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若只如初见三回忆录式自传体小说

　　（上接（《人生若只如初见》（二））
　　天寒夜静，自习一下，我们便早早回到宿舍，赶在熄灯前洗漱罢，而后便躺在床头，缩在被中，听着窗外呼啸的寒风，思暇千载的攀谈古今风云。是夜谈《三国》议及貂蝉，议貂蝉言及四大美女，进而思及大漠孤烟直的塞外，一骑红尘妃子笑的皇都，欲把西湖比莲子的江南。。。。。。天南地北谈尽，话题回到校园。一位舍友说道：古代有四大美女，那么我们学校呢？宿舍内登时又炸开了锅，舍友们众说风云，一时相持不下。我静静地躺在床头，脑海又浮现出了懵懂的姣子，自恃：也许，姣子就如一颗潜藏在沙土之中的明珠，当哪天拭去沙土，即使放在珠宝堆中，也定是最为耀眼，熠熠生辉的那颗。
　　光阴流转，又到学期之末，太也匆匆。早上踏着晨曦，来到教室，倚着窗棂，深吸着清新的空气，远眺着天边的朝霞，便觉心旷神怡，不觉陶醉其间。适时早餐的铃声悠悠响起，我当下转过身形，走出教室，向食堂而去。
　　当走过长廊，转向楼梯，方欲下行时，倏见姣子背着书包，正轻轻地踏着梯阶，缓缓向楼上行来。我一颗心登时怦怦作跳起来，眼见姣子渐行渐近，又抬头向前望来，更觉不知所措，匆匆将目光瞥了开去，只望向窗外那镶了金边的云彩。直到再听不到姣子的脚步声，楼亭内恢复了晨时的空寂，我的内心方始平复，却又好生矛盾。多少次与姣子恰得邂逅，多少次想正视姣子清澈的眸子，却又多少次将目光移向旁处，浑然不识！也许，正是因为如此，才更觉得亲近和甜蜜？
　　飞雪连天，迎来了初中生涯最后一个寒假。坐在教室内，看纷飞的试卷飘落，飘落下鲜红的成绩。任是谁也无暇去过问成绩，只将试卷随手一卷，而后一塞，便匆匆赶往校外。我随着人潮，路经一班的门前时不经意地抬头一望，正见姣子静静的坐在座位上，左手支腮，右手执笔，侧着脑袋，咬着笔杆，若有所思地凝望着试卷呢。我的脚步不由放缓，一面回望着姣子，一面向楼外缓步行去，目光为门墙所割挡，尚觉得姣子依在眼帘。。。。。。
　　爆竹声中，鞭炮香里，新春的钟声在绽放的烟花中敲响。我立于院落之中，仰望烟花绚烂的璀璨夜空，便想起天真而又可爱的姣子。此时此刻，姣子会不会也如我一般，立于中庭，观赏这漫天烟花呢？遐思载梦，暖意流淌过心间，不禁莞尔。
　　初五一过，踏入补课生涯，当我走入校园，看到一身牛仔的姣子朝气蓬勃的走过身畔时潜藏在心底的那份眷恋与思念，顿时化作了浓浓的甜意，萦绕在了心间。次日鹅毛大雪不期而至，阻断了补课生涯。同学们欢呼雀跃，宣告了补课计划的惨然大败。凌着飞雪，走出校园之际，茫茫大雪之中，又见到姣子熟悉的身影，一时失落之感油然而生，袭上心头。
　　暮阳三月，又到了草长莺飞的季节。冰雪消融，卷走了冬的寒气；春风杨柳，拂来了春的暖意。燕莺轻歌，万物复苏，绿意盎然，生机勃勃！一个梦的季节！
　　是日同桌生日，向我索要生日礼物。我取了纸笔，写了一段祝语，配了图片，作为礼物送给同桌。同桌接过仔细看罢，笑道：一定好好珍藏！转身便向室外跑去。我正觉诧异，却见同桌径直跑到一班门前，推开室门，立在门外招手喊道：姣子，出来一下！姣子便坐在门侧首排，当下起身行至门畔，笑道：芳儿，什么事呢？同桌打开写有祝语的画纸，递到姣子面前，示意姣子去看。姣子的目光缓缓落于其上，同桌则滔滔不绝地讲着什么。我乍见此景，一颗心兀自又怦怦作跳起来，恍惚间仿佛觉得姣子逆着我的目光望了过来，当下惶惶将头低下，随手翻开一本书，怔怔凝望向不知正反的书页，内心苦涩是有，甜蜜是有，一时百般滋味汇于心头，竟然难以辨识。就在这时，同桌的声音倏然在耳畔想起：喂，发什么呆呢？我恍然惊觉，原来不知何时，同桌已回到教室。却闻同桌续道：让姣子看我的礼物来着。顿而接道：就是适才和我在走廊中那个女孩，你应该看到了罢？我不置可否。同桌笑道：姣子夸你写得不错，画得也挺好。我心中窃喜，却又不宜形于言色，只淡然笑道：你们是很好的朋友么？同桌含首笑道：嗯！姣子很好呢！还要送我生日蛋糕作生日礼物呢。你认得姣子么？若不认得，我给你引见引见，你一定会喜欢姣子的。我立时语塞，说认得也不是，不认得也不是。同桌笑道：姣子这小妮妮很有意思呢。我长舒一气，却在默默等待着同桌下文。然而同桌却没了后语，敢情这最后一句，是对姣子的总结罢矣。我轻叹一声，抬头望向天花板，天真而又可爱的姣子，便入了眼帘，进了心里。
　　清晨，天色尚未泛白的时候，我载着睡意，来到操场，在晨寂与夜色的笼罩星空下慢跑，在寥落的星光下，依稀的人群中，追随姣子淡淡的身影，流星下许小小的心愿；上午的广播体操时分，为中考体育在操场奔走、挥汗，磨剑待试，喜欢每天中的这个时候，与姣子遥遥相随，姣子在训练中那份执着令人心生钦佩，但偶尔偷懒时顽皮的神色却令人忍俊不禁。。。。。。喜欢这样的小小甜意，更贪恋暮晚的黄昏时分。
　　日暮西山的黄昏时分，夕阳如画！男生倚立在单杠下，作引体，谈趣闻，划拳较艺；女生并坐于双杠上，牵着手，并着肩，静赏夕阳！喜欢暮晚，不仅为此，亦在于夕阳无限好，只有近黄昏的千古绝唱，更缘于暮晚的此间，有着懵懂姣子的笑语和身影。。。。。。
　　姣子很闹，很顽，与同学们追逐，嬉戏，打闹；在双杠上翻转，倒挂，孩子气十足。但姣子又很静，很乖，静静地坐在双杠上，一只脚轻轻地踏在杠上，一只脚则悬在那儿，晃啊荡的，仿佛甚是好玩；同时膝支着肘，掌托着腮，凝眸遥望着远处，似醉在了夕阳里。晚霞拂过姣子俊俏的面庞，俨如罩上了一层粉红的薄纱，映衬着姣子的俊面白里泛红，透着稚气。我凝望着姣子，忽而会为姣子无故担忧，倏而有会因姣子哑然失笑。喜欢黄昏暮晚的祥和氛围，更贪恋青春岁月的闲适悠然。
　　初三是一片试卷遮天的战场，没有硝烟，却肃杀之气浓弥。后脚放从小考的蒸箱走出，前脚已迈入大考的炼炉。拖着疲惫的身躯走进考场，依着考号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就待杀人嗜血的魔刀无情屠宰。这当儿，忽见姣子自身畔走过，在我身前丈许之处的位置上落了坐。我霎时只觉得清爽在心间流淌，芬芳于室间萦绕，浑然忘却了身在何方。当我在飞逝的时光中答完试卷，看姣子时，姣子一首玩转着笔杆，一手摆弄着手表，已然先于我答完试卷。手表折射着晚春柔和的阳光，飞掠在考场内外，恰如似光华流韵！
　　考完试后的每次张榜，我都习惯了去寻找姣子的名字。今朝又逢张榜，自亦并不例外。偌大楼亭，红榜数张，分别列出了单科前十甲名单。我鱼贯穿梭其间，停在了英语的榜前。我的英语不是不会，只是不懂，若可上榜，得倒着排。只是素知姣子英语不错，便习惯了关注该榜。而姣子的名字，赫然便题于其上！每逢此刻，我心中的甜蜜，尤胜于自己上榜，更是一言难尽。
　　春末夏初，迎来了一年一度的校园运动会。初三的我们，翻手为云覆手雨，叱咤在任意一项运动项目之上。踏上跑道，随着枪声冲出起跑线，接着一圈，两圈，腿如灌铅，步履维艰，才蓦然惊觉自己乏了体能！就在甚难坚持，即将放弃之际，却倏然发现，不知何时，姣子已站在操场之畔，和班上两个女生注视着赛事的进行呢。姣子身畔的两个女生凝望着操场，为班上健儿呐喊加油，姣子目视着跑道上同学，眸子里难掩关怀之意。那一刻，好奢望姣子一语之励，却又何其之遥不可盼！但是，在看到姣子的一刹那间，我已然决定不再放弃！毅然咬牙向终点驰骋开去！遗憾未成撞线之冠，却喜赢得亚军之次。在那一刻，名次还重要么？有姣子的观战，尽力就好，更有何憾？
　　风暖蝉鸣，又到仲夏。是日中考体育，并着电脑、实验的测评。上午，凌着酷暑，测完体育，回到区教育局那绿树葱郁的庭院中作歇待命。不经意间倏见到，庭院中央的槐树之下，姣子穿一身雪白的背靠背运动服，踏一双休闲的运动鞋，搬着小小的板凳，静静地端坐在那儿，打着小小的盹儿呢。我静静走到槐树一畔的屋舍前，坐在屋前凉荫庇护之下的台阶上，默默凝望着打着盹儿的小小姣子，不觉亦打起了盹儿来，却惊叹打盹儿的小小感染。
　　中考倒计时的钟声，飘飘渺渺，萧萧瑟瑟，勾起来别离前的凄凉意。已记不清从哪天开始的了，班上同学们带来了同学录和相片，留言留念，正事登堂。老师们屡禁不止，唯有苦叹，笑骂我们傻得可爱。也许懵懂，但却多情，隔着长廊，默默凝望着执笔伏案的姣子，眷念如潮，心头是波澜万千：此去经年，还会再见到姣子么？人生漫漫，眷顾能否会有时淡却？好想有一张姣子的相片以为留念，但却又如何可以？不禁茫然摇首，渭然长叹。正自彷徨之际，蓦地想起那日姣子在相馆加洗相片的场景，倏然便有了计较：为什么不自己去洗呢？当即骑了单车，驰往相馆，在账目栏内找到姣子相片的编号，加洗一张，而后骑车泛归航，便待次日去取。这期间呢，我默默等待，心中那份甜蜜，孰可言喻？
　　是日日光柔和，清风温暖，怀着欣然之情，赶赴相馆。岂料取相者甚多，又多是校友，我颇有些为难的走近柜台，对正忙着不可开交的摄影师道：取本应说取姣子相片，但忽意识到哪里不对，只报了姣子相片的编号。摄影师问我姓名，我只得装作浑没听到。无奈的摄影师只好按着编号去找。我的目光也落在那成堆的相封中，仔细搜寻。好不容易找到时，已被摄影师拿在手中，老大不客气的丢到我面前，又自顾去忙碌了，甚至都无暇去擦拭额头的汗珠。我颇有些歉意的拿了相封，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下，匆匆挤过人群，走出相馆。踏往校园的路上，我怀揣着姣子的相片，沐浴着夏日的凉风，只觉得无比惬意。那一刻，世间最美好的事情，就莫过于斯矣！
　　下续（《人生若只如初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