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期油画行情理性平稳当代艺术仍在调整探索

　　拍卖行竞争加剧
　　中国油画与当代艺术的收藏群体局限于华人世界，苏富比、佳士得的海外推介半途而废，转战中国大陆市场，佳士得进驻上海、苏富比北京开拍。加剧了惨烈的竞争，两家公司甚至开始探索、培育西方艺术品收藏、投资群体。
　　这种竞争态势是今年春拍中国艺术品市场最大的变化，各大公司围绕竞争展开了多角度、深层次的活动，除常规的艺术品鉴赏、收藏方法讲座外，论坛、艺术周、艺术体验季、VIP展、私人洽购等全面开花，并趋于常态化，这种表面看似普及艺术知识的教育活动，实质是品牌推广和维护策略。以北京春拍而言，除预展之外，关注各家公司的活动成了必修课，进而演绎为媒体热点话题，流行坊间的论争甚至一度被抬到面上，如一场迭宕起伏的大戏。
　　追其因，缘于多年来艺术品收藏者、拍卖圈对真实的交割情况，成交价、成交额、成交率等讳莫如深，买家、收藏者隐身后台，拍卖行滥用保密条款，使艺术市场笼罩着重重迷雾。归根结底，是诚信的缺失，而无论什么市场，诚信是基石。收藏圈内的恩怨是非，今年春拍弥漫于某些公司的讲座、论坛活动中，从社会影响看。后续的拍卖结果如何，反倒显得无足轻重。
　　市场存在这么多弊端，缘何苏富比、佳士得还要挤破脑袋挤进中国大陆市场？
　　笔者认为，利润是驱动力，这两家公司也有能力处理诚信经营问题。诚信虽是企业的生命线，而尚未真正影响中国大陆拍卖企业的生存。
　　尽管中国大陆公司长于掌控市场，然而，苏富比、佳士得以其国际视角和规范运作，改变着中国大陆艺术品市场的生态。其发布的中国油画及当代艺术品的成交情况，一定程度反映了市场的真实状况，更具借鉴性。
　　早期油画行情理性平稳
　　20世纪早期油画学术梳理清理，收藏群体稳定，价格虚高和泡沫成分较少，有拍场硬通货之誉。今年春拍这种稳健性表现更为突出，苏富比、佳士得、嘉德、诚轩、匡时等公司的早期油画均可圈可点。徐悲鸿、林风眠、赵无极、朱德群、常玉、吴冠中、陈逸飞等人作品依然是市场的台柱子，但资源的有限性表现明显，往年佳士得、苏富比上拍赵无极专场、专题拍卖的好景一去不返，随着赵无极、朱德群两位先生的仙去，收藏者惜售的情况更显突出，流通量紧缩，相信仍需要一段时间的调整恢复。
　　率先开槌的香港苏富比早期油画成交平稳，八幅赵无极、六幅朱德群仅一仅流拍，六件价超千万港币，赵无极1964年作《06。01。64》2140万港币，朱德群1989年作《澄光之静》（图一）1144万港币。常玉《聚瑞盈馨》（图二）由2800万港币拍至7100万港币落槌，加上佣金达8076万港币，为常玉作品第二高价。陈逸飞1996年油画《晨祷》（图三）拍至2700万港币落槌。20世纪中国艺术专场189拍出166件，成交额12357。75万港币，较去年春拍的专场下滑约8000万港币，但成交率由79。11增长至87。83，朱沅芷约1927年作《自画像》（图四）拍至748万港币。北京苏富比今春53件拍出44件，成交额11490。25万元，早期油画行情大好，三件赵无极作品进入前四名，1955年作《夜之森林》（图五）拍至3599万元。
　　香港佳士得20世纪夜场63件拍出55件，收获47697。5万港币，日场305件，成交率82。30，成交额18248万港币，还是常玉、徐悲鸿、赵无极、朱德群作品价格居前列，常玉《静月莹菊》（图六）4604万港币，李石曾家属藏徐悲鸿上世纪三四十年代作《比翼》2476万港币，朱德群1966年作《第二二九号》2364万港币，吴冠中1972年作《秋》（图七）拍至964万港币。
　　中国嘉德香港的20世纪及当代艺术专场30件拍出27件，拍得7134。6万港币，潘玉良、赵无极、朱德群等老一辈油画家作品价格居前列。潘玉良受印象主义风格影响的《海边三裸女》（图八）成交价1667。5万港币，朱德群1959年作品《构图第33号》（图九）拍至1495万港币，国巨基金会藏品吴大羽《夜曲》（图十）拍至575万元港币。中国嘉德的北京拍场，早期油画专场41件拍出27件，吴作人、吴冠中、关紫兰、孙宗慰、沙耆的作品价超百万元。
　　北京诚轩潜心深挖20世纪早期油画家作品，成绩显著，今春油雕专场与阳老油画吃香，专场前几名出自林风眠、丁衍庸、席德进、庞薰栗、苏天赐之手，林风眠《金秋》（图十一）拍至299万元，席德进1969年作（《老妇坐像》拍至161万元，超过估价一倍。
　　北京保利尝试推出林风眠作品专拍，16件悉数成交，拍得3784。65万元，林风眠1988年作《抚琴少女》拍到816。5万元。北京翰海拍场上，朱乃正、吴冠中、何孔德、艾中信作品受欢迎，朱乃正1986年作《归巢》（图十二）拍至920万元。
　　早期油画精品、大师画作的拍卖市场主要在香港，中国大陆市场上拍的作品多数是二线名家作品，大师画作偶尔会有少量出现，今春中国大陆市场在此项的拍卖上全面缺失，一方面是早期油存量稀少，且不是进了公立博物馆、美术馆，就是已入了港台、新加坡、马来西亚等地区收藏者之手，转手率相对较低；另一方面则是中国大陆的油画收藏起步较晚，对于老油画的鉴赏、鉴别、价值评判缺少一套行之有效的规则，经营渠道狭窄。与当代艺术品购藏的方便性、可选择性相比，老油画的购藏成本较高，局限了其市场手发展速度和规模，虽然中国嘉德、北京诚轩近几年不遗余力地探索专场、专题的拍卖，但距离香港市场的成熟度而言，尚需时日。
　　当代艺术仍在调整探索中
　　在当代艺术、写实油画的拍卖方面，今春香港、中国大陆市场的竞争日趋白热化，毕竟征集作品的渠道、买家群体的有重叠处，区别之处在于香港市场对高端精品的吸纳能力强，在拍品组成的多元化方面略逊一筹。
　　今春当代艺术板块尽管仍有张晓刚等人高价作品支撑，但独木难成林，整体而言与早期油画相比略显尴尬，高不成低不就，所谓四大天王的好景不复，当代艺术拍卖、收藏进入多元时代。著名收藏家中，管艺将所藏的37件重要中国当代艺术品捐给香港M视觉文化博物馆，林明哲、张锐等人将所藏成专题地释出。这是否意味着这是继以尤伦斯等海外藏家之后，中国藏家也开始抛售藏品？去年内地涌现出来的一批青年收藏家是否会接棒，下一轮中国当代艺术的收藏高潮，将会出现在哪一个节点上，一系列问题已经横在当代艺术经营者，收藏者面前。
　　就市场表象而言，香港拍卖今春仍然是老牌的当代艺术名家作品价格较高。苏富比拍场上，现当代亚洲艺术晚间拍卖55件拍出了54件，收获约6。7亿港币，是今年春拍成交额的最高的一场油画及当代艺术专拍。张晓刚、陈逸飞、曾梵志、岳敏君、朱铭、刘炜、艾未未、周春芽作品价格依然高高在上，张晓刚1995年作《血缘：大家庭3号》（图十三）拍出9420万港币，为今春最贵的中国绘画作品。曾梵志1994年作（《面具系列5号》（图十四）2252万港币，岳敏君2003年作《垃圾山》（图十五）1204万港币，朱铭1988年作《太极系列单鞭下势》（图十六）1144万港币，刘炜1992年作《爹爹在电视机前》1084万港币。当代亚洲艺术专场237件，成交率85。65，仍是上述当代艺术家的作品受欢迎。北京苏富比拍场上，王沂东、刘小东、赵半狄、周春芽、毛焰、陈衍宁、徐累、朱金石、陈逸鸣、李贵君、刘丹、李津等人的价格价超百万元，写实油画占上风，王沂东19951996年作品《山里的新娘》（图十七）拍至1062万元。
　　香港佳士得拍场上，刘炜，曾梵志、何多苓作品价格超过千万港币，两件刘炜均价超千万港币，1998年作《风景》拍到了2140万港币的高价。上海佳士得上拍61件成交56件，成交额超过一亿元，有数据显示，参拍买家63来自中国，37来自西方。该公司引入西方现当代名家作品的拍卖，安迪沃霍尔《摹爱德华蒙克作自画像、骷髅手臂与麦当娜》被中国藏家花1000万元竞得，巴布罗毕加索《女人头像》900万元落槌，被海外藏家竞得。
　　北京拍场上，值一提的两个专场是匡时的张锐收藏当代艺术专场、保利林明哲山艺术甄藏专场，均全部成交。张锐收藏（图十八）专场上拍八件重要的当代艺术品，来自中国当代艺术的中坚赵半狄、岳敏君、王广义、周春芽、张晓刚、方力钧、王兴伟、罗中立，成交额5623。5万元。赵半狄上世纪80年代末作《鹦鹉和扇子》（图十九）拍得1035万元，王广义1990年2003年作品《被批判的伦勃朗》（图二十）828万元。这八件作品均多次在国内外参加重要的学术展览，在艺术家的创作生涯中拥有无可替代的里程碑式意义，有论家认为这八件作品以明确的艺术史节点勾勒出中国当代美术发展的重要线索与脉络，令观者从中重新审视中国当代艺术的发展与前进方向。
　　山艺术甄藏11件作品拍得9066。6万元，作品全部来自川美也是由于林明哲不遗余力的推介，使得川美成为中国当代美术史上的一个奇异的现象，成为一个当代艺术运作的成功案例，11件作品包括罗中立四件，程丛林一件，何多苓两件，艾轩一件，庞茂琨三件。罗中立1983年的代表作品《春蚕（又名《母亲》）（图二十一）拍至4370万元，成为画家最贵的作品。罗中立1980年、1983年先后创作丁三幅《春蚕》三胞画，1980年的一幅去年秋拍被刘益谦由香港佳士得以4940万港币竞得，1983年创作的两幅之一被山艺术收藏，即此次成交品，另幅仍由画家收藏。程丛林1984年作《码头的台阶》（图二十二）拍至2875万元，此作获1984年第六届全国美展优秀奖。
　　山艺术甄藏、张锐收藏分别代表着近二十年来中国收藏家收藏当代艺术品的较高成就，他们的藏品转手极有可能带动下半年国内藏家藏品的换手热潮。
　　写实油画今年春拍行情欠佳。除王沂东之外，靳尚谊作品价格较高，北京保利夜场上拍的1999年作《室内》（图二十三）拍至920万元。杨飞云作品表现平平，诚轩上拍的杨飞云1996年作《妙龄女》意外流拍，翰海上拍的杨飞云1986年作《老美院窗》（图二十四）拍得345万元。可见，基础深厚的写实油画也遇冷。
　　近年，中国嘉德、北京翰海等公司尝试对当代艺术拍卖进行新的梳理，如中国嘉德的突破与超越：八十年代的中国先锋艺术、2000年以来的中国新绘画专场。前者收陈仁、丁方、孙良、刘大鸿、曹小冬、任戬、夏小万、潘德海、陈宇飞、曹力、曹涌的16件作品，潘德海1989年作《掰开的包谷后山（三联）》拍至920万元，陈仁1985年作《突破》（图二十五）713万元，孙良1990年作《隐入》138万元。后者收臧坤坤、黄一山、李超、宋元元、李青、贾蔼力、仇晓飞、屠宏涛、康海涛、王亚彬、秦琦、马轲、季大纯、罗荃木、王音、毛焰、徐累、赵刚、孙良、尚扬的22件作品，贾蔼力2010年作《年轻的行者》（图二十六）拍至460万元，尚扬2008年作《日记084））172。5万元，屠宏涛2005年作《狂欢》120。75万元。这两场专拍基本代表了拍卖市场对80年代、2000年以来当代艺术的认可态度。
　　部分拍卖公司尝试当代大学毕业生作品专拍，笔者认为，这类作品尚未经过一级市场的检验和淘汰，过早直接引入拍卖，存在一定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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