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尔滨铁路局办公大楼的故事

　　世界遗产视角下的哈尔滨铁路局办公大楼
　　摘要：哈尔滨铁路局办公楼是哈尔滨市标志性遗产建筑之一，是典型的新艺术风格建筑，也是全世界最大的新艺术风格公共建筑。一百多年来，它和博物馆周边建筑一起，影响着哈尔滨城市景观。本文从世界遗产的视野，分析了这幢大楼的遗产背景，阐述了它的历史与现状，并提出了保护修复建议。
　　哈尔滨是1897年，随中东铁路修建而迅速崛起的新型近代城市，俗称东方莫斯科。之所以称之为东方莫斯科，是源于博物馆广场中心的俄罗斯风格的圣尼古拉大教堂，以及周边时尚的新艺术建筑和俄罗斯风格建筑，所形成的建筑群。至今，这些尚存的建筑仍然影响着哈尔滨的城市形象。
　　有关哈尔滨新艺术建筑研究的成果很多，包括哈尔滨新艺术建筑解析、新艺术运动建筑的历史解析等论著，还有此办公大楼的介绍性阐述。但是，从世界遗产视角下切入，对铁路局新艺术办公大楼遗产价值分析和保护的探讨不多，本文以此为专题阐述分析。
　　一铁路局办公大楼的遗产背景
　　哈尔滨铁路局办公楼（图1），理应是满足物质形态的城乡遗产所具备的条件，是黑龙江省文物保护建筑。而城乡遗产保护的目的，是为了尊重历史、保存记忆、传承文明，与国家提倡的低碳生态城乡发展的目的相吻合。因此，哈尔滨有责任，保护和维修使其延续使用。而城市特殊建筑，是城乡文化遗产的重要组成部分。铁路局办公楼正是哈尔滨市乃至于全世界具有代表性、特殊性的，唯一一座最大的新艺术运动办公建筑。
　　在建筑艺术价值方面，铁路局办公楼建筑是典型的新艺术运动风格，且其体量规模最大，建筑面积达23301。35平米，俄罗斯建筑师将世界最时尚的建筑文化带到了中国，这座大楼理应是全国乃至世界重点保护文物。
　　图1哈尔滨铁路局办公楼（王函锐2013年摄于哈尔滨）
　　二铁路局办公大楼的历史状况铁路局办公大楼仅有110年历史，但是，对哈尔滨城市的历史与现状有着深远而重要的影响。1897年之前，哈尔滨还是松花江南岸的一些小村镇。随着中东铁路的修筑，以圣尼古拉大教堂为中心的大直街建筑群落，便迅速崛起，中东铁路局办公楼是于1904年2月落成，建筑师是俄罗斯沃勃罗米耶夫斯基，耗时近两年时间。
　　铁路局办公楼建筑，代表了十九世纪末最时尚的新艺术风格。俄罗斯在历史不同时期，吸收完善了世界东西方各种文化，形成了自己独特的文化。哈尔滨圣索菲亚大教堂就充分说明了这一点。其将拜占庭式穹顶逐步完善为洋葱头式穹顶，形成了俄罗斯自己的风格。而俄罗斯与法国在17到19世纪末的300多年间，一直保持良好的文化交流。新艺术运动开始于19世纪末的巴黎，是一次国际化装饰艺术的创新运动。20世纪初正是鼎盛时期，俄罗斯正是在在这个时期，在中国东北攫取了中东铁路修筑权。此后，一个以中东铁路为中心，沿松花江流域方向布局的带状城市整体规划哈尔滨市，就由俄罗斯设计师列夫捷耶夫设计完成了（图2）。
　　哈尔滨这座平地建造的城市就从这张规划图开始了。这种平地而起的城市设计规划，是中国近代第一个整体城市规划（到后期有了德国人规划的青岛），哈尔滨城市规划称得上是近代中国城市规划的转折点。哈尔滨城市规划和建筑设计，采借的是当时欧美最为时尚的设计思想与设计手法。好多形态不同的建筑，在欧洲不能实现，俄罗斯的建筑师们就在中国东北这块土地上展开了探索实践。哈尔滨成为欧美新时期，城市规划思想和设计思潮在近代中国的主要试验场。
　　图2哈尔滨1898年城市整体规划这些转型和中东铁路建筑密切相关，因此，刘松茯在其论著《哈尔滨城市建筑的现代转型与模式探析》中说哈尔滨作为独特的城市转型类型，她的城市建设和建筑发展具有重要的研究价值和研究魅力。
　　哈尔滨最初形成，是以铁路修筑为契机，所以设计师以铁路走向划分区域；以服务于铁路为目的，划分出铁路物资集散、行政办公和职工住宅区、商业区；圆形广场与放射状道路网连结；划分时又结合地理条件，利用哈尔滨市地势最高点垂直于松花江轴线的位置，修筑代表俄罗斯文化的圣尼古拉大教堂，然后以大教堂为中心的功能区建筑，便陆续崛起。
　　教堂西侧为行政中心、职工住宅，东侧为商业中心。那么沿大直街向西便布置了铁路机构、学校、领事馆、剧场、铁路住宅等建筑。铁路局就在城市轴线中央大直街北侧退后红线64米处、四条街道包围的区域内，以典型的新艺术建筑风格庄严地耸立在那里。
　　1。铁路局办公大楼的布局大楼为石基、砖混结构、隅石做墙角，青色虎皮石贴面。该建筑是由六个部分组成的建筑群，其平面图呈现
　　形，如图3所示。在大直街上，面对主楼时可看见主楼与两侧对称的辅楼，那就是这个字最底下的一横，还有两个中楼、一个后楼。这个后楼实际上也是由一段用回廊连接的中楼组成的丁字形后楼。坐落于主楼背面，建筑群由七个过街拱门桥组成回廊连接而成。
　　迷宫一样的回廊，会在与配楼相接处突然变窄，随时都有可能阻断大楼之间的联系，或为防火、或为战争，隐匿结构和构造就这样被组织起来。此建筑外面的水塔和锅炉房也都为大楼的各个部分预留了能够分别供暖、分别供水各自独立的应急余地。六部分楼体也分别有各自的后门。不难看出，此城堡建筑是中东铁路管理局最高权力中心，形体威严、相互独立又交通便捷是可想而知的。
　　图3办公楼平面图（王函锐2013年，取自《中东铁路》）
　　图4过街拱门桥廊道（王函锐2013年摄于哈尔滨）此建筑也曾命运多舛，1905年11月曾连续遭受三次大火，1906年1月1号和8号，又遭遇两次大火。宽大的窗台显示出墙体1。35米，这座固若金汤的碉堡式建筑虽遭遇五次大火，只是屋面被毁。1906年底就修葺完毕，此后改为混凝土屋面。
　　主楼建筑地面部分三层，地下部分为一层，辅楼地上为二层，地下室一层。主楼中间为主入口，入口两侧辅楼间断变化。几步石砌台阶上的主入口与一层同高，上设晾台。细部雕琢处理精细鲜明，门厅尺寸进深适宜，门廊两侧壁柱头直达顶部，与曲线状铸铁栏杆一起构成雨搭晾台，与女儿墙上的栅栏交相呼应。此壁柱下部呈落水状曲线形态，体现了门厅及壁柱的稳定性。建筑群落退离建筑红线64米，建筑面积23301。35平方米，正立面长约182。24米，总宽度85。04米，层高5米。舒展宽阔的门前广场花园中心设雕塑，院落周围丁香、榆树、松柏环绕，简洁气派、环境优雅。
　　2。铁路局办公大楼的城市功能此建筑50年间，五次易主，直到1952年，苏联将中东铁路移交中国政府，此建筑才更名为哈尔滨铁路局。社会不断变迁，但是这个建筑的城市功能分明，一直服务于铁路管理部门。这座庞大的新艺术建筑，坐落于城市中轴线上，毗邻哈尔滨市重要的政治、经济、商业、文化中心，已然成为城市活力的增长点与聚集地，在城市环境空间中，发挥着重要的形象作用和城市历史的见证作用。
　　3。铁路局办公大楼的遗产价值哈尔滨铁路局办公楼，满足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实施世界遗产保护公约操作指南》的世界文化遗产标准。世界文化遗产第二条标准是：展示在一段时间内，或一个世界文化时期内在建筑或技术、纪念性艺术、城镇规划或景观设计的一项人类价值的重要转变。铁路局办公楼的新艺术建筑风格，初始于1890年，兴盛于1910年，止于1924年。据哈工大刘松茯教授考证，此办公楼是全世界尚存的最大的新艺术建筑。她深刻地影响着哈尔滨的城市规划和城市景观。
　　世界文化遗产第三条标准是：反映一项独有或至少特别的现存或已消失的文化传统或文明。铁路局办公楼具有强烈的新艺术特点和色彩，是欧洲文化在上世纪初移植在哈尔滨市的物质体现，而这种建筑文化，此后在哈尔滨或在其他城市不会再有。
　　世界文化遗产第四条标准是：描绘出人类历史上重大时期的建筑物、建筑风格、科技组成或景观的范例。哈尔滨铁路局办公大楼，正是上世纪初特征鲜明、最大的新艺术风格建筑典范，体现出了独特的历史风貌。是中东铁路重大时期的建筑物，也是见证殖民地侵略的物证。
　　世界文化遗产第六条标准是：直接或明显地与具有突出普遍重要意义的事件、生活传统、信仰、文学艺术作品相关。由沙俄攫取修筑的中东铁路，显然是带有殖民主义色彩的交通工程，客观上也催生了哈尔滨城市的出现，是哈尔滨市和中东铁路沿线城市一起，社会经济发展得到了促进。
　　与世界遗产标准相比，铁路局办公楼，几经改造修缮，又在近二十年间，被包围在新建的四个建筑之中，已无法满足世界遗产标准要求。但是，其建筑艺术价值、历史价值、科学技术研究价值依然是举世瞩目的，以世界遗产标准来衡量其建筑，能够有效地揭示历史内涵，传承其文化遗产价值。提高对世界遗产价值的认识，才能对其充分保护和规划管理。
　　三铁路局办公大楼的规划保护哈尔滨市现有国家级文物保护单位9处，省级保护单位155处。而哈尔滨铁路局办公楼仅作为省级保护单位存在。上世纪90年代之后，哈尔滨铁路局在这座保护大楼周围建起了四座楼房，同时，设廊道将新旧楼联接，严重破坏了铁路局大楼的墙体结构和整体建筑环境。
　　哈尔滨市政府从1996年就开始发布《哈尔滨市保护建筑街坊街道和地区管理办法》，2001年又更新发布《哈尔滨市保护建筑和保护街区条例》，到2007年哈尔滨市委市政府又发布了《关于加强历史文化名城保护工作的意见》，虽然对哈尔滨市各种建筑遗产环境越来越关注，但是哈尔滨铁路局依然将大楼周围新建的楼房在二楼外墙打开，使新旧楼做廊道相通。而且省里多次将哈尔滨铁路局办公楼申报为国宝未果。
　　为了更好地保护哈尔滨铁路局办公大楼，这座世界唯一最大新艺术运动建筑，及其遗产环境，省市需要从世界遗产视野，对哈尔滨铁路局办公楼及其它重要国宝，进行整体型重点规划保护。
　　首先，用世界文化遗产的视野和标准，全面认识、衡量哈尔滨铁路局这座唯一、最大新艺术建筑的遗产价值，在保护与规划中重点体现和落实。
　　其次，要强调整体保护和具体执行保护措施及规划意识，对中国乃至世界文化遗产保护的重要意义。保护铁路局办公楼，也是对整体文化街区保护最重要的基础。
　　第三严格制定、执行遗产保护法律、法规，追究违反者其法律责任。对影响、妨碍申报国家及世界文化遗产的官僚作风，应严肃惩治。
　　第四关注历史文化环境复兴，保证其环境特色，给后人留下回忆、欣赏和研究的余地。
　　结语：建筑遗产保护不只是技术层面的工作，应使全社会建立在历史遗产价值认识的基础上，才会有效地完成。建立健全、完整的法律制度，正确引导、有力控制才会有持续的保护性关注。适当借鉴国外比较可行的相关经验，推动哈尔滨铁路局办公楼以及其它建筑文化遗产的使用和保护。建筑遗产最本质的内容凝聚着深厚的文化内涵，是城市的纪念碑，维系着城市的核心情感和价值。而科学合理的保护与使用和再利用遗产建筑，正是城市文化走向复兴的导向，也是对城市历史的尊重，对城市发展和城市经济复苏也会起到良好的推动作用。
　　参考文献：
　　〔01〕刘松茯。哈尔滨城市建筑的现代转型与模式探析。中国建筑工业出版社，2003。12
　　〔02〕贺颖。哈尔滨历史大事要览。黑龙江人民出版社，2008。10
　　〔03〕中央电视台。中东铁路，2013。01
　　〔04〕中华人民共和国文物保护法1991。6
　　〔05〕世界文化遗产中心。实施世界遗产保护公约操作指南，20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