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投无路

　　很多人都会遇到走投无路的时候，这种情况或大或小因人而异。有的时候你遇到自己眼中天大的事，也许在别人看来并不算什么。也有的时候你认为你遇到的是你这一辈子最大的坎儿，但是过了几年再回过头来看其实真的没有那么严重。但是，也有的时候，有些人，确实是遇到了非常严重的状况，真的是走投无路。如果你的运气足够坏，那么，这一切仅仅只是一个开始。也许你会抗争，会铤而走险，但不久你就会发现所有的努力只不过是徒劳而已，甚至正是由于你的不甘，事情才会变得更糟。佛曰，众生皆苦，苦为情生。时光或许会冲淡哀愁，总会剩下一缕阳光照亮那一帧淡淡的风景，但是美好依然是短暂的，那么，就不要打扰那暂时的平静和不曾牵绊的岁月，至少还有心醉的回忆。
　　那是一个深秋的下午，阳光明媚。一条长长的林荫小路上，只有五岁的林薇儿扎着马尾，背着一只小小的双肩包，踏着一地金黄金黄的落叶向林栋走来。她笑颜如花，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影投射在她苹果一般的小脸上泛起柔和的光芒，她就像是从童话世界走出来的小公主。看到了林栋，她不由地张开双臂加快了脚步，充满童真的眼睛里流出如水的笑意爸爸这一瞬像个铁铸的烙印一样，定格在林栋的脑海里。
　　在临出门的时候，林栋再一次认真检查所有的装备：工作服是在网上买的，淘宝里同样的款式非常多。脖子上挂着的工作卡是林栋自己做的，仿造这种物业公司的工作卡并没有什么难度，就算拿在手里仔细看也很难发现疑点。他是一个小心谨慎的人，他可以冒险，但要保证不会出现意外。斜跨的工作包是旧货市场上淘来的，里面装着手套、一次性鞋套和各种工具。最后，林栋又极为小心的摸了摸上衣口袋，那里里静静的躺着一支一次性注射器。检查完毕之后，林栋深深吸了一口气，再一次压低了帽檐，转身出了房门。依然是深秋的下午，阳光明媚。踏着一地金黄的落叶穿过这片高档小区的林荫路，林栋的步子不紧不慢，就像他每一次去给学生上课一样的从容。但是今天，他不是来上课的。
　　在电梯里林栋终于开始紧张起来，是的，紧张！就像是他第一次站在讲台上那次，口袋里紧紧攥着注射器的手不停地冒着汗。绝不能退缩！这是唯一的机会，薇儿还在等着我！林栋在心里告诫自己。咬着牙义无反顾地步出电梯抬手按响了门铃。开门的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女人，林栋惊讶于这女人从里到外散发出来的一股书卷气。她穿着一身非常得体的家居服，蓬松的短发，发梢稍稍烫过形成微微的小卷。她的手里还拿着一本书，林栋匆匆扫过，似乎看到了临床两个字。
　　您找谁？女人推了推黑框眼镜，声音很恬淡。
　　您好林栋下意识的低了低头，尽量把脸隐藏在帽檐下，沙哑着嗓音说道我是物业的，您家楼下的住户反映卫生间的天花板有漏水显现，能否让我进去看一下？
　　漏水？女人疑惑的看了看林栋的工作服，上面印有龙腾物业的字样，迟疑的闪开身体让林栋进了门我昨天刚刚回国，这房子一个多月没有住人了，怎么会漏水呢？
　　也许就是太久没有住人，水管生锈了呢林栋反手关上房门，微笑道检查一下很快的一边从挎包里掏出手套鞋套穿戴好，悄悄四处打量。这是一套复式的单元面积很大，装修风格简单大方，家具是红木的，显得格外厚重不落俗套，彰显着主人的品味。
　　卫生间在这边女人放下书，引着林栋向里走去。
　　大姐林栋一边从背包里拿出工具，一面对她说道您家厨房里有水管的总开关，麻烦您去关一下，一会我叫您，您再打开好吗？
　　好的她转身走向厨房。这女人配合的态度让林栋的心再一次狂跳起来！
　　林栋颤抖着从口袋里掏出一次性注射器，眼睛飞快地扫向洗漱台，同时手里敲打着水管弄出了一些声响，尽量控制着让自己的声音尽可能地平稳说道如果是漏水的话应该是马桶的下面同时在心里紧张焦急地计算着时间，二十秒！只需要二十秒！大颗的汗珠从林栋的额头渗了出来，肾上腺素的极速分泌使他瞬间口干舌燥！
　　洗漱台上放着一些女士护肤品、洗发水、洗面奶等瓶瓶罐罐，林栋毫不费力地从中找到漱口杯子拿出里面的牙膏运气真好！林栋在心里一声庆幸，这明显是一支刚刚开封还没怎么用过的牙膏，几乎是满的。
　　打开牙膏的盖子，林栋哆嗦着将注射器长长的针头插入牙膏里三分之二的位置。他呼吸急促的几乎要窒息了，耳朵里听见自己心脏咚咚跳动的声音。停顿了两秒钟，林栋心底叹息一声闭眼将里面的透明液体狠狠地推了进去。这是林栋在实验室里亲手提炼的高纯度的氰化钠，林栋有着绝对的自信，入口即死！
　　林栋用最快的速度将牙膏放回原处，同时收好已经空了的注射器，蹲下身体继续敲打水管装模作样地检查着。低头看了看手表，十七秒，他只用了十七秒，甚至比预先无数次的演练还提前了三秒，完美！
　　看来您家的水管没有同题林栋一边清理着他来过的一切痕迹一边说道您可以打开开关了
　　非常抱歉走出卫生间林栋微笑着对那女人说打扰了
　　哦，没关系她同样对林栋报以微笑，将他送出了家门。
　　出了楼道口林栋发现夕阳已经斜了过来，他不敢停留再次压低了帽檐，尽可能地躲避着摄像头匆匆出了小区，悄悄将一张木然的脸溶在了落日的余辉里。
　　欧阳重在和周琳结婚的第十三年遭遇到了中年危机，他有了外遇。这在当下的社会里是一种普遍现象，用一句时髦的话说叫做抓住青春的小尾巴。他是一个优秀的男人，身体强壮事业有成，三十八岁就做到了区长的位置，并且还有希望再进一步，可谓是前途无量。欧阳重帅气俊朗，身材丝毫没有因为步入中年而发福。他向往浪漫炽烈的爱情，而这些周琳给不了他。在外人看来，他们的家庭是令人羡慕的。儿子在国外读书，丈夫是这个地级市的区长，正处级领导。妻子是省医科大的教授，高级知识分子。她的《论脑肿瘤干细胞耐药基因的临床表现》受到了国际医学界的高度赞扬，是拿国务院特殊津贴的脑神经科专家。夫妻二人各忙各的，都是外人眼中的成功人士。
　　当初欧阳重追求周琳的时候可谓是手段尽出，那时候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公务员，而周琳的父亲也还没有从市委秘书长的位子上退下来。功夫不负有心人，欧阳重的执着和一往情深加上俊朗的外表、幽默风趣的谈吐终于打动了周琳的心，她不顾家人的反对，义无反顾地嫁给了来自农村没有丝毫背景并且还小她两岁的欧阳重。而欧阳重在婚后也做到了一个好丈夫应该做的一切，他对周琳百般疼爱呵护有加。周琳工作忙，为了不让她分心，在儿子出生后欧阳重马上就担负起了全职奶爸的工作。终于，在欧阳重的全力支持下周琳成为了一流的脑科专家。而欧阳重的仕途也一片光明，逐渐走上了领导岗位。
　　只有欧阳重自己知道，他并不爱周琳。他用青春作为赌注搏得了眼下的一切，他成功了。然而，他不幸福。他不想再继续和周琳过下去了，十几年的忍耐他受够了，对他来说每一天都是煎熬，他想追求自己的幸福。可是，他不敢和周琳提离婚，虽然他的岳父几年前就从领导岗位上退了下来，但影响力仍然很大。周琳是国家的人才，是受到保护的，如果他和周琳离婚，他的前途就完了。他不想失去已经拥有了的一切，因为这得来的并不轻松。那么，唯一的办法就是
　　年初的时候，政府工作报告里把老城区改造提升作为了一号工程。老城区是城市发展进程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在城市新区大规模开发建设过程中如何同步做好老城区的品味提升，直接影响到整个城市的形象，这是面子工程。欧阳重年轻有为工作能力出众，深受市委领导的重用，被任命为项目组组长。欧阳重在会议上立下了军令状，一定处理好老城区改造工作中政府与老百姓的关系，保证在拆迁过程中做到零矛盾零上访。欧阳重就是在一次视察老城区拆迁工地的时候认识了林栋。
　　一、成立街道办拆迁工作领导小组，安排集中办公地点，抽调有关人员按照一天一调度，每周一计划、一通报、一总结的要求，每天上午九点召开例会，汇报前一天的工作，安排下一步的工作任务欧阳军拿着几张打印好的纸磕磕巴巴地念着。欧阳重坐在一边捧着茶杯，面无表情地听着欧阳军的汇报，一副不置可否的表情。欧阳军是他的堂弟，老城区改造拆迁办的主任。对于这位堂弟欧阳重有些头疼，他是大伯的独子，从小就不学无术，刚刚初中毕业就读不下去了，成天在街上和一群狐朋狗友鬼混。大伯怕这小子不学好混出事来，求到了欧阳重这里，欧阳重无奈只好把他带在身边。好在欧阳军虽然是个混混，但人也还颇为机灵，看得出眉眼高低，对欧阳重言听计从。跟了欧阳重几年也算得心应手。这次老城区改造，欧阳重就让他负责拆迁这一块。
　　二是入户宣传调查，征求意见建议。召开拆迁工作动员会，张贴《征收补偿实施方案》明确责任分解任务，工作人员挨家挨户入户宣传调查，做思想工作，了解征求意见和建议。三是确定前期拆迁范围，按照指挥部的要求，在一期拆迁区域内的房屋、围墙及相关建筑物上标注拆字，确保欧阳军正读的起劲，忽然指挥部办公室外传来一阵骚动，林栋在两个保安的拉扯下闯了进来。
　　欧阳主任、欧阳主任，我家房子林栋一边挣扎一边双眼热切的望着欧阳军。
　　怎么搞的？欧阳军脸色一变，尴尬的偷偷瞄了一眼欧阳重。欧阳重冷着一张脸，一言不发。欧阳军转头对保安厉声道谁让你们放他进来的？
　　他硬往里闯，我们拉不住保安唯唯诺诺道。
　　混蛋！还不快把他给我弄出去！
　　欧阳主任林栋极力地挣扎着，双手死命的抓着桌子不放手三十万！欧阳主任，我考虑好了，我只要三十万，我求您了
　　我说林老师欧阳军无奈道你好歹也是个老师，为人师表的斯文人，你不能无理取闹呀。我告诉你，你这叫妨碍政府办公！你再这样我可要报警了啊！
　　欧阳主任，我求您了！林栋急切的说着我看了拆迁补偿方案，我的房子按照补偿至少可以拿到三十万的补偿款和一套安置房，现在我只要三十万！欧阳主任你帮帮我，我真的是走投无路才来求您的，我女儿
　　姓林的！我再说一遍！欧阳军大声打断林栋你的事不归我管！你该找谁去找谁，再在这里胡搅蛮缠我马上报警！欧阳军拿起桌子上的电话作势欲拨。林栋的眼里满是绝望，慢慢放开了手，在保安的拉扯下失魂落魄的走了出去。
　　欧阳军看着林栋的背影舒了一口气，转头换上一副谄媚的笑脸哥
　　别叫我哥！叫区长！
　　是哥，不、欧阳区长，我接着念？
　　念个屁！欧阳重冷哼道说吧，什么情况？
　　这个真不关我事！欧阳军着急地分辨道他
　　哼！欧阳重又重重冷哼一声，指着欧阳军的鼻子怒道我警告你小子！别跟我玩什么猫腻！这次我可是在市委会议上表过态的，出了事情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这你可真冤枉我了哥！
　　叫区长！
　　是区长，这次我真没玩猫腻！你相信我，绝对出不了事。这家伙他根本就不是咱们一期工程的拆迁户！
　　什么？欧阳重有些意外道不是拆迁户人家找你做什么？
　　也不能说不是拆迁户，他也算是拆迁户，但不是咱们一期工程的拆迁户，他
　　什么乱七八糟的？你慢慢说！
　　是这样的欧阳军端起桌子一角的茶杯咕咚咕咚几口润了润嗓子这家伙叫林栋，是一中的化学老师。他们家就在老城区，向阳路路南边的一处民房
　　向阳路南？欧阳重疑惑道那不是二期工程的范围吗？
　　对呀哥！欧阳军道咱们一期工程就是以向阳路为界，向阳路以北是拆迁范围，他家在向阳路以南，那是二期计划，得等一期完了才轮到他们家。
　　哦欧阳重的脸色稍稍缓和，马上又道那他现在找你干什么？
　　嗨！欧阳军翻了翻眼皮道这林栋呀，也算是倒霉。他老婆前些年难产死了，给她留下了一个女儿。这小子是个书呆子有点轴，你说一个女人死就死了呗，再找一个不完了吗？这年头大街上漂亮妞不有的是吗，那个个都
　　说重点！
　　是是，说重点、说重点欧阳军吓了一跳，忙道这小子老婆死了后，也不再找了。他对他那丫头可算是宝贝到了极点，街坊都说就没见过这么宠孩子的。你说他一个穷教书的能挣几个钱？他把他那闺女送到了咱们市最贵的贵族幼儿园，光托费一个月就是两千多块，那幼儿园的家长里面就他一个是骑着自行车接孩子的！这平时吃的用的，只要那丫头喜欢，他就给。
　　后来呢欧阳重道他来找你说房子是怎么回事？
　　要不说这小子倒霉呢，他省吃俭用把家底全都贴闺女身上了，一点没留。这可好，今年他闺女突然在幼儿园就晕了，到医院一检查是脑瘤！这下这小子可毛了爪了，四处借钱给他闺女看病。这不，就今年夏天，他不知道怎么就找着疤瘌眼儿了，用他那房子抵押借了十万块。疤瘌眼儿，就我那兄弟，放高利贷的那个
　　哼！欧阳重又哼了一声以后你少跟这种人来往！
　　是、是、你说疤瘌眼儿那小子多鸡贼呀，他知道这林栋还不起钱，就盯上他那房子了。十万块钱根本就不够林栋他闺女看病的，检查、住院、确诊杂七杂八的下来也就没多少了。等结果一出来，嘿！你猜怎么着？
　　少废话，快说！
　　他闺女那瘤子长的地儿可太各色了，我听说十万个人里面也没有一个，好像是想要做那手术得花大钱，没个几十万下不来。这林栋就又去找疤瘌眼儿，说再借三十万，房子就算卖给他了。可没想到疤瘌眼儿却不肯再借了，并且还要林栋还以前的那十万，说不还的话，年底就来收房子。林栋没办法就四处找人要卖房子救他闺女，可疤瘌眼盯上的房子谁敢买呀？这小子手黑着呐！
　　这个流氓！欧阳重咬牙道那这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本来跟我没关系欧阳军道这不是拆迁吗？林栋这小子也是走投无路了，他竟然异想天开跑来跟我说，要把它家房子纳入政府老城区改造一期工程，他说安置房他也不要了，就要三十万。你说这我哪能答应他呀？这不是胡闹吗？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欧阳重放下心来这个林栋也确实够倒霉的。
　　谁说不是呢！欧阳军道这小子都快被疤瘌眼儿逼疯了，哥，你是没见这几天这小子的眼神，狼一样！我估计现在只要有钱，这小子杀人都敢干！
　　欧阳重一惊，心里忽然升腾起莫名的一丝悸动杀人都敢他眯起了眼睛，神情恍惚起来。
　　咳！不说这小子了，跟咱没关系！欧阳军没有注意到欧阳重的分神兀自说道对了哥，我嫂子是不是明天回国了？飞机几点到？哥哥！
　　嗯？欧阳重一激灵突然回过神来你说什么？
　　我问你，我嫂子明天飞机几点到？
　　哦欧阳重皱了皱眉下午三点，你明天没事跟我机场接你嫂子去。
　　好嘞！欧阳军顿了一下，迟疑着又道哥，我想问你个事
　　什么？说
　　你和我嫂子欧阳军吞吞吐吐你和我嫂子是不是是不是分居了？
　　欧阳重一怔，下意识道谁说的？
　　我叔说的呗，他让我没事了劝劝你，别跟我嫂子闹别扭
　　管好你自己的事！欧阳重瞪眼道这次拆迁工作出了问题我拿你是问！还有，别成天吊儿郎当的，你也老大不小了，正经找个女朋友，趁早成个家，别让你爸三天两头来找我叨叨！
　　哦欧阳军搔了搔后脑勺哥你放心，这次我保证不掉链子
　　哦对了，那个林栋住向阳路几号？
　　17号哥你问这个做什么？欧阳军疑惑道哥你别管他，这种人最好少招惹，离他近了晦气！
　　我是区长！欧阳重眼一瞪老百姓的事我不能问问吗？政府就是要给老百姓排忧解难！
　　哦！
　　还有欧阳重吩咐道你把这指挥部里宿舍给我收拾出来一间，明晚我就搬过来住！
　　什么？欧阳军一惊，忙道哥，你不回家住了？我嫂子刚回国
　　你管好自己的事就好！欧阳重不耐烦道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这老城区改造，我不时刻在这盯着，就凭你？你应付得过来吗？
　　哦，好吧！
　　林先生你看市人民医院院长丁一凡手指一张CT胶片对林栋说道这个位置，对，这里，下面的阴影部分就是肿瘤
　　林栋瞪大眼睛看着，眼神里满是畏惧和惶恐。良久，他小声喃喃道丁院长，你一定要想想办法，救救我的女儿，你放心，费用不是问题
　　您先别激动林先生丁一凡微微笑道今天叫您来，就是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好消息？林栋眼中闪过一丝喜色，这三个字有多久没有听到过了？丁院长，您是说薇儿的病没事？
　　哦，不不丁一凡换上了一幅严肃的表情事实上，您女儿的情况非常严重，也很特殊。像这种情况以前还没有过手术成功的案例
　　啊？！林栋眼前一黑，心情瞬间落到了谷底。
　　我说的好消息是丁一凡微微停顿了一下又道前不久，这个记录被打破了，就在上个月，美国有了一个成功的案例。
　　美国？林栋心里丝毫不认为这是一个好消息，美国，那是多么的遥远啊。
　　这台手术的主刀医师却是一个中国人，更巧合的是这名医师就是本市人，丁一凡语气里带着崇敬她就是省医科大学的脑神经专家周琳教授！上个星期，周琳教授已经回国了
　　好像有一支强心针注入，林栋的眸子里瞬间就恢复了光彩丁院长，您帮帮我，一定要求周教授救救我女儿，让我做什么都行！
　　你放心林先生，之前我们已经联系了周教授，把您女儿的情况向她做了介绍，周教授表示愿意做这台手术。这就是我要和你说的好消息。
　　真的？！林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太感谢周教授了，丁院长，您能不能让我见一见周教授？我一定要当面感谢他！
　　这个恐怕不行丁一凡为难道周教授很忙的，现在您可能无法见到她。不过，您放心，在手术前周教授肯定会亲自来给您女儿做一次全面的检查，那时候您就能见到她了。周教授是一个非常严谨的人，前几年我曾经听过她的讲座
　　林栋完全没有听到丁一凡后面的话，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声音薇儿有救了！
　　努力终于没有白费，终于即将见到黎明！林栋在心里计算着时间，三天，最多再有三天，事情就会见分晓。但愿欧阳重会兑现承诺让我顺利地拿到三十万手术费，是的，他一定会兑现的！对，他不敢不兑现！他是区长，他有的是钱，这点钱对他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这种事情他不敢冒险。只是，可惜了他老婆，那女人看起来那么那么知书达理不过管不了那么多了，算她倒霉薇儿有救了
　　半年后，一家豪华的酒店里。一场盛大的婚礼正在进行着，新郎正是欧阳重。市里的领导已经上台做了简短的发言，祝福一对新人幸福美满。婚礼进行完毕，酒宴开始。满面春风的欧阳重穿梭在各个来宾之间应酬着，不时与人碰上一杯。
　　欧阳区长，恭喜啊！忽然身后传来一道语气冰冷的声音。
　　欧阳重回过头来，只见林栋双手端着两杯酒面无表情地站在面前。
　　他来做什么？欧阳重一惊，现在他最不愿意见到的就是林栋！恭喜！欧阳区长！林栋把一杯酒向欧阳重伸了过来。
　　欧阳重脸上的神情不变，笑吟吟的上前像个老朋友一样拍着林栋的肩膀，同时嘴里低声到你来干什么？快走！
　　我来恭喜你呀欧阳区长！林栋的声音不带任何情绪波澜不惊。
　　欧阳重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他眯起来眼睛，眼神中闪过一丝杀意低声道钱我早就给你了，你还来干什么？快走！
　　不干什么，就是来恭喜你，和你喝一杯酒，喝完我就走。
　　我警告你，不要在这里闹事，出了事情你也跑不了！欧阳重无奈只好接过了酒杯和林栋碰了一下，嘴里大声笑道谢谢光临，同喜同喜！仰头一饮而尽，顿时，一股淡淡的苦杏仁味道在口中弥漫开来。
　　林栋微笑着也把杯中酒干了，定定的看着欧阳重轻声道欧阳区长，我女儿死了
　　你说什么？欧阳重脸色惨白一片。
　　林栋淡淡到我女儿死了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你不要和我说你女儿的事，你快走！
　　因为林栋忽然靠近欧阳重，微笑着在欧阳重的耳边轻声道我想让你和我一起去陪她
　　你欧阳重神情大变，突然抽搐了起来，脸上的五官扭曲成了一团摔倒在地，于此同时林栋也倒了下去。
　　啊！周围响起了一阵尖叫声。
　　（完）
　　南无阿弥多婆夜。哆他伽多夜。哆地夜他。阿弥利都婆毗。阿弥利哆。悉耽婆毗。阿弥唎哆。毗迦兰帝。阿弥唎哆。毗迦兰多。伽弥腻。伽伽那。枳多迦利。娑婆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