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情散文老家（新疆大队长）

　　作者：大队长
　　图片：大队长
　　这两天来一直在下雨，时大时小，天气变得阴冷，听说后山的草原下了更大的雨雪，草原变成了雪野，有的地方还遭了大灾。没记得家乡五月天有过这样的天气，多年没有这个时候回家，回来就给我一个下马威，冻得瑟瑟发抖。
　　县城清静安静，四十年变化也算天翻地覆，建了新区，起来了不少楼房，砂石土路变成柏油路。记忆中的电影院和国营食堂以及老县府都不见了。开车沿老县城的老路转了一圈，路依然窄，原来的土路都硬化了，不再尘土飞扬。老房子还在，一处处建在山坡上的房子杂乱地挤在一起，一个老妇人提着垃圾和污水桶走向垃圾点和附近的下水道，显然家里不具备下水的生活条件。六七条不大不小的狗，在街上恣意嘻戏。据说老县城成了走西口纪念的地方，也是非物质文化遗产，其实就是一些土坯房，后来包了砖石，和大多数农村房子没啥两样，此类建筑并没有什么保存保护的价值。
　　小县四十多年人口只增加了五万人，生活状态似乎没有根本改变，只是物质丰富、不再挨饿。县城的状态基本反映了国人的状态，农民进了城而已。没有精神文化的升华，一切的一切就只是个形式变化。
　　父亲又住了医院，这次生病似乎生命走到了尽头，经过救治又缓了过来，但已不大认人，迷迷糊糊中说着逝去的往事。偶有几十年不见的故旧相见，竟然认识，激动的声泪俱下。不同病房的病友可以互相串门，医院成了多年不见、临终告别的地方。父亲清醒的时候说要回老家农村，他老人家无论如何也放不下那个让他穷困了一生的地方，还叮嘱我，他死了一定要把四十多年前意外去世的我的大哥迁到他的身边，到了那边好互相照应。回老家和死了也要团聚成了一生的信仰。
　　儿时的同学伙伴大都成了爷爷奶奶，有的已经作古，坐在一起说着小时候的故事与梦想，吃着小的时候做梦都想吃的、现在却吃腻了的东西，都说不知道下一步要做什么，似乎完成了一生的任务。兄弟姐妹也各有各的生活，由于成长道路和生活环境不同，我和他们及其家人并没有多少共同语言，只有共同的责任或义务，坐在一起的我烟不抽、酒不喝，有些个方言也忘了，似乎是个另类。十几岁少小离开，四十多年过去，我成了他乡人。
　　回老家没看到年轻人，大都是老人和留守儿童，老家周围的小山村已没有了人，听说哪个集团把这个村办成了养猪厂，风向合适能闻到臭味。可能若干年后老家也会没有人，到那时，农村的种、养殖将进入规模化生产阶段，实现真正的转型，村庄及村庄文化将成为文物，也可能成为非物质文化遗产，留在人们的记忆中。
　　多年不见的动物回来了，这次见到了狐狸，横穿公路而过，并不怕人。过去它的祖辈可是人猎杀的对象，见人就跑。现在保护野生动物，动物没有被人伤害的经历，所以不怕人，其姿态甚至有点潇洒的味道。听说狼也有了，晚上进村叼羊，我没见过。想一想家养的牛羊猪狗真可怜，不受保护还活不长，让人吃了了事，真是可怜。
　　老家房子还在，两处院子当年费了不少劲，如今都封门闭户。院子里杂草丛生，水井也不再出水，存放杂物的西厢房挂满蜘蛛网，成了老鼠的乐园。前几天下大雨房子漏水，更加增添了破败感，这才几年没见，它也老成了这样！
　　季节过了小满，北方的田野忙碌起来了，重复着年复一年不变的节奏。
　　2021年5月21日
　　【作者简介】：大队长，热爱田园风光，常年生活、工作在新疆、宁夏等西北大草原，宽阔的眼界、博大的胸襟、浪漫的思绪、乐观的人生成为他风采、文采的标签。喜欢结交文士、刻描随笔。有《不虚的哈萨克斯坦行》、《河北正定之行》、《渐远的家乡》、《娜娜回家了》、《杀虎口随想》、《疫情后的远天放飞》、《踏进锡林浩特》、《草原金秋》、《记忆中的抗美援朝》等作品流传。
　　塞上文学，2021年第78期
　　编辑：平常心
　　邮箱：扣扣24786603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