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后，我睡了最好的一觉

　　正式开学有五天了。早上送俩孩子各自上学后，我就开始睡觉。
　　头一天一觉睡到下午两点，突然惊醒后有一瞬间的恍惚，以为自己是回到妈妈家里。连续五天，白天里我都在睡觉，或长或短，我睡得很饱、很满足。
　　有朋友说，孩子第一天上幼儿园她担心得不得了，甚至控制不住眼泪。我想起和孩子在幼儿园门口分开，发现我没有跟上来时他突然爆哭，我看着他被老师抱走的那个样子，那个手伸向我的小小的样子，我也有些泪目，可是一回到家里，一坐到沙发上，我不知怎的就躺下来，睡着了。如果不是觉着热，我想我也许还会睡得更久一点。
　　七年来，那是我睡得最久的一个觉。没有打扰、也没有梦的一个觉。
　　我记得，还在哥哥小时候的夏夜里，我常常会醒来。有时候是因为哥哥要吃奶，有时候是突然梦醒，有时候就是因为一个声音把我叫醒，滴滴滴，滴滴滴，很有规律。
　　我一直以为是下雨，可是第二天晨起却找不到半点夜雨的痕迹，而那个声音却总在夜里响起。不困的时候，是躺卧听雨的闲情，可是困顿的时候，是心烦意乱的忍受。当妈后，我的睡眠真的越来越轻。
　　有天夜里，又被这个声音惹醒。我轻轻地爬起来、慢慢地走到窗边、缓缓地撩起窗帘，那是凌晨两点多。远处有街灯亮着，路上偶有几辆车飞驰而过；近处还有不知哪户人家的灯还亮着，楼道里也有光影还在闪动。
　　街灯没有映出雨影，路面也瞧着没有湿润，滴滴滴、滴滴滴，可是那个声音依旧清晰地在我耳边。难道我出现了幻听？
　　突然一瞬间，我想到可能是楼上的空调水滴落下来。借着手电筒的明光，我终于证实。楼上的空调水管没有接进雨水管里，水滴顺着垂落的水管正好滴落在我家阳台的栏杆上。
　　只是，找到这个原因后我又有些兴奋地难以入睡了。
　　自从楼上的邻居把空调水管改动后，我再也没有听到这个声音，但我依然会在夜里醒来。有时是给弟弟喂奶，有时是给哥哥盖被子，有时什么原因也没有，就是突然醒来。不知不觉里，我的睡眠早就已经是分段式的。
　　其实，从生下哥哥开始，我就有点睡不好了，只是那些在他小时候发生在夜晚的事我都不太记得了。好像只记得有次我统计夜奶次数，他一晚上吃了七次。听到他哼唧，我起身抱他起来喂奶，等他吃完我就抬起一边的胳膊然后给他轻轻拍嗝，慢慢放回床上，等我还没睡沉就又听到他在哼唧。
　　等到生下弟弟，除了夜奶，就是担心他们两人相互的影响。这个梦哭，那个就无法安眠，常常是我拍拍这个，哄哄那个。有次弟弟腹泻，小小的孩子会难受到哭，只有我抱在怀里他才能安静下来。我站在床边，缓缓地走着，轻轻地哼着调儿，想起好像哥哥小的时候我也曾这么抱着他几个夜里不曾躺下。
　　没有睡多久的弟弟又哭了，随后是肚子和屁股里的闹腾。我摸黑拿出换洗的衣服和纸尿裤，带着喂奶灯走到卫生间，给他冲洗换衣、喂奶哄睡，悄悄把他放到床上，然后跑到卫生间将所有味道清洗干净。
　　窗帘之外夜色褪净，在我一趟接着一趟的哄睡、清洗之中，迎来天色再次泛白。
　　两个孩子自打出生就同我睡在一起，熬过哥哥的夜奶无数、弟弟初生时的措手不及，也终于等到弟弟的断奶，两孩子的相互适应，但是我却早已没有办法让自己睡上一个完整的觉，我已经很习惯了在夜里醒来。
　　过去七年的睡眠没有质量，我也常常是处于一个夜里舍不得睡、早上不得不醒的状态。孩子们都睡着后的夜里，我会上淘宝给孩子们挑衣服绘本或玩具、也会打开电脑写写字、拿起纸笔来画画。于我来说其实不算是熬夜，只是在属于我的自由时间里做喜欢的事。
　　但终究，我是困的。
　　很早以前，我就在想等俩孩子都上学，我就好好睡一觉。我盼啊盼，熬过了一言难尽的暑假，终于盼到了开学。
　　当我摘下眼罩、午后的阳光瞬间耀眼。能这么好好的睡上一觉，真的很幸福。
　　那些站着都能睡着，那些夜不能寐的亏欠，都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