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相国陈宏谋,经世之心始于知府张栻,都是湖湘学派的关键人物
桂林特殊地理区位和横山陈氏血脉渊源的叠加,对湖南和湖湘文化有特别感情
古代桂林的特殊地理位置,占据了承楚启越的战略要冲,楚越雄风是桂林的文化凝概。
横山陈氏始祖陈宝聚承源湖湘洞庭,典祭洞庭神的仪式,充分证明历史溯源是陈氏家族十分重视的血脉认同和文化归附,而陈宏谋尤甚,早期的启蒙令他塑造了崇敬天地君亲师的朴素儒家伦理,洞庭神是他贴身的小物件。
纵观桂林文化史,尤其是明清以来的本土人物,都浸润着南宋桂林知府张栻的经世致用思维,经世致用、特立独行的湖湘精神的史前发育和实践,就饱含着桂林的山水特色和风土人情。
桂林最早的宣成书院以东南两贤张栻和吕祖谦的宋理学为宗,南宋桂林静江知府祀孙奏请宋理宗,赵昀亲赐墨宝宣成书院,从此成为西南举足轻重的文化中心,创造了仅亚于江南江浙山东的科举奇迹。明朝全州首辅蒋冕和临桂次辅吕调阳都是富有个性的务实派高官,都有省府宣成书院的直接影响。
蒋冕十五岁以乡试解元身份力拔头筹,成为中国整个科举史中最年轻的解元,后来入阁而权掌中枢,成为举足轻重的朝廷重臣;而吕调阳则夺得嘉靖二十九年殿试第二名,万历年间更成为张居正的重要助手,与张居正合著《帝鉴图说》并辅政万历皇帝朱翊钧,承担改革大业中的具体事务。张居正守孝七七四十九天的期间,举荐吕调阳总理政务,吕相交出满意答卷,没有出现任何纰漏。
对古代广西影响最大的桂林宣成书院
承上启下的陈宏谋,进京赶考前是在衍生于宣成书院的华掌书院深造。新广西巡抚陈元龙于康熙五十五年亲自谋划建立华掌书院,陈宏谋作为吃螃蟹的首批学生受益匪浅(可能是前三批),广西巡抚、学政、主考和副主考都在此临教,陈宏谋有告老还乡的同乡京官朱惕庵山长的赏识引荐,在这里他接触到了宣成书院的经典藏书,并直接面对面地同广西的高官学者讨教经世治国的切实学问(陈宏谋的成长和近代毛泽东如出一辙,面相也几分相似)。
陈宏谋是民清时期广西精神的高峰之巅,他的著述教导了桂系子弟,间接塑造了广西桂军的民族担纲和突出表现,现实主义和随机应变的思维在军事领域得到充分发挥和应用。
以受教于南宋桂林知府张栻的经世致用思想,和陈宏谋对洞庭血脉的溯源和文化认同,两相分析,笔者认为:桂林文化大概率属于湖湘文化的范畴和分支。当然,血脉近亲、饮食近似、西南语系和近代遍布城邑的湘商会馆都是历史相枕、文化相融的助证,不逐一祥述。陈宏谋在广西是政学高峰,也是湖湘学派承前启后的关键人物
陈宏谋两次主政湖南(1755年6月至1757元月,1762年11月至1763年7月),前面讲过潇湘洞庭是横山陈氏祖源,比湘漓同饮一源水的感情更甚一筹,陈宏谋治理湖南比治理任何一省都多一层深埋骨子里的血脉近亲的兄弟情谊。
桂林临桂横山陈氏谱系
更何况长沙岳麓书院和桂林宣成书院,因南宋理学巨匠张栻和朱熹而拉近跨越时空的师徒距离。(朱熹虽然没到过桂林,却为张栻重修虞帝庙而主笔,两大学者心心相惜)
张栻(11331180年)在桂林任静江知府四年(11741178年),实践他主讲岳麓书院的经世理论,为桂林做了不少百姓喜闻乐见的实事,深受桂林人的爱戴。匆匆两载,听闻寓居潭州(长沙)的老知府溘然长逝,继任者詹仪之(詹体仁)引领百官和桂林百姓披麻戴孝的,伫立于西山北牗洞招魂处泪悼恩公,在普陀北麓弹子岩的论语问政五丑四美篇,面壁思过,似失近亲,痛定思痛,场面颇为感动,创造了古代官民相恤、鱼水情深的典范。
楚越雄风的桂林自古就有湖南于斯为盛的风范
在岳麓书院,陈宏谋和他的致世宗师张栻一样,十分推崇朱熹的人本主义伦理,其实在湖南之前他就十分关心朱熹曾经生活和主讲的江苏紫阳书院和江西白鹿洞书院,丰富了他的相对主义、实用主义主张和天地人思想理念。
陈宏谋认为,道为天下古今所共由,如果一个人领悟了与人类命运密切相关的天理、天伦和天良,也就彻底领悟了人类的天性。他进一步阐述的至理不离日用,就是以功用主义为标准的合乎天道人性伦常的具体生活和工作实践。陈宏谋对《四书》的推崇与雍乾皇帝十分默契,三十年外任二十几个职位的历史奇迹就是基于君臣之间的默契,这种默契理解不到的人曲解成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调侃。
他先见之明地认为与水争地,余患无穷,这是他超越前世经验的变通成果,也是他认可朱熹存天理、灭人欲的思想真谛。他认为湖南不能死搬治理天津、河南和江西总结的以圩垸求尽地力之策,陈宏谋治理洞庭的总结更多了对天道自然的尊重,包括他在西北广植陈公柳、广掘陈公井、广种陈公薯等,都是他体恤民意、因地制宜、尊重自然的施政方略。
当然,陈宏谋主观积极,也懂得尊重客观,曲线纾困。他认为天道自然是随时变化的、难以捉摸的环境变量,但是人类可以智慧地辨识普遍规律,主观能动地趋利避害,时势不同,心理则一。
雍正皇帝问计初出茅庐的陈宏谋
笔者认为,陈宏谋的思想符合发展的马克思主义,他在三百年前已经以科学发展观处理破坏环境的恶劣社会行迹,同时还用发展的原则寻求更加务实和灵活的问题解决之策,这是超越老牌儒家思想的,今天的我们也不得不敬佩他超越时代的先见之明。据观察,我们今天的施策缺乏远见的短视,或者因财智昏,包括他曾经治理的湘江和他的故乡桂林。
道德行为和政治经济是一个问题的两个维度,是地区综合发展规划的伦理基础。桂林陈宏谋二任湖南巡抚的时候,继承岳麓书院的师门遗志,在济民治国上开创了湖南天下粮仓的历史先河正所谓湖南熟天下足,起码缓解了乾隆盛世、和平年代人口快速增长的吃饭问题。
那么,为什么笔者认为陈宏谋为湖湘学派百年后的成功崛起做出不可磨灭的历史贡献呢?这就是陈宏谋不仅解决迫切的吃饭问题,也是他高瞻远瞩地从思想方面影响后世数百年的高超智慧。
陈宏谋二任湖南巡抚期间,极力复兴湘学传统,在长沙重新建立纪念当地杰出人物和杰出官员的祠堂,他要求将以前专注实学的学者著作纳入岳麓书院藏书主体,他把岳麓书院变成一个更加重要和公共的高等教育机构,学生从1756年的14人跃升至1763年的70人。
陈宏谋还发展了包括长沙城南书院、湘乡涟滨书院等官方教育机构,他平生极度惜福简约,却毫不犹豫地给这些书院直接拨付了8700两善银,以此活跃湖湘学派这个思想运动的源发地,他要求湖南的学者们,要致力于社会治理的实用研究,他还亲自为湖南新实学学术团体和未来政治家直接设计课程。
陈宏谋的巡抚衙门在忙碌着编辑纪念湖南历代巡抚和宋代经世大师真德秀的文章,呕心沥血为湖南编制第一部《湖南通志》。
义学宜城市与乡村并设,以诗书之气化其器竞之风,千百人中培植得一二人,此一二人又可转相化导流风余韵,收效虽迟,其功实可久远。陈宏谋寄张瀚书
陈宏谋对湖南和所有任职省份最大贡献还是久久为功的教育,收效虽迟,其功实可久远。
魏源是晚清睁眼看世界的第一人,他和贺长龄、唐鉴也备受岳麓书院的熏陶,并留校任教。他的《皇朝经世文编》是湖南各大书院的收藏和必读,收录了陈宏谋作品达53篇之多。
湖南地方书院基本上凝聚了陈宏谋的心血,陈宏谋平生没有什么嗜好,他把所有的心血倾注于经略治国的实践和教育培养新精英的行动。事实证明他的这些措施富有远见地奠定了湖湘学派在晚清中兴的中流砥柱,间接培养了一批经世济用的战将和政治家,如晚清中兴名臣曾国藩、左宗棠、胡林翼、彭玉麟、陶澍、郭嵩焘等,乃至近现代若要中华国果亡,除非湖南人尽死的革命热土湖南。
湖南人的楷模曾国藩
一个没有派别思想又富有治世谋略的陈宏谋,集合经验主义和实用主义的理学思想,还对世间富有人文关怀,他是被各派别接受推崇的完美主义者,笔者在上篇《桂林相国陈宏谋,中国版亚当斯密》,私誉他为中国的市场经济学之父。
陈宏谋的粉丝群里除了清代的煊赫名臣,还有民国孙中山、蒋介石父子、新桂系三雄等时代精神领袖或者将星名流,笔者认为应该包括新中国的缔造者毛泽东等湖湘伟人儒将,他们大多把陈宏谋的学生曾国藩奉为人生楷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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