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街

　　中午时分，我们逛到了兴民街口。最先吸引我眼球的，是那孤零零地立在道路右旁的街头雕塑。记得那是开始创三城的年头，这条商业老街被改成步行街时树立起来的。眼前的塑像，却是尘垢点点，污痕斑斑。几载光阴，风风雨雨，岁月沧桑，它已渐渐地失去了当年的光彩。来来往往的人们，都在各自走着，很少有人再去理会它。但那栩栩如生的货郎，依旧在忙着自己手中的生计。只是，旁边那根可怜的扁担，不知什么时候已被好事者折断。妈的，什么鸟人！就这样的素质，还大邑州呢！我在心里骂着。妈妈，我走不动了！我回头看去，儿子已是瞒头大汗，嘴里含着我刚才给他买的那根雪条，正慢吞吞地跟在身后，表情疲倦，可怜兮兮。看着他的样子，我心疼地想，真是难为他了，让他自己呆在家里，看看动画片，玩玩电脑游戏，不是很好吗，偏偏就要带出来受这个罪，那么大的太阳！于是就对他说：宝宝，我们在这里休息一会，好吗？他也不搭理我，就直接坐到了街边的那条椅子上。我也只好走回头，跟着坐了下来。
　　我这才注意到，走在这条街上的行人很少。两边店铺的生意多是门可罗雀，稀稀拉拉地进出几个人。对面那块公益广告牌下，一家茶叶店的小伙子，正耷拉着脑袋坐在椅子上打瞌睡。店旁廊檐下摆地摊的老阿婆，不停地摇晃着手中的扇子。而我身旁的这家眼镜店，倒是很热闹，几个红男绿女，正在嘻嘻哈哈地打情骂俏。远处，不知是从哪里传来的电子琴音，伴着超级女声，在这沉闷的空气中回响。而这条每到晚上就热闹非凡的步行街，以及那一排排风格各异的、翻修一新的老店面，正曝晒的炎炎的烈日之下。
　　的确，今天是够闷热的；难怪街上的行人那么少。七八月份的这座城市，中午气温骤升也是正常的，但今天的空气，却是特别的闷滞。我们方才离开那几条绿树成荫的街道，刚横过身后的一条大街，就已是大汗淋漓、气喘吁吁的了。昨天前的那几场断断续续的大暴雨，倒是凉爽了一段时日；但雨水造成的内涝，几乎把大半个城市都变成了水乡泽国，还差点淹到了我家住的那栋楼，害得我几天都不方便出门。好在时值暑假，无需到校坐班。今天刚出来，就碰到这样闷热的天气。如果不是赶着帮我妈做衣服，鬼才愿意出门呢。坐在家里，开着空调，喝着茶水，上着QQ，那该多好！我就这样想着，手中的太阳帽也在不停地扇着。
　　这时一对年轻男女走了过来。那女的穿着迷你裙，撑着大花伞，扭着小蛮腰，拿着易拉罐，边走边喝着；那男子紧跟其后，也不戴帽，汗流浃背，扛着小心轻放的纸箱，不知里面装的什么东西。看他驼背弯腰的样子，我猜想，这箱里的东西肯定轻不了。嘿，我忘了护肤膏！刚走近我身边，那女的忽然止住脚步，愣了一下，回头这样说。男的也几乎同时停了下来，但他只是抬头看了一眼，然后就有气无力地嘟哝起来：你赶快回去拿！是不是在‘万国酒家’那里？
　　南国酒家？很熟悉的名字呀。哦，想起来了，不就在附近嘛；但我知道，它现在已经不存在了的。这个在邑州市曾经风光了几十年的国营大酒家，先是改成娱乐城，后来又做了超市，现如今已是一座服装大楼了。对于老邑州来说，南国酒家应该还是记忆犹深的吧；不过我想，现在三十岁以下的人，大概也只是从近期的一个电视系列节目里，才有可能听说到它的名字。这个节目嘛，嗯，对了，就是叫有话日日倾的呢。先前，张老师在办公室闲聊时也曾提起过，说是鬼话日日倾，呵呵。不过，我认为这个节目还是办得不错的。近期介绍过邑州的一些掌故。真的很不错，我也喜欢看呢。就像这条步行街，虽然地处繁华，可以前却是人车混杂的，拥挤不堪。街道的两边，多是由陈旧的骑楼装饰而成的店铺。如今已经完全变了样。不说说历史，人们是会忘记的。前天晚上聊Q时，我还听网友隔座送钩说，在南国酒家那地方，新近多了一家鬼屋。也不知道是真还是假。何不逛去看看？
　　于是我就对儿子说：宝宝，我们走吧，带你去看个好地方什么好地方呀？在哪？这时儿子手中的雪条已经吃完，人也不累了，两眼一亮，就高兴起来：妈妈，我们快去吧！。
　　我和儿子走了不到两分钟，就远远看到当街挂着的一条横幅，上面写着：建设精神文明，发展市场经济，面向东南亚，打造‘大邑州’。再沿着街边往前走，就来到了一块金屋书斋的匾牌下面。我往里一瞧，走动站立的人还真的不少咧。这样的天气，来这里看书避暑倒是个好地方，里面的空调凉着呢！但我们却没有进去，而是往对面走，那里就是原来叫南国酒家的地方。托尼曼斯现代服装城，几个古铜色大字，连同下面一排外文小字，整齐地嵌在高楼中部的玻璃上。过得街道来，我向四周一环顾，噫，果然不错，还真的有一家鬼屋，就在服装城左侧十米开外。于是我们便走近过去。面前的这家鬼屋，门面不大，也不起眼。这时没有人进出，我们也看不到里面的究竟。两个衣衫不整的保安正懒洋洋地站在门口说着话。旁边立着一块涂鸦的招牌，乱七八糟地贴着几张狰狞怪异的图片。鬼屋两个猩红大字，像是在神秘地告诉着过路人：这里是个不寻常的地方，里面正在闹着鬼呢！
　　别以为这里真的在闹鬼。我一看门外的架势就明白，这里只不过是一个经营场所而已，是个做生意的地方。但不知道它的里面是不是也跟迪斯尼那些东东差不多？呵呵，这世界真的是变化太快了，什么东西都可以拿来做生意，都可以进入市场，与国际接轨了！就连这鬼，也是可以在光天化日之下出来做生意的！想想以前，牛鬼蛇神只能蹲在牛棚里。先别管它什么鬼生意，进去看看再说。我就这样想着，于是牵起儿子的手，正要准备往里走。喂喂，买票先！一个龅牙老头，正刁着喇叭筒大烟，从我身后一张太阳伞下的桌子旁站了起来，朝我们走过来。我这才意识到，是应该先卖门票的。多少钱一张？我问道。三十！他伸出干瘪发黑的几个手指告诉我。我舌头一伸，心想，不会吧？这么黑贵的？两张票就要我六十元，打劫呀！六十元是什么概念呢？心里算盘着。呵呵，很简单，小学生的算术题，六十元等于两只白切鸡！呀呀呀，划不来啊，还是不进去的好。我连忙拉着儿子转身就要往别处走。这时儿子突然说：妈妈，我要进去看看！听他这么说，我暗自叫苦；心想，死了！两只白切鸡就要飞走了！不行，我得使个法子，让他看不成！
　　我正在琢磨着，一股凉风吹过来，那是从鬼屋里面吹出来的空调风。这时我突然想到去年曾给儿子买的一本连环画，于是，计上心来，就问：宝宝，你为什么要进去呀？我还没有看见过鬼呢，想进去看看！他答道。我立即说：你不是看过了吗？去年给你买的那本公仔书，叫《宋定伯捉鬼》的，还记得不？他停了一会，记得！，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马上得意地说：哼！我不怕鬼。我学宋定伯，我吐口水！听他这么说，我大喜，于是开始引诱他：不错，鬼是怕人吐口水的。但如果你吐得慢，或者口水少，那鬼就要攻击你了。到时你会感觉全身发凉，然后鼻青脸肿，帅哥也会变成猪八戒的啵，以后就难讨老婆了！。他看着我的脸，懵懵懂懂地听着。于是我趁热打铁，告诉他：你吐一下口水试试看！他果然听话，口水一吐，太少。因为天热，他又口渴。我暗自发笑，就又说：你到门边看看起作用咩？他半信半疑地往门边挪步。果然一股凉风吹过来，凉飕飕的。恰巧这时，鬼屋里传出阴森森的音响声，大门上方的彩条被震得一飘一飘的。他本能地后退了几步，脸色铁青，豪无表情，立即说：妈妈，我们不进去了，赶快走！。我差点没有笑出声来。好！两只白切鸡终于没有飞走！呵呵。于是，我赶紧拉着儿子，离开那个鬼地方。
　　也许是因为天气太热，或许是刚才的惊吓，儿子好久都没有说话。我们就这样在街上的商店里诳悠着。当走到一个家叫永安堂的药店门口时，儿子才回过神来。这是，他忽然指着旁边那家罗蒙服装专卖店的橱窗对我说：哇，妈妈，你看喂，好漂亮呀！糟糕，差点误事！儿子这么说，我才猛然想起，给我妈做衣服的布料还没有买。于是，我就赶紧拉着儿子的手，匆匆忙忙地往乐群商场方向去。那是我经常光顾的地方。我知道，那里的布料多，价格又便宜；还有几个卖走私货的姐们在那做生意呢。
　　路过昌兴大厦的肯特基快餐店时，儿子说肚子饿了，于是我们就走了进去。吃过快餐后，儿子还是不想走，我就又陪他在空调旁的餐几边坐了一会。等儿子腻烦了，我一看手机上的时间，已经快到下午两点钟了。走吧，宝宝。我带好太阳帽，拎着提包站起来，带着精神抖擞的儿子，快步流星往地乐群商场赶去。
　　不一会，我们就来到了一座古桥上。混浊不清的河水穿桥而过。河的对面，远远就可以看到乐群商场，以及稀疏座落在民居中的几栋高低不一的大楼。这里的街貌，与我们刚逛过的精致的步行街一带，是两个不同的天地，又与高楼大厦鳞次栉比的邑州新区有着天壤之别。我熟悉这里的环境。记得小时候就常带妹妹到这里来。那时外婆一家就住不远处的卫民街。而我眼前的乐群商场，是邑州市建得最早的综合商场之一。当年，父亲曾用省了几个月的工资，在这里买过一台熊猫牌收录机，我们全家还高兴了好一阵子。那时我就经常来乐群商场逛逛。从香港舶来的邓丽君的磁带是我最喜欢的。
　　又走了几分钟，我们就到了乐群商场的一楼。这里比街上凉快多了，虽然没有空调，进进出出的人倒是不少，人气还真旺。这个商场一直都这是这样子，车水马龙，生意兴隆，已有二十多年的光景了。老公说过，他的一个狗肉朋友曾在这里当工商所长。不过，好像他女儿出国留学后就退休做生意了。我有一个高中同学，靠他父亲的关系，曾在这里批发过香烟酒水，几年时间下来，发得不清不楚。可想而知，在这里做生意的人，没有几个不赚钱的。
　　转过两层挂有公平交易，合法经营张贴画的楼道，我们很快就上到了三楼。看来儿子没有白吃刚才的鸡腿，跑得飞快，一转弯，就不见了踪影。等我赶上时，又到了布匹行。刚走几步，就看到一个穿金戴银正在用手纸擦脸的胖女人。儿子眼尖，嘴也快，哈喽，白阿姨！那是我儿子的同学杨辉的母亲，也是我妹妹小敏的邻居和牌友。平时我都喜欢来她这里买布料。她的布料还不错，质量好。不过我清楚，大部分都是走私来的；所以给我的价格也都平平的。
　　正在擦脸的胖女人耳聪目明，儿子叫声一落，她就听到了，便扭过头来，眯着两只细眼笑道：呵呵，这不是小苏阳嘛，你来玩呀？我跟妈妈来买布。这时她才发现，我正扇着太阳帽走在儿子的后面。嘿，阿玲，很久不见你来了哦！
　　打过招呼后，她就拉过身边的一张圆凳子，让我坐了下来，顺手递给了我两瓶矿泉水。我也不客气，正口渴着呢。儿子接过我给他的那一瓶，立马就咕隆咕隆地往肚子里灌。苏阳，别咽着！胖女人在一旁提醒。她拍拍我儿子，接着说：放假了，也不去找我家小辉玩！我一放假，就去舅舅的跑马场骑马了。前几天涨大水，刚回来的。儿子答道。哦，我说嘛，怪不得呢，总不见你去的。我家小辉呀，天天呆在家里，有他姥姥看着，我是不给他乱出门的。你去找他玩吧，也教教他做暑假作业，不要白天黑夜尽玩游戏。听说你又当三好学生了？真能干！胖女人刚说完，儿子就答道：明天我去。一会儿，儿子凑着我的耳朵悄悄告诉我：杨辉是个大笨蛋，算术考试抄我的，都不及格呢！，我也逗乐了；看看胖女人，她正转身跟一个老人说着话，没有注意到我们说什么。趁着此时，我对儿子说，看来你又耍滑头了？别欺负人家杨辉呀，你是班长，带个好头，要认真学习才对的。知道不？儿子嘴一嘟：他下个月也满八岁了！我正要发话，这时那个与胖女人说话的老人走了，她就又转身与我唧唧喳喳地说起话来。此时也没有别的顾客光顾。她抱怨说：现在金融危机，生意难做得很。不象去年，明显少了很多客人来，价格人家总是一砍再砍，烦死人了。还有这个税那个费的，多如牛毛！聊着聊着，她就开始打量我的脸，神经兮兮地说：你气色不错嘛，皮肤越来越细腻了。这是怎么养的呀？还不快告诉我？嘻嘻！我猜到她大概想说什么，就赶紧堵住她的嘴，忙说：上次给你介绍的那位怎样？好好好！很乖，听话，就是有点傻不旯叽的。哈哈哈！答完话，她就乐得合不拢嘴。我心想，她也不容易，丈夫去了这些年，既有老又有小，里里外外都是她自己一个人撑着。这时儿子说要去看玩具。我求之不得，就说：去吧，别走远呀！妈妈放心，那里没有鬼的。那胖女人莫名其妙地瞧着我。你看，这孩子！，我笑了笑，不再多言。这时手机响起。我接了，是同学黄小瑛打来的，约好明晚去上岛咖啡喝茶。我猜想，可能又是为她那个科长的初中女儿转学到我班的事。
　　儿子不在场，正是我们说悄悄话的好机会。无非是她男友我丈夫之类的话题。后来我就问，二楼阿珍的生意怎么样？她摇了摇头，哎，别提了，她上个礼拜已经不做了。好像她正准备带女儿回老家去。据说刚办完离婚手续。的，那男人也太没良心，离了好！我知道，阿珍与她下海经商的老公，已经吵吵闹闹两年多了。听说她的老公近年房地产做得风生水起，更是挥金如土、花天酒地，经常不回家的。就这样，我们又闲聊了十多分钟。这时我就开口道：今天来买点布料，要做件唐装。她一听，便与我挑选起布料来。还一边说：阿玲你的手艺是越来越高超了呀，总有帮不完的忙。我接过话：常言道‘学得会，找得累’，都是几个好姐妹找上门来的。不好推辞呀。反正暑假也是很清闲，我又有裁缝这个爱好。不过呢，这次是帮我老娘做的。月底她生日，我要给她一个惊喜。我们就这样说说笑笑地挑着布。我忽然想起，前几天设计的那几款裙装，也正想做出来。反正她给我的价格也便宜，何必跑来跑去地耗时间。就顺便又多挑了几块。布料挑好结账时，我一算，噫！不对呀，就说：是不是少收一百八十五元了？。她立即回话：哎，别啰嗦了。就收那么多，没错的。上次请吃饭，你都不给面子！少收点也就两销了，算我感谢你帮忙，还不成？我知道她指的是什么，就半推半就地打开提包，把手上剩下的钱，放回钱夹去。
　　等到儿子回来后，我们就千道万谢地离开了。走下二楼时，我心想，这次捡了个大便宜，省了一百多元呢；干脆再买点什么东西回家吧。于是就带着儿子在二楼的摊铺边看看走走地逛了起来。
　　二楼是鞋城，不过也有日用品、皮具、玩具、小商品什么的。这里原来多是江浙老板在经营；据说不少人都转到东新市那边去了。听一个做越南生意的姐妹说，那边去年开了一个边贸批发城，很快就要零关税了。我们正走着，一双鞋子突然在我眼前一晃，吓我一跳，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就听耳边有人说：大姐你看看，这样的鞋子去哪找！阿拉便宜卖给你。我抬头一看，一个瘦高男人，正冲着我说话；那镶着金牙的大嘴唾沫四溅。这时我才注意到，这个鞋摊的鞋子还真的不少，各种格样的，琳琅满目。他手中的那双耐克，开价就是三百八十元。我不识真假，也就懒得理会它。我看上的倒是旁边的那双休闲旅游鞋，是李宁牌的。好不容易把价砍到六十元；然后又顺手牵羊低价买了一双布鞋、一双拖鞋。这时我问儿子，宝宝，给你也买两双球鞋怎么样？他说：我不要。我感到意外。不想他却说：妈妈，我想买个溜溜球！刚才我看到一个很好的。原来如此！你不是已经有一个了吗？儿子嘴快得很，那个都要烂掉了。明天我拿去跟杨辉换几张游戏碟！噫，这小子，脑袋够灵光的呀！好，一会儿给你买去。
　　刚买好溜溜球，就见不远处的摊位前，在一块硬纸板上面，歪歪斜斜地写着几个毛笔字大减价。那是一个竹器摊位。于是，我们就走过去看看。那个摊位旁，正有几个人在东挑挑西看看地忙着。一个腰间挂着棕色皮包的清瘦中年妇女，见我们向这边走过来，便赶忙吆喝：看一看，瞧一瞧啊；好货不多啦，转行了，大放血啊！她身旁一个男的，像老板模样，矮墩墩，肥胖胖，典着大肚皮，留着小胡子，正在一旁与一个老伯讨价还价。来到摊前，我一眼就看到了摆在那边的竹帘。对了，家里客厅的窗帘也应该换掉了，脏兮兮的，已经洗过好几次，都发白了。上次隔壁的赵娟娟还笑话，说什么周姐，你也太小气了吧，这样的窗帘你还舍不得换新的？多裁两套衣服不就搞掂了？，存那么多钱干什么？讨媳妇还早着呢！哈哈。想想也是。看样子这竹帘还不错，好吧，如果合适就买了，今天我就换掉它。我仔细地翻看了一会儿，就跟那小胡子男人砍起价来。他死活都不愿意降价，说给一百二十元已经是亏血本的了。我只好假装要走开，拉住儿子的手，大声说：宝宝，我们走吧！。男子见状，这才软下来，喂，这位大姐，你先别走呀。价格有得谈的呀，你给九十元，怎么样？我一听，便说：五十元！斩钉截铁，毫不相让。几句来回，结果他败下阵来，嘀嘀咕咕地唠叨了几句，就很不情愿地一手收钱，一手交货。离开时，胜利的感觉使我情不自禁地搂着儿子的肩膀，提着手中的战利品，欢天喜地走下一楼去。
　　正在这时，一条手机信息发过来：今天加班，晚上不回去吃饭。这是老公发来的。我已经习惯了类似加班、出差、陪领导应酬这些文字；不回就不回吧，见了心烦！等到儿子做完作业睡觉后，你再深更半夜醉醺醺地回来，小心我怎么开门！
　　我们走出乐群商场的大门时，已经是下午四点钟的时候了，但天气仍旧很闷热。街上的行人都像旱鸭子一样，一个个都无精打采地走着；旁边冷饮摊的生意，却是异常的火爆。虽然太阳还是火辣辣的，但看着儿子拿着我刚买的溜溜球，边走边玩的高兴劲，我的脚步就放得更轻快了。心想，今天舍不得让他进鬼屋看看，但能给他买个溜溜球，也算是对他的补偿吧。而我手中拿着的一张竹帘子，包中装着的三双鞋，以及儿子玩着的那个溜溜球，都是用那一百多元换的呀！呵呵，划得来，几乎白捡啦！呀，对了，还有那两只白切鸡，也没有飞走哦！虽说天气闷热，但今天出门还是逛得很高兴的，一个字：爽！想着想着，我们娘儿俩一前一后，就这样乐颠颠地往家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