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情散文永星桥头三爿店的记忆

　　文：吴建昌
　　以前写过《永星桥头的馄饨摊》，《楠木桥头修鞋摊》，《窑廊的沈家窑和戴家窑》，这次要讲的是窑廊镇上永星桥东桥堍的三爿店，因为这三爿店对我而言比较特殊，所以记忆较为深刻。
　　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我在窑廊的中学任教。因为学校在镇小窑港河北面，学校教工宿舍在河的南岸，要绕个圈子才能到校，而永星桥东桥堍是从宿舍到校的必经之地。因为这样，永星桥东桥堍的三爿点就特别的有熟悉而记忆深刻。
　　正对东桥堍脚的是新华书店，书店南面是供销社的副食品商店（专卖猪肉的），桥堍的北面是集体商业的烟杂店（买烟酒菜油酱油之类的），烟杂店跟书店之间是一条用石板铺成的街道，两店之间的上面是由天棚遮住的（后来知道这叫风雨廊棚）。
　　记得当时的新华书店有职工四人，一男三女。男的姓杨，名建明，是书店的负责人，我呢，在窑廊中学教书。教书嘛，总离不开书本啊，簿子啊，笔墨啊，所以免不了与新华书店打交道，所以与书店就比较熟悉。当时新华书店主要经营一些基本的文化用品，比如钢笔毛笔纸张墨水复写纸等，另外就是经营学校用的课本及各类练习本子。说是新华书店，但它不经营文艺类图书的，一是场地有限，二是资金有限。要阅读或买小说、古籍类的图书是要到县城的新华书店去的。到了八十年代中后期，书店也开始经营起音乐磁带之类的商品了。但它的主营还是学校课本及作业本的征订与发放，后来也有了教育辅助资料的征订了。
　　书店的门面是朝西开的，正对着永星桥的东桥堍，店门是老式的一块一块的木制的排门板。店面按现在的算法约为三个门面，店里最北面的货架朝南，上面放的是制品类；其他的货架都朝西，自北向南为文具类、球类等。
　　后来，大约在九十年代，因体制改革，书店由杨建明的个人承包了。但它的经营范围仍然没变。后来，窑廊集镇新的街道的建设好，新华书店也就搬迁到了新街道叶新路上去了。现在永星桥东桥堍的书店店面仍然开着，不过变成了杂货店了。杨建明也早已不做课本业务了。
　　原副食品商店（肉店）旧址
　　再来说说那副食品店（肉店）。副食品店在东桥堍南边，门面朝西，临河而开，门前有廊棚，至今还在。食品店里有个职工（店员）绰号叫阿大。他人缘好，凡是到点来来肉的人都叫他绰号，至于真名是什么，不知道。阿大服务态度好，对顾客是老少无欺，并且斩肉的技术很好，顾客买几斤几两，他手起刀落，往登盘秤（那个时候没有电子秤）一放，八九不离十。那时，每到周六早上，我都会到肉店里去买点肉带回乡下家里去，所以对肉店比较熟。
　　当然我写这副食品店门面，还有其他的原因，那是这个店面里曾发生过一段令人啧啧称奇的故事。据说肉店的门面在解放以前是个茶馆店，店名叫德新茶馆。抗日战争期间，在德新茶馆发生过抗日游击队员锄奸的真实故事。这个汉奸的名叫陈昌贤，是个鸦片鬼，家住魏塘镇，县城沦陷以后，它认贼作父，充当日寇密探，为虎作伥，刺探情报，出卖民族利益，鱼肉乡里，，无恶不作。1942年，受嘉善日军宪兵队军曹松本洁的派遣，陈昌贤干起了与窑廊日伪据点联络的勾当。常来往与窑廊与县城之间。坏事做绝。国民党嘉善游击政府决定除掉这个狗汉奸在摸清了陈昌贤常去永星桥边德新茶馆喝茶的行踪后，决定行动。一天早晨，两名游击队员守候在永星桥上，等候陈昌贤进入茶馆后，即刻动手。当一名游击队员冲进茶馆，陈昌贤正在洗脸，游击队员迅速拔枪，对准陈昌贤的脑袋连开两枪，陈昌贤当场毙命。此义举轰动嘉善，民众暗中无不拍手称快。
　　永星桥东桥堍的第三爿店是集体商业的烟杂店。它与新华书店相对，坐西朝东，也有三个门面。是当时窑廊镇上比较大的烟杂店。店里有个男员工，名叫杨建民，这名跟新华书店的杨建明只差一个字。杨建民是回城知青，不是窑廊人，是丁栅人，他比我年龄稍大一些，我们是在一起上广播电视大学学习时认识的。唉，不知怎么，与集商杨建民有点一见如故的感觉。他住在窑廊书场的一间房子里记得那时只要学校里晚上没事，我总要到杨建民那里去坐坐，聊聊天。这当然是在没有找到对象以前。后来，杨建民找了个对象在嘉兴，又因杨建民有学历，就被嘉兴集商调到嘉兴的嘉北那里去担任集商负责人了。前年的在一个偶然的时间，在中医医院里我碰到了杨建民，尽管有几十年不见了，但一碰面彼此还是一下子就叫出了对方的名字，这才知道他也已退休回到了嘉善。
　　今年五一假期的最后一天，回了一趟窑廊。到了窑廊，永星桥头是必去的。到了永星桥，它东桥堍的那原先的三爿店的老房子老门面依然静静地守候在那里，看着往来于东西的行人。只不过门面已换了主人：新华书店变成了杂货店，副食品店业已成了河东街道的社区居民活动室，集商烟杂店排门板紧闭，没有经商的迹象。
　　行走在桥头，徜徉于廊棚，触摸着乌黑的排门板，坐在花岗岩的桥栏上，二十几年前的窑廊生活又在脑海里浮了上来，因此写下了上面的文字。以此来纪念那段难以忘怀的窑廊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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