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知道（六）（连载）渡口奇缘

　　陈香坐在一旁，看着刘一柱狼吞虎咽地吃着面条，一股莫名的气流从内心深处涌出，堵塞在喉咙里，咽不下去又吐不出来，刘一柱槐梧的身材和充满雄性的气息令她陶醉，红色背芯勒出的深沟好象有千万斤力气就要迸发出来，坚硬的头发如一根根如弓弦上引而待发的箭簇。
　　就是一头大水牛！
　　陈香一下子想起去年三月三岑仁寿家那头长着两只巨大的象半月一般的水牛角，在太阳下浑身发亮，奔跑起来如虎似狼的大水牛。在赛牛场上，横冲直闯，把十头斗牛吓得远远躲着浑身发抖，其中一头，四肢发抖，屎尿齐流，落荒而逃。
　　一架没打，岑仁寿的水牛夺得牛王称号！
　　直是奇迹！岑仁寿拉着牛王，在斗牛场上转了一圈，不无炫耀地说道。
　　咱们县上下两百年，无论世道如何，每年一度的三月三斗牛节雷打不动！今年尤其奇特，咱们竟然不战而胜，捡得个第一名！哈哈！岑仁寿狡黠地笑着对那些败下阵来萎在一边或叹气或已甘愿服输满脸堆笑地朝岑仁寿打揖恭喜大声武气讲话。
　　你这牛，方圆百里，没有对手！有好事者趁着岑仁寿的兴头不无谄媚地围着岑仁寿拍着马屁。
　　你看你每天给牛吃的是啥，早上五十个鲜鸡蛋，晚上五十个鲜鸡蛋，还要吃上好的黄豆饲料，比人吃得都好！那个拍着马屁跟在岑仁寿屁股后一颠一颠的，猪油抹得锃亮的头发，从头顶中央均匀地分到两边，精明诡诈的双眼尽显媚态地盯着岑仁寿。
　　你狗日的懂个毬！俗话说金娃娃要金子捏了嘛，不喂它吃好点，哪有力气打架？行不行看卵子，你看下咱们这牛的卵子，比你脑壳都大！岑仁寿说完，伸手到牛王胯下捞出如西瓜般大的一个牛睾丸，牛王因岑仁寿的触摸扭转巨大的牛角，血红的牛眼睛象要鼓爆出来，死死呆着岑仁寿。
　　狗日的，你想翘老子？岑仁寿抬起脚踢向牛王的头，谁知地下打滑，一屁股坐在一滩牛王刚拉出来，还冒着热气的牛屎堆上，围观的人们一陈哄堂大笑。
　　笑个毬！狗腿子模样的中分头赶紧拉起岑仁寿，尴尬地喝开人群，溜之大吉。
　　陈香就围在岑仁寿旁边的田埂上看热闹，岑仁寿伸手到牛王胯下捞出巨大的牛睾丸的时候，满面羞涩的陈香已避无可避，只得赶紧用双手蒙住双眼，耳朵却真切地听见岑仁寿不知羞耻的话语。
　　尤其看见牛王巨大的牛眼，扭头朝陈香站的方向看的时候，那牛充满雄性的渴望和无可明说的人畜相通的意识，就象一股闪电直击陈香怀春少女的灵魂深处。陈香只觉得浑身一瞬间颤栗起来，这种感觉是史无前例的，直到陈香人老色衰，依然对斗牛场上发生的这一幕记忆犹新，清晰可鉴。
　　陈香看着刘一柱因吃鸡蛋面赤臂上渗出的汗珠，就想起了那头牛王。还有凸起欲裂的肌肉，坚硬如箭的头发
　　陈香浑身一阵难受，身体里充满了泡沫，很想站起身，到屋外透一口气，胸口一股燥热憋得发慌，但双脚仿佛不是她自己的，不听使唤。
　　她脑海里又清晰地浮现出岑仁寿无耻的手捏着牛王睾丸的情景和他那充满骚浪的淫笑。
　　活该，跌在牛屎上！陈香自言自语地骂道。
　　什么牛屎？刘一柱把最后一块南盘江边特有的矮脚鸡下的蛋，经过陈香的精心煎制，可口鲜香的煎鸡蛋送进口中，陈香突兀的话把他吓了一跳。
　　没，没啥！陈香一下子回味过来，满脸绯红，赶忙低着头窜出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