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秋拍中的揭黑

　　无雪的初冬，遭遇寒潮袭击的北京，气温骤降至零摄氏度以下。在瑟瑟北风中，街上尽是行色匆匆之人，唯有躲进温暖的屋里，与世隔绝，香茶一碗，看书写字，似乎才能不睬寒潮的侵扰。孰料，自然的寒潮是可以躲避的，但报刊文字上的寒潮却令人无可遁逃，且寒到心里。
　　《新京报》2008年11月23日文化新闻综合版载：今年秋拍溥心畲只有两张是真品，齐白石大多数为假，收藏家揭黑，称中国书画伪作当道。看了这样的题目，真的要替买家心寒，也实在觉得这个收藏家眼光犀利，好像x光，透视过去看到了真相！因为今年秋拍并非指某一家拍卖公司。这对秋季拍卖会而言，是彻底冻翻！
　　带着一种好奇，我翻了从朋友处借来的诚轩、天津文物两家拍卖公司2008年秋季拍卖图录，找到大约20余幅溥心畲先生的作品，近30件齐白石先生的作品。若从欣赏角度看，不需作细致的分析，就能得出这股寒潮并不像收藏家所言只有两张是真品，齐白石大多数为假的结论，恰恰是溥心畲先生的作品真的多，假的少，齐白石先生的作品真伪各半。
　　我们回到《新京报》的那篇文章，开头这么说的：
　　中国每年书画交易额一半资金买的全是伪作，这严重干扰了中国艺术品在国际上正常良好的形象，也干扰了真迹的价格。中国书画收藏家刘文杰在看了今年秋拍的中国书画各专场后，决定站出来揭黑。
　　现象一：上百幅溥心畲作品，仅有两幅为真品。
　　刘文杰指出，近几年溥心畲作品受到越来越多藏家关注，今年各个拍卖公司的秋拍中也有上百幅溥心畲的画被拍卖。但在刘文杰看来，秋拍中真的溥心畲画作只有两件：《一棍打出穷鬼去》和《神圣一票》，其余大多为伪作，包括北京诚轩拍卖有限公司所拍的《指纹渡牛图》、《海门潮势》，尽管在来源上写着，现藏者得自李墨云女士，但那也是伪作，印章、印色、墨色、书法、画法格调都不对。
　　刘文杰还称他专门给溥心畲的夫人李墨云打电话，她说都是假的，不是从她手里买的，李墨云女士还指出，这些伪作绝大多数都是他学生写和画的。
　　报道称，秋拍中溥心畲作品上百件，除《一棍打出穷鬼去》《神圣一票》外，其余皆假，这委实有些言过其实了。就《一棍打出穷鬼去》和《神圣一票》而言，不论其真假，就其所表现的内容而言，前者是引申韩愈《送穷文》而自况高洁，后者是讽刺时弊的政治幽默，这在溥心畲先生的艺术生涯中属于鬼怪画一路，作为表现他为人的机敏、智慧和幽默的一面，睹其画犹睹其人，但不能算主流，因为真正体现南张北溥艺术功力的，应该还是山水、花鸟、人物。换言之，作为研究者，溥心畲先生的任何一件作品，都是研究他艺术成就不可或缺的资料；作为收藏者，则要看其市场价值和艺术水准。就诚轩图录上标明的拍卖价格看，前者12万元后者8万元，显然有些高不可攀了。
　　启功先生在《书画鉴定三议》讲了一段故事：清代梁章钜《制艺丛话》曾记一个考官出题为《盖有之矣》，考生作八股破题是：‘凡人皆有盖，考官见了大怒，批曰：‘我独无。往下看起讲是：‘凡自言无盖者，其盖必大，考官赶紧又将前面批语涂去。往下再看是：‘凡自言有盖者，其盖必多。这是清代科举考试中的实事，足见‘我独无是不宜随便说的！
　　因此，上面报章上刘文杰指出，近几年溥心畲作品受到越来越多藏家关注，今年各个拍卖公司的秋拍中也有上百幅溥心畲的画被拍卖。但在刘文杰看来，秋拍中真的溥心畲画作只有两件：《一棍打出穷鬼去》和《神圣一票》，‘其余大多为伪作是有些犯了我独无的毛病，一是《一棍打出穷鬼去》和《神圣一票》并不是没有瑕疵，二是并非溥心畲的作品大多为伪作。前者款题书法较之溥心畲先生惯常题款字体而言，虽有溥味，稍嫌恭谨，没有溥心畲先生书法中的飘逸。溥心畲先生画作题款，往往看似漫不经心，确是精心结构。是作书功没有问题，缺失在一个逸字上。人物衣衫褶皱的勾描也可商榷，没有简逸传神的溥氏味道，反而有些地方是赘笔。印章持较同样文字溥儒之印，也能看出瑕疵。当然，这里所指的几点，或者是吹毛求疵或者是确有其事，都不是定论。通观诚轩和天津文物拍卖图录中的溥心畲作品，好的东西不少。
　　笔者认同刘文杰先生对《指纹渡牛图》《海门潮势》的判断，但这不等于说诚轩拍卖图录中的所有溥心畲作品都可加上伪字标签。钱今凡先生藏《壬午十二月令联》（《书画合璧扇面》《小楷庾信灯赋》《节书庾信刀铭》《自作赋桌屏》等，都极具收藏价值。还有《高藤垂饮猿》和《沧浪渔笛》，前者溥心畲先生作过多幅类似图，如台北中国文化大学华冈博物馆藏《松猿》图；《沧浪渔笛》图作于1963年，是年3月溥心畲先生被诊断出患有咽喉癌，8个月后逝世。这幅画应该是溥心畲先生的绝笔了。
　　不容置疑的是，溥心畲先生的许多作品都是由代笔人完成。古往今来的许多知名人物都有代笔人，或自身健康状况，或应酬太多忙不过来，或对附庸风雅者的敷衍了事，或出于社会公益活动独力难支等等。因此，造假是一回事，代笔是另一回事。造假完全是出于原作者不知情，涉笔牟利，代笔有些是经过首肯，并题款签章的原因极其复杂，难以三言两语道尽的。但是，溥心畲先生在1949年取道定海经舟山，辗转至台湾，从此定居于台湾并于1963年11月18日去世。这期间的溥心畲先生作品，李墨云女士还是有权威认定的。可是，1949年以前的作品，应该不应由李墨云女士指出，而诚轩图录中至少有一半是1949年以前溥心畲先生的作品。
　　至于说印章、印色、墨色、书法、画法格调都不对等，因未明确指出哪件作品，况且也提得较为笼统，不好予以针对性的一一回答，只好待之有明确意见之后，再予探讨。这里附带啰嗦一句，尽管有些抹稀泥的味道，但也是此一节搁置的理由。启功先生就书画鉴定有过八条心得：皇威、挟贵、挟长、护短、尊贤、远害、忘形、容众，尊贤一条是这么说的：有一件旧仿褚遂良体写的大字《阴符经》，有一位我们尊敬的老前辈从书法艺术上特别喜欢它。有人指出书艺虽高但未必果然出于褚手。老先生反问：‘你说是谁写的呢？谁能写到这个样子呢？这个问题答不出，这件的书写权便判归了褚遂良。我们期待着指出溥心畲先生作品其余大多为伪作的分析文章出现，俾便合众人及专家之智慧，作出正确的判断。
　　我们再回到那篇文章。
　　现象二：齐白石太多，伪作充斥市场。
　　刘文杰还指出，各拍卖公司秋拍上拍的作品，大名家以假的为多数，其中最典型的就属齐白石的作品，今年秋拍场上有多少齐白石真迹呢？好的拍卖公司有十件，差的有一件或完全没有。刘文杰告诉记者，这是因为齐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