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廊落月（2）打着我为你好的招牌

　　回廊落月（2）打着我为你好的招牌
　　韩雪丽
　　回廊落月那夜的月色
　　唐谣转身走了，看得出，她挺累的样子。
　　田松多看了一眼，心想，这小姑娘挺独立的，高考是每家的大事，看自己的亲戚朋友家的孩子，都是如此，可这小姑娘，还要自己解决交通工具。他摇头，这家人，心真大。
　　第二天的田松很忙，晚上还开了个会，销售科长要分解下季度的工作任务，自然是田松的最多，他从不和领导正面冲突，领导会上说什么，就点头，有事私下聊，反正，任务这个事，完成有很多种方式，领导也有资源，市场推广费用，也有不同的倾斜，看你如何调动资源。
　　他回到小区，已经夜里十点半了，夏夜倒是一种享受，尤其是这时候，小区里各家种的花，都自顾自地开着，有风吹过，暗香盈盈。田松读书不多，可是为了和客户有的聊，会读些别人说的闲书，比如他就特懂兰花，家里还养了几盆君子兰，不是他要，是送客户的。自己养的花送人，说出来好听，其时是母亲在弄，母亲爱花，只是年轻时不容易，现在内退了，有了时间，就是做做家务养养花。
　　他走到自家楼道口，听见后面有人喊，田大哥，他回头，看见月光下推着他车子的唐谣，这才想到，昨天说的换车子的时间。他有些惊讶，不好意思，我们单位加班，你，一直等着？他有些不相信，从七点半到现在，过了三个小时了。
　　唐谣点头，是呀，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当然要等着。
　　他笑笑，感觉这小姑娘有意思。你可以送我家去呀，把钥匙给我妈就成。
　　唐谣摇头，我明天还有事，要用车，要把我车子换回去。
　　田松突然有了和她聊天的兴致，继续逗她，我失约了，你可以继续骑我的车呀，这不是老天送你的理由吗。
　　唐谣笑笑，不合适呀，已经麻烦你两天了，不能再麻烦你了。
　　田松反问，要是我一直不回来呢。
　　唐谣皱眉，思索了一下，我等到零点，就不算失约了，那是明天了，我就可以回家了。
　　田松哈哈大笑，你这小孩子，真有意思。
　　唐谣严肃，我不是小孩子，我都十八了。我是大人了，我妈说，大人什么事，都要自己解决，不能靠家里人。
　　田松想到家里那个十八岁的妹妹田珊珊，永远是妈，我的衣服放哪里了，我的书包在哪，我的白裙子洗干净了吗，妈，她一天到晚喊，总是指使母亲找这个找哪个，母亲也是乐呵呵的。
　　他说，你不小了。
　　田珊珊就说，谁说的，我就是八十，也是妈的女儿，你的妹子，我永远比你小。
　　田松看着眼前这个一脸严肃的小姑娘，突然认真起来，对，你是大人。
　　他推回自己的车子，唐谣又认真的说了句，谢谢你了。真的，特别感谢。
　　田松打开自己的书包，拿出笔记本和笔，在空白页面上写了自己销售科电话，这个给你，有事可以打这个电话找我。
　　唐谣的眼中划过一丝疑惑，不过，她还是认真的接过来，自己读了两遍，那个号码，六号数很好记，她笑笑，好的，我记下了。她转身推着车子，走了，那二八的大车子，她推着，怎么看都不那么协调。
　　田松没有马上上楼，他看看天上的月亮，月色清明，晚风温柔，这样的时刻，他喜欢，好似岁月静好的感觉，多年来，他心里一直不踏实不安稳，自从父亲离开，母亲大病一场，他感觉肩膀就沉重了许多，他的很多喜好，都没了。
　　他喜欢吹笛子，那是他十岁生日父亲送他的，父亲喜好乐器，他会吹笛子，后来教了他，可是没了父亲，他再没心情摆弄那个。这个家，他明白，要靠他了，可是他还想依靠些什么。
　　今夜的月色不错，他心里说，想到唐谣那句话，我妈妈说，我十八了，是大人，要自己解决自己的事。
　　他想想，我早过了十八，早是大人了。
　　其实，他不过二十二。
　　如果上大学，不过刚毕业，父亲过世那一年，还是亲戚帮忙求了厂子里的领导，才安排了他进厂，销售科长和父亲有点交情，于是把他要了过去，没进车间，他说，我是为你好，进了车间，好几年学徒，不一定学到什么，成天加班跑腿，没个三五年，你什么都不是，机器的边也摸不到。
　　他明白，他一直感谢那个科长，五年了，他年年给销售科长拜年，他家的事，只要力气活，他都抢着干，别人说，他像人家的男保姆，他听听就罢了，他知道，他给了自己机会。
　　进厂那一年，不到十八，因为是特殊照顾，劳资科的人，睁一眼闭一眼，只是有试用期，反正转正时，他过了十八就成了。他也感谢劳资科长，也是经常走动，这些年，凡是帮过他家的人，他都记在本子上，经常去人家转转，有活就干。人家说这孩子懂事，义气。
　　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想起了这些，他想抽烟，又放下了，母亲不喜欢烟味，所以如果是应酬，必须抽烟，也是在外面，快进家时，坚决不抽。他是孝子，母亲的喜好，就是他的喜好。
　　他上楼时，看了看月色，心里想，今夜的月色很好。
　　同一时间，他不知道，唐谣在自家的阳台上，一直看着他，他进了楼道，唐谣才离开，月光下的田松，多了几分孤单的感觉，可是他站姿挺拔，看上去，多了几分洒脱。
　　唐谣看着天上的月亮，想到张爱玲小说里那一句，原来，你也在这里。
　　她想，那夜似桃花开，那个姑娘，一定很漂亮吧，那个小伙子，一定很帅气，那一句，你也在这里，是缘，还是怨，说那话的时候，是不是有情。
　　她摇摇头，想什么呢，她最近，不怎么看琼瑶小说了，改看张爱玲的小说，相比之下，张爱玲的小说，总让人惆怅，好似今夜的月色，两个人看是欢喜，一个人总是冷清，对冷清，她想到了这个字眼，张爱玲的小说，让人想到冷清，人心的冷情，如月色。总是少了些什么。
　　她还要想下去，她喜欢这种感觉，对着月亮想心事，心事也美妙起来，她一直想，月宫里为什么是桂花，不是别的花，后来想到，中秋是八月份，而桂花香于八月吧。
　　唐曲过来，都几点了，你还不睡，高考完也不见你多么放松，你怎么傻呆呆的。
　　唐谣看看妹妹，你总是没大没小，不叫二姐。
　　唐曲说，姐，咱俩岁数差太少了吧，你看对大姐，我都叫姐，可是你，有事喊大姐，无事喊唐歌，你好到哪里。
　　唐谣放弃，除非吵架，否则，她永远不是唐曲的对手。
　　她看了眼月亮，好，睡觉，你怎么有功夫理我，你的卷子做完了吗，妈可是给你花了巨款买的卷子，指望你考个重点高中。
　　唐曲回头看看客厅，母亲还在看电视，轻点声，她追剧呢，没功夫理我，我其实想考职中，可是她不乐意，说那是学习特差的孩子，才去的，我要是去了，让人笑话死。
　　她叹了口气，她想上美术职中，她喜欢画画。
　　可是母亲不同意，一个女孩子，靠画画能吃饭吗，你真以你能成名成家吗。
　　唐谣劝她，你先上高中吧，别管重点不重点，可以考美院一类的，三年后，你的话语权会更大。
　　回廊落月读书还是上班
　　分数出来，唐谣不够本科线，不过，可以上大专，她想学会计，现在的师范学院也不分配了。
　　唐歌反对，她认为，教育这个行业，将来只会更热门，以后没准会有私立学校，唐谣太目光短浅。她说这些的时候，侃侃而谈目光炯炯，好似，她说的一切，都是事实。事实上，几年后，真是如此，唐谣后来会后悔，不过，自己选的路，没什么可抱怨。
　　父母没参与什么，他们对孩子，都是放羊式教育，除了对唐曲管得多些，老大老二的事，基本上随他们做主。
　　唐歌有些不耐烦了，你怎么不听话，我是为你好，我在教育界，比你懂，你看现在，多了多少补习班，这就是趋势，你懂不懂。
　　唐谣早烦了，唐歌做什么，就一定要别人听，从这顿饭吃什么，到穿什么款式的衣服，打小管头管脚，比母亲王婉清都麻烦，唐谣早有了逆反心理，而且，和唐歌性格不同，她不喜欢教育人，而且当老师要不停的说话，她其实骨子里爱静，宁愿一天不说话。
　　唐谣现在，有些头大，她看看沉默的父母，有些好笑。她有些走神。
　　唐歌敲打桌子，唐谣你听明白了，填写师范学校。
　　唐谣这才回过神，算了吧，我的分数不一定成，去年师范学校的报考线，比我现在的分数高，白浪费一个第一志愿，不合适，我报经济学院好了。
　　唐歌皱眉，你总要争取一下，如果今年分数线降了呢，反正你够了分数线，要尝试，勇于尝试。
　　唐谣说，我不想做没把握的事，如果第一志愿不成，我很可能连经济学院会计系都报不了，不行，我不尝试。
　　唐歌拍桌子，你怎么不听劝，你真糊涂。
　　唐谣心想，真麻烦，车轱辘话，车了大半天。
　　这时候，外面有人敲门，唐谣马上欢快起身，她心中感谢，现在这个客人，来得太时候。
　　进来的是王婉清的堂妹王婉云，她在一家药厂，做车间副主任，典型的事业女性，她一进门，就喊天热，唐谣默默地到厨房切了西瓜，王婉云大口的吃西瓜，看得出，她走得真急，她吃了西瓜，用毛巾擦了脸，这才说，唐谣，你的志愿报了吗。
　　王婉清笑笑，讨论呢。
　　王婉清和王婉云的关系有些奇妙，她们不是亲姐妹，可是同年出生，她只大了她两个月，成了姐姐，王婉云没姐姐漂亮，却嫁了药厂的副厂长，一身的官派，天生要当家作主的派头，她不仅做自家的主，还愿意插手王婉清的事，王婉清嫁的丈夫，不如妹妹，自己在厂子里，混了多年，还一直在办公室，没能进了工业局，所以在这个妹子面前，有些弱势。
　　到底在办公室多年，王婉清永远笑脸相迎，哪怕心里并不看得起这个天生孔雀开屏一样的妹妹，可是王婉云运气好，药厂的效益一直好，远超了王婉清的厂子。
　　王婉云说，唐谣，我可是当你自己孩子，现在我们厂子扩大生产线，新建了个车间，现在招人，你是高中学历，可以的，这个车间好多人都想过去呢，用的是最先进的生产线，待遇好福利高，你上个大专有什么用，又不是本科，文化人不算文化人，白扔几年学费耽误时间，务实些，有个好工作，挣钱比什么都强。
　　不是我说，你到了这个车间，半年后转正有奖金，你拿的钱，比唐歌都多，你就不用成天捡她的旧东西，不是旧衣服就是旧书包，现在是旧自行车，那时候，你可以比她有钱。
　　唐歌的脸色黑了，对于这个成天跑自家显摆的小姨，她没什么好感，懒得搭理，所以小姨一进门，她就回了自己的房间，现在隔了门听得一清二楚，她本能的要开门出来顶回去。
　　可是，她听见了唐谣的声音，小姨，谢谢你，想着我的事，我再考虑考虑，她的目光投向母亲。
　　王婉清也点头，谢谢你想着她，工作是大事，我们考虑一下。
　　可是一旁的唐大海却感觉好，他说，不错，药厂的效益，这几年一直不错。
　　唐歌推门而出，打断父亲的话，好什么好，当一辈子工人。
　　唐大海不高兴，工人怎么了，光荣，你想当，还当不上。
　　唐歌反驳，我是人民教师好不好，你不尊敬老师吗，师道尊严，你懂不懂，别管什么地位的人，到了我面前，都要客气喊一声唐老师。有人和你这么客气吗。
　　唐大海一向说不过女儿，有些恼火，终于不想当着客人的面争吵，只是说，唐谣，我感觉不错，比你上什么大专合适，你大专毕业后，不管学什么专业，都要找工作。
　　王婉云得意，对吗，姐夫说的有道理，就是一家之主的见识。
　　王婉清摇头。
　　她没什么特别的意见，她感觉，这事无可无不可，如果老二上学呢，就出几年学费，反正本地的学校，到底花销少，比起同事的孩子，非要去外地上大学，好不少，唐谣到底没那么夸张。
　　反正就两年的事。
　　所以她乐得让唐谣自己决定。
　　她看看唐谣，好了，唐谣，我们的话，都有道理，都为你好，大主意你自己拿。我们是民主的家庭。
　　说完了，她悠然起身。
　　她的作派，不管家里有没有客人，她该如何就如何，比如现在，她打算洗头。
　　回廊落月我为你好的招牌
　　王婉云对于堂姐的作派，浑不介意，唐大海不好丢了老婆娘家妹子，只好坐在那里，只是并不舒服，对于这个一身官派的小姨子，没什么可谈的了，他是技术能手，在车间很吃香的，是车间主任见了都要打招呼，是副主任见了都要递烟的人，可是王婉云一口一个你们要明白，我的安排是正确的，他有些听不下去。
　　想走不能走，接话无话，他自然不爽，唐谣看了看父亲，爸爸，你不是约了人去钓鱼吗，再不走，人家该生气了。
　　唐大海如蒙大赦，马上起身，对，对，我要迟到了，他起身，对王婉云客气，谢谢你了，你多坐会儿，唐谣，好好招待。
　　唐谣也不愿相陪，可是人家为她的事而来，她不能不知好歹，她没下定决心，到底如何决定，可是小姨是为自己的事，大热天跑过来，她家的风扇作用不大，王婉云自己拿了扇子，使劲地扇着。
　　唐谣，这是你的事，关乎你命运的大事，人生关键的地方，就几步，走错一步，肯定吃亏，你知道吗，工作才是顶重要的，有了工作，挣钱多，在哪里都硬气，要不然，在家看父母脸色，出了嫁，看老公脸色，都是受气，你看看有几个人骑二八的大破车子，不都是小坤车，又轻巧又洋气，不是你没钱吗。
　　道理是道理，唐谣也明白。
　　可是放弃上大专，不做大学生，她心底有遗憾。
　　她不是学霸，家里有个学霸，是姐姐唐歌，所以她没那么爱学习，其实学习生活挺枯燥，考不完的试，没完没了排名，你要经受全班同学的检验，你考了多少名。
　　可老师经常说，你们以后会知道，学生时代，是最轻松幸福的时光，让这段时光，留得长一些。不要急于上班挣钱，有文化不吃亏，是一生受益的事，做个有文化的人。
　　唐谣有些为难，小姨，你的话我明白，不过，这到底是大事，我们家总要考虑一下，其实，也不是我一个人能做主。
　　王婉云打断她，你不要傻了，你十八了，成年人了，有权力做主了，你的事，你做主，钞票进谁的口袋，谁硬气。
　　唐谣心想，小姨什么意思，让我当场答应呀，她做不了主，只好笑笑，低头不说话。
　　王婉云恨铁不成钢，你呀，你呀，活该在家里受气，好事不抓住，以后有你后悔。
　　她起身，你家该安装个吊扇，这个台扇，太不凉快，弄个吊扇，比这凉快多了。
　　她喊了一声王婉清，我走了，这大事，你们再考虑一下，时间紧，就三天，三天之内找我，过了三天，就没戏了。这还是我找了关系，要不然，都给技校的学生了。
　　不等王婉清回话，她开门走了，唐谣自然送到楼下，王婉云看看她，你倒是个老实孩子，你家三个孩子，数你老实，你妹妹唐曲在家，都不出来招呼一声，你姐呢，几句话就回房间了，眼里哪有长辈的样子。
　　唐谣解释，小姨，唐曲要中考，这几天忙得没时间睡，可能她带了耳机学英语，她英语最差。您别介意。
　　王婉云听了舒服些。
　　其实姐姐家三个闺女，她最喜欢唐曲，长得漂亮人活泼，就是小丫头太精，眼珠一转，就一个心眼，说的话，不知道哪句真，不过，人长得是水灵，随了王婉清。
　　王婉云挥挥手，骑了她的小坤车走了。
　　唐谣没有马上回家，心里有些乱。
　　她到小花园散心。
　　到了晚饭时间，她回家做饭，考试结束后，做饭的事，就派到她头上，原来是她和唐歌还有妈妈，三个人轮流做饭，不过唐歌说最近在上夜校，所以就成了王婉清和唐谣轮流。可是王婉清说怕热，一进厨房就流汗，她不做了，说到了秋天，她再进厨房。
　　其实，若论厨艺，那两位都比唐谣厉害，可是她们都找了理由，不愿意进夏天的厨房，不过这个季节的饭也简单，晚饭是绿豆粥，加馒头，菜是凉拌的西红柿和黄瓜，热菜只一个醋溜土豆丝。因为唐曲要中考，给她煎一个鸡蛋。
　　吃饭的时候，唐歌开口，唐谣，你不要听她的话，好好上你的大专，以后有知识才有生路。
　　唐曲不以为然，行了，大姐，你看看楼下开饭店的，小学毕业，数人家的车贵，数人家穿的时尚，生路，我看有钱才是生路。
　　唐歌用筷子敲打唐曲的手，吃你的饭，好好中考，轮不到你说话，你个小毛孩子，你知道什么。
　　唐曲只好闭嘴。
　　大家默契的不碰那个煎鸡蛋。
　　唐谣本能的反驳唐歌，一个大专，算什么高学历，不过是比高中生强些。
　　唐歌冷笑，那也是大学生，说起来大专生本科生，都是大学生，好不好。你不要目光短浅。
　　唐谣气鼓鼓的，想说话，看看父母，爸爸妈妈你们什么意见。
　　王婉清晚饭只喝粥，要保持身材，她起身，你的事你做主，我不干涉。我是开明的家长。
　　只是转头对唐曲说，快点吃饭，不要一顿饭吃一个小时，吃了饭，马上看书去，一会儿我要检查的。
　　她下楼散步去了。
　　唐大海态度鲜明，药厂效益好，比我们厂子强多了，去，你就是大专毕业，也不一定能进药厂，要碰机会。
　　不过，他说是说，对三个女儿的管教，比较松，女孩子吗，他以为，主要应该由母亲教育，而他，只要管她们吃饭穿暖就好。
　　他吃饭极快，此时也放下碗筷，自己洗了碗。
　　唐歌也吃完了，她也起身，唐谣，一说自己是大学生也有面子对不对，一个车间工人，多掉价，你就是要面子，也要读大学。
　　说完了，她也走了。
　　饭桌上照例只留下唐谣和唐曲，唐曲这才松口气，都走了，我可以慢慢地吃了，妈这一散步，也要一个小时，她细嚼慢咽，吃相斯文，我不明白，他们吃那快干什么，她悠闲的吃着。没要中考的紧张劲。
　　唐谣真羡慕。
　　唐歌事事有主意，自己的事要做主，别人的事要干涉，打着我为你好的招牌，我优秀，你要听我的。唐曲凡事不当事，什么都是浮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