趟过心灵河续风来

　　42雪夜捉特务
　　朝鲜的雪，下得又多又早。
　　我觉得朝鲜寒冷的冬天特别长，好像差不多要占去一年的一半时间。和自己那个很远很远的家乡，可是两个不同的世界。朝鲜不下雪的日子，还长期遍地都结着厚厚的冰，我头上的毛皮帽耳朵总是耷拉着捂住耳朵。就这样，耳朵还被冻伤，动辄鲜血直流，痛得要命。只有大雨大雪天我才回卫生队，没法下连队。
　　我和我们卫生队同志们，还经历过一次不寻常的风雪夜，活捉了朝鲜特务。那夜风雪交加。驻扎的山沟里除了纷飞雪团，什么也看不见了，世界是雪，雪就是世界。大约深夜12点，忽然紧急通知起床，我以为是部队学习。在朝鲜战场上，同样时有演习，没有什么值得惊异的。军人的天性就是服从，没有谁问一声为什么夜半起床。我也算老兵了，起床动作已经练得很快很熟练，没有落别人后。起床就背好自己的红十字包，随手拿起冲锋枪，已是全副武装，最先冲出防空洞。啊，敌机在雪夜低空盘旋，听见有人嘟囔：狗日的有名堂！
　　等我跑步到操场，这里已经集合不少人，站好了队。后勤处协理员作了简单动员说：同志们！敌机老在咱们背后山顶上方盘旋，可能在空投特务。咱不能不提高警惕，马上上山搜寻！
　　啊，不是演习，是玩真的咧。山上茫茫一片，积雪很厚。我因为个头小，步步踩下去都在膝盖以上。立即开始搜寻特务，所以冲锋枪子弹上了膛，握得紧紧的。在炮阵地里打敌机，甚至敌机冲着阵地扫射投弹，我没有害怕畏惧，这阵子好像还有点紧张。说得更直接点，有点害怕似的，这大概是因为发生突如其来情况，太紧张的原故。入朝以来，平素日只知朝鲜特务很多，不是躲藏在山野，就是混在老百姓中。但那没有什么可怕的，而今夜真的经历搜索特务，直接捉这些家伙，可是灰姑娘出嫁头一遭。
　　前方那是什么东西？敌机，敌机在我们搜索的雪山上，可以望得见模模糊糊影子。
　　是谁？干什么？不许动！我突然紧张起来，或许有点虚张声势特别提高声音喝令。喊声用足力气，那是吃奶的劲儿。说实在些是惊惶的高吼，动，我就开枪了！
　　手指头已经扣住了枪机，几乎要击发。
　　哇哇啦啦哇哇啦啦！是外国话。我可以听出是朝鲜话，因为平时也学着说点把朝鲜话。像什么大水瓢八嘎机，吃饭没有爬比木姑等等。
　　那一声几乎声嘶力竭叫喊，有许多搜山的同志刹时间都围了过来。有后勤警卫连的战士，有军需股的干部，有机械股的同志们，有后勤汽车队司机们，有自己卫生队的护士和医生，药剂师。约两百多人，几乎全蜂拥过来了。
　　不远处有一架美国的直升机停在雪上。显然是在降落时看不清，降落在白雪覆盖的石头上。等空降特务下来后，直升机要起飞逃走。殊不知起落架被夹在石头缝里，不能起飞。直升机驾驶员和两个特务，都被后勤处战士干部们俘获。敌机驾驶员和特务好说，很快被押走，飞机就没有那么简单，抬不走拽不走。最后暂由后勤警卫连看守，我们都不管了，凯旋回防空洞。
　　小家伙，今天你立功啦！下山时，刘振龙开玩笑。
　　当然嘛！运气好，叫我撞上了，没枪磞了狗特务！我边下山边头一偏头，挺神气。
　　岂不知刘振龙立马又给泼了一瓢冷水：当然什么，看你美的不晓得自己姓啥了。这是瞎猫碰上了死老鼠，谁都能碰上！
　　我不好和刘振龙辩，但嘴巴不饶他：是嘛。我说过，我运气好，你没有这个运气，碰不上狗屎吃！
　　43反登陆备战
　　第五次战役后，我们志愿军彭总司令员发觉，敌人在准备故伎重演，阴谋从东西两面海岸登陆。算盘打错喽，中国人民志愿军可不能让你阴谋得逞。
　　来而不往非礼也，不能不防，彭总遂命令志愿军掀起反登陆高潮，各部队展开挖地道活动。那声势之大是常人所难想象的，各兵种乃至各军师机关，没有不展开挖地道的战斗，步兵炮兵工程兵医院后勤无一不参与。朝鲜不是山多吗，有许多山体内都发送着钢钎叮叮响声，时时刻刻日日夜夜，这响声打同体内里发出来。我们是高射炮部队，同样不缺席，积极参与反登陆备战之中。尤其机关，团司令部团后勤部两大块，而这两大块里包括许多部门。像司令部里有政治处、参谋处、干管处、机要处等等，后勤部里包括卫生队、军械处、军需处、警卫连、汽车队等等。每个人都参与，甚至女同志也不例外，不过她们多是做些后勤服务工作，没有参与打锤活动。
　　我们的世界事物有许多相同啊，山体表面基本上都是土，甚至是厚厚土层，而山体内里却是坚硬的石头。对付石头的办法当然不能用铁锹或十字镐，必须抡起大铁锤击打钢钎，一厘米一厘米往深处钻，钻出炮眼来放炮。然而这是件不易的事，一要力气，二要技术。我是没有抡大锤力气的，不光我，十磅心以上大锤，有不少人抡不动。技术自然是练出来的，越练越熟练，这相对来说好办一点，许多人抡大锤打得稳准狠。稳准狠打起来特别有力，声音特别好听。此前不久我们团来了一大批贵州和四川新战士，这些新战士身体特别棒，个个都有劲，上阵抡大锤没一个不是强手。他们为我们团打坑道备战，立了大功。夜以继日干，积极性可高了，真的可谓能吃苦耐劳。这些新兵打完坑道，有文化的分到机关，没文化的分到连队。我们卫生队也分了好几个，其中有的后来成了我的好朋友，如四川资中县的杨显伦，刘耀光，贵州的陈才高。只是十分可惜，由于我走的路不同，与这几位好友不辞而别，后来再没有联系。每每想起他们，非常思念，如果现在能有办法联系上，那将是我的梦的实现。
　　打坑道备战反登陆期间，部队伙食特别好，白天三餐夜晚两餐。山东在白馍那不算什么，想办法改善。可谓花色品样特多，有油箱油条甚至酥脆馓子，更有豆浆，或者三鲜汤。在朝鲜战争环境下，不可想象的事，即使在国内，部队也不可能如此奢侈生活。
　　或许有人觉得这有点夸大，部队在朝鲜打仗，敌机那么疯狂运输特别困难，哪来那么多物资供应嘛。没错，敌机是特别疯狂，而且直到反登陆备战期间，仍然十分猖獗。但由于我们的高射炮打游击，给敌机以沉重打击，再加上汽车运输兵铁道运输兵英勇善于对付敌机，我们的运输从来都没有被阻断过。何况更有工程兵等等及时抢修，基本上保持运输通道畅通。运上来的物资，为了防止敌机轰炸，常常像羊拉屎样沿途卸。而我们高射炮部队有着自己的优势，有很多小巧灵活的苏式小嘎斯汽车，接到二分部或某分部通知抢运物资，小嘎斯立马出动将供应物资拉回来。生活的改善，对于部队打坑道的积极性更有提高，干劲更大，因此较一般兄弟部队先完成任务。
　　有了坑道就能备战吗？怎么想到挖坑道或者打坑道呢？讲一讲才清楚。最初战士们在前沿山上阵地上挖猫儿洞，用来对付敌人进攻或轰炸。接下来又把猫儿洞挖深，将两个连接成一个，形成马蹄u型小坑道。显然更能防炮弹防炸弹。敌人开始打炮了，轰轰轰轰，炮弹连连在阵地上爆炸。但是阵地上我们的战士眼一个也不见，去了哪里？在U型洞里。敌打炮战士们就进去隐蔽，打吧，不碍事儿，朝鲜话伊那阿夫梭，没关系！敌步兵冲锋了，这可不行，防的就是这一着棋。战士们立马冲出来，守住阵地迎战敌人。敌长时间炮击我阵地，敌机也来配合，炸弹一颗接一颗在阵地爆炸。先后几架敌机恶狠狠地俯冲下来，一次又一次扫射。但U型洞经受了考验，保存了我军有生力量。这是我军劣势装备，和优势武器装备的美军作战的好方法。
　　解方参谋长陪着彭总，突然出现在前沿阵地。专门来看这种U型洞的，彭总非常高兴，说我军终于找到了保存自己，消灭敌人的好方法。全军各部队要尽快推广，把我们的阵地变成真正的钢铁长城！于是一个全军性挖洞高潮，在前沿防御阵地迅速开展。那些日子敌在上面打炮，我在下面放炮，地上地下日日夜夜滚动着浓浓爆炸声。在山的背面，一个小铁匠炉喷吐着熊熊火焰，战士拿着铁锤在加工工具。一旁堆放着搜集废弹，是用来制造工具的器材。可挖坑道工程量增大，跟不上需要，由国内很快运来器材，战士们在火车站抢着搬运。坑道工事经过了残酷的战斗检验，发挥了很好的作用。发觉敌人妄图再玩弄登陆把戏，我们前后方部队便开始积极挖地道备战了，有了很好的坑道，更能粉碎登陆意图。事实如此，敌人没敢轻举妄动，再次登陆梦，被我们粉碎了。
　　44坑道威力
　　朝鲜上甘岭战役，许许多多人都知道，坑道在上甘岭战役中也是发挥了重大作用的，我想说说我知道的上甘岭战役。
　　1951年敌秋季攻势之后，交战双方除在谈判桌上激烈交锋，再没有什么大攻势。但停战谈判也陷入僵局，这时美国正值大选高潮，大选竞争的焦点不是国内问题，而是如何尽快地解决这场令人讨厌的朝鲜战争。美统治者急于想扭转在朝鲜战争中被动局面，企图发动新的攻势取得战场上胜利，缓和内部矛盾，以此当做竞选筹码。美陆军参谋长柯林、海军作战总长、远东海军司令、太平洋舰队参谋长，第7舰司令等等，相继到朝鲜前线视察。接着美侵朝总司令克拉克，南朝鲜总统李承晚、第八集团军司令范弗里特以及第1、9、10军长，先后到铁原、金化地区视察。其间敌调动部队频繁。
　　彭总明察秋毫看透了敌阴谋，在敌发起进攻前，我先发起战术性反击。我发动的是点校性反击，联合国军还没有摸清我作战意图。敌人全线告急，向联合国军总司令报告：中国军队的这次进攻，使我‘联合国军’遭到沉重打击，损失惨重！克拉克这才恍然大悟，气急败坏地骂着：他妈的！‘联合国军’已经失去先攻之利，作战主动权已转到共军手里啦。他恼怒地说：不行，要迫使共军转入守势，扭转‘联合国军’被动局面，谋求联合国在和谈中的有利地位，应该宣布和谈无限期体会！
　　第八集团军司令范弗里特，送来了金化攻势计划，选定上甘岭地区的两个山头597。9高地和537。7高地。上甘岭是朝鲜中部一个山村，位于金化以北五圣山南麓。五圣山是我15军防御的重要阵地，海拔1千多米，西瞰金化、铁原、平康地区，东扼金城通往通川到东海岸公路。是我中部战略要地，也是朝鲜中部平康平原天然屏障。597。9高地和537。7高地北山是五圣山前沿要点，山高坡陡地形复杂，直接威胁着敌人的金化的防线。敌要夺取五圣山，必须先夺取两个高地。而如果敌夺走五圣山，就从中部突破了我军防线，在我战线中央打开一个缺口，可以进到平康平原。敌坦克就可以发挥优势了，还可以进一步进攻我平康、金城以北地区。
　　敌人以为根据他们的力量，打下这两个小点不成问题。敌即将发动的这次战役，由范弗里特直接指挥。初冬的一个凌晨3时，敌先以众多航空兵，炮兵火力，向我上甘岭两高地进行两个多小时猛烈袭击。随后美7师和南朝2师以7个营兵力，于凌晨5时，在300多门大炮、30多辆坦克和40余架飞机支援下，对我仅3。7平方公里的两个山头，发起了连续不断的猛烈冲击。与此同时美7师、南朝9师4个营，还向我15军44师阵地进行牵制性进攻。
　　我军当然清楚这两个山头重要性，志司领导下达死命令，志在必守。彭总给15军发电报指示：15军迅速调整原部署，集中力量准备粉碎敌人的进攻，不断组织小的反击作战，大量歼敌，取得经验。根据敌进攻开始兵力部署和进攻气势分析，这将是我入朝以来少有的恶仗。告诉部队，要准备付出巨大代价，要稳稳守住，志司将全力支持你们。
　　军长给彭总回复电报：我将集中力量，先后攻歼敌4个要点。45师拟集中两个团，反击注字洞南山南朝鲜军2师31团1个加强营阵地。
　　敌向上甘岭发起了猛攻。我防御阵地全天电话不通，对敌进攻主要目标情况不明。15军首长紧急接通志司电话，向彭总报告：考虑到战场态势已经起变化，为争取主动我们改变原方案，令45师停止现行反击计划。调两个团参战，全师炮兵转移射向，急速支援上甘岭！
　　彭总在电话上指示：令45师、两个团指挥所，前移至德山岘和上所里北山、五圣山！
　　由于指挥中心迅速转移，部署调整及时，保证了战役第一阶段我军主动权。敌开始向两个高地发起进攻，我进攻部队，在仅有的15门山、野、榴弹炮，和12门迫击炮支援情况下，主要依靠步兵火器。依托坑道和野战工事，我军顽强战斗，先后击退敌30多次冲击。至下午1时，地表阵地几乎全部被敌摧毁，人员伤亡较大，弹药消耗殆尽，被迫转入坑道作战。当晚，我45师趁敌立足未稳，组织4个连队进行反击，又恢复了地表阵地。
　　敌人黑压压一片，在飞机大炮掩护下，凶猛地直往高地冲。先后又投入两个团又4个营兵力，向我两个高地连续不断地猛攻。我防守部队以顽强战斗作风，与敌反复争夺。地表阵地昼失夜复，战斗异常残酷激烈。入夜，我分别以4个连发起反击，经激战全歼守敌，恢复了全部阵地。
　　但第二天敌人在几十架敌机支援下，外加强大的大炮轰击，又以3个营兵力，进行拼命的反扑。我防守部队与敌激战终日，终因伤亡过大，弹药缺乏，除597。9高地西北山脊外，地表阵地被敌全部占领。彭总在电话里命令预备队运送弹药，分别从后山送上两个高地。伤亡过大的部队，立即换上预备队，准备继续攻夺被占领的阵地，决不能失守一寸阵地土地！
　　这一阶段，敌投入7个团17个步兵营。我投入3个团21个步兵连。双方都使用了猛烈炮火，敌死伤7千余人，我也伤亡3千余人，45师已无力再补充两个高地北山。彭总立即指示：马上给45师补充1200名新战士，并命令29师参战。紧接着又命令马上给12军发急电：命令！刚刚打完反击五圣山路过的12军，停止北返，作为战役预备队，准备逐次投入战斗。将给15军调来炮7师1个营，炮2师1个连和高炮1个团。
　　敌人也正在调整增加兵力，我将与顽敌决一死战！
　　45以我胜告终
　　敌轰炸、熏烧、爆破、放毒、堵塞、断水等手段全用上，对付对我坚守坑道。
　　彭总电话指示15军说：目前敌成营成团向我钢铁阵地冲锋，是敌用兵上的错误，是歼敌于野外的良好时机，应抓紧这一时机大量杀伤敌人！
　　15军军部立即电话命令45师：你们坚守坑道，争取时间，为进行最后粉碎敌人进攻，恢复全部阵地的决定性反击做准备！
　　我部队坚守的坑道里。因为被敌围攻和轰炸，缺弹药、缺饮用水、空气恶浊、氧气不足，极端困难。然而战士们不畏艰险，不怕牺牲，团结一致积极坚守坑道。入夜，有两个战士走出坑道，坚守坑道口，不让敌接近。一小股敌军悄悄逼近坑道口，但转眼被撂倒在冲锋枪响声中。一位战士趁机在前沿埋伏下来，注意力相当集中地盯住夜的阵地前方。他发现敌军阵地那边有个士兵走动，叭！随着枪响，那个敌军士兵应声倒下。这是我军采取冷枪狙击和夜摸偷袭战术。
　　在志司，彭总正在看战况报告。报告上是这样记载的：138团坚守的597。9高地一号坑道，3天时间以冷枪狙击歼敌115名。2129日9天时间里，我军先后组织20多个坚守坑道分队，夜摸偷袭敌人阵地150余次，歼敌2000余人。这两种作战行动兵力不多，活动范围也小，但能不断给敌以杀伤消耗。使敌终日恐慌不安，达到了确保坑道安全、拖住敌人消耗敌人的目的。
　　但坑道战斗，坚持越长困难越多。为保持坑道持续战斗力，15军组织坑道外力量支援。除炮火支援，还组织纵深部队不断向两个高地反击，千方百计给坑道内补充人员和物资。军部召开作战会议，研究决定性反击，夺回597。9高地和537。7高地北山作战部署。会议认为597。9高地地势险要由敌我争夺焦点，得失对整个战场形势有影响。军长决定集中一兵力11个连对该高地实施反击，夺回高地。另以5个连对537。7高地北山反击，夺回北山。3兵团首长对实施决定性反击指导上作了明确指示，强调必须树立长期打下去思想，准备与敌进行多次反复争夺，逐渐消耗杀伤敌人。在战术上也作了进一步指示。
　　入夜，在104门火炮几个批次轰击后，15军组织10个连兵力，对占领597。9高地的地表敌，发起强有力的反击。战斗一直持续到第二天，一天一夜激战，终于恢复了主阵地。第二天，敌人立即以4个多团兵力，在飞机大炮支援下，进行连续疯狂反扑。我12军91团天黑时投入战斗阻截敌反扑。久攻不下，敌不得不放弃对597。9高地的争夺。紧接着，我军31师93团趁机反攻，顺利地歼灭11号阵地守敌，夺回11号阵地。597。9高地恢复了战前态势。彭总命令45师立即撤出战斗，31师接替。为便于指挥，12军组织五圣山战斗指挥所，负责指挥31师、34师反击作战，和29师配合作战。我军将反击重点移到537。7高地北山。下午以两个营兵力，向该高地北山地表阵地发起猛攻，新的激战又开始了。战士们如猛虎冲向537。7高地，高地上守敌全部被歼灭，收复了失地。
　　天亮以后，敌以1个团兵力反扑。我守阵地战士，英勇和敌面对面搏斗拼杀。但终因敌人太多，我阵地又被敌占领。31师在537。7高地顽强战斗，不怕牺牲与顽敌拼搏，连续四天反复争夺。五次得而复失，失而复得夺回阵地。第五天我93团投入战斗，先后击退敌130多次反扑，歼敌2000多人。34师106团接替92团已一个星期，在极困难情况下浴血奋战，击退敌50余次反扑。激战一个星期终于打退敌猖狂反扑，巩固了537。7高地北山阵地。敌伤亡惨重，被迫将担任进攻的南朝2师和美7师撤下去整补。美第八集团军金化攻势，到昨日为止，不得不作罢停下来。上甘岭战役，以我军胜利而结束！
　　在坑道里，在曾经是激战的两个高地上，战士们高兴地欢呼雀跃。阵地表面土石已是厚厚的尘埃覆盖着，战士们在厚厚的软体地表跳跃。我两个高地，土石均被炸松一至两米，走在上面松土没膝。地面阵地全被摧毁，许多岩石坑道被炸短34米。我军发射炮弹40余万发，亦属空前！
　　志司的驻地洞外，彭总和几位志愿军领导高高兴兴往山下走着，谈笑风生。彭总说：上甘岭战役，历时43天喽。我们开始并没有想到，要在上甘岭打一场如此残酷激烈的战役，是由战斗步步发展成为战役规模的嘛。双方都投入几个师，争夺两个阵地。持续时间之长，火力之猛烈、密集，战斗这么紧张残酷，在世界战争史上也是罕见的啊。在3。7平方公里狭小地区，敌先后投入6万余兵力，300余门火炮，170余辆坦克，出动敌机3000余架次。我方先后投入兵力4万余人，火炮138门，高炮47门，比敌少多了。敌共发射炮弹190万余发，投炸弹5000余枚。
　　第八集团军司令范佛里特，本是捨老命志在必得我两个高地，花大力气花大本钱，结果赔了夫人又折兵喽。美报记者玛丽格的报道说：在三角山，虽然联军的大炮实际上已经将顶打得不成样子，但是，中国军队还能筑成一条钢铁防线。合众国际社援引‘联合国军’指挥官的话说，即使用原子弹，也不能把狙击兵岭和爸爸山（指五圣山）上的共军全部消灭。
　　金化攻势之后，敌再不可能向我军发动什么像样的攻势了。上甘岭对敌是个永不能忘记的教训。敌方谈判代表又该上谈判桌了，照说也该老实许多。在谈判桌上得不到的东西，在战场上更得不到，不能不老实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