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中午,我去了一趟春潮,在那里参加了我的小姨夫与小阿姨的70岁的宴席。大自然赐于人类最美的礼物是真挚的祝福,用真实的言语祝福他俩福寿安康。祝愿幸福在他俩之间永远盛开着,而从九月的炎热的白昼给他们带来永远清凉的和风,就像从朝霞中旭日跃上。 在宴席上碰到了久别的表哥周国华,我记得最后一次碰见他是二年前的一次宴会上。他到非洲去打工,一去就要一到二年,他的皮肤被赤道上的阳光染得黝黑无比,在明亮的灯光下泛着一种特有的光芒,那是勤劳的光芒。他的酒量不行,但他很慷慨,吃了很多白酒,而且很开心。 我去他那里以茶代酒敬各位兄弟时,他站起来跟我握了握手,我感到他的手特别有力,特别温暖。他对着我亲切地说:你还记得过去在一起度过的岁月? 然而我的回答却令人有点儿伤心,这是多么不应该的。我回答:我并不记得从前的那些事了!其实,我很少会去想过去的事,因为忆起过去的往事会让人心痛,而且一时之间也想不出去。回到中队后,趁着空闲想那些少年时的往事。记得在小学时我经常去我表哥家玩,我有两个表哥,一个叫周国忠,一个叫周国华,国华为人老实忠厚,脾气也非常好;我时常跟着国华出去玩,很少跟国忠在一起玩的。 我记得他俩的家后面有一座桥很高的桥,名叫驴桥,我一个人的时候,经常会跑到桥面上去看河里的航行的船。那些轮船在蓝天白云下航行,轮船驶过后激起一层层波浪,向岸边拍击,卷起白白的浪花,在瞬间产生,又在瞬间消逝。不过波浪拍击石岸的声音特别好听,如同听一首钢琴曲一样让我的心特别舒畅。有一次,我独自一人站在桥上欣赏着远方的景色,被这些美景陶醉,有点得意忘形,趴在栏杆上看着河面上的倒影。这种行为很危险的,虽然我会游泳,要是跌进河中受伤了怎么办呢?这时国华表哥正好看见,便走过来叫我不要趴在栏杆上看河面上的景色。我听从了他的劝告,就站在栏杆旁看着远方的美景,美景如诗如画。远处的惠山在夕阳中显得格外巍峨,银色的河流在夕阳中向东流去,流向遥远的大海之中。村庄与田野披上了一层梦幻的色彩,炊烟袅袅升起,随风直上蓝天,与云层混和在一起,不分彼此。在夕阳中,国华表哥独自一人走回了村庄,他的背影显得非常高大,与他相比,我就变得非常渺小。他的背影一直铭记在我的心中,很难忘记,在我心中我觉得他是一个非常诚恳、朴素无华的老实人。 记得有一个暑假,天气非常炎热,我们三人一起去和平电影院去看电影《庐山恋》。当时我们沿着驴桥往北走,八月的风轻轻吹拂着我们,给我们带来了瞬间的清爽,那个时代没有私家车,家里有辆自行车也算条件蛮好了。我们走在路上有说有笑,整条路都洋溢在欢乐之中。路旁都是茭白田,碧绿碧绿的,在风中摇曳。树叶深处的知了在高声鸣叫,那声音非常动听,似乎在欢迎秋天的到来。我们来到了杨木桥,这里有一条狭窄的公路,一头通向市里,一头通向坊前。我站在车站前看着周围的一切,一切都是新奇的,这里的一切都是我第一次看到的,因而我用眼睛尽力搜罗着能看到的一切,无论远的,还是近的,都让我的内心产生一种好奇的感觉,这里的一草一木是那么美,这里的房屋又是多么整齐。这让我想起朱自清先生的话:一切都像刚睡醒的样子,欣欣然,张开了眼。 公交车缓缓地驶来,这是我第一次乘公交车,我感到特别开心,内心充满新奇感。我们坐上公交车往无锡市方问驶去,我坐在坐位上向窗外望去。窗外都是蔬菜田,有一些妇女戴着宽大的帽子在田间辛劳的工作,公交车驶过,她们抬起头来看着公交车,看看公交车上有没有熟人,看着看着便忘记了手中的农活。直到公交车远去,她们又低下头去勤劳地工作,好像刚才的一切并没有发生。 最后公交车在朝阳广场停了下来,我们下车了。下了车后的第一感觉便是我觉得晕头转向,不分东南西北,我也不知往那里走。表哥便带着我在中山路上向北走去。路的两旁都是充足的绿荫,一点也不感到炎热,知了在树上鸣叫,似乎在欢迎我这个陌生人的到来。因而在我的映象中,我觉得中山路很美。当时的中山路中间是店面房,店面房的前后都是路,虽然很狭窄,却显得格外秀美。要是这条街面现在依然在,那该多好!稍微改善一下,便可成为一条别具风格的步行街。可是,它在历史的洪流中倒下了,彻底得清除出去了,没有留下任何一个分子。 在那里的一个小巷子里特别让我感到新奇。当时走过巷口,听见里面有人在吵吵嚷嚷,我们便驻足观看。我们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我的内心充满好奇感,便想去看一看,那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我走近一看,有几个中年人站在那里,他们在看着两个人争吵。在一间低矮的房子前有一棵树,树枝上悬挂着一面显目的锦旗,锦旗上写着包治百病,祖传秘方。一位穿着白大褂的老人与一位年轻人为了一点事而争吵,年轻人因此吵得面红耳赤,气喘吁吁,还不时得咳嗽。 老人对年轻人说:你究竟还要想问什么? 我也不知道,我只想问问人死后去那里? 不知道!你要么看病,要么走开。 我的病你看不了! 老人马上发怒:你是诚心来扰乱的,我要用死去的牛向活着的你攻击。 年轻人听了这话,又咳嗽了一会,便气喘吁吁地说:我只是来问问的,不是这个地方,唉,我可能走错了。 是的,是的,一定是这个地方,请神灵作证。 不,不是的。我不想说它,又不愿说它,请你把那个字吐掉吧! 好吧,就按你的习惯吧!老人马上用手拍着年轻人的背,年轻人一下子就咳嗽了。很好,用力吐,完全吐出来。 年轻人咳了一会,吐出了一些痰。老人更用力拍着说:怎么样? 要好些了! 不,清从你的喉咙深处咳,还娶使劲咳。 使劲到什么程度。 也许要一直咳到死! 旁边站的几个人听了都忍不住地笑了。这笑声又引来了几个人来围观,我们便马上离开这里,走回中山路,向着和平影剧院走去。 到了影剧院门囗,我觉得非常口渴,正好有卖冰棍的走过。国华表哥就叫住了卖冰棍的,花钱买了三支奶油冰棍,他给了我一支,我看了看他,他的黝黑的脸上露出微笑,那微笑是纯真的,正如蓝天上的白云一样真诚。我接过冰棍,站在柏油马路上撕开包装纸,露出了像雪一样白的棒冰,用舌头舔一舔,觉得甘甜无比,比蜂蜜更甜,比琼浆玉液更芬芳。这在我的记忆中永往留下了清晰的印象,把它深深地埋在心灵深处,日后有一天打开,便会像美酒一样醇香甘甜。 我始终相信生命中的某些东西,不会随着时间而消逝,它会深藏在我心中,永远不会消失。 魏国锋 2021。09。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