，来到儿子的面前说：这才是我的儿子，秀霞姑娘一定爱你。振德没有笑，沉着脸看着妈妈说：妈妈，我还不够条件，白文水哥哥还没有音信，一去不回。志芳，白文水的母亲还病着，怎么会谈情说爱呢？大家都团圆后再说吧，秀霞不爱我，我没有怨言，我爱菜园的事业，爱妈妈！妈妈坐在板凳上，看着儿子，心里乐兹兹的。
　　潘振德虽然年轻，做木工还是个内行，轻巧的手，在木板上画来画去，把木板锯来锯去，早晨干，晚上干，夜间干，想起了王秀霞，就起来干。功夫不负有心人，不过几天，一条小船造好了，刷好油漆，做好防水，，检查了全部缝隙，心里很满意，高兴的一夜没睡，东方发白，雄鸡高唱，天快亮了。
　　潘振德赶紧起来，把木船装上二轮车，来到永定河阎王滩上，把木船推下水去，跳上小船，划起双浆，向永定河阎王滩划去。马永才清晨起来，去公社开会，路过阎王滩看见河上有一条小船，吓了一跳，谁胆子有这么大，来到阎王滩来划船，拿命开玩笑，细看是振德，急忙摘下帽子在空中摆，大喊：振德，要小心，这是阎王滩，你要见龙王啊，绕开激流，躲过险滩，避开漩涡，快回来！潘振德在河中大笑说：马大叔，您放心吧？我是浪里白条振德，水中蛟龙！一边说一边划过来，来到岸上见到马永才生产队长，把造船的事情向马大叔说了一遍，马永才又惊又喜说：好一个汉子，敢想敢干，可这阎王滩，水高浪急，还有一些水怪，万一遇上危险可咋办，多少年来有谁敢来这阎王滩来划船，振德回去吧，我真的不放心。路是人走的，就让我闯闯阎王滩吧！潘振德在恳求着说。马永才沉思了一阵子说：你要细心啊？可不要马虎大意，要保护王秀霞的安全。潘振德高兴地说：大叔，您同意了。马永才点点头。马永才离开阎王滩去公社开会。火红的太阳从东方升起，早霞染红了永定河水，一条小船，在永定河上穿梭自由，满心欢喜的潘振德唱起了心中的歌：
　　永定河上早霞归，小船似箭波浪追。
　　等待妹妹船上做，同舟共济把家回。
　　来来来，来来来。
　　双手握浆水中挥，小妹坐船笑微微。
　　志同道合共创业，广阔天地任鸟飞。
　　潘振德的小船来到对岸，万庄的路口，抛好锚，跑到永定河大堤，高喊起来，：王秀霞，我在这等你！早霞照红了振德的脸，晨风吹乱了头发，他笑啊，盼啊，唱啊。他的心醉了。
　　王秀霞惦记柳编厂的事一夜没睡，天黑黑的就起了床，告诉爸爸去上班，爸爸埋怨女儿不早告诉他，，好做些饭吃，王秀霞告诉父亲柳编厂的事情多，我要早去，拿起挎包就要走，父亲拦住了她说：秀霞我送你去，天黑黑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秀霞说：我是大人了，还不放心。父亲说：姑娘大了，一个人单行，我会放心吗？秀霞只得和父亲一起去永定河大堤，等县城去菜园的第一班公交车。
　　来到永定河大堤，太阳刚刚升起，霞光布满了天空。王秀霞，我在这里，接你来了！潘振德看见了秀霞就喊，一边招手一边跑。熟悉的声音，让秀霞一惊，是振德，为啥来这里，这么早，脑子轰的一下炸开了，柳编厂出事了，急忙向振德面前跑去，振德厂里发生了什么事，你来接我。秀霞上气不接下气着急的问。秀霞的父亲也跟着跑过来不顾的说话，在一边喘着气。振德笑了，家里没有事，都挺好的。指着河面秀霞你看，我制造的小船来接你，以后你不用坐公交车，我来接你，省时间，又方便。秀霞使劲的捶了一下子振德的前胸说：你吓死人了，我的心都跳出来了。老王头喘着气说：秀霞，这船不能做，这里太危险，振德，你不知道，阎王滩，人心寒，十人过河九人完，不去西天去东海，龙王爷府把名添，拉着秀霞去等公交车。秀霞急对父亲说：爸爸，我要坐船，我要经风浪，闯险滩，渡永定河，哥哥白文水一个人从这里过阎王滩，今天有船在，还有振德，我们更可以过河。振德拉住秀霞的父亲说：我在河边长大，会游泳，会划船，人们都叫我浪里白条振德，您就放心吧！振德轻轻一跳落在船上，秀霞轻巧的上了船。秀霞振德向父亲高喊：爸爸，您请回！秀霞脸红起来说：振德，你叫大叔。爸爸，大叔，您请回。振德双手摇橹，小船像箭一样飞过永定河，到了对岸。秀霞的父亲笑了，不停向女儿招手，秀霞高喊：爸爸，我们上班了，请回吧？别忘了吃早点。太阳升起来了，秀霞振德愉快的走在去菜园大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