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寻玉华寨聆听来自远古的呼唤

　　古老的静乐
　　静乐是一方古老的土地，早在旧石器时代，这里就有人类活动。风神山旧石器的大量发掘，见证了静乐人早在那个时期已在这片热土上繁衍生息。静乐红土也印证了远古时期静乐一带曾生活着步氏羚羊、三趾马等哺乳动物。静乐历史悠久，源远流长；文化灿烂，物产丰富。尤以水量充沛闻名三晋，素有三晋富水县之称。
　　静乐山泉奔涌，溪瀑纵横，有碾河、鸣河等八大河流贯穿全境，由于古代生产力低下，时有洪水泛滥，但又离不开水源，故在选择居住地时常常依山傍水，就是选择高地，山下有水。汾河、碾河畔早在新石器时代就有人居住，这与丁村文化一脉相承，若不是丁村遗址，丁村文化发现较早，最先命名，山西的古文化、古人类研究就要从静乐开始，静乐遗址和静乐文化也会写入史册。古静乐一带林木参天，成片的黄松、红松、落叶松、云杉郁郁葱葱，遮天蔽日，这源于静乐山脉逶迤，峰岭突兀，挡住了来自东南方的暖湿气流，形成有效的降水，独特的地理位置，造就了得天独厚的一方胜地，繁茂的森林储存了给养，涵养了水分，育孕出大大小小的山泉与河流。
　　静乐春秋时为晋国汾阳邑，西汉为汾阳县，晋置三堆县，北魏为三堆城，隋开皇十八年改为汾源县，大业四年改名静乐县，唐代另置北管州，五代北宋均为宪州治，元为管州治，并废县入州，明洪武年复置静乐县至今。静乐这一地名，表达了静乐人热爱大自然、祈盼美好生活的愿望。静地乐土，和静民乐，寓静于乐，这个充满和谐、美好快乐而又富有哲理的名字，向每一位热爱和平、安宁生活的人们传递着一种美好的祝福。静乐这个传承了祖先心愿的名字，蕴藏着古代朴素唯物主义辩证的思想，彰显了汾河文明的灵光，成为静乐走向世界的一张别具一格的名片。
　　神秘玉华寨
　　静乐古文化遗迹丰富，作为一名文史爱好者，近年来携文友走遍了静乐的沟壑梁峁。许多隐藏在山野的残垣断壁、古庙遗址，碣石碑刻被逐一发现，发掘整理，呈现于大众面前。听闻距静乐县城东北四十里，康家会镇后曲卜村东北的高山之巅，有一个神秘的山寨玉华寨。当时到这个名字，我的心头禁不住一震。之前考证过的一个地名跃入脑海玉石窑山，以玉石驼峰最为壮观。玉者，指温润而有光泽的美石，玉字最早见于甲骨文，其本义为用丝绳串起来的珍玩宝石，后引申为色泽晶莹如玉之物，代指道德高尚，品质优良之人。华，荣也，美丽而有光彩之物。《尔雅释草》曰：木谓之华，草谓之荣；《诗周南桃夭》云：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中国古称华夏，今称中华。
　　早在新石器时代，人类就发现玉质晶莹圆润，质地坚硬，击之发声，可以作为观赏和劳作的工具，最为重要的是古人把玉看成神器。《越绝书》曰夫玉亦神物也，指玉器可以禘上帝和百神。《说文解字玉部》说：巫以玉事神让神与人沟通，巫师就用玉来祈求神灵。再到后来，玉成为了权力的象征，富贵的代表，功勋的奖赏，人们生要带来，死要带去，由此产生了影响深远的玉文化。
　　舜摄政时把不同的玉圭颁给不同级别大员，以示级别；大禹治水成功，尧以玉圭赐之，以示奖励。大禹征苗，所带信物便是天子所授之玉，夏启曾戴玉环，佩玉璜；商将鼎与玉视为国之重器，商纣王登鹿台焚身，佩戴玉器有千件之多，中国古代君王、贵族下葬往往以玉石陪葬，最为著名的是汉代金缕玉衣。中国古代的玉石，主要有产于昆仑山麓的和田玉，河南南阳的独山玉和辽宁的岫山玉。其中知名度最高、最为美观大气的就是和田玉，从商代开始一直到清代，3000多年间一直占据着绝对优势的地位，成为华夏文明高贵典雅的象征，精神寄托之所在。
　　有村民介绍玉华寨上曾经有过一座古老的寺庙，里面有关帝庙、北齐庙、观音庙，塑像、彩绘、建筑造型，新颖别致、金碧辉煌，可惜毁灭殆尽，如今尚存有四块石碑。寺庙周围有数不清的疑是古人生活过的石头垒砌的房舍遗址。山顶靠西北不远有一个天然的长方形石凹，里面有一泓清水，旱不涸、涝不溢。据老人们传说：当年修庙时所用之水就是从这个石臼中担的，这个长方形石凹里面虽仅容纳两担水，可永远也担不完。听到这里我不由的想起去年在丹岭山见到的一段碑文北望山神墕、南抱罗汉山，东迎高巾寨、西接老龙山人们对与玉华寨遥遥相对的高巾寨的描述竟然有惊人的相同之处，这更引起我对前往玉华寨的强烈兴趣。
　　探寻玉华寨
　　2021年7月17日，我同原人大副主任吕有宽、政协副主席任文俊早早就来到后曲卜村。沿着华北落叶松育苗基地一路走来，穿行于绿色海洋一样的山沟之中。两岸是茂密的树木，沟底平缓的坡地上的庄稼，也许是天公对这里的特殊眷顾，多下了几场雨。明显地看到比别的地方长势要好。后曲卜村80岁以上的老人不少，且个个精神矍铄。有的老人仍然下地干活，放牧牛羊。我们还有幸见到了109岁高龄的高海鱼老人。
　　83岁高龄的老教师高有林和109岁高龄的哥哥高海鱼
　　曾经就读于康家会高中一班的高旺义是高海鱼老人的侄子。他也是一位年近70的人了，可走起路来健步如飞，很有精神。他也乐意做我们的向导。连日来的高温天气，让人们着实有些酷热难耐。好在今天的太阳在不时飘过的云海里穿行，使我们在太阳隐匿云层的间隙，享受一下暑天碧绿的山野间清爽空气所带来的几分惬意。循着向导高旺义的足迹，我们穿行在密密麻麻的荆棘丛林，一直朝东坡向上攀援。刚刚爬到一半时，额头上便渗出了汗水，开始有一点喘气。不多时分脸上的汗水就迷蒙了我的双眼，我不时用臂膀擦撷脸上溢出的汗水。我们边走边聊，听高旺义给我们讲述幽默风趣的玉华寨故事，不知不觉就来到山脚。
　　路越来越险，山越来越高。仰望山顶巍峨高耸，峻峭挺拔，悬崖峭壁，峰峦重叠。使我不由的产生了一种望而生畏之感，但是看到比我年龄大的同行者在高旺义的带领下继续攀爬，毫无退怯。自然地也鼓起了我勇往直前的信心和勇气。王安石《游褒禅山记》中夫夷以近，则游者众；险以远，则至者少。而世之奇伟、瑰怪，非常之观，常在于险远，而人之所罕至焉，故非有志者不能至也。蓦然之间在我脑海里泛起阵阵涟漪，咀嚼攀爬之中慢慢加深了我对这段话的理解。渐进山巅，悬崖之间一颗挺拔的松树在雾流涧谷、云蒙树梢中傲然挺立。我们不由的为眼前的美景所感染，置身在这如梦如幻的胜境之中真正感悟到世之奇伟、瑰怪，非常之观，常在于险远的道理。我们不约而同地用手机拍摄下这难得一见的景观。
　　壮美玉华寨
　　几经辗转攀援，终于登上峰峦雄伟、巉岩危列、向往已久的玉华寨了。极目远望，真是一览众山小啊！山川风貌，气象万千；怪石嵯峨，林木森森；千峰竞奇，万壑争翠。连绵起伏的一脉脉山峦之上是绿地毯一样的植被。我登过静乐八景之中的风神山和天柱山，却从没有看见过像玉华寨的山这样绚丽多彩。
　　玉华寨的山真奇怪啊！奇怪的不仅是无可名状的大自然鬼斧神工的造化，而是用人工垒砌而成的一个个石头堡垒和古人在这样的险要之地如何把一块块来自远方的巨石排列到这巍峨的山巅？远处的山，形态万千，奇峰罗列；远处的景，重峦叠彩，绮丽清秀；远处的村，田畴阡陌，情韵悠长。可比起眼前的奇妙景观不知要逊色多少了。眼前的绿，是一片一撮，一弯一层高高矮矮的翡翠屏障。各种颜色的山花像是飞动在屏障上的彩色蝴蝶。蓊蓊郁郁枝叶相连的松树、菜树、桦树在墨绿、淡绿、翠绿的浓淡中形成鲜明的对比；这无边的绿啊！早已装饰了人工堆砌踩踏过的石头垣墙和幽深路径。陶醉于这绿色的天地之间，芬芳的花香，动听的鸟语，此起彼伏的虫鸣。把我的情思一下子带到了悠远的年代。穿越寂寞了几百年的玉华寨，遥想这里曾经人声鼎沸、战鼓雷鸣，香烟缭绕、熙来攘往，晨钟暮鼓、悠长远送，是何等热闹和清雅！那一堆堆、一列列石头垣墙，是先人们山居穴处的有力见证；规整的山门，整肃的环形石墙很像是在别的地方的史料图片中见到过的几千年前的石峁文化遗址；那一块块长满苔藓的碑石记述了重建寺庙的艰辛和岁月之沧桑。
　　由于天色逐渐黯淡，清凉的山风中夹杂着些许雨滴。树梢随风婆娑摇曳、飞虫在身边肆意欢唱飞舞。绵绵细雨，唤来支支绿葩，撑起了一道道美轮美奂的碧帘风景。此时此刻的我们已经无暇顾及欣赏眼前的胜景了，转而倾注于古庙遗址中竖立的四块石碑。我们四人清理了石碑周围的破砖烂瓦、荒草泥石，然后拍照、抄录。天空的云层越来越低，雨星渐渐密集起来。我们撑起雨伞在氤氲的雨幕中紧张地抄录碑文。也许是我们的到来搅扰了玉华寨的清净，突然之间雨愈来愈大了。我们只好跟着向导来到古人修筑的山门石洞中避雨。大约一个小时后雨渐渐变小，我们又来到石碑前继续抄录完四块石碑。
　　然后，在茫茫雨雾中跟着向导避开来时攀援的布满杂草的山石峭壁，向东绕过巍巍十八弯，一步一挪地向山下移动。在这人迹罕至荆棘巉岩、蔓草丛生的盘山古径中艰难穿行，加上刚下过雨，路滑危崖。上山容易下山难的古语箴言是那样地感同身受啊！下得山来，我长长地嘘了一口气。回望那将会离我们越来越远生机勃勃的绿，还真有点恋恋不舍。要不是害怕雨再下大，我还真想在山顶多待一段时间，去尽情地拥抱大自然，去细细地寻觅一下古人的踪迹。时间已近午后两点了，阴雨茫茫中我们意犹未尽地踏上了归途。
　　碑刻发掘整理
　　重修玉华寨碑记1
　　盖闻天地之间无不有神，无不有人；精笃之至，人即为神；昭格之下，神可通人；仿神之为，灵昭昭也。况桂籍司其掌握，异姓同心共济者乎？本玉华寨旧有神堂殿宇，民安物阜，神实佑之。众村公议，新建庙宇塑像，旧基重新苐力，御于昨岁，不逾时而巍然焕然，受神之佑，可预卜无疆矣。落落成，故立石刻铭，以志不朽云。
　　今将纠首众姓名开列于后：
　　张广、张亨施钱二百文、张有、张增、张应科施钱各一百文（捐款以下略）；
　　计开：
　　后曲板开光献岁做主安景凤。
　　后曲板纠首安景凤，高玉英、高玉章、高玉元、高玉贵、高玉玺、贺元五、贺怀仁、贺怀礼、韩发财、刘君爱。
　　东岭村纠首：王景名，谢益、王奇、王涛、郝赐贞、郝赐玉。
　　前曲板纠首：李如机，王花、全、闫四、勉、杨永、闫梅、李世桂、俊、成先。
　　村纠首：府、王监。
　　刘西村纠首：高重，李国太、高通、高梧。
　　李家墕纠首：王亮伍，高量名、吕谨。
　　庙沟村纠首：杨月亮，杨月善、李文旺、李文相、李文根。
　　安庆村纠首：李汉、刘孝。
　　暖泉村纠首：郝俊。
　　利润村纠首：巩继汉，刘继月。
　　在沟村纠首：周枝、李焕。
　　赵黄村纠首：周枝、吕。
　　冷泉铺纠首：周礼、郝绍孟、、杨月红。
　　井沟村纠首：吕凤。
　　共起布施七千四百文，卖本寨松树二株价钱拾三千一百文，共费钱二十一千文。
　　泥匠：周仁，土工赵深，木匠刘喜，石匠张怀银，匠张盛。
　　大清乾隆贰拾柒年柒月初九日立
　　重修玉华寨碑记2
　　静邑东路治城四十里曰玉华寨，山势耸特，林木蓊翠，东南之近复引水泉泻出于石间者，斯真洞天神府，一方之伟观也！先民因依之地建关帝庙、泰山庙于兹山之巅，亦以风景极佳堪为神灵棲休之地。如数十年前有牧人失火，树木焚死者十方七八，迄于今而萌蘗复生，材木不可胜用，乃又屡被无耻之徒斧斤伐之，不数年而仍然濯濯然。武生巩高峻，余兄也，曰是不可以坐视，妥（绥）集众村公议，罚被献戏三场钱十千，以为金装圣像、修理碑石之费，而犹未已也；又众村捐粟数石，置一焚香修火之，人使洒扫殿宇，经理山林，庶不至如徒之侵伐。因刻于石，以志不朽！
　　众村纠首开列于后。
　　利润村儒学生员巩高士撰
　　大清嘉庆二十五年六月二十六日立
　　碑阴：
　　利润村纠首：耆民巩德全、耆民巩德大、巩安国、巩德崇、巩德升、巩培元、
　　后曲板纠首：高月祥、高月宽、高月宝、贺生雲、高满、
　　前曲板纠首：闫应、王德、杨应魁、杨应德、
　　李家漹纠首：
　　赵黄村纠首：
　　东岭村纠首：
　　刘西村纠首：
　　庙沟村纠首：
　　冷泉铺纠首：
　　南湾村纠首：
　　沟村纠首：
　　安庆村纠首：
　　重修玉华寨碑记3
　　是庙者，静邑东距之胜境也。然莫为之前，虽美弗彰；莫为之后，虽盛弗传。有古人作之於前，不可无今人继之於后也。
　　是庙创建无稽传，有明嘉靖间钟铭，一云观音祠，而不言今。兹神亦不知何说，第后虽屡次葺补，然规模卑狭不足以壮神威，人心有不悦则神灵所尔妥。季夏众村公议重修，增其式廓，新建正殿四楹。东三楹为关帝庙，西一楹为天齐祠。圣像栋宇则金碧光辉之，又东建禅室二楹，为焚香修火人居。因将庙西之杨桦树木刊（砍）伐变价为工程费用之貲。众村人运土、运水无不乐从，较之往昔，诚焕然一新矣！季秋告厥成功，因镌於石，以志不朽云。
　　今将各村纠首刻於后。
　　利润村廪膳生员：巩高士熏沐撰书
　　石匠：邢凤鹤木泥匠：段振威画匠：锦章
　　总经理人：耆民巩德大高月祥
　　大清道光十一年岁次辛卯八月吉日
　　碑阴：
　　道士刊运杨桦木树大小千株
　　段振威施钱贰千文
　　利润村纠首：巩德显巩高秀巩高俊巩高彦巩高士刘成山
　　后曲板纠首：高月宽高月宝高满生李占荣
　　前曲板纠首：杨应魁贺生朝阎应梅李家兴王
　　贺王李王
　　东岭村纠首：李俊李玉容郝生贵袁泰荣郝山
　　李玉宣李玉奎李成锡
　　刘西村纠首：李富李熬李百宝高
　　庙沟村纠首：郝山李大定
　　重修玉华寨关帝庙北齐庙碑记4
　　忆山寨之所昉，神圣之由来。在昔应有铭於石者，愚固不敢妄拟焉。特记今日之事，以垂於后世云。大抵神功因人力而显，人力借神功而成。兹者林茂树森是神功也，修残补缺是人力也。人之有力赖神功以庇之，宜其为神功用之。自道光十一年创建正殿四间、东廊二间至今卅余年矣。庙宇将倾，垣墉已颓，观者莫不叹焉。于是，合十二村之人民，会处公议，仍旧迹而庙貌，欲观其新粧；灵形而神塑，欲增其大焉。特虑神功无涯而人力有限，未可轻举其事。因将山木之成材者间而伐之，以木易钱，足备木石丹青、一切上下转运之费，人如此祷，神即此应。既定其议，遂督其工。各秉虔心，共勷盛事。所以不日而大功告竣。是可知人力之中神功寓焉。因勒石以显神功之大，以见人力之齐耳！是为记。
　　定邑儒学生员巩星熏沐谨撰
　　本邑居士谢瑶熏沐敬书
　　总经理人：高满荣巩三才耆民谢清芳袁进财王清仁
　　木泥匠李照福安仁山石匠巩应堂
　　画匠赵瑞温會凤
　　大清同治二年七月初旬四日
　　公议禁山碑记
　　盖问而知之，凡事不可举。凡放畜入山林，斧伐木大小木植，查明具官罚伐钱三千文整；查明人使用倘有放一偷同罚，恶徒不罚合社禀官训谥。前洎三十七年庙於风雨漂泪，公议因塞，杨桦木功成刊（砍）伐通利，大小木九百九十二件，按大小木植，披壹村按股公开，木匠伐木三股利过件，按件壹十二村，每村通利，过大小木植二百六十六，重村木植三千二件重修。每一村排一工，每一工排水五担，每一工排土廿担，金粧献战功大小。以旧建新，每村摊钱柒仟文，二年至三年五月初九日写禅修龙泉置镌仙此功。杂用一切花费钱捌拾肆千文整，奉神讨贴，众村纠首开刻於后。
　　李家墕纠首：张九荣王福保
　　寨沟纠首：周德光耆民王德旺
　　照夥村纠首：周進华王富贵
　　铺湾村纠首：贺桂林德保
　　杨将堡纠首：
　　庙沟村纠首：
　　利润村纠首：巩高贤巩九如
　　东岭村纠首：李玉辉李玉明李春
　　后曲板村纠首：高玉宝高满金
　　前曲板村纠首：
　　碑文详实考析
　　连日来我们通过抄录于纸上的碑文和拍摄的图片仔细比对，把四块不同年代的碑文加以整理。发现这四块石碑均是重建玉华寨庙宇的内容。最早的一块是清乾隆二十七年（1762），以下依次是嘉庆二十五年（1820）、道光十一年（1831）、同治二年（1863），说明玉华寨庙宇年代久远，至少在乾隆二十七年以前就建有庙宇。从第三块碑文中是庙创建无稽传，有明嘉靖间钟铭，一云观音祠，而不言今。可知明嘉年间这里的庙有观音祠说明是佛家庙宇，且探到明朝嘉靖年间甚至更为久远的年代了。从后来的关帝庙天齐祠道士刊运杨桦木树大小千株可知这里在清代是道家寺庙，且有道士居住。从这四块碑文和人们的传说可知玉华寨寺庙是由周边十多个村共同修建，共同管理，包括这里的山林利用。这些村包括李家墕、寨沟、照夥村、铺湾村、杨将堡、庙沟村、利润村、东岭村、后曲板村、前曲板村、刘西村、安庆村、煖泉村、赵黄村、冷泉村、井沟村。
　　从撰写碑文的儒学生员、廪膳生员、本邑居士、定邑儒学生员可知清代静乐在科举制度下，岑山书院、恒麓书院所培养的人才在乡村能够胜任相应的工作，比如撰写碑文之类，值得一提的是定邑儒学生员巩星是从定襄县迁移而来定居于利润村的，也或许是祖籍定襄，在静乐通过学习取得儒学生员的功名。
　　从各村纠首在管理地方庶务，从事公益事宜等方面，比如公议禁山碑记中，明显看出人们的精神面貌和信仰追求中的善良厚道。碑文中修建庙宇时有一段话值得深思的话每一村排一工，每一工排水五担，每一工排土廿担。可以想见当时在玉华寨修建庙宇是何等的艰辛。
　　玉华寨的思考
　　玉华寨年代久远，是碾河流域先民崇拜的圣山，向往美玉的有力佐证。从山顶石块垒筑的生活遗址来看，可以追溯得更加久远，由于时光流逝，碑石记载的玉华寨周围的山村有的已经消失了，上面所有的名字都成了古人。探寻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的古碑中自然有许多天地悠悠的乐趣。而没有文字记载的山顶石头更是应该探寻研究的，这不由得让我想到了石峁文化的遗址。
　　位于陕西省神木县高家堡镇海拔1300的石峁村，有一处面积超过4平方公里的石城遗址，距今已有4000多年的历史。属新石器时代晚期至夏代早期遗存。石峁遗址是探寻中华文明起源的窗口，可能是夏早期中国北方的中心。据专家研究有很有可能是黄帝的都城昆仑城。这个曾经的石城寿命超过300年，在石峁城的石墙之间发现玉器，包括玉铲、玉璜，这些玉器与和田玉惊人的相似。
　　1976年，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在河南安阳殷墟遗址中发掘出殷王武丁（公元前1324前1266）之配偶妇好之墓，出土随葬器物1927件，有礼器、仪仗、装饰、赫然日用品等，玉器有青玉、墨玉、白玉、黄玉等，数量颇丰，造型优美，雕刻细致，玉之圆润，经考古专家考证和研究，这些玉来自遥远的新疆和田一带。那就是说明在遥远的古代，甚至更远的上古时期，在悠久的中华文明起源之时，中原与西域早就有着深刻、密切的联系，两者之间已经有一条或几条稳定的玉石之路，从昆仑山沿着一条固定路线东进南下中原各地。
　　虽然玉华寨最早的残碑发现于明代，但石头垒砌的遗存显然更加久远，那一堆堆、一列列石头垣墙，是先人们山居穴处的有力见证；规整的山门，整肃的环形石墙很像几千年前的文化遗址；或许是古人为了躲避战乱逃往玉华山，用石块垒砌一个个堡垒，用以抗击土匪袭扰，遥想当年，在生产力极其低下的情况下，居住在玉华寨的古人是如何把一块块大石排列到这巍峨的山巅！从哪一块块碑石记述了不知道多少次重建寺庙的艰辛。不由的让我想起去年在丹岭山见到的一段碑文：北望山神墕、南抱罗汉山，东迎高巾寨、西接老龙山人们对与玉华寨遥遥相对的高巾寨的描述竟然有惊人的相同之处，这更引起我对玉华寨的强烈研究兴趣。
　　神秘的玉华山，有待我们进一步考证发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