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情散文麦黄杏熟好滋味

　　乡情散文：麦黄杏熟好滋味
　　文：杨晓光
　　每一次回昌黎县老家都不虚行程。春天，冬小麦刚钻出地面的时节，外孙禾禾在麦田里健跑如飞，像一只报春的燕子。端午节前夕再回家乡，但见眼前的原野麦浪翻滚，成片的麦田由青转黄。不由得哼唱起曲比阿乌那首欢快的民歌《远方的客人请你留下来》，路旁的花儿正在开哟，树上果儿等人摘。丰润的谷穗迎风荡漾，期待人们割下来。
　　适逢晒甲坨大集，在集上与久违的麦黄杏喜相逢。如今，人们吃杏的口味提高了，喜欢买银杏，个大，肉厚，味甜，汁水多。就像吃苹果爱买富士苹果，不再青睐当年的美夏、黄香蕉，新品富士看着品相好，吃着味道好。
　　进入六月中下旬，作为冬小麦主产区的晒甲坨老家，已经隐约听到了麦熟一晌匆匆而至的跫音。感觉着眨巴眼的功夫，杏树枝头花褪残红青杏小的时光已成过往，羞于见人的酸杏褪尽了青涩，大大方方点染满面神韵，出落得明晃晃、金灿灿，俗称的麦黄杏初长成。老家又将麦黄杏成为火杏，以区别于银杏。
　　当年农家院的空间不算小，几乎家家靠着院墙边上都种上几棵果树，既能赏花又可品果，果树底下见缝插针种上几畦时令蔬菜。青菜自家食用起来方便，随吃随间苗足矣；少打农药，不施化肥，铺的底肥多为农家绿肥，绿色蔬菜食之放心。菜园子施加的粪肥和浇园子的水，果树都能借上劲，可谓一箭双雕。由于果树皆是倚墙靠边站的，所以红杏出墙也就不以为怪了。大爹家后房山的空地夹了秫秸寨子，栽种了一棵杏树和一棵桃树。春天看到狗哥用手锯把桃枝锯断再接上，奶奶告诉我这叫嫁接技术，结出的桃子叫接桃，甜着呢。先是杏树开白花，后来桃树开粉色花，大爹小院的寨子里花团锦簇，春意融融，蜜蜂嗡嗡，蝴蝶翩翩，可真是久看不厌的风景，我总要站在寨子门前看好久，饶有滋味地想好久。
　　杏儿摇摇，花果飘香，颗颗黄杏，酸里带甜，甜中有酸。每当狗哥摇落了熟杏，我总要上赶着助人为乐帮着去拾捡。捡到的杏，大多归了我自己。拿到家，有的能当时吃，多数杏儿足可酸倒了牙，需要捂几天方可吃到嘴。
　　吃了杏，杏核不能扔，不仅好玩，也好吃。那时吃出来的杏核，形不成批量，所以生产不出露露牌杏仁露。杏核晾干，砸出杏仁，用清水泡出杏仁里面的轻微毒素，做一盘杏仁凉拌黄瓜，败火解暑又好吃。
　　若将杏仁当成玩物，可代替羊骨节、猪骨节，女孩子用来玩抓子儿的游戏。若令其成为男孩手中珍玩，还需下一番打磨功夫：选一枚大的杏核，将其翘尾的部分在石头上磨平、磨透，然后一点点剔净杏仁，那时若有砂轮神器，手工艺品制作必将效率倍增。如此，就做成一枚可吹出各种鸟叫的核哨。若再将杏仁扁平的两面磨透，穿入铁钉，铁钉尖端钉上小木片，侧孔以线穿缀，一拉一拽，能模拟麦收时节飞腿蚂蚱啪啪的振翅声。一边手里玩着玩具，一边闭着眼睛想象红翅膀的蚂蚱，一只接一只地从天空飞过。那种情形，令人陶醉。
　　熟透的麦黄杏黄里透红、橘色偏红，软硬合适、清香酸甜、肉质绵柔，是夏季消暑的上好果品。吃在嘴里，熟透的杏儿让人口舌生津，久久回甘。生活中，酸甜苦辣咸五种滋味，酸属于顶头首位。其实只要酸得可口，酸的适中，酸是很开人胃口的。杏儿吃多了容易上火，我小时曾有一次贪吃到流鼻血。只要别由着性子多吃多占，总能在分享中品味出生活的色与香，品尝到一年一度麦黄杏熟的好滋味。总会杏福多多，杏运连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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