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在寻找让自己活下去的理由,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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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完今年就30岁了,但是从未真正的开心过一天,我不知道我是谁,将来要去哪儿?
有很多的话,不知道从何说起。
但是,在心里又存在了很多年,无论牢骚也好,或者是情绪也罢,总之,储存得越来越多,感觉快存不下了,却倒不出来。
这里就从童年说起吧,我想,只有从头整理一遍,才能找到伤口的源头,也好撕开些。
我出生在一个很贫穷且偏远的小山村,信息闭塞也就不用说了,思想封建也是理所当然的,说出来有可能有人不信,小时候我从来不知道牛奶是什么?也没有喝过,只觉得那是城里人才能喝得起的高端东西,以至于我现在依然喝不来牛奶的味道,奶腥奶腥的。
在我上学前班以前的记忆我几乎没有,但是从上学前班开始,记忆就像烙铁一样,深深地烙在我的心底。
每每想起那些种种,那些不争气又该死的眼泪就像抹了芥末般,滚滚而来,控制不住它的迅猛。
我的父亲,初中文凭,性情比较温厚,优柔寡断,不多言,婚姻也是父母之命,当然,主要是威逼。因为我有一个地主家庭环境长大的爷爷,性格暴躁,独断专横。
我的母亲,小学文凭,据她说她才上了二年级,但是,书上很多字她都能认识,不像是二年级的程度,性格嘛,娇纵跋扈、目中无人、不可一世;原谅我用这些词语来形容她,其实我觉得都还不够,她的婚姻是她自己挑选的,因为是她在别人的婚礼上看中了长相姣好的父亲,央求自己我父亲找媒人来提的亲。也就是我的外公,对他这个老来得女的最后一个孩子无比宠爱,自然是要尊重她的选择的。
呵呵,写这些陈年往事,有点像是在叙述小说一样,从头到脚的细枝末节都给它规整出来,也只有这样,我才能清晰地知道,我这些年的浑浑噩噩究竟是缘起何方?
我不知道我的父母他们当初的结合是否是高兴的,但是我知道的是,母亲必然是高兴,而父亲我就不知道了,俗话不是说:一个巴掌拍不响。
如果父亲当时果断的拒绝这门亲事,也许就没有我今天在这里码子给自己找寻一个活下去的机会或者说是借口,也许我也没有了奶奶。
农村人,文化不高,但是规矩贼多,因为二叔要结婚,而父亲尚未有对象。
那怎么办呢?长子未婚,次子想要结婚,但是规矩又不能破,得按照顺序来呀,恰好,媒人来找爷爷提亲,爷爷就同意了,所以,父亲与二叔在前后一个月内结婚了。
父亲付出的代价就是一辈子,而他付出代价的背后是奶奶的生命,爷爷拿着砍柴刀追着父亲,如果他不同意这门亲事,他就砍死奶奶,最后,父亲妥协了。
但是,依照爷爷的脾气来说,他会不会砍死奶奶我不知道,我知道的是,假如父亲不同意,他不会放过父亲,也不会放过奶奶,我想,在后来母亲与爷爷吵架的时候他心里应该是万般后悔的吧!
谁不想生在一个幸福和睦的家庭里呢?
记不得是谁说的话:幸运的人用童年治愈一生,不幸的人用一生治愈童年。
我也不清楚我是否属于那个不幸的人,但可以肯定的是,我不会是那个幸运的人。
贫穷夫妻百事哀,我觉得这句话真的是总结得很到位,举双手赞同。
一无所有的父亲与母亲结了婚,前后不过三个月,爷爷就给他们分了家,兄弟二人每人一间半的房子,两头小猪仔,一些锅碗瓢盆。,还有属于父亲的地。就这样,他们就开始独立了出去,成立了自己的小家。
于此,母亲至今还为这事耿耿于怀,说是分家的时候就分了这么点东西。
要知道,那时候的家庭环境,早已经不是地主时期了,就是个贫下中农而已,能有多少财产?房子也给他们另外修了新的,分了新房给他们住,更何况,还有余下的弟弟妹妹还未成家呢!
所以说,人性的自私,无论在何时,在何地,它都能淋漓尽致地展现在大众面前。
父亲开始去工地做工,母亲则在家种那一亩三分地,对于农村人来讲,母亲种地的本领真的很一般,即使她每天都去地里,但是依然种得并不好。
而农忙季节的时候,她要求父亲必须回家参与劳作,即使父亲在工地挣的钱比请小工还划算,她依然要求父亲回来,我不知道她是否会算账,还是她不想算账,但是她去卖东西的时候她又很会算。
就这样断断续续地,生了我与哥哥,家里还是一贫如洗,当然,我们也穿得破破烂烂,主要是我,都是捡剩下的穿,屁股上的补丁缝了一层又一层,父亲还穿着婚前的衣服,但是母亲却不一样,她的衣服多得柜子都装不下,赶集的时候,经常去做衣服,当然,这里没有父亲的。她也不会给父亲买。
我内心的不安和恐惧,主要是来自于母亲,在她的观念里,棍棒底下出孝子,不打不会听话。
所以,从小,无论对与错,我都是在挨打的过程中度日如年,母亲的一个眼神,我都感到窒息,斜眼一瞥,我就吓得瑟瑟发抖。
现在想想,那些日子是如何坚持下来的呀?
突然好心疼年幼的自己,恐惧环绕的世界,还要学会看人脸色吃饭,而这,都源自于我的母亲,她可是我的亲生母亲呀?为何,她要如此对待幼小无知的我?
在农村,小孩子被家长揍都是很正常的事情,因为父母文化有限,唯一的教育方式都是棍棒教育,除了这,他们也不会其他的。
该死,在写这些的时候音乐却偏偏在放《葬花吟》,一下子,那不值钱的哀怜的泪珠又不请而来。
后来,父亲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突然不想在工地干了,想买车做生意,但是手里的存款只有几千块,而车要几万块,于是便于母亲商量,找亲戚借,然后慢慢还。
一开始,母亲坚决不同意,但是后面不知为何又同意了,也许是因为心底那傲娇的自尊与傲气吧。
终于,筹够了买车的钱,我记得买车回来的那一天,我与哥哥都很兴奋,跑去县道与乡路的路口去迎接,这是我们村的第一辆车,母亲仰着45的头坐在副驾驶上,一路接受着来自邻里真假参半的羡慕嫉妒眼光,足足出了一把风头。
而我们,站在车斗里,高兴的与其他小伙伴炫耀着父亲新买的车,觉得倍儿有面子,好像打了一场胜仗般。唉,都是这该死的胜负欲,但那一刻的心里,的确是带着炫耀成分在里面的。
小孩子又有什么坏心眼呢?只不过喜欢炫耀被人没有的东西罢了,其实大人不也一样吗?现在的社会不也一样吗?大家又有什么坏心眼呢?对吧?
如人所愿,父母亲的生意做得有声有色,在那个交通不便的年代,大家购物都要去很远的集市,走上好几个小时,靠人力把所需物资买回来,来回差不多一天的时间,要在路途歇很多次,才能背负着必需品爬坡上坎回到炊烟袅袅的家,在这之前的时间,大家都是这样过来的,也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方式,并未去改变,也并未觉得不妥。
但是,父亲不知道是如何发现的这一商机,瞅准了时机,开始走乡窜寨,一开始是饲料,肥料,谷物,水果,接着是日用品,活脱脱一个行走的超市贩卖车。很多时候,一天能卖两车货物,也挣得盆满钵满。
回来时,父亲把包里的钱往地上一倒,就让我们帮他整理那些零钱,一块的十张整理在一起,然后满一百地又整理在一起,整理完之后就会给我和哥哥每人两块钱,所以,每当看到父亲回来的时候我们都很兴奋,因为又要数钱了,当然,洗车也是有钱的,每周六,父亲都会洗车,由我和哥哥拿着水桶去清洗,也是每人两块。
而母亲,不知道是因为父亲挣钱容易还是怎么的,也许就是这个因素吧。她越来越爱打扮了,城里人用的雅霜雪花膏,垫肩的衬衫,单跟高跟鞋,小西裤,健美裤,呢子大衣
反正有很多我叫不上名字,只知道她很多时候从城里批发货物回来的时候都买了新的东西,当然还是没有我们的,也包括父亲,父亲钟爱凉鞋和白衬衫,一般都是自己买,偶尔,母亲也会给哥哥买,但是不会给我买,用她的话说就是:你有那么多衣服,穿烂了再说。
她不知道的是,我穿的都是捡的哥哥淘汰的,唯一的新衣服都是干爹干妈过年时候买的,那些衣服平时还不能穿,只有走亲戚或者是进城的时候才能穿。
说到这里,可能大家都会觉得我母亲重男轻女了吧,这是毋庸置疑的。
我到现在都想不明白的是,女人看何苦为难女人呢?
明明自己也是女人,为何要嫌弃女儿呢?
女孩又有什么错呢?
所以,出门的时候,大家就会看到一个衣着光鲜亮丽,背着包包的女主人,带着一个干净整洁的男孩和一个穿着与季节不符的衣服的女孩,还有一个短裤白衬衫凉鞋的司机男主人,再加上女主人斜向上的尖下巴,有种暴发户出门的既视感。
那时候的我,其实还算是正常的小孩吧!
猜疑是个很可怕的东西,尤其是来自女人的猜疑。那只能用恐怖来形容,它可以把一个家搞得天翻地覆,乌烟瘴气。
原本他们生意做得好好的,但是奈何,母亲心底的小人要跑出来作祟,钱倒是挣了不少,生意人免不了与人打交道,父亲有时候多与其他妇女多说上几句话,回来的路上或者回家了就免不了被一顿臭骂,而父亲却总是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我们还是做生意的。与别人多交谈几句又如何呢?也可以多了解一下别人的需求,我们下次来的时候就可以多批发一些其他的东西呀!
最后,都在母亲的骂骂咧咧中不了了之。
很多人会问,父母都去做生意去了,家里的土地怎么办?
按母亲的性质,自己的东西,岂会让她荒废的原理?于是,地里的活就分派给了我与哥哥,偶尔,他们也会在农忙季节的时候请人几天就把地里的活干完,而平常地里维护或者是其他的活,更多的是我去做,哥哥美名其曰在家里干更重的活,劈柴喂猪
所以,我还暗自庆幸母亲安排得很合理,所以,早晚,我都会按照她头一天的吩咐去干我该干的事情,一点儿抵触的心理都没有过。
那时候,我也才只是一个几岁的孩子,就在村里其他小孩都在玩耍的时候,我要去山上干活,晚上回来的时候还要自己洗当天穿过的脏衣服,有时候是一家人的。
因此,我成了村里流传的别人家的孩子。
随着外出打工的人越来越多,见识也越来越广,父母的生意也开始渐渐不好做了,有人在村里开了小卖部,办理了代销店,生意每况愈下,父亲想着转型,于是卖了车,买了巴士,开始了城乡客运生意。
父亲转型很成功,在交通不便利的乡村,城乡巴士为大家带了了极大的方便,每天固定的几趟,父亲也挣得荷包鼓鼓的。
家里的伙食也开得很好。但是依然住在爷爷分的房子里,直到我升三年级的时候,他们终于开始决定修房子,村里的第一栋平房,村里人都来帮忙,搬运,碎石头,拌灰浆,煮饭,砍柴,切砖,架梁,扎钢筋
没多久,就在鞭炮声中,办起了搬家酒。那场景,好不热闹。
可接下来,我的噩梦便如滔滔洪水般袭来。
由于有新的客运车辆加入进来,大家买了路线,便开始聘请收费人员,母亲便闲置下来,回归了家庭。
由于她的回归,我之前的自主生活也从此消失无踪。
而她的猜忌心也越来越重,总是觉得父亲与收钱的阿姨有一腿,或者是某个坐车的女乘客有暧昧关系。
而这些在白天见不到父亲的情况下,都化作棍棒和咒骂转移到了我身上。
好像,外出开客运车的人不是父亲,而是我,所以她在打我的时候才会那么下死手,棍子打断了依然还不解气,又抄着扫把头对着我的腰狠狠的打去,唉,这该死的眼泪,还是没有被岁月洗礼完,到今天还是没有沥干淌完。
她打我不需要理由,如果给下重手一个理由就是我不听话。
而那次被打得口鼻流血的我,仅仅是因为她的橡皮筋不见了而已。
因为这样的挨打,我都记不清有多少次,也或者就是她纯粹想打我而找的借口,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只有她一不高兴,我就要遭殃了。
夏天的夜,很凉爽,但是夏季的雨夜,就不那么温柔了。
因为她放在桌子上的零钱不见了,所以我就被当做第一怀疑对象,揪了出来询问,但是我从未,也不敢乱拿他们的一分钱,我攒下的每一分钱都是父亲让我整理散钱或者洗车,或者给他洗衣服得来的,但是她不听我解释,我后来也懒得解释,反正只要她认为是我的错,我再辩解,只会被打得更凶更狠。
那一天的夜晚,我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估计整个村子都听到了,哀嚎声在山间来回跌宕,以至于很少来我家的爷爷都披着蓑衣来看究竟怎么回事,爷爷劝她不要再打了,打坏哪里了怎么办?
但是母亲回答爷爷的是:她偷了钱还死不承认,不打不行。
天地良心,我是真没有拿她的钱,我从来不敢找她拿钱,即使要买什么文具用品什么的,都是去问父亲,父亲都会叫我自己去书桌上拿,而我拿了还要跑去给父亲看,从来不会多拿一分一毫,更何况,母亲又及其凶恶,我怎敢拿她的半毛钱?除非我不想活了。
后面,爷爷劝阻不听,他就回去了。
也许是因为爷爷求情的缘故,母亲对我的憎恨又多了一分,直接一把把我提起来扔到院子里去打,外面可下着雨,屋檐的水柱都想筷子那么粗连线的流淌,可见雨有多大。
雨一淋湿衣服,刚刚被打的地方就开始刺痛,后来才知道是被打裂开了,裂开的口子遇见雨水,所以才会生疼,这也是我为什么撕心裂肺的缘故。
我还是个不到10岁的孩子,疼痛只能用哭泣表达出来,加上刚刚爷爷的劝阻,母亲的逼问之下我死不承认自己没有干过的事,这彻底惹怒了她,顺手拿起院子里的竹扫帚,如雨点般,朝我的背上、屁股、腰、腿,疯狂落下来,雨越下越大,打得就越凶狠,我不知道什么时候绑着的竹子被打散了,只剩下一根二指粗的木棍在我身上挥舞。
因为实在太痛,我的哀嚎声越来越大,以至于隔壁邻居都在劝她不要再打了,可是母亲依然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还说打我我为了我好,不打不听话之类的。
也不知道是心里最后的自尊还是倔强,我始终没有求她,求她不要再打,我没有做过的事情,即使你打死我,我依然不会承认。
后来,邻居看了一会儿也回屋了,她还在雨中打得起劲,一边打一边骂我,一边还骂父亲,今夜,父亲因为别人家包车去了其他地方,不回来,所以她才会边打边骂,而没有人阻挠她,当然,没人能阻挠她。她可是从小被父母和哥哥姐姐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小女儿的妹妹。谁能阻挠她做她想做的事呢?包括她的婚姻都是自己做主的。
终于,她打累了,也有可能是雨太大,湿了衣服不好受,去换衣服吧!
她离开时罚跪在雨中的我不准起来,没有她的命令,不准进屋,不准起来,要我跪到天明。
没错,我是被跪着打的,偶尔她会揪我的耳朵把我提起来打,所以她离开时,我才发现嘴巴咸咸的,以为是鼻涕流下来混合眼泪,所以才咸咸的,我用袖子擦了一下鼻涕,袖子全是血,吐了嘴里的咸口水,也是血,估计是被打的时候抖动咬破了舌头所致吧,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口鼻都在冒血。
就在她走到大门口对我下死命令的时候,我看到了在门边的哥哥,他满眼的恐惧看着跪在院子里的我,那时候太小,我看不懂,不知他究竟有没有为我感到一丝的可怜和悲痛?会不会因为此留下些许的阴影呢?
我没有奢望他会给我求情,因为他不敢,没有人挑战母亲的权威,包括父亲也不行。
而且,我与哥哥的感情也没有深到为我求情的地步。
更多的,我像是个被人从垃圾堆里捡回来干活的小乞丐。在这个家没有尊严的活着。活着都算不上,应该只能算是喘着气的一个动物吧。
雨没有要停的意思,估计要下一整晚了,跪在院子里,那时,多想父亲,超出常人的想,如果父亲在的话,我应该就能被叫进去吃饭了吧?
哦,忘了,我还没有吃晚饭呢,就在屋里被打再扔到院子打,今晚的饭菜可有我亲自煮的最喜爱的水煮菜呢,还有我最爱的蒸米饭呢,还有我打的调料,加了两种香菜,可香了。也许,这菜他们今天就吃完了,明天就不会剩了吧?
可笑,被打成这样,还在想着吃,谁叫我还是个小孩呢?
小孩子能做什么选择呢?小孩子有什么对错呢?小孩子的眼里只有吃喝又有什么错呢?
这该死的雨,就不能停一下吗?短袖淋雨可冷了,不知道吗?老天爷真不长眼睛,我还在心里想着这雨什么时候停,因为实在是有点冷,我又不敢挪动,总觉得门缝里,或者窗户,或者某个小洞,某个空旷的地方,都是母亲的眼睛在窥视着我,只要我一动,她就会跳出来再暴揍我一顿。
我没有吃晚饭,再被揍估计会更饿。现在想来,这该死的傻孩子,都被打成这样了还想着吃,也是没谁了。
可是当时的我,想的是如果我吃了晚饭被揍估计能多抗一会儿,这都被揍出经验,会总结了,所以,我才那么执念的想着晚饭的缘故吧。
实在太困了,大雨淋漓,身上也顾不得痛了,腿也跪麻了,我轻微地环顾四周,想看看母亲躲在哪个角落监视着我,我想挪动一下跪麻的膝盖,突然,天空闪亮了一下,接踵而来的是噼里啪啦的雷声,与闪电互相交错着,像是在惩罚我这个被罚跪的人似的。
我被突如其来的雷鸣闪电惊吓到了,突兀的手脚并动地抖了几下,此刻的我好希望母亲把罚跪的地点给改到屋里,因为这闪电和雷声实在让人太害怕了。
等了半天,屋里的灯也没有亮,也不见母亲前来的身影,我想她应该是睡着了吧。但也有可能没有睡,在哪里躲着看着我呢。
我就在雷声隆隆和电光四射的闪电中惊悚、害怕并瑟瑟发抖,至此,到现在,我依然对闪电雷鸣很恐惧,哪怕是在睡梦中,也会被雷鸣闪电给惊醒,然后缩在被子里瑟瑟发抖。
人啊,有时候就是犯贱,刚刚还觉得雨大,要是雨小点该多好,这时候又在想,不要再打雷了,雨大点都没有关系,由此可见,人总是善变的。拥有的时候不去珍惜,失去的时候才来后悔。
意料之中,我就这样在暴雨雷声中熬到了天亮,母亲起来还是板着一张臭脸,雨已经小很了,雷声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停了,她凶狠地问我知道错了没有,我用冻得发紫的手捋了捋头发,告诉她我并没有拿她的零钱,她骂骂咧咧地说:你还死鸭子嘴硬,等老子出去回来你还不承认,还不把拿的钱给我拿出来,有你好看。
然后,她就就叫我起来去洗脸去睡,万幸,腿没有废,还能走路,得感谢昨晚的雷电,让我有了活动膝盖的机会,虽然害怕,但是腿还好好的,也感谢我之前所干的农活,让我身板较硬,才能在雨中抗下一夜。
也许,母亲早就忘记了当初这样对待过我,打过我了吧?可我至今印象都还深着呢?就像发生在昨天一样
我在洗脸的时候,母亲和哥哥在吃饭,看他们的穿着打扮,应该是要去走亲戚或者是干嘛,也没有叫我吃,我洗了脸就趴床上了,实在太困,挨着床就睡着了。
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走的,我趴在床上就进入了梦乡,梦里,有诱人的烤鸭,瘦肉粥,还有我喜欢的炖鸡,都是我喜爱的,就在我流口水之际,好像被子突然被掀开了,接着,屁股迎接了来自手掌的不温柔,疼痛一下子就把我拉回了现实里。
是父亲与母亲回来了,掀被子打我的人正是母亲,因为我没有换衣服湿着衣服就上床睡了,湿衣服打湿了床单被子,所以我被打伤的屁股又生生的挨了几巴掌实在的。
睁眼一看,外面天都黑了,我睡了整整一天,他们叫我换衣服吃晚饭,我感觉头有一点晕乎乎的,心想着应该是睡久了,换了衣服,看到他们煮的稀饭,觉得没有胃口,母亲瞪了我一眼,让我快吃。
我实在吃不下,于是说我不想吃,接着母亲就开始劈头盖脸的谩骂,说我还没有被打够,又想挨打了,碍于她的威严,我不得不硬着头皮扒拉着碗里的稀饭,恍恍惚惚的,感觉碗随时都要掉下去的感觉。
母亲在一旁说着我的过错,说我拿她的钱还死不承认,于是父亲就问是什么钱,母亲就一五一十添油加醋的说了。
然后父亲就说零钱是他拿走了,因为身上没有零钱了,就把桌上的零钱拿走了,然后母亲这时可能才觉得冤枉我了,就骂我没有那么凶了,说:问你的时候你说清楚就不会挨打了。
可是,我挨打的时候明明清楚的说了,一开始就说了,她并没有相信我呀!
而这一次挨打也不是唯一一次被冤枉,但是却是唯一一次给我这一生留下了深深地无法修复的后遗症,至今我都还因为此饱受折磨。
由于淋雨的缘故,我高烧不断,夜晚吃的稀饭也悉数吐了出来,整个人都昏昏沉沉,感觉身体要朝着空中飘去似的。
理所当然,他们是不会送我去医院的,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这个意识,他们做的就是采取土办法,然后听天由命,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而是思想的问题。
烧烫的老姜用毛巾包裹着绑在额头,说是这样能退烧,其实我整个人都烧迷糊了,至于他们怎么做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只记得叫我起来绑过一次老姜,后面就不知道了,直到第二天中午让我起来吃饭,我喝了两口汤,又继续去睡。
就这样,连续睡了好几天,因为是暑假,而且发烧,也可以不用上山干活,这样看来,母亲还是有怜悯之心的,没有让我带病去干活,除了每天父亲给我弄点老姜包头之外就没有其他了,就好像,如果我死了,他们也只会动动铁揪挖个坑然后再盖几抔黄土,没有半点哀伤的情绪在里面吧。
持续了一个星期,我吃了睡睡了吃,其实也就是吃一丁点儿,像吊着命一样,有时候还会吐出来,瘦了十斤,眼眶都有点凹陷进去的感觉,用面黄肌瘦来形容最不为过了。
我像个命不久矣的瘾君子一样,踩着轻重不一的步伐在院子里东倒西歪,我实在是睡得太久了,睡得腰酸背痛的,我想起来晒晒阳光,也只有夕阳了,晚霞的霞光映红了半边天空,那一刻,我感觉自己就快要不行了,在我倒下去的那一瞬间,心底有个声音像是在拉着我,不让我走,我倒下去时扶住了围墙的边缘。
于是,我拖着轻飘飘的身躯去找父亲,对他说我想吃蛋炒饭了。
父亲给我做了蛋炒饭,我强忍着反胃,大口大口地往嘴里送。即使后来还是翻江倒海的吐了出来,但是第二天我依然还是吃蛋炒饭,就这样连续几顿之后,我发现我食欲越来越好了,人也没有之前那么浑噩了,我知道,我又活过来了。
这样的濒临死亡我不止经历过一次,有一次是在寒冷的冬天,临近期末考试,而我却发高烧,都烧到开始说胡话了,我至今未明为何他们不送医,即使去诊所打一针退烧针也许也会好很多呀?再不济也可以开一点退烧药也是可以的呀?
我现在总是对身边的朋友说:其实很多父母要孩子,并不是因为自己喜欢,甚至他们自己都不知道为何要这个孩子,绝大部分都是随波逐流,觉得我该在什么年龄就该干什么事。人生要经历很多考试,唯有成为父母,不需要考试。合格的父母会带给孩子欢愉的童年,而那些不合格的父母,则会为孩子带来噩梦般的童年,一生都无法治愈。
贫穷与落后是有道理可循的,固步自封,不接受新的事物,排外,封建,等等一系列的思想在农村比比皆是,我不知道在其他地方是如何,但是我从小生长的地方确实如此,现在好很多是因为互联网发达了,年轻人也愿意走出去,学习新的知识,起码现在生病了大家会去就医,而不是以前的听天由命。
小时候,就连我从楼上摔下来,脑袋摔了花生米那么个洞,也没有送医,而是自己用纱布包了一些面粉一样的药物给我治疗,而这,带给我的,是十几年的自卑,被嘲笑,被霸凌,甚至产生自裁的源头。
小时候觉得时间漫长,是因为所处的环境和所面对的人,整日的想要逃离母亲的手掌,而她把重男轻女真的发挥到了极致,其实村里其他的妇女也同样重男轻女,但是没有母亲那么极端。
我至今都记得肥料是多重一斤,水泥一包是多重,这与我从小生活息息相关的东西,我想忘却忘不了,是什么样的原因,要让一个小孩去背80斤的肥料,是什么样的心态,让自己10岁孩子背100斤的水泥?是什么样的父母,让自己的孩子小小年纪就干和大人一样的活?是什么样的出发点,让与水桶齐高的孩子去挑水浇菜?
是爱么?我想应该不是吧?
看着我现在宽阔的肩膀与粗壮的手指,还有被农活压实的身高,这些童年的痕迹,怕是要一辈子跟随着我,至死都无法摆脱了。
可即使母亲再如何对待我,至少,我还有父亲,我心底唯一的依靠,哪怕我挨打的时候他很多时候并不会为我求情,哪怕我被母亲罚不让吃饭的时候他会偶尔叫上一两句让我去吃饭,但是在母亲的呵斥下就闭嘴不言,我依然觉得那是我生的希望。
在不断挨打,挨骂,察言观色的日子里,我依然还是那个别人家的孩子。
后来,我很少出门去找小伙伴玩耍,因为我也是要面子的呀!
年纪小,哀嚎声在村子里四处肆意飚发,但是随着年纪的增长,再挨打时,我不在出声,越不出声,母亲打得越厉害,她说我这是在和她作对。
我能说什么呢?我只是一个孩子,人微言轻,即使我说了,谁又能为我做主呢?
还不如,选择用沉默来应对一切,早晚,母亲又打累和打不着的一天,只要我熬过这些日子就好了。
小学的阶段,父亲谈不上对我有多好,但是却从未打过我,依然叫我洗衣服,洗车,但是我年纪大一点了他就不再给钱了,而是觉得理所应当。
很多人会觉得为什么都是我给父亲洗衣服?
那是因为母亲从不给父亲洗衣服,她都只洗自己的,或者是她与哥哥的,父亲都是自己洗,到我几岁会洗衣服的时候,他的衣服鞋子便都由我洗,到现在也一样,几十年了,他还是自己洗衣服,哪怕是添了洗衣机,还是自己洗,母亲会把父亲的衣服拿出来洗自己的衣服,不会给父亲洗,这是她的原则,坚持得很好,坚持了几十年。
那段察言观色的日子,说真的,确实不好过,没有农活的时候,我也不能在家睡午觉,看着时间,在母亲玩耍归来时把饭准备好,她最看不得有人闲着或者是去睡午觉,即使是父亲也不行。
而父亲也总是惯着她,吵架也让着她,母亲再过分父亲只是大声的发一下火,但是换来的就是连续的少则几天,多则一月的谩骂,没错,她就是这么厉害,能连续骂你一个月不嫌累。
父亲被骂得烦了,便不再理会她,随她去,可这让母亲更加的变本加厉,家里人不和她吵了,她就和村子里其他的人吵,和父亲的兄弟姐妹吵,所以,她和村里的每一户都吵过,也和爷爷奶奶吵,奶奶是老实的庄稼人,吵不过她,她也不会吵架,她说得最多的就是:我又没有惹到你,你骂我干嘛?
爷爷也吵不过,别看爷爷独断专横,村里其他人都怕他,但是他吵不过母亲,很多时候我听到的都是:真的是后悔娶你来做儿媳妇。
我想,这是爷爷的肺腑之言吧。
这也就是为什么爷爷去世的时候母亲拒绝披麻戴孝,母亲可是个有仇必报的人。她不会放过任何她不顺眼的人的,即使爷爷去世了也一样。
可讽刺的是,爷爷去世三天后,她却在那里哭灵,我看到这一切的时候心底里真的是看不起母亲这样矫揉造作,忸怩作态的行径的。
又何必做给活人看呢?死去的人也看不到!
母亲把父亲的兄弟姐妹都得罪了个遍,还给父亲洗脑说是别人不理她,说别人都看不起父亲,这些我都看在眼里,并非不是父亲的兄弟姐妹不予理睬,而是别人叫她,她不理会别人,装作不认识,久而久之,父亲也这样认同了母亲的说法,与自己的兄弟姐妹渐行渐远。
母亲越来越过分了,哥哥上了初中,她在家里看我和父亲横竖都不顺眼,总是找机会打骂我,或者拿着父亲挣的钱去到处挥霍,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拿着钱离家十天半月或者出省到处游玩,回来时,满身光鲜,唯独没有剩下一分钱,反复如此,父亲也拿她没有办法。
在我上小学六年级的时候,我与父亲提出了让他离婚的想法,我看得出,他与母亲并无感情,亲情我不知道有没有,反正不像夫妻,爱情是铁定没有的,我说离婚了我愿意跟着他,房子不要了,去市里买一套房子,对于那时候我们家的经济状况来讲,在城里买房子是完全没有任何压力的。
因为母亲生气离家走了就把所有东西都锁了起来,吃的,睡的,盖的,全部都锁起来了,等晚上的时候才发现,空空如也,那个冬天那个夜晚,记忆尤新,父亲用之前车上换的坐垫海绵铺在床上,然后用以前货车换下来的旧篷布当盖被,就这样,过了一晚,那一晚,我没有睡,我知道,父亲也没有睡,当然,我们也没要吃饭,因为什么也没有。第二天,父亲进城买了新的床上用品,买了柴米油盐。
买了这些东西就回来的父亲没有再跑车,而是在院子里静静地坐着,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我想,如果他那时候采纳了我的意见,他会不会过得比现在要好,而我,是否也不会再有后面的伤害?
父亲的优柔寡断,还是没有采纳我的意见,他也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了相应的代价,现今,依然在母亲的骄横独断下苟活。
为什么用苟活这个词语,我觉得没有比这个词语更合适的了,一个人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既然选择了,就要接受选择带来的系列后果,不管是好的坏的,都自己受着。
母亲收拾我与父亲的戏码还不止这一次,后面又持续了很多次,像是个受气的小怨妇,三天两头的就玩这样的戏码,并且还乐此不疲,其实,我们才是那个受气的人。好在,我们都有了备用的应对措施,所以,也就任她翻江倒海的折腾,她累了总会消停吧?
如今看来,是我看错了。我现在相信了那句: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这些发生在我身上的故事哥哥自然是不会知道的,如果母亲有文化,一定会是一个比较厉害的编剧,她很会编剧本。
她总是在哥哥面前把我说得如何如何不堪,怎么让她整日生气,我又如何反抗她,我觉得她当演员都可以拿奥斯卡奖了。
窗外开始下起暴雨了,这和我当初被罚跪那一天的雨差不多,还稍微小一点,没有雷雨闪电。
因而,我与哥哥的关系,从小就不要好,甚至他有点仇视我,和母亲一样的眼神瞪我,我也不会主动与他亲近。
我这自知之明是不是有点太过于自知了?
而母亲在中间扮演着离间者的角色,我觉得她都可以去演碟中谍了,或者去当双面特工,也是可以的。
这些都是哥哥成家与母亲闹矛盾后,打电话来与我求助时我才得知的真相。
终于,我可以短暂地脱离母亲的掌控了,升了初中,我就可以住校了,这样,我的内心就不再终日饱受折磨了。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一切并未遂了我的愿,即使我上了初中,脱离了她的魔爪,可新的霸凌却在那里等着我。
进入新的环境的时候,我不再是像小学那样,整日埋头的小女孩,我要在这里开始我的新人生。
所以,我很大方地去结交新的同学与朋友,即使我其貌不扬,依然交到了几个同班的朋友。
我们经常在一起吃饭,一起去图书馆,一起结伴上厕所,一起吃泡面,一起看漫画
我觉得人生就该是这样多姿多彩的,有三五好友,仿佛,我从地狱一下子到天堂的感觉,有时候自己都觉得不真实。
越是想什么怕什么,它就会越来什么。
好景不长,某一天,我在教室突然晕倒了,口吐白沫,四肢抽搐。这些症状我并不知道,都是在医院醒来后听同学描述的。
医生诊断为:癫痫。
传说中的母猪疯羊癫疯,我小时候听过这个病,但是从谈论者嘴里说出来都是带着嘲笑与活该的语气在里面。
突然觉得五雷轰顶,头顶的云突然黑了,以后,我就该是别人嘴里嘲笑戏谑的对象了。
但是转念一想,我不是还有几个好朋友嘛。怕甚?没有过不去的难关。
事实是我太年轻了。
我的盲目自信带给我的,差点是7楼的自由落体运动。
父母知道这件事以后,并未带我去医院。
而是在哪里听到的某种偏方,然后带我去尝试,什么喝符水,看神棍,赤脚医生的独门秘方等等。
就是不带我去医院,而且那些所谓的独门秘方收费还不便宜。
我在学校发作得越来越频繁,父母还专门与老师叮嘱,说是我再犯病不用送去医院,等我醒了就好,他们给我找了独门秘方,我不知道是感谢还是不感谢。总之,五味杂陈。
与往常一样,我还是和那几个好朋友一起吃饭上学,但是渐渐地,我发现她们开始在有意无意的避开我,有时候她们明明在交谈什么,一看我去她们就立即停止了。
就像现在的一个寝室4个人5个群一样,每个人心里都有着自己的小秘密。
从小就会察言观色的我自然是感受到了她们的变化,所以我自己也自觉地开始远离他们,其实主要还是她们远离我。但是我心里还是视她们为好朋友的。
遇到事的时候不要总往好处想,也想想坏处,不然,也不至于接受起来那么错愕。
某一天下午,我回寝室拿东西,她们正在寝室里热聊,还与之前一样,我一去,就停止了,一群人露出统一的假笑,然后我拿了东西就走了,因为从小活得比较卑微,所以走路声音很小。
走到楼梯口突然想起还有东西忘拿了,所以倒回去拿,刚走到门口时,听到了我的名字,在听接下来的内容,当时手都抖了。
我视为好朋友的几个人,正在商量着如何把我赶出宿舍,如何霸凌我,那时候自然还不知道霸凌这个词语的。
我在门口听着,指甲都把手给掐出血了,心里真的不是滋味。
预备铃响了,要上晚自习了。她们开门出来了。
看见我在门口站着,一群人显得很惊讶。
我说我回来拿东西。
其中一个女孩子盯着我说:既然你都听到了,那我们就算是撕破脸了。从今以后,我们就绝交了。
我现在才开始相信,学校就是一个小江湖是对的。
我哭着跑开了,我以为我的泪早已经流干了,可是第一次面对这样的小江湖时,我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小情绪。
那个晚自习,我就坐在教室里发呆了两节课,就觉得头顶的电棒刺眼,像是要把我照穿给大家展览似的。
下了晚自习依然在座位上坐着发呆,像是魂儿出去游荡独留一个躯壳的傀儡一样,面无表情。
预备铃声又响了,这是睡觉铃,我不得不拖着脚步往寝室走去,老师要开始查寝了。
回去,没有人理我,大家都各自在自己的床上待着,看我也是敌视的眼神。一看我进去,靠门的同学就把灯关了,说是睡觉了,老师要来了。可我明明还没有上床。
我只好抹黑爬上了我自己的床,刚一上床,一股凉意就从屁股袭来,仔细用手一摸,床上大部分都是湿的,这期间,我也听到了有人捂着被子偷笑。
我知道,这事是他们干的,他们开始向我宣战了。
这时,老师查寝的声音传来,查寝老师挨个寝室点名,到了我们寝室,点完名就走了,我听到有人长吁了一口气,如释重负般,估计是怕我给老师告状吧。
但是我并未告状,告状有什么用呢?
而告状换来的估计是更厉害的霸凌和更多人的唾弃与嘲讽,告了状老师能一时批评,过后呢?我又该如何自处呢?
就这样,我就成了整栋寝室楼的公敌,所有人都知道我得了会传染人的病,大家看到我都敬而远之。
也没有人与我说话,看到我在洗衣台其他人都不会去。
然后,各种版本的传说都出来了。什么我上辈子作孽这辈子来赎罪;什么我母亲吃了母猪肉导致了我的病反正有很多版本,如果母亲在,不知道是否会把他们骂得狗血淋头。
好在,老师是有文化的,并没有疏离我,还我一如既往的一视同仁。
而我的床上,很多时候也都是湿的,有时候会多些青蛙,或者玩具蛇,或者软体动物,或者一些辱骂的纸条。
这些辱骂的纸条我在教室也收到过,有的还是署名的男同学。
我开始一个人在校园里游荡的生活,把其他人都视作空气。一个人吃饭,一个人去图书馆,一个人回家。
但是回家也并不好过,村子里的人听说了我的病以后就在我干活的路上故意假惺惺地问我,我知道他们的目的,也知道他们想的是什么。他们饭后的谈资又多了一项题材。
没多久,连隔壁村的人都知道了我得了这个病。
这让父母在大家面前很没有面子,尤其是母亲,她觉得是我让她在众人面前抬不起头来。
不然你以为,她为何会同意父亲给我医治?还不是为了她那不值钱的面子。她就想着弄好我出口恶气。
在外假笑着应承着别人的话语,一回到家就开始咒骂我,说到激动的时候就抡起扫帚给我来一顿,只是打得没有以前那么狠了,也许是年龄增长,打不太动了吧。
后面我也会与她争吵,然后演变成每个星期回来都与他争吵。这是整个村子都知道的事情,因为声音实在太大,想要人不知,有点难。
父亲则在旁边数落我,让我让着她,不要和她争吵。
他就是这样,什么都想息事宁人,他根本就不关心我在学校过得是什么样的生活。
原本母亲给我的床单和被子都是最薄的那种,还要每天被人在床上被子上浇水,被人写纸条辱骂,从小到大,根本没有人真正的关心过我,与我真正的沟通过。
哪怕是我当做救命稻草的父亲,也没有过,他更像是一个扮演父亲的角色。
所以,他此生唯一一次打我,就把我对他的依赖彻底打断了,我不过就是与哥哥拌了几句嘴,被母亲置气的他正在气头上,听见我与哥哥拌嘴,拿着比拇指还粗的竹棍就冲进来,噼里啪啦的对着在椅子上写作业的我就是一顿暴揍,我当时直接傻眼了。
在我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一把揪住我的衣领把我提出去扔在了院子里,狠狠地从一米多的高的地方扔下去,我的脚一落地直接就崴了,他还没有打解气。
接着,他就跳了下来,持着手里的棍子对着我一顿乱打,头上,身上,手上,只顾打,完全不在乎打的是哪里,就像是在打一条偷吃了挂在墙壁柱子上瘦肉的狗,用尽一个成年人的力气地打我,我用手抱着脑袋,依然在脸上留下了一道很深的棍子印,一下子就红肿了起来,辣乎乎地疼。
手臂早已是一条条的印子突突地冒着,父亲像是在发泄他十几年来的怨气,但是这些怨气都印证在了我的身上,那一条条血红的印子便是他这些年他深藏在内心的愤懑吧,也许,他是杀鸡儆猴吧,他的怨气不能对着母亲而发,所以就拿我来当做出气筒,母亲也被他打我的样子吓到了。
随后,母亲在旁边添油加醋地火上浇油,父亲像是得到鼓励一般,打得更狠了,浑身都辣乎乎的疼,都来不及流泪。
竹子打碎了,又把手捏的那一部分也打碎了,父亲解气了,母亲还没有解气,气势汹汹地在一旁指责我,我想她是高兴父亲终于被她同化了吧。
那个星期天,打碎了我十几年来内心唯一的依靠,也打散了我与父亲的亲情,我没有流一滴泪,在他们都出门以后,我收拾好书包,加了一件外套,白短袖上的血迹清晰可见,浑身,没有一处地方不疼,到处火辣辣的。
感觉有点写不下去了,泪腺像被捅穿了个洞一样。时隔多年,还历历在目。
我背着书包离开村子的时候眼泪终于憋不住,如开闸般的洪水,奔袭而来,从伤口上流过,脸更疼了。
一路哭着一路走,总以为自己有所期待,到后来才发现,自己从未得到过,弱小的自己也无从得到,期望被呵护,等来的却是暴打。
这也许就是怨恨的源泉吧。
自己的孩子遭到霸凌,自己的孩子无助的时候,作为父亲,不但没有去了解与关怀,没有给她温暖和拥抱,反而给了她和母亲一样的暴揍。
如果,我是一个叛逆的小孩,你揍我也就算了,可我明明已经很努力地在讨好众人了,却依然还要遭受这些待遇。
我每天谨小慎微的活在这个称作家的地方,处处看人脸色,心里唯一认可的温暖,最后还是打破了伪装起来的面目。
从家到学校的地方走路需要两个多小时,坐车半小时,我不知道那天我走了多久。
我沿着马路一直走,一直哭,眼泪就像流不干一样,止不住。
我这一走,是对父亲的失望,也是对自己的绝望。
似乎,这世间容不下我的存在。
我在哪里都显得那么多余。
原以为,我在父亲眼里还是有存在的价值的,至少他是支撑我活下去的力量。
可今天,力量消散了,未来,我又该何去何从呢?
我身无分文,自己离开,没有一分钱,也没有生活费,我到底是要远走他乡还是继续在学校学习呢?
还是不自觉地走到了学校,因为是早上,返校的同学还很少,我爬上床找了一件干净的衣服,准备换上,但是脱衣服的时候汗水和血水混合在一起,贴着衣服,拽得生疼,把结痂的地方又扯出一片血迹来。
浑身上下,都是一道一道的印子,躺在床上,什么姿势都火辣辣地疼,我不明白父亲为何要冲进来暴打我,而不是去打哥哥,就是普通的拌嘴,难道我才是那个最不应该存在的人吗?
他和母亲吵架置气是他们之间的事,与我何干呢?
其实后来我才知道,确实是相干的,我就是那个多余的人。
他们吵架的缘由就是我,因为母亲并不想要我,而且还因为超生被罚款,是父亲坚持,留下了我。所以,就此母亲开始记恨起了我,这让我想起《都挺好》里的明玉一样。
多余的人,在母亲的眼里,任何时候都是令人生厌的。
晚自习的铃声响了,我拖着浑身的伤朝着教室走去,大家看到我,就像看到怪物一样议论纷纷,也没人敢接近我。
晚自习老师问我脸怎么了,我坐在靠过道的位置,她挨着我一下,碰到我的手,差点没把我疼晕过去,我告诉她我来的路上摔了一跤。
然后她就走了,再回来时给了我一瓶紫药水,我接过药水的那一刻差点就泪崩了。(泪崩了,真的很感谢当初这个老师,让我在死亡边缘看到了一丝丝希望)
第一节晚自习下课的时候,哥哥来找我了,父亲让他给我带了生活费,比之前的都要多,是之前的两倍。
我说我不要,我想离开,离开这个地方,但是我不知道我能去哪里。
明显,哥哥眼里闪过了一点点的可怜,接着他又打击我道:就你这样,出去就能好过了吗?没有文化,出去干什么别人都不要你,如果我是你我就把书读完再离开。
说完,把钱塞在我的包里,就离开了。
对啊,我现在这个样子能去哪里呢?
出去又能干嘛呢?
即使死在外面了他们也不会为此流一滴泪,我又何必让他们得逞呢?
哥哥总是这样,虽然与他没有太多亲情,也就有点像熟悉的陌生人,但他看问题总是很清晰明了。
周五的时候,我在教室看到了父亲的车停在学校门口,我拿着书,朝着学校小门离开了,我并不想看到他,上个周末把自己女儿打得半死的父亲来接他的孩子了,也许是我想多了,他应该是来接他的儿子的吧。
在小树林里,能看到学校门口的一切情况,我见他与哥哥在门口说了什么,然后又同门卫说了什么,一同进了学校,估计是在找我吧!没多久,就从学校出来,开着车离开了。
同样,周日的时候,让哥哥给我带了生活费,还是双倍,我没有骨气的收下了。
因为我需要生活,需要活下去,活下去才能离开这个地方。
中途,父亲直接来班级门口找我,老师把我叫了出去,我出去后也没有叫他,因为在我心里,那个沉默寡言但是还稍微能给我希望的父亲在那个我被打得半死的周末就已经消失殆尽了。
站在我眼前的男人,我既陌生又害怕,我害怕他又会挥起棍子不分青红皂白地把我打个半死。
他说了那天打我的原因,只是在叙述,但绝不是在道歉,说让我这个周末必须回家,不然母亲就会亲自到学校把我请回去。
像是在传达母亲的命令的机器人,看着我手上因为感染流脓的伤口,也只是稍微皱了一下眉毛,嘴唇蠕动了一下,什么也没说。
然后就转身离开了,我矗立在那里,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心里暗暗地说道:爸爸,从今以后,我们就是陌生人了吧?
俗话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更何况,是在母亲的强权面前,我不得不服软,倔强并不能给我带来任何好处。
所以按照父亲的话,我在那个周五回到了我并不想回的家。
母亲依旧对我颐指气使,一见我就骂我。
我默不作声,任她辱骂。
回到房间,换了衣服,准备去洗,结果母亲突然出现在我的房间,看到盆里被伤口浓水弄脏的衣服,又开始破口大骂。
然后就让我在那里等着,就去倒了一碗高度白酒过来,让我脱了衣服,她把酒含在嘴里,然后往我背上喷,因为背上我自己擦不了,所以感染很严重,天气又大,我在学校只能早晚的换衣服,睡觉时把卷纸放在背上,这样脓水就不会弄脏衣服。
但是我并不感激母亲给我上药,她一喷完,我就端着盆离开了。
然后她就在我屋里骂骂咧咧地说我没有叫她,说我是白眼狼。
唉,都怪我这该死的小脾气,骨子里那丁点儿的最后的自尊,又不值钱,还死咬着牙在那里犟着。
就这样,像机器人一样,没有感情地与他们生活在一起,然后心里想着上了高中就好了。
可是在九年级的时候,我再也忍受不了那些霸凌和来自家庭的暴力了,我整个人开始郁郁寡欢,没有朋友,没有人可以说话。
我抑郁了,那时候并不知道那是抑郁。
很多时候,我都像个优雅的诗人,独自站在教室外的走廊上,靠着围墙,目视着远方,仿佛在寻找我来时的踪迹。
自那以后,我就忘记了如何去笑。可能是时间太久,忘了怎么去笑吧!虽然童年我也很少笑,但是越长大越想不起来笑容该死怎样的肌肉记忆了。
在抑郁的九年级,意外地结交了两个转学而来的同学,来自城里,见多识广,在知道我的情况之后,并未嫌弃我,反而时常带我一起学习讨论。
再一次地,我又成了众多女生的公敌,城里来的同学家境姣好,面容也很清秀,可我这个万人唾弃的人却整天与他们在一起。
在某一天的自有晚自习上,我被公然挑衅了,一群人围着我。警告着我远离转学同学,我冷漠得像个杀手,冷冷道:如果我不呢?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甩在了我的脸上,我立马回敬了她一个。
其他人看我还手都退了一步,哼!这就是所谓的交情?大难临头各自飞?
随即,我和那个女同学扭打在了一起,讲真的,以我干的体力活,她根本打不过我。最后,在一群男同学的拉扯下,终于把我们分开。
我摸了摸我被抓破的脸颊,戏谑地看着她说:我就喜欢看你讨厌我又弄不死我的表情。
我,烂命一条,自己的父母都不疼爱,又有何畏惧?
这句话一出立即震惊了班上的同学,可能没有想到我也有这么刚的时候吧?
当然,不会因为打了一架抑郁就消失了,只是床上少了水渍和那些奇形怪状的玩意儿,更新出来的就是其他的版本:说我勾搭上了城里来的同学,还一起睡了什么的
真不知道,为什么小小年纪,思想就这么龌龊了?
至今很感谢在我那两个同学,又拉了死亡边缘的我一把。到现在我们依然是很好的朋友。
该来的总是会来,你是逃不掉的。
高中,我想去远一点的学校,父亲开始不同意,而母亲的意见则是拒绝。
对,拒绝。不是不让我去那么远,而是让我就此辍学,出去打工。
我当然不同意,这是我逃离这个地方的奠基石,我不能两手空空地就出去,不然我这些年的苦难就白受了。
父亲忙于生意,很少回来,等他回来的时候,录取我的学校早就开学了,相当于是我自己主动放弃了入学资格。
母亲则一直催促我外出打工,我和她大吵一架,然后去苦苦哀求父亲,希望他给我一条生路,我很想读书,想通过读书离开这个地方。
不知道是出于对之前打我的愧疚还是怎么,父亲在母亲的辱骂声中带着我去了一个离家较远的高中,因为那里有他曾经的同学在那所学校当老师,很顺利地办理了入学手续,还给我办理了一张银行卡。在他同学家吃了午饭,临走时,对我说了一句话:我回去肯定要被骂死,我也很为难,我能为你做的也就如此了,剩下的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他走的时刻,我内心是发自内心地感激他,感激他给了我这个未来的机会。
虽然我对于他早已没有了父女情谊,但是感激的心在那时在真挚的。
我以为远离那个叫做家的地方,我就会好很多,但是母亲还是没有打算放过我,即使我一学期都未回去,她还是从父亲那里知道了我寝室的电话,从未有电话的我在那个周末接到了她的电话。
一听到我的声音,又是劈头盖脸的谩骂,要不是我们的电话限制时间,估计她会骂上三天三夜。这也是我后来体会到到的,她是真有那个能耐。
关键是,我还没有勇气挂她的电话,我知道挂她电话的结局会是什么,明天,我就会成为全校同学的新闻对象。
权衡之下,我一声不吭地在电话这头听她教训我,就像犯了错的职员在聆听领导的教诲一样。
寒假了,学校不能留人,所有同学必须回家,我没有了去处,只好灰溜溜地回到了那个小山村。
回去面对的,自然是熟悉不过的横眉竖眼,自然少不了,只是不再殴打了。
我低头做着手里的家务活,也不接话,也不再争吵,因为没有结果的争论只会浪费口舌。我又何必与自己过不去呢?
可这一次的回归,差点儿就让我魂归田园。
我的抑郁症并未好,一直都有,那时候信息量少,只是觉得自己不开心,并未在意,但是又不是第一天不开心,因为从未开心过啊!
那个下雪的清晨,我起得很早,便开始清扫院子里的积雪,不知道为何,碍了母亲的眼,还是她的起床气没有消散,一看见我就开始骂我,凭空捏造,杜撰出很多我都意想不到的事情出来,说我什么与老师勾搭到一起,与男同学乱搞什么的?
天地良心,我去到新学校,朋友都没有一个,平时话都不说,孤身直来直去的人,竟然被自己的亲生母亲这样编排?
我一时真的有点气不过,便与她对嘴,她见我对嘴便以为她编排的事是真的,更加来劲,还说我死不要脸,那么小就去裹男人,(委屈)我真的是有一万张嘴都说不清楚,你平时骂我可以,但是你凭空捏造我的清白我又如何能忍?
更何况,我还是个未成年的女孩,自己称作母亲的人竟然这样说我,感觉心肺都要被气炸了。
我捏着扫帚的手颤巍巍地,我不知道下一刻我会做出什么举动来。
母亲骂着我与父亲离开去了城里。
我越想越不通,为什么?为什么我要来到这糟糕的人世间?还要遭受这些身心的无尽折磨?
于是,我放下手里的扫帚,去寻找农药,我记得以前农药都是放在那个位置的,不想活的心在那一刻很清晰,也很坚定。
但是我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我忘了,我们家不种地已经很多年了,自从我初中开始,就没有再种地了,所以也不需要农药了。
找不到农药,我像发了疯的野狗般,到处寻找可以了结自己的物件,然后,我看到了水果刀。
然后我的西药,我胸有成竹地以为自己这一次终于可以彻底解脱了,我怕光是割腕一样会不成功,于是,我便吃下了整瓶的西药,那个要平时是每日一粒的,我整瓶吞了下去,然后再用对自己的手腕下手,割的时候真的很疼,确定切到大动脉之后我满意地笑了,关上窗户,反锁上门,拿上准备好的纸笔,想留下我对这个世界的最后一句话,只想对他们说:这辈子,下辈子,我都不想做你们的女儿。
但是千算万算,没有算到我的血液凝固得比较快,加上又是冬天,所以在我醒来时已经是七天之后,再一次,我又成了全村的焦点,他们又有了茶余饭后的话题。
这一次,他们破天荒地送我去了医院,其实后来才知道,根本不是他们送我去的医院,而是同村的一个堂哥开车送去的,就差那么一点就成功的我在醒来以后只看了哥哥在我的床边坐着。
周围都是消毒水的味道,据说我被洗了肠,但是我对这些都一无所知,甚至连梦都没有一个。
母亲来了,见我醒来,没有慰问,上来就直接开骂:短命死的,你那么想死怎么不死在外面,你要回来我屋里死
我已经没有力气与他争吵,就把头偏向了另一边,她骂我的声音越来越大,估计抢救的费用不少,她心痛了吧!
护士进来让她不要再医院喧哗,她连护士一起嘛,护士拿她无法,只好去叫来医生,医生一来几句话就把她镇住了,所以,人啊,还是欺软怕硬的。
我醒来后的第二天,在母亲的强烈要求之下出院了,我甚至连下床走路的力气都没有,还是父亲把我背着出的院,父亲的脊背,那么熟悉,又那么地陌生,还是很小的时候他背过我,我记事起,就再也没有感受过了。
回家的路上,母亲一直黑着脸,我靠在座椅上,如果不是安全带,我估计早就滑出去了。
回到家,母亲就与父亲说,别让我去上学了,我一听到此就很激动,既然没有死成,我还是要继续逃离的,哪怕是一丝希望,我都要去争取。
等我再回到学校的时候,学校都开学半个月了。
班主任问我为何晚去,我对她说我生病住院了,才醒过来,所以没有来得及请假,她瞥见了我手腕上包裹着的纱布,若有所思地明白了什么,接着给我补办了报名手续,没有人知道我才经历了生死归来,因为我没有朋友。
就这样,在母亲的精神折磨之下,我以为只要上了大学,远离这个地方就好了,只要离开了我就再也不回来了。
抱着这样的心理,我没日没夜地读书,每次月考,也都名列前茅,拿到的奖学也都偷偷地存了起来,那时候,手机刚开始盛行,于是父亲便给我买了我此生的第一部手机,说是为了方便联系我。
其实,是母亲为了方便联系我吧!
但是后来,父亲也会心情不好的时候打电话过来骂我,很多时候我都被高的莫名其妙的,父亲最终还是活成了他最讨厌的样子,和母亲独处久了,他和母亲也越来越像了。
所以,在我高考的时候,每一天,两个人都轮流打电话来骂我,我不知道他们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我那两天是在高考,总之,他们像是有目的性的一样,只要我一开机,辱骂短信和电话就爆炸般疯狂卷来。我都有点应接不暇。
高中三年,他们没有去看过我一次,只有父亲每月给我生活费,当然,也只有生活费,不会多给一分钱,也不会对你驱寒问暖,所以我都尽量从生活费里节约出来买所需日用品和日常换洗的衣服。
终于,我没有让自己失望,我终于可以逃离这个地方了。
随着公交线路越开越多,父亲的客运车几乎没有什么生意了,但是他还不打算卖掉他的车转行,还想再坚持一阵,我知道,他是被生活磨平了棱角,不再有闯劲了。
母亲还是那样,花钱毫无节制,每天一睁眼就问父亲要钱,而父亲挣得越来越少了,但是母亲却花得越来越多了。
以前不相信一夜白头的故事,但是当它真正发生在我身上的时候,我相信了,就在我离家去外地上大学的前三天,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举动惹怒了她,她就对我骂骂咧咧,三天,没有停歇过,这三天,我就躺在自己的房间里,也不出去和她正面交锋,也不答话,趁她不在的时候起来喝点水,也不吃饭。
直到第三天的时候,我得收拾我的行李,猛然照到镜子,看到额头的头发不知什么时候白了好多根,全白的那种,我还不是成年人,头发就白了,以后该怎么办,于是照着镜子赶紧把那些白发拔了下来。
父亲回来了,把学费和生活费给了我,他说送我去车站,可是还没有出村,他接到电话临时有事,就把我放在那里,说让我自己去,然后一个路过的车辆是他相识的熟人,于是我便搭他的车去城里,我的行李很少,就一件冬天的衣服,还有一套夏天换洗的衣服,这都是我高中积攒的钱买的。
我记得,哥哥去上大学,是他们俩亲自送去的,而我,还要自己一个人去,即便我从未出过省,但是一想到我马上就离开这个地方了,心里还是不在意他们是否相送,对于我来说,都毫无意义。
我以为,我能逃离。
可是,终究是我错了,哪怕我上了大学,从小就烙在我心底的伤,每隔一段时间它就会自己跑出来展示自己,像是多了不起的艺术品一样,时刻想着展现自己。
今天就先写到这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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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国峰可可托海没有海可可托海没有海文赵国峰最近,王琪的《可可托海的牧羊人》飙升华为音乐热歌榜第二名,歌声苍凉,故事凄美,令人感动。去年十月份,我真的去了趟可可托海,可可托海没有海,是一……
遇见最美丽的上阿默高在一个停留在夏季的初秋,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用一种怀有好奇的心情,走进了上阿默高小镇。这是欧洲之行第二站德国,由于事先未做旅游攻略,导游几句关于上阿默高壁画小镇的介绍,……
我的日记2021年10月19日晴今天早上,灿烂的阳光来到我窗前,叹息低语,鸟儿在绿色的树叶里尽情吟唱。我起床后打开窗户,让清鲜的空气溢进来,清除房间内的阴暗之气息。我泡了一……
头条号在电脑上注册步骤,还是把以下文字复制下来好!当前头条上介绍此话题不少,大多是视频,当然视频更直观,但是,看后容易忘记,还得动手回忆,记录。为了方便大家,我整理了文字注册步骤,复制下来,一步一步操作即可,或者将后边载有步骤……
史记国足张恩华传史记国足张恩华传张恩华,大连人也,癸丑岁生(1973年),好蹴鞠,能胜人,少年即为蹴鞠豪杰,大连英雄,无出其右者,遂奉为首。其貌也,色黧黑,人呼之黑虎。弱冠,……
为什么现在的外婆比奶奶更疼爱外孙一直以来,因为中国传统的亲人关系构架。奶奶因为比起外婆来跟孙子孙女儿的血亲关系更浓重,所以理所当然的认为所有的奶奶都因该比外婆更疼爱自已的亲孙子孙女儿。无论孙子还是孙女儿也都因……
散文游走的梦作者许琦一路风尘地赶赴,只为心中那个约定,烟波万里的318国道,放飞着你征服西藏驾行的梦想。做着清醒的追求与迷茫的探索,说走就走的旅行像是偶然与必然的盛会,恣意山水,铸就……
心理学家抑郁症不能依赖药物,坚持这五种方法也可以自我恢复临床精神心理治疗表明,如果一种抑郁、焦虑的负面情绪超过四周,那么,这种情绪状态就很有可能达到了抑郁症、焦虑症了。如果是超过半年以上的话,就很有可能是中度以上的程度了。不管是以上……
男生有这5种肢体语言,说明他在偷偷爱着你查尔斯的小舍,点击上方关注,每天分享情感干货女性成长故事郭敬明曾说有时候站在阳光下突然就这么沉默了,那么多人围绕在眼前那么多声音围绕在耳边,可是突然地就寂寞了!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