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地球第十七章

　　翌日听证费周折地光球人再次大揭秘
　　第二天清晨，西安市的大街小巷万人空巷，各通往市中级人民法院的各主要马路人头攒动，法院周围人山人海道路已经水泄不通。无论军警们怎样疏通，都无法分开拥挤的人群。无奈，副市长徐文稿紧急命令袁副司令立即派直升机运送各代表和官员到达听证会现场。
　　在法院大楼顶上原来也有一块不大的直升机停机坪，但只有两个固定机位。不一会儿这里就开始忙碌起来，法院原先一架小型公务直升机也征调出去了。只见空中数架直升机在往来穿梭。当各代表和官员们及各路媒体记者们陆续步入会场时，原定听证时间已无形中被延迟了。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巴拉巴尔和派生人01抵达会场，并没有烦劳军用直升机，而是上演了一幕精彩地空中飞人，激动得那些地光球迷们不住地欢呼雀跃。同时也给了那些没有亲眼看见过此场景的人们开了眼界。
　　上午10时听证会正式开始。市长黄谷按惯例简短地宣读了一下会场纪律，接着进入了实质性的问讯阶段。
　　尊敬的巴拉巴尔先生，我们都知道万物有生必有死，一代代通过繁衍生息延续物种的生存，这在我们地球人看来是一条永恒的规律。你昨日说你们地光球人已经做到了长生不老，这将如何解释？秦乐起首先发难。
　　这个比较专业的问题，我想还是让派生人01回答吧！他通过你们地球上的电脑互联网资料库，知道了地球上科学方面的许多秘密，可以算得上博士级人物了。巴拉巴尔扭头向派生人01作了暗示。
　　规律？永恒的规律？如果规律的载体变化了或者取消了，由它产生的规律必然随之转变或消失。比如说如果我们击毁了月球，地球上的潮汐规律和月历规律也就不存在了；再比如一个人在地球上和在月球上的体重就大不相同，因为载体变了。由此我们可以看出规律也是能转变的，只要从它的载体入手就能办到，那么长生不老也就不是绝对不可为的了！派生人01缜密地回答。
　　我们不讨论学术问题，只想知道你们地光球人是如何做到长生不老的？契克诺夫见各位一时无语，连忙转移话题直接问道。
　　对，因为我们不是理论家，不想探讨这些。只希望你能告诉我们，你们地光球人是怎么做到长生不老的？服了一种长生不老药片？还是注射针剂？或者通过培养不死细胞来改变生命遗传密码？能不能把长生不老技术转让给我们，让地球人也能摆脱死亡的诅咒？威尔逊一下了像找到了感觉，也跟着迫不及待地追问。
　　这个这个问题我没有权利回答，我的主人没有授权给我，我拒绝回答！派生人01犹豫片刻地说。
　　这是我们地光球的秘密，我无权泄露天机。不过待我孩子出世直至长大成人后，如果某一天他认为自己足够成熟，希望固定那一时刻生命形态，我们会用生命不老技术帮他实现。你们地球人届时会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不过现在可是个秘密！为了保证孩子的安全健康地成长，我们不得不严守这个秘密！巴拉巴尔坚定地说。
　　此时旁听席中叹息、失望之声不绝于耳，甚至还能听到个别年事已高的长者嘘唏声。休会片刻后，听证会继续进行。必须交待一下，每次听证会会间都有一次约15分钟的休会时间，以便于会场与会者处理私事，法官席上的官员们也好借机协调一下立场。
　　由于某种众所周知的原因，巴拉巴尔先生不愿转让长生不老这项亘古未有的技术，我们感到非常地遗憾和失望！但是考虑到巴拉巴尔先生并没有完全拒绝我们的请求，也就是待他的孩子将来成人后的某一天，巴拉巴尔先生可能会同时满足我们的请求。经我们参与本次听证会的官员们会商，决定暂时不再提出此请求，但听证会的其他程序须继续完成。
　　由于其他技术问题和时间关系，现在我宣布上午的听证会结束，下午2点整继续进行。为了听证会能正常进行，请各位与会者中午在法院餐厅用餐，不得擅离法院。市长黄谷宣布上午的听证会结束后，人们怅然若失地纷纷离场。
　　中午，巴拉巴尔和派生人01照常在法院里一间单独的套房内休息。门口站着两名全副武装的警察，拒绝任何人与他们接触交谈。午餐由专人送来，他们也只好接受这样地安排。他们那几个地球朋友想与他们在一起聚一聚，同样也只好望而却步。
　　下午的听证会，主要是听取巴拉巴尔从劫持贝克尔一号飞机起，至大中原宾馆露天广场事件止的全过程情况的陈述和辩护。人们饶有兴趣地聆听他的精彩回顾，法官席上的官员们也不失时机地向他提出一个又一个的疑问。但有些问题他却讳莫如深，躲躲闪闪避而不谈；有些问题他却津津乐道，侃侃而谈。
　　比如，当徐文稿问及地光球上具体地人文、地理、历史、社会诸问题时，巴拉巴尔是闭口不谈，使人们心中陡然升起一串串疑团，怀疑他是数典忘祖，不然何以如此？
　　你们为什么要选择劫持民用飞机，来达到介入地球人社会的目的？可以选择其他较温和的方式，如通信联络或直接走进人群，我们公安机关不是可以直接与你们打交道了吗？你可知道劫持飞机在地球人法律上可是一项很严重的罪行？汪局长不禁对他们介入地球的方式提出强烈质疑。
　　巴拉巴尔只是笑着答道：我们认为这种介入地球人社会的方式最温和恰当，因为我们不是向地球人开战。你所称的温和方式最有可能使我们受辱。我们使他们人机安全，且又结为莫逆之交，不是皆大欢喜的事吗？为什么还有罪呢？汪局长一时语塞。
　　不过巴拉巴尔谈到了人与人交往中的支付手段货币，谈到了两星球上货币的异同。与会者皆惊叹不已。
　　当巴拉巴尔谈到他们的先人们在两千年前考察过地球，并飞越于全球各文明发祥地时，举座震惊。
　　契克诺夫当即提出质疑：两千年的时间跨度实在是太漫长了，我们很难置信。你们地光球人既然发现了我们地球，那么在这两千年内，你们居然几乎没有对地球产生过任何影响，这可能吗？再说，我退一步说，两千年前，你们地光球人恰巧发明了生命不老技术，使用于宇航员身上，解除了自然死亡的威胁，可以数百年如一日地跨越漫漫宇宙来到地球，但当时的宇宙飞船能与现在的天火号飞船同样优越吗？它有能力历经数百年的太空穿越？这绝对不可信。因为我们知道两千年对地球文明史来说犹如天壤之别。由此推定两千年前近乎同样地碟形飞行器载着你们的先人，在地球上空巡视考察的事实不成立！
　　两千年历史对于生命来说，确实够漫长的，但在浩渺地宇宙时空中就犹如泛起的一丝涟漪。经我们考察，地球人在两亿年前至少灭绝过一次，曾产生过稍逊于今日的地球文明，你们称之为史前文明。好在地球环境适合生命的孕育繁衍，数百万年前地球上又孕育出了今日地球人的前身古人猿。地球人有文字记载的历史也仅仅在五千年前。
　　我们地光球史前史只在一千五百年前，也就是说我们星球也同样不可避免地遭遇了一次灭绝性的大劫难。只不过我们比地球人幸运地躲过了一劫，侥幸地延续了生命物种和文明。巴拉巴尔不紧不慢地说。王心莉几乎是跟着巴拉巴尔英文语速口译中文；王一钒也紧张地与她默契配合。另两位翻译员正在忙于点击输入其它语种并补充译文。
　　地球人两亿年前遭遇过大灭绝？为什么你们地光球只在最近的一千五百年前发生过一次，而且还躲过了一劫？秦乐起疑惑不解地问。
　　两亿年前或许我们星球也曾发生过灭绝性地大劫难，这已无从考证。不过在一千五百年前地光球确实发生过惨绝人寰的大劫难，是航天技术使我们免除了全体覆没。那时我们先人们已经在邻近的行星上，建立了一座有相当规模的城市，妇女、儿童和技术精英们被抢运到那里。灾难过后，地光球原有文明痕迹尽数湮灭，到处弥漫着死亡的气息，任何物种俱以灭绝，数百米厚厚的腐殖层在逐渐冷却的岩浆下发生阵阵窒息生命的恶臭，地光球大气层间充满了与人体有害的气体，当然更多的气体是甲烷和二氧化碳等。氧气微乎其微。到处可见各种放射性元素的踪影。大劫难后的地光球已无法生存。沉寂二三百年，地光球大地重又焕发生机。我们先人们又渐渐地重返了地光球，文明又延续发展至今。
　　有关地光球的那次大劫难，我们有影像记录，确实太恐怖了，足以使人肝胆俱裂，同时又令人太过悲哀痛苦，无数个物种无数个生命无数个亲人就这样在天塌地陷中被彻底地吞噬掉了，犹如坠落万丈深渊万劫不复。
　　我至今也没有弄清那次毁灭性的大劫难是如何发生的，只知道有几个小星体的撞击，有地核的岩浆喷发，有毁灭性的核武库爆炸和核反应堆崩塌，又有洪灾肆虐，真可谓天崩地裂！
　　我们地光球人能逃脱灭顶之灾，是因为我们在这之前就已在邻近行星上建有一座城市。现在你们地球人也开始在月球上建造城市，看来今日的地球人比你们史前地球人精明多了。
　　我们星球人成功地逃避了一劫，自然文明发展就领先于你们地球人，这当然就不奇怪了。两千年前，我们也当然有能力穿越宇宙时空降临地球，从空中考察地球文明村落，自然也在情理之中，有什么可值得怀疑的呢？不过那时的先人们却无一人乘飞船生还，失踪之谜至今未解！巴拉巴尔长叹一声，又接着说，我们没有干预过你们地球人文明进程，是因为我们没有可以交流的共同语言，如同我们不会干预自然状态下生存的动物和植物的生存方式及行为。
　　三百年前，我们发明了语言翻译器，并制成了极其微小的芯片。这种芯片可以通过派生人的影像观察逐步掌握各种动物的语言，可以仿造它的声音与之交流，无所不能。对于人类的语言，尽管其语言本身系统化程度很高，但也不用半日即可轻松地全盘掌握。譬如，派生人01就是在帕露丝小姐提供的详细地英语教学资料中，通过电脑影像熟练地掌握了英语。我也因此受益，所以我能在这里用英语与你们地球人交流，实在是这种芯片的功劳。我如此回答不知你们现在还心存疑义吗？巴拉巴尔滔滔不绝地阐述，像磁铁一样深深地吸引住了与会者们的注意力，会场鸦雀无声。
　　你们地光球人既然在一千五百年前就有能力在邻近的行星上为自己建造了一座城市，那么你作为地光球的使者，至少我这么认为，能不能在我们月亮城营造过程中助我们一臂之力呢？契克诺夫突发奇想地问。作为联合国特派观察员契克诺夫自然很关心月亮城计划的实施。谁知巴拉巴尔只是笑了笑不发一言。他也只好跟着尴尬地笑了笑。
　　约15分钟的休会后，听证会继续进行。
　　威尔逊首先询问了有关天火号宇宙飞船的构造、功能，以及有多少间大小不等的舱房及其功用；甚至问及用何种武器防卫？巴拉巴尔皆避重就轻、模棱两可不予实说。最后巴拉巴尔干脆把问题推给了证人席上的李方舟和帕露丝，让他们代为回答。
　　李方舟和帕露丝只好将在天火号飞船上的所见所闻一一互为补充地详细地叙述了一遍。与会者称羡不已。但他们谁也没有提及派生人01有透视功能，甚至可以隔墙看物。他们不想在众人面前特别是在全世界媒体关注之下，说出令他们极度尴尬的一幕，不仅有失尊严而且唯恐引起与会者惊惶失措，甚至令人产生莫名地羞辱感。也就是说派生人01可以无视人们衣物的存在，现场同步放映与会者每个人一丝不挂裸身会场的场景。
　　其实，通过李方舟和帕露丝较为生动地描述出的在天火号飞船上的生活故事，与会者们已经大开了眼界，极大地满足了各自的好奇心。人们根本没有想到一艘宇宙飞船，竟然有那么多地球人从未听说过的奇异现象。诸如透明无物的悬空椅子、太空式洗漱、太空食品和饮用水袋、神奇的厕所和浴室、梦幻般地寝室和绿床；还有真实影像的魔镜，当然还有真实互动的影像世界，可以变虚拟为仿真，以及可使人如同升天般的悬浮电梯。
　　至于地光球人的手机和万能服装，经过全世界无数个大大小小的媒体反反复复地传播和炒作，人们早已耳熟能详了。此刻大多数与会者几乎都盟生了想亲身登上天火号飞船，感受一下迥然不同地外星世界的愿望。看来地光球人的神秘面纱似乎已经揭开，法官席上官员们似乎也无话可问了。
　　谁知身在证人席上的叶丹红却举手要求发言，黄谷市长见了朝她点了一下头，并用手示意请她发言。
　　我一直感到很纳闷的事，想请教一下巴拉巴尔先生。叶丹红见巴拉巴尔望着她略点了点头，则大胆地继续说了起来，不好意思！有一次我趁你睡着时，非常好奇地想看一下你脱下的靴子，因为你曾说过这靴子很特别。两手一提，没想到那么薄薄地靴子竟然很沉，大约有三四千克吧。请问巴拉巴尔先生，你的靴子是什么材料做成的，为什么这么重？你穿着走路不累吗？
　　巴拉巴尔听了叶丹红如此一问，笑了笑也没言语，只是朝派生人01望了一眼。派生人01立即会意地说：我们知道，任何星体都有引力，你们地球人称之为万有引力。万有引力大小与星体的质量有关并成正比例关系。我们地光球约比地球体积大两倍，当然重得多引力也大得多。地光球人的身体结构和细胞组织，适宜于超重力下生活，在地球或其它质量较轻的星球，因身体的重量忽然减轻，行走时便无法自如灵活。太空靴是地光球人专门为宇航员登陆各种星球研制发明的行走工具。在质量较轻引力较小的星球，可相应地增加太空靴自重，反之减轻自重直至产生相应地反向排斥力。不过无论自重如何其体积几乎未变。
　　那为什么呢？李方舟疑惑地问。
　　靴子的材料很特殊，它是天然元素和人造元素合成的产物。每降临一个星球，我们总要先测算一下该星球万有引力的大小，并与地光球上的数据比对算出差值，再将这靴子放入飞船上密封的反应堆里，反应充分后取出；宇航员就可穿上它踏上这个星球自由行走了。派生人01说着环视左右又补充说，材料与制作工艺属于知识产权，无可奉告！
　　此刻会场上嘈杂声四起，可以看见人们脸上皆露出惊讶莫名的表情。
　　对了，我想起来了！我发觉当初在飞船上巴拉巴尔先生是穿着一种很短的袜靴，现在脚上却是长靴子，是否也与引力有关啊？帕露丝忽然好奇地问。
　　短袜靴只适宜在天火号飞船上穿用，与长靴子是两码事。派生人01回答。
　　市长先生及各位官员，在听证会结束前，我想以一个地球科学家的名义就长生不老问题谈一下我个人的一点看法。李方舟忽然忍不住要求发言，在征得主席团同意后继续说，可能在这个问题上我们一直受到某种原因的误导，或许地光球本来人均寿命比我们的要长得多，到底寿命多长？巴拉巴尔先生可能有所隐瞒，也可能真得不知。但巴拉巴尔先生确实是502岁，地光球最长寿者可能也确实超过两千岁，这怎么解释呢？当然我不否认可能真得有某种延长寿命的医学手段，但做到绝对的长生不老或不死我个人认为不大可能。然而如此长寿确实破天荒了，从物理学上解释，地光球宇宙飞船在天体间运行速度一定是接近了光速，由此时间相对流逝得缓慢些，而地球的时间表并没有缩短，因此在他们数百年间飞越宇宙弯曲的时空来到地球时，巴拉巴尔如此高龄而显得年轻就不奇怪了，那么两千年前的宇航员仍然活着，当然也不是不可能的了。尽管如此，我仍然惊讶于地光球如此超凡的宇航技术和能力，仍然感叹于地光球人不知大限之期奇迹般地寿辰！他们的延年益寿之法确实是值得我们地球人为之孜孜不倦求取的真经。
　　李方舟教授通过缜密的分析和判断阐述了自己的观点，非但没有使人们渴望长生不老之情有所收敛，反而更加使会场的气氛趋于狂热。巴拉巴尔和派生人01此时却缄默无言。
　　听证会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被延迟了近两个小时，夜幕已经降临。市长黄谷与在座官员们会商之后，正式宣布了听证会结束。
　　听证会的记录整理成正式文件后，将提交联合国安理会备案。各国元首和立法机关将据此做出是否核准地光球人在该国的永久居留权，以及是否核准其飞船降临该国特定区域或指定地点的一系列法令。至此听证会的最终使命才告以结束。
　　不过，世事难料；事态的发展并未按照人们预想的方向行进，一切都充满着变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