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土散文我家的第一头牛（一）老黄牛幼年

　　国人对牛有着特殊的感情，被牛的品格所折服鲁迅的：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我好像是只牛，吃的是草，挤出来的是奶，血。牛在十二生肖里排名第二可见人对牛的情感无限依恋。
　　九九加一九，耕牛遍地走。这句谚语把我拉回30年前的春耕场景自然想起在我家走向生命终点的那头黄牛。那时耕牛是农村工作不可缺少的劳力，家中缺少耕牛极其不便，耕种时只有等别人家耕完，方才能借牛耕作一天。
　　人情难还夏日的某天纯朴又自强的父亲用两百元钱满怀信心从集市上签回一头小黄牛。短而粗的绳索一头系着一块竹节穿过他的鼻孔，另一头系在院子前的一从老竹上。他闪动着长长的睫毛，粉嫩的舌头卷着青青的草，相得益彰。我看着憨态可掬的小黄牛，顿时有了亲切之感。
　　黄昏时，心急的父亲在桔树下，教导小黄牛耕地。我站在一旁看着晚霞下的大人小牛担忧不已。山地里不时飘荡着牛的粗喘声和父亲的怒骂声。一遍又一遍，在小块空地里小黄牛由茫然到领悟，由前进到转身。犁起的土像天边的云自由翻腾。小黄牛终于学会了，我们迈着轻快的步子，走回到家中。光阴似箭，日月如梭。小黄牛体格长大一倍。春耕时节来临，小黄油稚嫩的耕田技巧，在父亲声声吆喝下勉强而艰难。浮躁的小黄牛，拉着犁头在水田里疾行，犁头轻飘飘的，从泥巴上划过，父亲在后面跑的气喘吁吁，只能扬起鞭子恐吓一番。小黄油哞哞叫几声，速度乖乖慢下来，只听见水和犁头带动的稀泥，发出浪花一样的声音。快靠近田坎时贪吃的小黄牛，不顾一切极速前进，只为转身时匆忙间咬下的一口青草。这时便会传出几句父亲的责骂声。一块两分的水田，因小黄油初次耕耘效果不佳，小黄油拖着犁头一遍遍走过。父亲和牛，从中午劳作到黄昏，我站在院坝里看向前方的水田，自成一幅春耕水墨画。
　　回到家里，牛被牵进圈里开始休息。细心的母亲心疼小黄牛的付出，背来足够的青草，为小黄牛补充能量。我也欣喜于小黄牛终于学会耕田，端来一盆盐水犒劳。
　　童年时期的我，放学后的任务就是放牛。渴极的它牵着我，在阳光里奔跑到小河边喝水。细心的我牵着它，在雨后的黄昏里寻找鲜嫩的野草。我和他跑遍村前村后，到处都印遍它深深的足迹。雨一下来一汪清水存在足迹里，我时常想象这是一方微型水塘，里面应该游动一尾小鱼。因为我的小黄牛能制造奇迹。
　　心中的小黄牛啊！我曾与他一起成长，父亲曾与他并肩耕作，母亲曾与他亲如母女，弟弟曾与他嬉笑打闹。如今早已物是人非，小黄牛早已不在。但我会永远铭记，有一头小黄牛在我生命中出现过，会永远活在我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