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知青岁月上川纪事（二）新家

　　第二天开完欢迎大会，各大队的贫下中农领着分配给自己队的知青陆续出发。我们上川大队的知青分别被安排在三、五、六三个小队，我们是第六小队。一开始全大队二三十人一块走，没走多久，三、五小队的人就到了新家秀美的晁峪川道。
　　分手后，我们跟随老队长拐进了一条小山沟，淹着一条连架子车都不通的弯弯曲曲的盘山小道继续前行。虽然已是深秋季节，小道两边的山坡上不知名的野花野草早已凋谢，但是山沟里空气清新。一路上大家有说有笑，就像豫剧‘朝阳沟’里说的那样，城里的娃，见什么都新鲜。随不至于采朵鲜花夹到笔记本里，但笔者亲眼看见，有人捡了个石头蛋装进了口袋。每到一个拐弯处，便有一股山泉流出，喝一口，渗心渗肺从头到脚的清凉。
　　远处的山坡上有人在放牛，吆喝声满山回荡。有人提议唱个歌，于是满山沟里飘起了‘一条小路曲曲弯弯细又长’的悠扬歌声。
　　沿着山沟七拐八拐，山麓似乎永无尽头人。渐渐地，队伍礼歌声越来越小，连嘴都懒得张。有人终于忍不住了，‘老队长，还有多远？’‘知青娃伙，拐个弯等见到磨房就到咧。’谁知这一拐又拐进去了半个时辰，等到了磨房的时候，大伙早已筋疲力尽，东倒西歪地躺了一地。
　　等歇息片刻回过神来，呈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座孤零零的磨房和伴随巨大水轮转动而产生美妙韵律的水磨。哥几个立刻对这座古老磨房来了兴趣，好奇地围着磨房观望。‘知青娃伙，起身吧。’大伙顺着老队长地手望去，只见一棵参天大树傲立在云雾缭绕的小山头上，老队长告诉我们，这是一棵千年老柏树，我们要去的底肥叫柏树台。等我们气喘嘘嘘，好不容易爬上柏树，的时候，队长娘子（这是我们知青以后对队长老婆的昵称）早已经领着公子来宝、让宝和公主裂果、九酿外家一条老黄狗夹道欢迎我们。一路上话语不多的老队长如释重负地说出了最后一句话：‘到咧！’
　　稍加寒暄之后，大家都跑到树下，好大的一棵老柏树，试了一下，五六个人都抱不过来。这棵老柏树长在悬崖边上，盘根错节的树根直插岩石裂缝，巨大的树冠，粗壮的树身，我们望着这棵历经百年沧桑的古树，发出了由衷的叹息这个叫柏树台的小山头上，只住了老队长一家，有三间房，一间牛棚和一个为了我们的到来而特意扩建的不分男女的露天茅厕。
　　晚上，我们在老队长主卧旁边的侧卧里的一条大炕上安了家，十一个人挤得连翻身都困难。大炕的中央临时挂了一个床单以分男女宿舍，别的地方还好办，这中间的接缝处可咋弄？对了，不是有姐弟俩吗？看来当初搞摊派，出这个主意的人真是太有才了，若干年后，哥几个碰到一起，还曾认认真真地探讨过这个问题。甲说：当年要不是人家名花有主，真的搭配上四个辣妹可咋整？乙毫不犹豫地回答：划条三八线不就得了这就是我们上川六队之前的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