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来第二十五章福无双至祸双行旧病又添新伤疼

　　在经历一年半的文革，到了六七年末，人们干活的劲还没有造反的劲足，造反只是喊口号，也不累，也能挣工分，不能白喊啊，真的干起活来，农活哪有轻松的，就只有冬季打场，不是很累，也是看你是不是真干，晃晃悠悠，自然就轻松一些，往年这时差不结束了，可是今年不行了，进度慢，有的出工不出力。玉米棒子堆在露天地上，一个人能分四五百斤玉米棒子，还要挑出一部分好的交公粮，送到县粮库。
　　在给各家分玉米棒时，我用小筐往大筐里装玉米棒，装满了过称，过完称就往车上抬，到了车跟前，筐底有拴好的两根木棍好抬筐，就在大称上面。干了干个多月了，快分完了，这天傍晚了，分完就收工，姜显文和王相文，王相文过称记账，姜显文抬筐装车，每一筐都三百多斤。姜王说，就你没有抬过筐，别都抬过，你要是能抬过来，就给你挣满分，我说我抬不动，背上有伤，当时干活学大寨，不计工分，等干一段时间，活干完了，大家评，谁谁应多少分，说我要是不抬，工分可少多了。
　　我没办法只好勉强地走过去，双手握着两根抬筐的木棒，一使劲，后背部的旧伤处，发出刷两腿根部传来麻热的电击感，从腰以下什么都不知道了，就瘫在了地上。他们那些人认为我是装的，等过半小时多，那种通电的感觉消失了，但两腿沉重，不能站立，我把着大称慢慢站起来，双腿软弱无力，试着活动了一会勉强一只手扶着称能站着了，就是后背痛如刺，左髋外侧麻痛，左腿股内侧痛，到膝盖内侧痛，从膝盖往下，到内踝部位麻痛，脚内侧到脚趾尖和整只脚的前半部至脚趾尖，全麻木，刺痛，站立时抬腿，抬不起来。他们看我能动了，就都陆续回家了。我又缓了一会，找了根废了的木衔把做支棍，一点拖着沉重的双腿回到了家里。睡了一晚上，感觉两腿还是和以前一样，没有好转，就拄着棍子又去装筐，坐在地上装，不能休息，干了很多天的活吗，工分还没有评出来，能评多少，还不知道，最后又干了两天，评工分了，评到我时候，谁也不吱声，领干活的头，于小组长，潘玉琢就说给他每天四工分，别人和我一的同龄人最少的是八工分，只给我四分，我干活从不偷懒，从不打闹说笑，不停手的干，干的只比别人多，不比别人的少，嘴上不敢说啥，心里特不是滋味，很难过，确实看出来，因成分受歧视，也因自己家处事不好，积下来的因果关系，我慢慢地想着，和我家关系最紧张的那些人，经过我多方面努力，都缓和好转了，这个姜显文这么针对我，我还是想办法，把他搞好，刚好他往东七叔的东邻，就是我同学王家，又是我家后面斜对过，几步远，到他家唠唠闲嗑，他的烧柴还没割够，我就主动帮他割一天，一天下来帮他割48捆，因为双腿无力，行动不便，正常能割70多捆，回到家已是很晚了。
　　因为公分评完了，也是没再去队里干活的劲头了，病也一天天的在加重，到四月份时求队里的牛车拉我到县中医院，找李占元老中医号号脉象，察看了舌色和舌苔，最后说：这是萎症，不太好治，我给你几服药，父亲因道远来不容易，队里的不好弄，就开了十副药，李大夫又推荐去针灸科针灸配合一下，到了针灸科，一个叫吕善正的是中医药大学毕业的，给我检查了一翻，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就在腿上打了很多针，幸好腿不知道疼，他看我腿一动不动，一连扎了四周，又给我开迎风活络药酒，喝的满脸发烧通红，越来越重，药也吃完了，因为每天针灸，我父把送到叔叔家里住的针灸。四周后，吃过早饭后，婶子去街里卖菜，我感觉有大便，就拄着棍去厕所，刚一站起来，大便就出来了，幸好穿着裤头，不然那拉在棉裤里就麻烦了，我因怕上厕所只吃半饱，好在拉的不多，把裤撕开，把裤头慢慢拿出来，再用纸擦干净，我就让我父亲找车赶紧回家。
　　回到家里，腿更沉重了，针药都不对劲，不但不见效，反而加重了，以前大小便都知道，现连大小便都不知道了，找了一些干净碎布及破旧不能穿的衣服，垫在裤裆里，少吃饭也喝水，就整天考虑病，当时我并没有害怕，因为五岁时就是这个样子。以后慢慢地好了，总是思考什么原因，从西医书上，骨科病压迫神经，终于找到了答案。
　　当时写下了一词：
　　贺新郎
　　苦累熬四年，稍起色。
　　骨又压折，再遭病魔，
　　晴天霹雳心已碎，腰以下双腿瘫，
　　没知觉，寒霜加雪，
　　屋漏风雨苦难多，四方暗，
　　八面冷风波，卧在床，
　　痛难说，成分束缚如枷锁，
　　低眉眼，沉腰消磨，
　　不幸伴我，身体已残不放过。
　　肩上压山上，男子汉，
　　宁可流血，绝不哀泣苟活，
　　身残志坚，信念不绝，
　　须奋起，雄心搏。
　　母亲在世的时候，缺吃少穿，还欠外债，现在刚还完生产队的外债，旧粮也可以维持到新粮下来，衣服也买些新的和旧的就能对付着过去了。一切都开始好转，可是又一次背部背骨压伤，又再次陷入了危机之中，春种开始了，我父借着给我看病熬药之因，把土豆和玉米等都种上了，少种了一半，一是种不过来，二是没人去卖了，改种黄豆，黄豆最省工，面瓜也少了一半，明年又要缺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