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这是刘姥姥进的大观园么?怎么可能?请欣赏,长篇小说连载 《在那象牙之塔》 第一章老蒋 八、香格里拉 老蒋趁黑偷偷地摸进了儿子的房间,蹑手蹑脚地,心怕吵醒自己心爱的宝贝儿子。每当和老婆吵架之后,儿子捡丐就是老蒋唯一的安慰和依靠。儿子一向和老蒋亲,关系也比较铁,父子二人在长期的同病相怜中结成了患难与共的统一战线,相互温暖。心情不爽的老蒋,今晚只能借儿子的床过一夜,其实也就两三个小时而已。老蒋轻轻推了一下睡在床中央的儿子,这小子白天像猴一样上蹿下跳蹦了一天,晚上睡得真沉,只见他挪了一下,转一个身,鼾声又连绵不绝了。老蒋轻轻脱掉自己的外衣,窸窸窣窣地钻进了儿子的被窝,但又不敢靠得太近,深怕吵醒这浑小子。 老蒋刚一迷糊就仿佛听到隔壁的老婆在叫儿子起床,一连叫了三四遍:捡丐、捡丐,该起床吃早餐,该上学了!声音长一声短一声,由小变大,越来越急促,如果儿子再不起来的话,她就有可能推门而入,直接从被窝里来拽人了。 老蒋赶紧推了推儿子,轻声唤道:捡丐、捡丐,起床上学了,赶紧的,要不,你妈要来拖了。 儿子捡丐听到老蒋的叫唤声,一下子从睡梦中惊醒,像皮球一样猛地弹了起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很惊奇地问道:爸,昨晚你怎么会睡在我这里?啥时候来的,我怎么不知道呢? 老蒋催促地说道:别问了,赶快起来穿衣服,穿好衣服赶紧去洗漱,不然又要迟到了,你妈又得骂人了。 看着心不甘不情愿爬起来,慢吞吞走进洗手间去洗漱的儿子,老蒋顿时觉得儿子也怪可怜的。这么小的孩子每天六点十分就得起床,匆匆吃点早餐就得自己蹬着脚踏车去上学,这一切都是拜自己所赐,这让老蒋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之中。若自己能早点将职称评上去,工资也就早涨上去了,家里收入多了,要么买一辆车每天接送儿子上学,要么在儿子学校附近买一套房(学区房),儿子也就不用这么赶了,至少每天可以多睡上半个小时。 自责也于事无补了,还是尊重现实吧,想到这,老蒋又有了动力,拿起评职称的文件研究了起来。老蒋牙没刷,脸没洗,早餐没吃,就坐在电脑旁,一字一字地抠着人事处下发的评职称的文件。 看着看着,老蒋突然像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但其表情一定不是哥伦布那时的兴奋,是诧异、是惊讶、是恐惧一句话,极其的复杂,自言自语道:哇!我的乖乖,学校也真是BT,评个副高居然还要求要主持过校级课题或参加过省厅级课题!老蒋看过文件之后一脸的怨恨又一脸的庆幸。怨恨的是,制定文件的人凭什么要把评职称的门槛一次次人为地抬高。庆幸的是,自己像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一样发现了新文件规定评职称还得要有课题这一条。真没白看,老蒋心想。明年评职称,现在准备课题还有充足的时间。但课题该怎么弄呢?这又得让老蒋抓破头皮,头发又一撮一撮地往下掉了。 这年头论文不好发,课题又何曾好弄?光靠实力是不够的,很多的时候还得凭能量。不讲省厅级以上的课题,就连校级课题都不是件易事。看一看这些年校级课题的评选结果就说明了一切。重大课题,清一色的校级领导;一般课题,要么是中层领导,要么是评委自己,要么是一些关系户。像老蒋这种不想让斯文扫地的人简直连门在哪都摸不着。 老蒋这辈子报过无数次课题,每次都是石沉了大海。据说,偶有一次系里学术委员会在极具争议的情况下,花了九牛二虎之力将老蒋的课题报了上去,可最终结果还是给一位校领导和一位中层领导在中途给截胡了。 怎么办?老蒋在心里问了自己千万次,在客厅背着手踱来踱去,脑海里像电脑里的搜索引擎一样在一遍遍地搜索。老蒋猛地想起了一个人,是他,是他,还是他,老蒋一生所碰到的为数不多的贵人,自己的老同学副副处长。 时间像蜗牛爬行一般,好不容易熬到了周末。老蒋还是像上次一样,特意跑到超市买了两瓶五粮液,还特地买了一个黑色的塑料袋套在外面。由于有了上次的经历,自然是轻车熟路的了。 老蒋径直地来到了副副处长家门口。一路上,老蒋虽手里提着礼物,但根本没了上次那般有当小偷的感觉,自然多了。按门铃的手也不再哆嗦,门铃也不像上次那样跟老蒋躲猫猫了。老蒋轻轻地按了一下门铃。 出来开门的是副副处长的老婆,把老蒋吓了个半死,后退了好几步,差点在楼梯口跌了一个大跟头,若不是大白天,老蒋还真以为碰到鬼了。只见副副处长的老婆脸上贴着白白的面膜,披散着头发,身上披了张白床单,脚上拖着拖鞋,猛地一看还真有点儿幽灵的架势。这老娘们老蒋认识,高中时也跟老蒋是同学,高中那会就是班上出了名的SH。 据说副副处长的老婆大有来头,其父是省某某部门的厅长,因而,当时副副处长就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一味地死缠烂打地追求她。据说他俩高中时就好上了,属先上船后补票的那种。她和副副处长不用说,还真是死鱼配烂虾,乌龟配王八,天生的一对,地设的一双。 副副处长的老婆一边说着老蒋来啦,难得难得,又一边朝卧室大声喊道:副有德,老同学老蒋来看你来了说话还故意把声音拉得老长。 副副处长穿着睡衣和拖鞋,从卧室慢吞吞地走了出来。伸了个懒腰,说道:不好意思,昨晚应酬到很晚,所以,今天早上想爬都爬不起来了。 副副处长边说边招呼老蒋坐下,然后给老蒋倒了杯茶,再从抽屉中拿出一包烟,将烟包开口,轻轻地用手指弹了几下烟盒的底部,弹得数支香烟,露着上半截,然后轻轻地从中抽出一根递给老蒋,老蒋连忙摆手道:谢谢,谢谢,我不抽烟。 见老蒋不接,副副处长毫不客气地又将手缩了回来,将烟送进了自己嘴里,然后从茶桌上抓起一个打火机,非常从容地为自己点上烟,坐在沙发上慢慢地吐着烟圈。 老蒋赶紧说明自己的来意:老同学真是忙啊,本来不忍心周末来打扰您,但上次发文章的事您帮了我那么大一个忙,我一直想找个机会感谢您。 感谢的话就不必提了,老同学嘛,相互之间帮衬帮衬也是应该的嘛。怎么样,今年评职称应该没什么问题了吧?副副处长就近找了一个烟灰缸,弹了弹烟灰说道。 今年评职称,哎!就别提了。老蒋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副副处长赶紧安慰地问道:怎么啦?今年你评职称又遇到什么问题啦?本科学报不是搞定了吗? 老蒋愤愤不平地说道:以前都是只要有文章就行,可今年还一定要是去年年底之前公开发表的才行。 副副处长边吐烟圈边继续安慰老蒋道:不是今年才那么要求的,早两年之前就对文章发表时间有限制了,是你自己对政策了解和关注得不够啊。不过,没关系啦!现在文章有了,硬件已经具备了,那咱明年再评,那么多年都过来了,反正也不差这一年半载的。 那也是,反正那么多年都过来了,也不差这一年,不过,我明年要评还有一个问题需要老同学您帮忙才行啊。老蒋说话的语气像是在哀求。 明年评还有什么问题?老同学,有什么事你只管开口,只要是我老副能够做到的,我一定给你办到。副副处长一边拍着胸脯一边说道。 老蒋赶紧恭维副副处长道:有副副处长您这老同学真是没得说了,重感情,我老蒋是永远不会忘记您的。我明年要评的话,现在迫在眉睫的问题是,最新版的文件规定评副高还要主持过校级课题或参加过省厅级以上课题。 副副处长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在烟灰缸里重重地掐灭了烟蒂,沉思了几秒钟后惋惜地说道:唉!这个问题你又不早说,今年学校社科规划课题刚刚申报结束了,不然的话好歹都给你弄一个,现在这条道看来是走不通了。不过,没关系啦!天无绝人之路,现在好像省教育厅哲学社会科学课题不是正在申报吗?老蒋,你可以去试试呀。 老蒋很无赖地回答道:就我?老同学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老蒋有几斤几两,我的能量很有限。这些年我一直把自己当成了试验田,试过无数次了,就是没个结果。老同学,您也知道,我也试不起了啊,我已是奔五的人了,离退休也不远了。我就想赶在退休前把副高给评上,以后退休工资也能高点,日子也稍许会好过一点。 那是,那是,我好像记得你是比我大两岁,实在是等不起了。但我和你说,课题立项也不是全凭关系,还是有许多本子写得好的,选题比较有新意的给立了项嘛。 那是,那是,我没立项主要还是怪自己本子没写好,老蒋赶紧附和道。 那这样吧,我给你出个主意,由于我这段时间比较忙,没时间去整,要不,你以我的名义申报,然后把你挂在里面作为课题参与者,这样成功的概率可能会大些,老蒋,你说呢?只是,只是要辛苦你了。副副处长连忙给老蒋支招。 不辛苦,不辛苦。老蒋连忙说,这感情好啊!事不宜迟,那我现在就回去整。只是,麻烦您把您的详细信息发给我,我的邮箱是我名字的全拼,学校的邮箱。 副副处长看了一下比较兴奋的老蒋,他是见过大世面的人,本想抑制自己内心的兴奋,但还是很高兴地对老蒋说道:那行,待会我吃完早餐就给你发。我现在确实很忙,没时间去弄,若课题成功地申请下来的话,事情也由你去做,经费也归你管。老蒋,你说这样好不好? 老蒋连忙说:经费,我就不要了,事情还是由我来做。这个课题的事就希望老同学您多多担待,我是再也等不起了。您很忙,那我也就不打扰您了,我得马上回去做,以免错过申报时间。说完,老蒋赶紧起身告辞。 见老蒋起身告辞,副副处长也起身相送,嘴里还说着客气话:您看,您每次来,都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搞得我连尽地主之宜的机会都没有,要不,今天就在我家里吃个小菜饭,如何? 老蒋赶紧夺门而出,边走边说道:老同学您就别跟我讲什么客气了,等事成了,由我来请,我做东,请您全家去香格里拉,香格里拉! 未完,待续,敬请关注,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