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原军人二

　　二hr尤主任办公室里，昏黄的电灯光下。尤主任和杨琼隔桌对坐。
　　杨琼，你新设计的青年妇女的上装卖得很好。很受欢迎。你这样聪明能干，如果有转正的机会，厂里第一个考虑的就是你。尤主任说。
　　多谢大姐，我会好好干的。杨琼莞尔一笑。
　　咱今晚不谈工作上的事专谈你个人的私事。
　　私事？
　　私事。
　　你今年二十一了吧。有了对象了没有没有？尤主任笑着问。
　　有了对象我还不告诉大姐？
　　大姐给你介绍一个。
　　行。杨琼爽快的回答。
　　前几天那个李排长怎么样？人家是中尉军衔，军区助理员，军官，山西人。30岁。今年八一建军节，又升职为连长。尤主任目不转睛地盯着杨琼。
　　杨琼羞涩的一笑：30，山西人？
　　年龄是大了点儿，老家是远了点，但人家是军官，也回不去了。以后顶多就是一个转业，但转业不是转到云南，就是贵州的地方上。还是在南方。你出身贫困，又远离家乡，能遇上这么一个军官也算你的福气。尤主人站起来擦了擦脸上的汗，伸了伸微胖的腰，倒满俩小碗水，递给杨琼一碗。
　　杨琼微微一笑，脸上露出甜甜的酒窝。她端起水，吹了吹，慢慢喝着。
　　尤主任看出她有心思要不你俩单独见面谈一谈？
　　什时？
　　现在。
　　现在？杨琼瞪大眼睛。
　　尤主任站起来，对着打开的窗户：李连长快进来。
　　尤主任，你可真会唱戏。杨琼笑着说。
　　不是唱戏，而是导戏，我是导演，这台戏由你俩唱。尤主任笑呵呵地说。她的两眼眯成一条缝。
　　李明大步走了进来。大檐帽，红皮带，威武雄壮。
　　你俩在这里好好谈一谈，我还有个事儿。你们俩谈完以后给我把门锁上。尤主任找了个借口走了。
　　他俩默不作声，偶尔互相漂一下对方。
　　吱吱香樟树上的昆虫在吟唱着。
　　院子里，几个女工蹑手蹑脚地走到窗口下偷听。
　　今天真热。李明端起茶水咕噜咕噜地喝起。
　　热。她也附和着。李排长，不，李连长，那天的伤好了没有？好了。他站起来走到她跟前挽起裤腿，你看结了痂了，我说没事嘛。你缝衣服的姿势很好看！他说。
　　她收拢了一下额前的短发，抿嘴一笑。脸庞似含苞待放的花朵，美丽动人！
　　祝贺你荣升连长！李连长。她拍了一下手。
　　叫名字吧，李明，或叫李明同志。
　　你对我了解？她问
　　杨琼同志，我向尤主任了解了你的情况。聪明伶俐，出身贫寒。其他方面我也做了侦察。
　　你真不会回去啦？我可是南方人
　　不会的，我是军官，战士才会回去的。他肯定地说。
　　你家里有什么人？她问。
　　就剩一个老母亲了，被日本人打折了腿。父亲被日本人杀害了。
　　我哥哥也在渡江战役中牺牲了。我15岁就当了兵。他声音沙哑。
　　我父母在我三岁时就先后走了。我和一个姐姐是政府供养大的。政府还把我供到小学毕业。她也哭丧着脸。
　　你还小学毕业了。我就上了一个来月的私塾，百家姓会背，不会写。如果我也是小学毕业。肯定比现在的官大。
　　你官要是再大还能看上我？她瞥了他一眼。
　　噗嗤门外偷听的女工禁不住发出了笑声，然后迅速的跑开了。
　　她拉开了房门。一股凉爽的空气吹了进来。院子里朦朦胧胧。星星洒满了天空。